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麼小就拿刀訛人？
掌柜子說：「那趕緊倒出來，給張員外送去。」
顧纖纖問：「掌柜子，您這邊還替人煎藥？」
「是的，」掌柜子笑笑，「有些病人嫌家裡藥味濃，怕熏著了家人，唉，其實這煎藥多香。」
顧纖纖可不敢苟同，她可怕藥味了，小時候喝中藥那味道簡直了……
比她做的螺螄面還要上頭！
她問道：「掌柜子，我這還有一些瓦罐，您看可不可以煎藥用？」
說著，將筐子里的那些瓦罐都拿出來。
掌柜子看了一眼，從裡面挑了幾個帶蓋子的，形狀也比較中規中矩的。
「這幾個可以，多少文？」
顧纖纖說：「一個二十文，這是五個，一百文。」
「這麼貴，」掌柜說：「便宜一點。」
「掌柜子，我這瓦罐質量可好了，您瞧瞧多厚實，您再聽聽這聲音，多脆，要是做得再精緻點，都能趕上瓷器了。」
「得，被你吹得沒邊了。」
「掌柜子，要不是我的藥材丟了，現在討價還價的人，恐怕就是我了。」
掌柜子笑了笑，「行，給你八十文，不能再多了。」
「我再送您一個，湊個一百文好不好？下次藥材我給您也便宜點。」
跟掌柜子嘰里呱啦地討價還價了半天，終於六個罐子算一百文錢。
他們熬中藥，經常會把罐子熬裂開了，所以要備用一些。
這些罐子雖然不是專門用來熬中藥的，但他一眼就看出它們質量非常好。
完全可以替代價格高昂的煎藥罐子。
這一筆買賣，也算是互利。
「以後有罐子也可以送一些過來，我用得不多，但多少也是要一些。」
「謝謝掌柜子，您老懸壺濟世，宅心仁厚，一定大富大貴。」
「咦？」掌柜子不由微微吃驚，「你一個鄉下小丫頭，挺會說的嘛，上過學？」
「沒有，但我認識字。」
這裡的字，是繁體字，但她勉強還是能看懂。
「真是難得，你爹娘教你的？」
「之前遇見了一個遊方尼姑，她教了我一年，後來她走了我就沒學了。」
「難怪，難怪。」
顧纖纖生怕掌柜子又問東問西，她扯多了怕露餡兒，趕緊告辭了。
在街上買了條魚，又買了一些零嘴，還買了一隻雞，肉也稱了兩斤。
她將這些全部裝在了筐子里，坐著虎子的牛車回去了。
回到家，她將魚洗了，做一個水煮魚，煲上一個雞湯，再摘了幾個茄子，午飯就搞定了。
她將零嘴給了顧曉成，顧曉成很開心地說：「姐，謝謝你。」
上次姐姐給買的零嘴，他還沒有吃完。
嗯，有姐姐真好。
顧纖纖瞧著他穿著新衣服，看著就跟鎮上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一樣。
他乾乾淨淨，人也長得像桑葉紅，很是俊秀。
可不像顧小虎，顧小牛，顧小馬還有顧大驢他們幾個一樣，天天搞得身上髒兮兮，鼻涕拉糊，別提多噁心。
這邊正做著飯，就見著陳前叔挑了兩個木桶來了。
「纖纖，我想了想，你這些螺螄還是要養在泥巴里，光清水容易死。」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陳前叔將兩桶泥巴倒在了缸裡面，「這些泥巴都是從河裡面挖的。」
顧纖纖將那一百五十個銅板拿出來了，「陳前叔，這些是賣了九個罐子的錢，還有兩三個，我回頭賣了再給你。」
「纖纖，你賣了這麼多？」陳前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顧纖纖笑著說：「你說五文錢一個，我覺得太便宜了，所以就開了二十文，有些人還價，但也是收了十幾文。」
「纖纖，你真的太會做生意了，難怪，連這麼難吃的螺螄，你都能做得那麼美味，太感謝你了。」
「晚一點，我畫一些圖紙給你，你按照我畫的來做，到時我就不給你代賣，我直接跟你買，再去轉賣。」
做個中間商，賺點小差價。
陳前叔卻是很開心地說：「成，你自己決定就好，我給你五文錢一個。」
「那倒是不用，到時候出來再說。」
她雖然之前是一個廚子，但是，她這種高級大廚，審美非常重要，出來的菜肴，不僅要好吃，還要好看。..
甚至，裝盤子的造型都要讓人眼前一亮。
為此，她特意去深造過。
送走了陳前叔，家裡的飯也好了，一家人美美地吃著水煮魚和炒茄子，雞湯還在燉著。
桑葉紅之前留了一點點晒乾的野蘑菇，也放在了裡面，一共有五六種。
這一鍋湯煲出來出來很清亮，但是非常美味，香氣濃郁。
顧纖纖輕輕地嘗了一口，簡直太美味了，她覺得自己就算不賣螺螄面，改行賣雞湯餛飩也一定能發家致富。
在鎮上有很多賣吃的店，但是，還真沒有賣餃子和餛飩的。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三個人吃得滿心歡喜，殊不知隔壁的顧老大家又在想壞主意了。
此刻，他們剛喝了一碗稀飯，就聞到了顧纖纖家裡飄出來的雞湯味道。
「天啦，太香了！不行了，我要流口水了！」
顧老大一邊說一邊吸著口水，眼中儘是貪婪之色。
顧小虎更是抱著林春花的腿，哭喊著，「娘，你去死胖子家搶吧，我要求不高搶個雞屁股給我就行。」
「是啊，孩她娘，要不你去搶吧。」顧老大肚子裡面的饞蟲都要被鉤出來了。
「不要，」林春花果斷地拒絕，她見識了好幾次顧纖纖的狠辣，可是萬萬不敢再去搶了，「你是想我死了，你好討個小的？」
顧老大白了她一眼，「你死了我也討不到小的。」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就你家這副光景，鬼願意跟你，也就是我眼瞎。」
林春花說著，又問他：「你那麼想吃，你怎麼不去搶？」
「我是想去，這不是怕你守寡嗎？」
「呸！」她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沒用的男人。」
「難道你不想吃？她家昨天又訛了娘五兩銀子！估計天天都有大魚大肉吃了。」
「娘！」顧小虎說：「要不咱們也拿把刀，去祖母家訛個五兩銀子吧！這樣我們就有魚有肉吃了。」
林春花卻說：「這倒是個好辦法，只是咱們娘倆不行，得你爹上。」
顧老大卻慫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行，老三和老四還不把我給殺了！」
「你還是不是男人，咱兒子都比你有本事，有魄力！你連咱兒子都不如！」
林春花越說越覺得顧小虎以後有出息，膽子大，這麼小就敢拿刀訛人，長大了肯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那咱們怎麼辦？」顧老大愁眉苦臉，他原本喝了一碗稀飯，不怎麼餓了，但現在，這雞湯的味道實在是太香了！
害得他的肚子又是咕咕咕地叫了起來。
林春花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轉，「我有個好辦法，你們就等著吃肉吧。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