第17章 易老師
周凡在清醒的第一秒，還沉浸在迷茫當中，但第二秒就明白了剛剛發生的全部事情，
他與紙片人在剛剛很長一段時間裡，被懷裡的這一尊觀音所影響，竟然差一步就要自殺了！
倘若不是紙片人千鈞一髮，將觀音推到周凡的懷中，暴漲的鬼氣衝破了身體的瓶頸，讓肌膚之親升級，周凡已經自殺了！！
而現在他之所以並沒有自殺甚至還清醒，就是因為「肌膚之親」進化后，出現了第一個特性——酥軟。
同樣是只有一個名字，但經過剛剛的試驗，周凡已經得知了這個「特性」的效果。
在周凡觸碰到厲鬼，雙方產生肌膚之親時，對方會短暫「酥軟」，短時間內無法對周凡發動攻擊。
酥軟這個名字倒是與肌膚之親很相般配，也正是因為這關鍵的特性，讓周凡短暫的擺脫了觀音的影響，
想起剛剛的經歷，周凡便不禁內心發寒，可還沒等他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紙片人的擊殺限制就解開了。
原本被深深隱藏的殺意在遞出禮物的這一刻轟然爆發，在送出這個禮物的時候，紙片人就已經償還了周凡所有的愛意！
在紙片人的判定中，這個禮物絕對值得，絕對超過周凡愛意的萬倍，這就是最頂尖的禮物！！
乾涸的紙片人在在這一刻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那一雙枯萎的手以十足的殺意便朝著周凡的胸口刺去！！
面對紙片人的攻擊，周凡已經來不及反擊了，只能下意識的抬起手，對準了紙片人，使用了......觀音的技能。
在使用的這一刻，龐大的信息湧進了周凡的腦子裡，旋即淡淡的青光在周凡的身後，周凡的瞳孔中幕然出現了一尊黑白觀音，那股子悲傷的氣息，便潮湧般的朝著紙片人席捲而去!
三十六雙手隱約的出現在周凡的身後，那強大的悲傷裹挾著懺悔，瞬間便控制住紙片人的攻擊，下一次，操控了紙片人的神志，最後，扭轉了它的紙手。
「額，額，額。」
紙片人掙扎著，最後想要履行自己的目標，只可惜......
觀音終究是觀音。
紙片人抬起了手，狠狠的插進了自己的身體當中，隨著一聲哀嚎，紙片斑斑脫落，在極度的懺悔當中——
紙片人消散了。
這次是真的消失了，死於自殺，這隻糾纏了周凡大半個月，帶周凡踏進另一個世界的紙片人——
徹底消失。
紙片人零星的消散，露出了周凡震驚的眼神，剛剛那股強大的力量讓周凡感覺到——
他自己是神。
徹頭徹尾的神。
周凡摸了摸懷裡，感受到一片溫潤，卻摸不到任何實物，這觀音......已經完全融入他的身體里了！！！
這個觀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周凡大為震驚，毫無疑問，這觀音的存在完全碾壓紙片人！！
更詭異的是......周凡雖然斬殺了紙片人，可是身上的詭異卻完全無法停止。
他已經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我，我......」
新的悲傷在周凡的大腦中駭然形成，再次佔據了周凡的意識，雖然在出現的那一刻周凡已經有所提防，可是他的掙扎毫無用處！
就像大海中的扁舟，面對滔天的巨浪，無論如何掙扎，都是徒勞無功。
上一刻周凡意識到「酥軟」的特性消失了，
而下一刻，那股悲傷便轟然來襲。
只是這一次又有些不一樣。
周凡覺得......自己像是觀音本身。
惶恐的表情漸漸平靜，周凡眼睛微微眯起，帶著淡然與冷漠，雙手嫻熟的輕掐，在掐成型的那一刻，一雙雙青白色的手在周凡的四周紛紛落下，形成了一個手座！
看著周圍的一切，屬於周凡的意識越來越小，取而代之的是那觀音的意識！
「周凡」用淡漠的眼神看向這個世界，緩緩的抬起了手。
下一刻......一陣青白色的波紋，轟然從周凡的右手處散射而出。
這是觀音神跡——
「三十六身——大悲。」
凡人皆大悲，需輪迴千世，洗滌懺悔。
都......懺悔吧！
看似平平淡淡，可滔天的鬼氣卻向四周席捲而去，在眾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悄然附身。
只不過是一個呼吸，整個城市的人，便緩緩停下了手中的活，神色略帶茫然的抬起，同一時間，所有人，看向了周凡所在的方向。
與此同時，第二層波紋彈出，在上一層的基礎下，繼續加深！全城的人民，在這一刻......共同流下了眼淚。
有些還算清醒的人會不由自主的擦一擦眼睛，思考自己為何會如此悲傷，但更多的平民百姓，只是痴痴的望著周凡的方向，流下一行又一行的清淚。
好悲傷啊。
就好像來到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做什麼事情都不過過眼雲煙，倒不如歸於塵土，求得上神原諒。
懺悔，罪過。
千言萬語換做一句——
活著，沒意思。
不止是人。
所有的動物，昆蟲，哪怕是建築物，死物，此刻都出現了消融的情況。
萬物皆有罪，萬物皆懺悔。
周凡斜眼看向窗外，看向世界。
這便是【神詆——觀音】
「周凡」抬起手，冷漠的眼神對於眾生的生死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履行著自己超度的職責罷了。
第三輪感化——
起。
青白色的波紋沿著手臂穩穩的散發而出。
這個世界的人，都該為自己懺悔。
但這一次，青白色的波紋徒然一抖，撞上了一棟黑牆，然後消融在黑牆當中。
周凡神色不變，但那抬起的手逐漸放下，回過神，看向了身後的門。
「真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神詆級的碎片被人使用啊。」
一個男人倒掉在牆上，他的雙眼被一條黑色的繃帶蒙住，只能看見他高挺的鼻樑和微笑的嘴唇組成一張饒有興趣的表情。
從牆上跳下，拍了拍衣服，保持著微笑，但語氣卻有些嚴肅，還帶著生氣，冷冷又陰陽怪氣的說道：
「要不是我來，這城市還真被你這尊神毀了呢~」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一浪。」
「你可以叫我......一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