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本就這樣，神醫來了
「王爺，我先走了。」
柔弱的女人似是飄搖的柳枝，彷彿一陣風過來，就能將她吹倒，可她脊背挺直，走得很慢，卻十分堅定。
似乎，再多的痛苦和阻攔，都不能擋住她的去路。
蕭胤珏眸色沉了沉。
她到底，是為什麼變了？
還是說，她本身便是這樣的？
蘇凌月來到醫館的時候，看著門口密密麻麻的行人，少說也有一百來人。
她滿心疑惑靠近，想擠進去看看，根本沒一條縫兒。
「神醫來了！神醫來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人群的所有視線像是商量好了一樣，瞬間朝著她看了過來。
人們讓開一條路，對面衝過來五六個男人和兩個小男孩。
撲通一聲，二蛋和他二叔跪倒在蘇凌月面前，止不住地磕頭。
「多謝王妃，治好了我家大哥！多少大夫都束手無策，說是肺癆、傳染病，沒想到王妃醫術如此高超，昨日是我的不是，還請您不要放在心裡！」
二蛋抹著眼淚，「謝謝姐姐，我爹昨天半夜就醒了，也不咳嗽了，還能自己下床喝水，姐姐，您的大恩大德二蛋一定報答你！」
蘇凌月雖是王妃，但軀體里蘊藏著的是來自現代的靈魂。
這樣跪拜磕頭的，她實在不適應。
扶起兩人，蘇凌月聽見周遭的議論聲鋪天蓋地。
「肺癆？肺癆不是不治之症嘛！他們是說，這姑娘治好了肺癆？就一夜之間？這也太了不起了！」
「什麼姑娘，沒聽說么，人家是宸王妃！不過宸王妃會醫術？我怎麼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不是個要死要活只為嫁給宸王的草包？」
「怪不得一大早，人家就送了錦旗橫幅過來，肺癆都能治好，的確配得上「妙手回春」四字！」
沿著人們讓開的小道，蘇凌月踱步至醫館門口。
「諸位安好，從今日開始，回春堂正式開張。」
她原本想要推遲日期，可是現在看來，今日便是最好的時間。
蘇凌月看著眾人疑惑的眼神，她繼續說道：「大家盡可以相信我的醫術，二蛋他爹便是最好的證明，只是，人食五穀雜糧難免小病小痛，如果可以，我希望在場各位永遠沒有需要我的一天。」
蘇凌月話說得漂亮，對於鍾情於聽吉祥話的人們，無疑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王妃，我風濕多年了，許多大夫的葯都吃過，不見效，您有辦法么？」
有人吵了一句。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蘇凌月點點頭，笑著說：「醫術講究望聞問切，你先往裡頭請。」
那人拐著腿，昨夜新雨，今日疼得厲害，走了兩步，差點摔在門上。
幸好二蛋的叔叔伯伯們將人扶到了裡頭。
看熱鬧的其他人也走了進來，僅開張一天的回春堂，已經到了摩肩擦踵的地步。
蘇凌月掀開病人的腿，關節處隱隱發黑，有些浮腫。
周遭鬧哄哄的，蘇凌月面色沉穩，針術爐火純青的她，三下五除二便給人消了腫。
約莫一刻鐘后，病人被攙扶著起身。
走了幾步，他小跑步起來，滿臉驚喜地看著蘇凌月，「真是神醫啊！我一點兒也不疼了！」
周圍的人都將讚賞的眼神看向蘇凌月。
「太神奇了！我也有風濕，他這麼嚴重的，大夫都說是治不好的！」
「我都沒看清楚，就消了腫，那雙手是不是有法術啊？」
「管她有沒有法術呢，人家是在治病救人，又不是害人，怕什麼！」
蘇凌月笑著起身，看向大家，聲音不重，但她一說話，人們便停止了議論。
「今日開張，免費問診，有需要的人請在問診台前排隊。」
誰還沒有點小毛病了？
聽說免費，大家急匆匆排好了隊。
幸運的是，都是一些小病，蘇凌月倒也沒費多大的精力。
等到日近中午，蘇凌月掛起了暫停診治的牌子，打算出去吃飯。
到了門口，看著蹲在那裡的二蛋和他的叔叔們，她愣了愣。
「各位還有什麼事么？」
二叔摩挲著雙手，臉有些紅，「王妃，昨日唐突，實在對不起，請問我該怎樣報答你？」
蘇凌月擺擺手，「不必道謝，醫者不就是為了救人的么？」
雖然她從醫多年，但不管何時，從未忘記過自己的初心。
她只是想這世上少幾個因為疾病過世的人。
別和她母親一樣。
二蛋扯了扯蘇凌月的袖子，眼睛眨了眨。
「姐姐，你這裡太忙了，我來幫忙吧？雖然我不會醫術，洒掃還是沒問題的！」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蘇凌月。
她輕咳一聲，看著這群身材魁梧的男人，說道：「這樣吧，二蛋他爹的病因我已經告訴你們了，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會患上那樣的頑疾，但幾率很大，如果你們不想再做木匠，可以來我這裡，分分藥材照顧病人，反正，我這裡缺人手，也很需要你們。」
大家眼睛瞬間一亮。
二蛋他爹有多痛苦，他們這些天都看在眼裡。
誰也不想自己辛苦一輩子，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
二叔率先表態，「王妃，我來幫您！前面幾個月，我可以不要工錢！」
其他人也跟著應和起來。
「我們也來！」
「我也來！」
蘇凌月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搖了搖頭。
「你們要來我當然歡迎，不過這工錢，一定要給的。」
吃過午飯，蘇凌月給剩下的病人看完后，叫大家來到了隔間里。
加上二蛋和趙子常，一共六人。
二叔帶著陳季和劉柱主要負責藥材的分類和對患者的接待，當然，還負責搬運器材和對嚴重患者的照顧。
剩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叫羅雲，聽他說，自己上過幾年私塾，蘇凌月便將人安排到賬房管賬。
至於那兩個小孩，蘇凌月給他們的任務是：大人做事，小孩旁觀。
兩人雖然頗為不甘，但當場並沒發作。
分工明確后，大家沒有意見。
簡單的醫療知識和基礎的草藥認知，蘇凌月挑了些講了。
大家聽得很認真。
等結束后，月亮已然悄悄爬上了樹梢。
蘇凌月敷了面膜，美美睡了過去。
然而此刻，有人卻翻來覆去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