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舞勾魂,另有隱情
「祿兒姐姐,你當時為何要來天上人間?」蘇凌月問道。
大多數姑娘都有難言之隱,不過她們說的話存疑。
說不定是蕭胤珩專門鍛鍊出來的碟者,那麼她們的過往也有可能是編撰出來的。
祿兒頓了頓,有些神傷,「我從小與人定了娃娃親,十六歲之時,便自然而然地上了花轎,本以為此後一生相夫教子,也算安樂,誰知花轎卻沒有進那人的門,而是直接被抬到了青樓里。」
蘇凌月靜靜聽著。
只聽祿兒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後來才知道,是我要嫁的人,將我賣到了勾欄里……我誓死不從,正好碰見了去挑人的坊主,她便將我帶了回來,學習歌舞。」
原來如此。
蘇凌月又問,「那你豈不是應該感激坊主?為何還要如此不耐煩呢?」
「哼!」祿兒諷刺的笑了笑,「不過是將我當成搖錢樹罷了!」
蘇凌月挑了挑眉。
這人還真是不懂感恩。
若不是坊主,恐怕她現在會過得十分凄慘。
從她的語氣里看出,她似乎並不知道天上人間是個買賣信息的場所。
蘇凌月面上客氣著,「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明日再開始排練吧。」
「嗯。」祿兒輕輕一聲,擰了擰眉心,早已有了困意。
臨走時,蘇凌月遞給她一瓶瘡葯,「塗些吧,會好受一點。」
「多,多謝王妃。」祿兒愣怔的接過,感到受寵若驚。
蘇凌月倒不是可憐她,而是還要哄著她去演那齣戲。
自然得好好相處,取得她的信任。
畢竟她現在也算是蘇震明的枕邊人。
出去時,發現坊主還在門口候著。
「坊主?你怎麼還在這裡?」
坊主一臉愁容的看著蘇凌月,道:「天上人間的兩個台柱子都倒了,今晚不知該如何向客人們交代啊!」
「不是還有其她姑娘們么?」蘇凌月疑惑道。
若憐演出時,是一座難求,祿兒的人氣也與她相差不多,但是她們似乎不是每天都有要上台的吧!
坊主解釋說:「今天正好是十五,是祿兒上台的日子,這外面的客人,有一大半都是沖著她來的。」
可祿兒顯然是不會出來了。
正在坊主一籌莫展間,蕭胤珩過來了。
他今日穿著一身艷麗的紅衣,十分招搖。
「怎麼了這是?你們在祿兒房前杵著幹嘛?」一如既往是盪拓不羈的樣子。
「公子,祿兒今日上不了台了。」坊主恭敬的回答。
蕭胤珩挑了挑眉,「為何上不了台?我去問問。」
隨即,他便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祿兒的房間。
蘇凌月心中好奇,也想跟進去瞅瞅他是怎麼勸說那倔脾氣的姑娘的。
只是蕭胤珩卻重重的把房門關上了。
裡面說話的聲音很小,幾乎聽不清楚。
只能聽到祿兒叫蕭胤珩公子,用著十分恭順的語氣。
看來蕭胤珩在她眼裡,地位還是高的。
過了一會兒,蕭胤珩滿面春風的出來了,「好了,這女孩子啊,得哄,這不,本公子一出馬,她就答應上台了。」
蘇凌月在心中給蕭胤珩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蕭公子。」
不過……祿兒究竟為何會被他輕易勸說成功呢?是因為尊敬他,還是因為害怕他?
蕭胤珩對著蘇凌月得意的笑笑,便瀟洒的下樓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祿兒從房中款款走出來,已經穿戴好了今日表演要用的舞裙。
就連胭脂和口脂也重新畫了一遍。
全然沒了方才的頹勢。
蘇凌月不禁感到疑惑,卻沒有問出口。
祿兒很快上台表演,台下一片掌聲如雷。
蘇凌月找到蕭胤珩,坐到他旁邊,好奇的問道:「你究竟是怎麼說服祿兒姑娘的?」
蕭胤珩端起酒杯,淺抿了一口,而後露出享受的表情,「我說了,女孩子得哄著,不能逼著。」
蘇凌月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撇了撇嘴,「一通歪理。」
祿兒在紅帳的映襯下更加美麗動人。
一顰一笑間儘是風韻。
她翩翩起舞,如同一朵開得正艷的牡丹,可謂是國色天香。
與若憐的清麗不同,祿兒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媚態。
尤其是那雙雙瞳剪水的眼睛,簡直勾人心魄。
她往蘇凌月這邊看了過來,不對,應該是朝蕭胤珩看了過來。
不知為何,蘇凌月總覺得祿兒的眼神不太對勁。
彷彿深情款款,彷彿在說著什麼。
而她注意到蘇凌月探究的眼神后,立馬又將目光移向了別處。
奇怪,太奇怪了。
那目光似水,不像是恭敬,更不想是懼怕。
蘇凌月的感覺一向靈敏。
「蕭公子,這歌舞坊里的姑娘都認識你么?」蘇凌月旁敲側擊的問道。
蕭胤珩點了點頭,「應當都是認得我的。」
「那祿兒,也是你的人么?」
蕭胤珩頓了頓,看向蘇凌月的眼神變得幽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的人?」
「你以為是什麼意思呢?」蘇凌月彎起嘴角,故意打起啞謎。
良久不見蕭胤珩開口,蘇凌月又道:「我是問她是否也是你培養的碟者。」
蕭胤珩垂了垂眸子,眼中晦暗不明,「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么?不見得吧!
蘇凌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想著也不是,否則你怎麼會任由她到我爹的府上去呢?也不怕她會泄露你的什麼秘密。」
蘇凌月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那就是祿兒接近蘇震明並不是為了所謂的情愛,更不是因為什麼榮華富貴,而是受了蕭胤珩的指示,去當細作的。
不過事情真相究竟如何,還有待查明。
「皇嫂,有時候太聰明了不好,會物極必反。」蕭胤珩又舉起一杯酒,沉沉道。
蘇凌月道:「放心吧,我不管你的事,我只是想排好那齣戲而已,更何況,我們如今站的應該是同一陣營,不是么?」
若蕭胤珩也想對付蘇震明,正合了她的意。
朝廷紛爭、兄弟相殘,這些她並不關心。
她關心的只有能不能報仇,能不能將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都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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