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突破口
林木子費盡了力氣，才從周少祥嘴裡套出來一些有用的消息。
他確實沒結婚，但是不是因為沒有合適的對象，而是因為女方的母親在干擾。
周少祥和女友相戀七八年了，也數次準備結婚，但是都被對方的母親給破壞了。
一直到周少祥的父親去世，都沒有結成。
這也成了周少祥父親最大的遺憾。
這種情況，林木子能有什麼辦法？
他現在開始後悔了，後悔不該拿這筆錢。
電話響了。
「張警官，有消息？」林木子問道。
「你怎麼知道是我？」
「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這個號碼，我的手機從來沒有響過，就連推銷電話和詐騙電話都沒來得及找上門，你說，我怎麼知道的。」林木子有些火氣。
多了一個任務，偏偏自己毫無頭緒，這讓林木子不上火才怪。
「我找到了那個常玲芳，在鄰縣，我現在準備去一趟，你去不去？」
林木子沒有絲毫猶豫：「去！」
……
車子行駛在去往鄰縣的路上，一直到現在，林木子才真正的了解了整個案情。
當晚，王學初作為公司的一名陪酒人員，和公司的兩名女孩以及經理一同接待客戶。
客戶就是當時就是著名企業家的莫方遠。
酒桌上的時候，王學初就察覺出莫方遠對劉詩雅很有興趣，一直找借口灌劉詩雅的酒。
劉詩雅平時和王學初關係不錯，就幾次讓王學初擋酒。
擋了幾次之後，莫方遠的陪同人員開始針對王學初，找各種借口灌王學初酒。
王學初的酒量雖然不差，但是也不是很強，幾輪下來，他就爛醉如泥了。
後面的事，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卷宗上其他人的口供，大體上差不多。
一桌子七個人，六個人喝醉了，唯一清醒的就是莫方遠的另外一名隨從。
他開了四間房間。
其中，劉詩雅和另外一名女孩一間，王學初和經理一間，莫方遠一個人一間，兩個隨從一間。
另外的那名女孩的男友把她接走了，房間里只剩下了劉詩雅一個人。
結果，第二天早上，經理叫不開劉詩雅的門，就叫來了服務員。
打開門之後，所有人都驚呆了。
劉詩雅全身寸縷不掛，並且已經翻了白眼，死了多時了。
而王學初躺在地上，酒氣熏天。
警察到來后，開始取證。
結果，從劉詩雅體內提取出了王學初的DNA，而王學初的內衣上，也沾有劉詩雅的體液。
法醫的結論是劉詩雅死於暴力。
「證據確鑿，這就是鐵案。」張志高開著車，悶悶的說道。
「那你為什麼還願意相信王學初呢？」
「因為不符合情理。」張志高盯著前方，「一直有個說法叫做酒後亂性。但是我作為警察，我很清楚，真正的酒醉后，男人是沒有能力的。既然王學初爛醉如泥，那他就沒有能力侵犯劉詩雅。」
「而且，這種案子我憑直覺就知道，這是栽贓。都是為莫方遠在做掩護。」張志高冷冷的說道，「而且，據我調查，唯一沒有喝醉的那個隨從，以前是干刑偵的。他有足夠的手段進行栽贓。」
林木子沉吟著說道：「難道死者體內沒有檢測出其他人的DNA？」
「沒有。」張志高忍住心中的怒氣，
「不過，我仔細的調查過莫方遠，他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也有好幾次類似的侵犯案，但是都被他用錢和解了。他們是老手，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林木子皺皺眉：「不，應該還有痕迹的。比如，某種衛生產品上的液體成分。」
張志高扭頭看了林木子一眼：「小子，要是你不是快死了，我強烈建議你去干刑偵，你這個大腦，不幹刑偵可惜了。」
「沒錯，我特意找人檢測過，確實發現了某種品牌的衛生產品的液體成分。但是這只是一個疑點，無法替王學初翻案。」
「常玲芳是怎麼回事？」林木子追問道。
「王學初的口供說，他醉酒之後，迷迷糊糊之中，自己房間里進來了一個失足女，對他做了服務。但是酒店的監控無法提供證據。也沒有任何人支持他的說法。」
林木子明白了，這確實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栽贓。
莫方遠就是主犯，很可能還不止他一個。
以往這種事，他肯定沒有少干，但是這一次有些過火，把人弄死了。
同行者中那個懂刑偵的，就安排了一齣戲。
先是找來失足女，弄到了王學初的DNA，然後製造了他施暴的假象。
「酒店是不是那個莫方遠開的？」林木子忽然問道。
張志高再次認真的看了一眼林木子：「你小子真是個人才，你是怎麼想到的？沒錯，酒店就是莫方遠公司旗下的。」
林木子冷笑一聲：「他們的動作越多，留下的破綻就會越多。尤其是監控，想要破壞監控，就要牽扯到一大批人。以你的經驗，從這一點入手，很快就能找到破綻。但是以你的能力，竟然沒有找到破綻。這隻能說明，酒店就是他的，他有足夠的能力和時間搞破壞，掩蓋真相。」
「這一切，就是我堅信王學初是冤枉的原因。」張志高嘆息一聲，「但是，我扛不過上頭的壓力。上面讓我限期破案。我一直頂著不結案，結果，我的副手看不下去了，他拿著所有的材料，越過我，直接交到了局裡，強行結案了。最後法院也判了，高院也核准了，王學初就被執行了死刑。」
「你就被下放到了警備所當了一名小警員。」林木子補充了一句。
「呵，這一點你猜錯了。上面不會因為這一點降我的職。」張志高打了一把方向盤，將車開進了匝道。
林木子一怔：「是莫方遠給你下套了？」
張志高狠狠的一拍方向盤：「我去，你特么真的是……你到底是怎麼猜到的。」
林木子仰起頭：「那個失足女，就是常玲芳，是我們唯一的突破口了。」
「沒錯，常玲芳是唯一的突破口。」張志高減慢了速度，開始進入收費站，「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就算是常玲芳提供了有效的證據，我們翻案的機會也很渺茫。」
「事在人為。」
「你還能活多久？」
「不到半年。」
張志高沉默了，過了好久才說道：「你活著看到翻案的機會，無限接近於零。」
林木子也沉默了。
這是事實。
按照流程走，就算是一切順利，也要幾個月時間。
自己活著看到翻案的機會，真的無限接近於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