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米老大入獄

「奧力，奧力......」丹妮披著黑瘴斗篷，立在海邊，向西海對岸的阿門洲輕輕呼喚。

「嘩啦啦......」銀色水花濺起，另一個維拉的聲音在她身前的海洋深處響起：「你是災禍之星昂哥立安？」

丹妮回憶片刻，才確定對面之人的身份，眾水主宰烏歐牟。

天下不止一位水神，並非大海中的神靈就一定是主神烏歐牟。

事實上，烏歐牟經常待在外環海，靠近大陸的內海與大陸內的江河湖海由他的屬神掌管。

「我還以為是歐西那王八蛋呢，烏歐牟你怎麼來內海了？」丹妮沒有掀開斗篷，畢竟，她這會兒準備當叛徒呢！

至於歐西......

他是風暴神，烏歐牟麾下的邁雅，大陸沿岸的主宰。

丹妮不喜歡歐西，除了他學米老大，搶她的風暴之歌，還因為他曾在米爾寇身邊說過她很多壞話。

嗯，早年歐西也是米老大的小弟，後來奧力給他找了個老婆，用枕頭風勸他回頭是岸。

「歐西不在這，我正好聽到你的呼喚，你找奧力做什麼？因為和你創造矮人與半人，他被曼威圈在阿門洲閉門思過。」烏歐牟道。

「我有大秘密，不能讓歐西那個墮落邁雅知道。」

「歐西已經改邪歸正。」烏歐牟道。

「我說我是好人，你信不？」

烏歐牟默然。

「算了，你發誓，幫我保守秘密，我就告訴你一件天大的消息。」

「誓言不可輕許。」烏歐牟道。

丹妮想了想，烏歐牟在維拉中素來離群索居、獨來獨往，一點兒也不大嘴巴，便道：「伊露維塔首生兒女出現了。」

「什麼？你沒騙我，他們在哪？」烏歐牟急切道。

「現在可以發誓了？我在背叛米爾寇啊！」丹妮慢悠悠道。

烏歐牟立即發下神聖誓言。

「早幾十年前就出現了，若非庫維因恩湖畔曾是你們維拉的居所，留下多重殘破的魔法防護，擅自破壞會引起你們的警覺，米爾寇早把他們全部擄到烏塔莫了。」

「首生兒女在庫維因恩湖？」烏歐牟呆了呆，又激動道：「對，就該在那，庫維因恩，意為『蘇醒之水』，我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首生兒女一直在庫維因恩，沒有四處遊盪嗎？

