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維拉的審判

打倒米爾寇后，維拉們還不肯善罷甘休，準備搜捕丹妮與索倫。

他倆名聲太響，米爾寇被托卡斯的鐵拳捶打時，還曾大聲向東邊呼喚丹妮的名字。

眾水主宰烏歐牟自告奮勇，要去東方尋找丹妮，準備放水。

其實，不需要他放水，眼見維拉為了米爾寇，連大地都像棉被一樣一層層掀開，她就瑟縮一下，跑路了，連狗子都沒帶，披上黑瘴披風，悄悄跑的。

與她一樣，安格班的索倫也悄米米跑路了。

索倫精通「七十二變」，能變化成任何妖魔鬼怪、人類精靈的模樣，他變成一隻吸血蝙蝠，混在吸血鬼隊伍中，逃亡南方。

後來維拉主力押著米老大離開中土，丹妮又悄悄返回北方鐵山山脈......呃，此時橫穿整個北方大陸的鐵山已經破碎九成，大半成了寸草不生的焦黑荒原。

「嗨，奧力、妮娜！」丹妮向修復大地的維拉打招呼，「需不需要幫忙？」

這一戰，中土大陸再次「換地圖」，大半個北方都成了廢墟，升騰起的煙霧形成厚重的雲層，遮蔽了天空所有繁星，只有昂哥立安之眼，在北方殘破的大地上投下凄涼血色。

哪裡有災禍，哪裡就有昂哥立安之眼，它是一種預示，更是一種彰顯。

「你還敢來。」

奧力左看右看，只有雅凡娜、妮娜等修復大地的「工程師神」，托卡斯與歐羅米那樣的暴躁戰神都不在。

「我又沒做壞事，為何不能來。」丹妮一邊說，還一邊自來熟地張開嘴巴，趴在冒火的地縫，咕咚咕咚吮吸噴薄的地火。

「米爾寇已經在判決圈供認你的全部罪行，他說是你讓恐怖騎士扮演歐羅米的。」

「愛哭的」妮娜兩眼淚汪汪，一邊憤慨控訴，一邊哀傷流淚，滴落在地上的淚珠讓地縫癒合、大地重新恢復生機。

丹妮知道判決圈，維拉們圍成一圈，對圈內的囚犯進行審判，有時也會商量著對大事件做出決策。

比如，征討米爾寇的決議，便是雅凡娜站在判決圈發言，維拉投票表決。

對妮娜的指控，丹妮嗤之以鼻，「我曾無數次勸米爾寇與維拉講和，大家一起好好經營中土大陸呢。我現在更想勸米爾寇吃屎，他聽不聽？！」

「你別想狡辯，一言一行都會開花結果，結出什麼樣的果實，都由種出什麼樣樹的人負責。」

雅凡娜的氣質清幽高潔，宛若孤峰之上的一朵冰雪玫瑰。

「你這話我非常贊同！」丹妮點點頭，「米爾寇問策，我給出答案，他選擇，並做了大惡事，我當然有罪。

可『諫言之罪』，與踐行之罪相比，猶如鵝卵石之于山丘。

這點罪，甚至配不上我魔王的身份。

現在我修復的大地，可是你們維拉破壞的，我壓根沒參加戰鬥，雅凡娜你說說，咱們誰的罪孽更大？」

「狡辯！」雅凡娜美目含怒，卻又難以辯駁。

「哼，你說我狡辯，我還說你們維拉無能呢！照顧伊露維塔的兒女，是你們的責任，結果他們誕生幾十年了，你們完全不曉得。」

「那是因為你的陰謀。」妮娜哀傷淚流。

「所以，笨，難道不是罪？」丹妮嘲笑道。

妮莎與雅凡娜轉過身，快速離開這片勉強治癒的大地。

大個子奧力左右看看，見附近沒人，便低聲道：「首生兒女出現后，矮人與半人也快蘇醒了。

你多留意一下，之前一戰，好多惡魔四散到中土大陸，很危險。」

「那是你的責任，我早把半人送給你了。」丹妮搖頭拒絕。

接著，她又好奇道：「米爾寇現在怎樣了？」

「我們把他拖回維林諾，帶到判決圈中，他向曼威跪下，磕頭哀求原諒......」

「這麼沒出息？」丹妮很氣憤，米老大這麼丟人，她也跟著沒面子啊！

奧力深深看了她一眼，道：「越熱衷散播恐懼之人，自己的內心越虛弱。」

丹妮聳聳肩，「後來呢？」

「我們當然不會輕易原諒他，米爾寇現在已被關入曼督斯的監牢內。」

維拉沒有死-刑，對這個結果丹妮早有預測。

「要關多久？」她問。

「不超過千年。」

「只一千年？」丹妮都有點想犯罪了。

「真正的刑期是——米爾寇所造成的破壞被恢復一新，他才能自由——我估計大地需要一千年的休養。」奧力解釋道。

丹妮嘆口氣，問：「如果你們早前也逮著我，要關多久？」

「你似乎沒對世界造成太大破壞，還一直幫我們修復大地創傷......」奧力思索片刻，道：「也許，我們會把你圈禁在阿門洲，你可以在島上自由活動，但不能去其它地方。」

「那...走吧。」丹妮道。

「去哪？「奧力疑惑道。

「去阿門洲啊，我早就想見識維林諾的風光了，可瓦爾妲攔住不許我靠近。」丹妮道。

奧力連連搖頭，「不，你不是埃努，不能與我們住一起。就像草原上的野牛與野馬，雖然不以對方為食，但雙方總不會雜居。」

「你們腦子是不是有毛病？我做好事，沒半點回報。做了壞事，卻判我到蒙福之地享福？」丹妮匪夷所思道。

「你不懂，天下無人能永遠不犯錯，第一次錯誤，我們允許你改正，如果第二次再犯，懲罰就非常嚴重了。」奧力嚴肅道。

「怎麼個嚴重法？」丹妮好奇道。

「也許，萬年監禁，也許一輩子不得自由。」奧力沉聲道。

丹妮古怪道：「你們沒想過死-刑？」

奧力似是聽到極為可怕的事，驚恐擺手，道：「謀殺是世間最大的罪惡。」

「之前大戰，被你們打死的炎魔成百上千。」丹妮道。

「戰場上的死亡不算謀殺。」

「歐羅米獵殺的怪物可不算少。」丹妮道。

「對百獸獵手歐羅米來說，獵場就是他的戰場。」

奧力想了想，又道：「昂哥立安，你別把維拉的判決與單個維拉的行為搞混淆了。

必要時，我也會遵循一如安排的命運，剝奪活物的生命。

但判決是神聖的，代表全體維拉堅持正義與公平的意志。」

「你們維拉的思維方式真有趣。」丹妮笑道。

「你說說看，為何要剝奪一名罪犯的生命？既然被帶到判決圈，他便不能再作惡了。」奧力道。

「監禁總有刑滿的時候，死-刑能徹底終結他再作惡的可能。」

奧力笑了。

「你別把維拉想的太傻，我們也曉得本性難移的道理。

之前不是說了嗎？

第一次，甚至第二次，我們都會給犯人改過的機會，但他若累教不改......永遠關入曼督斯監牢，或者流放虛空，都能達到死-刑的效果。

既然能在不殺的情況下，達到同樣的效果，那殺死他，就是體現罪惡**的謀殺。」

「萬一逃了呢？」丹妮道。

「不可能逃。任何生靈，無論是維拉，還是伊露維塔的兒女，或者你這樣的異神，一旦被關入曼督斯大牢，就永遠無法逃脫。」奧力堅定道。

丹妮心癢難耐，忽然間很想去曼督斯的號子試試。

曼督斯是靈魂與死亡之神，他的監獄肯定有獨特之處，至少米爾寇逃不掉。

「奧力，謝謝你和我說這麼多......」

我現在徹底摸清你們維拉的底線與思維方式，今後行事，將更加遊刃有餘。

......

既然米爾寇有刑滿出獄的那一日，丹妮便暫時放棄自己當老大的想法。

「一日是老大，終生是老大！」

安格班要塞，眾魔王齊聚一堂，商量后米爾寇時代的權力分配，丹妮指著空蕩蕩的王座，滿臉正氣，「除了米爾寇大王，誰敢碰這個位子一下，我首先就殺了他。」

異神炎魔沒發言權，墮落邁雅面面相覷。

「這是我的王座......」索倫弱弱地抗-議。

呃，安格班在西北方，是索倫的駐地，被摧毀的烏塔莫才是米爾寇的老巢。

丹妮瞪著他道：「烏塔莫毀滅，我的盤絲洞也塌陷，只安格班堅固無比、完好無損。最好的東西歸大王，你反對？」

「昂哥立安，我覺得你實力最強，可以取而代之。」薩格拉多嚷道。

丹妮猜不出他是真心還是陰謀陷害。

兩人到底脾性不同，近些年很少交流，友情淡了很多。

不過，她壓根不去猜，走過去就是一巴掌，把地精小老頭抽飛幾十米遠，如一個模具，印在地穴石壁上。

「就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不可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語！」丹妮滿臉憤怒與痛苦的複雜表情，「把薩格拉多拖下去，關入底層大牢，等大王回來親自發落......」

說到這，她的聲音微微暗啞，「薩格拉多，你放心吧，我會努力賺取功勞，為你向大王求情的。」

薩格拉多就那樣用見鬼的表情盯著她，被兩個炎魔帶了下去。

到此時，連索倫也不能懷疑她對米老大的忠誠了。

她力量與實力都最強大，她對米爾寇的效忠，徹底打消眾魔王的別樣心思。

散去的人心，勉強聚了起來。

「接下來怎麼做？」索倫問。

「首先，打造一尊大王的雕像，放在王座上，每天接受你們的朝拜；第二，鑒於大王無法統治我們的事實，得選一位魔君太子；最後，由魔君太子帶領我們對大王展開永不停止的救援行動。」

「昂哥立安，你的野心暴露了，一個異神，也想當魔君太子。」炎魔君王勾斯魔格激動道。

索倫也眯起眼。

蛛絲領域開啟，嗖的一下，炎魔被包成粽子，丹妮撿起他的火焰長鞭，無視附近帶著敵意緩緩逼近的眾魔王，噼里啪啦抽了勾斯魔格幾十下。

嘴裡還罵罵咧咧道：「你個飯桶，連維拉大軍一個小時都沒擋住，三千炎魔只剩一半不到，還都逃入南方大陸，不肯救援烏塔莫。

要不是我召開今天的聚會，你依舊在東邊山谷當山大王。」

「你也沒救援大王。」有墮落邁雅道。

「大戰太激烈，把我的盤絲洞都震塌了，我的下屬與狗子全埋在地下，死光了，我也九死一生......孤家寡人一個，好不容易才挖出一條通道。」

丹妮目光如電，聲音洪亮，凜然神色讓眾多有能力卻沒救援大王的魔頭心中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