為何幾十年過去，歐羅米與他的獵狗也沒發現他們半點蹤跡？」

丹妮道：「伊露維塔首生兒女也不是凡人，他們個個身材高大，充滿力量，既是優秀的戰士、獵人，也是高明的魔法師，聯合起來，甚至可以對抗米爾寇小股炎魔大軍。

因此，有很多人逃離庫維因恩湖。

但米爾寇非常狡猾，他讓手下爪牙假扮成歐羅米那樣的狂奔騎士，臉上甚至有偽裝的阿門光輝。

當他們帶領狼妖四處巡遊，普通人完全分不出這是維拉還是妖怪。

米爾寇還從逮捕的精靈中選一部分放回去，在精靈中散播『長夜漫漫、處處險惡』的謠言。

如此，首生的兒女完全不知道維拉的存在，平日聽到歐羅米的號角與隆隆奔跑，就以為是抓他們的惡魔來了，紛紛逃避隱藏。」

「太惡毒了，米爾寇的心腸完全黑了。」烏歐牟憤怒，海面捲起滾滾浪濤。

丹妮有些尷尬，這歹毒的計策，她參與了很大一部分。

她趕忙轉移話題，道：「你讓歐羅米去一趟庫維因恩湖，假裝是他無意中遊盪到那的。如此，米爾寇便不會懷疑我了。」

烏歐牟沉思片刻，問：「庫維因恩湖在哪兒？」

「你不是眾水主宰嗎？」丹妮古怪道。

「眾水主宰也只一雙眼睛，一對耳朵。天下湖泊那麼多，我自己找，要找到何時？

你也說了，米爾寇邪惡的魔爪已經伸向首生兒女，片刻也耽誤不得。」

丹妮為他標記了位置，就準備離開。

烏歐牟遲疑片刻，叫住她，告誡道：「最近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回烏塔莫。」

聽他這麼說，丹妮越發要趕回烏塔莫了，不然她沒法清洗自己的嫌疑。

當然，她這會兒已經背叛米老大，自然不會再腦子發昏，為他死戰維拉。

她以自己這些年功勛卓著為借口，向米爾寇索要與索倫同樣的「開府建牙、起居八座」的權力。

呃，索倫有獨屬於自己的堡壘，西北方的安格班。

米爾寇只想借用她的力量，也不希望天天見到她——只要她在烏塔莫，就特別喜歡跟在他身邊學習各種邪惡的技巧。

但安格班並非單純的魔王洞府，它有非常重要的戰略地位：防禦從西邊大海登陸的維拉。

「要不，你也去西邊幫我監視阿門洲？」米爾寇道。

「大王，我捨不得離你太遠。」丹妮伸手在烏塔莫東邊點了一下，那裡離米爾寇的老巢很近，但比烏塔莫更東方......維拉卻從西邊過來。

「你也察覺到阿門洲的異動，想躲我後邊？」米爾寇面色陰沉。

草，都幾千年了，維拉也沒把姦細清理乾淨嗎？

「大王，這地方距離烏塔莫才百公里，維拉真打過來，諸神戰場的範圍都不止百公里啊！我怎麼可能避開？」丹妮叫屈道。

「唔，也有道理。」

就在丹妮督促妖魔鬼怪幫自己修建地下城時，歐羅米終於發現精靈，並回去宣布了這一消息。

之後他便住在庫維因恩湖邊，獵殺靠近的米爾寇爪牙。

大戰將起，米爾寇開始收縮兵力，一邊深挖洞，盡量往地底深處躲藏，一邊召喚丹妮等魔王到烏塔莫護駕。

他還想讓丹妮做「天下兵馬大元帥」，統領三千炎魔與十萬妖怪，在西北靜候維拉大軍，與他們進行正面大會戰。

「無論輸贏，這麼強大的力量，一定能引發超越巨燈之戰的浩劫。事實上，大地還沒從上一次的大戰中恢復呢！」米爾寇十分興奮。

可丹妮老早就做了準備，她之前就很少結黨營私，猜到大戰將起后，又故意在墮落的邁雅面前耀武揚威、尋釁滋事。

聽到米爾寇的任命，丹妮「欣喜若狂、睥睨眾魔」，索倫與眾多墮落邁雅面色難看，對視一眼，紛紛出列，勸說米老大「昂哥立安不堪大用，不能壓服眾將」。

他們本身就是「眾將」之一，這麼多人反對，米爾寇不得不慎重。

於是，統兵大將成了炎魔首領，勾斯魔格。

墮落成炎魔前，他曾與索倫並稱為米老大麾下的「文武雙傑」。

索倫的智，勾斯魔格的勇，在埃努中間也赫赫有名。

從開天第一戰，到之前的巨燈之戰，再到現在的「精靈之戰」，米老大一直沒在戰略上出錯。

巨燈之戰，戰局幾乎按照他的計劃進行，只兩點沒算到：第一，炎魔與妖怪差了維拉太多；第二，他的膽氣與力量遠不如他的野心與邪惡。

這次也一樣。

只有米爾寇有安排戰術，維拉就像一群莽漢，又像街頭打群架的古惑仔。

米爾寇精準料定維拉的登陸地點，趁其立足未穩，十萬妖魔與三千炎魔以逸待勞，形成圍殲之勢。

若是人類對人類，米爾寇贏定了，可維拉獨一無二......昂哥立安血星悄無聲息來到北方，米爾寇的頭頂。

「哈哈哈哈！」托卡斯哈哈大笑，一拳砸碎海岸，大陸變海灣，什麼合圍，什麼聚殲，什麼妖魔鬼怪，都與碎裂的大地飛濺四方。

勾斯魔格有一點遠比丹妮強：他麾下妖怪與炎魔沒一觸即潰。

不是他的統帥能力比丹妮強，而是軍隊中的軍官階層，皆為墮落邁雅，他們不服丹妮，卻真心服從勾斯魔格。

可惜，維拉太多太強，數量、質量都佔優勢。

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摧毀十萬妖怪、三千炎魔。

不過烏塔莫到底是米爾寇的老巢，堅守了很長時間，雙方在鐵山堡壘大門前進行了殘酷的戰鬥。

死亡的邁雅與炎魔，能堆成一座小山。

不出預料，大地再次撕裂，山脈崩塌，河流改道，整個北方被黑暗、大火、閃電與神靈的怒吼填滿，久久不散。

丹妮沒說錯，神戰的戰場範圍不止一百公里，別說一百公里，連千裡外的萬丈高山也傾倒成了沙漠。

但她就是縮在地底不出去。

「昂哥立安大王，城門快失守啦，米爾寇大王呼喚您！」吸血鬼傳令兵凄厲嚎叫。

「索倫大王呢？」丹妮問。

「還在安格班。」

「你們的吸血鬼始祖呢？」丹妮又問。

「不知去向。」

「米爾寇大王呢？」丹妮再問。

「與您一樣，躲在地穴深處。」

丹妮一攤手，「這群大王都不敢出去，我也怕呀！」

說完，她就對狗子使了個眼色。

「嗷嗚——」二代狗子撲過去，咬死第n個傳令兵。

嗯，戰場太亂太危險，她沒接到米老大的命令。

「米爾寇，哈哈哈！」托卡斯的大笑，連百公裡外、數十公里深的地底也能聽到。

「轟轟轟！」西邊烏塔莫的方向傳來天翻地覆的聲響，比十級地震還可怕。

事實上，那裡發生的戰事遠比任何等級的天災都更恐怖無數倍。

米爾寇的洞穴又深又廣，維拉就像急色的莽漢，把棉被似的大地一層又一層地掀開，直到天光照射在最底層瑟瑟發抖的「小媳婦」米爾寇。

為了挖出米爾寇，僅被維拉拋在一邊的土石，就壘成北方最龐大的山脈，以它為源頭的大河，成了中土最大的河流之一。

「米爾寇，你的末日來臨啦！哈哈哈......」

托卡斯揮退其他維拉，大笑著與米爾寇展開激烈的摔角。

米爾寇不是他的對手，多次臉朝地，被摔個狗吃屎，其他維拉都在邊上大聲嘲笑。

最終，米爾寇在托卡斯的拳頭下屈辱地投降了。

維拉用奧力所鑄的巨大鐵鏈安蓋諾爾，捆住米爾寇的手腳，蒙上眼睛帶回維林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