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詭異的陵園

沒有人。

也沒有任何的異常。

除了風格外的清冽以外，就沒有任何的特殊情況。

地面上撒的落葉，依舊和剛撒上時的形狀一樣，沒有任何的異常。

昏暗的星光和遙遠農戶的一明一滅的燈光，似是在提醒林木子，他想多了。

關上門，林木子嘆口氣。

沒有異常，竟然讓林木子隱隱有些失望。

不過，他一點睡意都沒有，繼續躺在床上開始看手機上的小說。

等到他的心沉靜下來的時候，那種兵馬喧囂的聲音又來了。

就連那個沙沙的腳步踩在樹葉上的聲音，也反反覆復的出現。

林木子幾次三番的大著膽子打開房門，但是每一次都讓他失望。

外面依舊只有昏暗的星光和遠處農戶的一明一滅的燈光，整個世界沒有一絲的異樣。

等到第一縷陽光刺破黑夜的時候，那種聲音和腳步聲就徹底的消失了，再也聽不到了。

這個時候，林木子才抽空睡了一小覺。

屋外傳來人聲，驚醒了本來就睡得不踏實的林木子。

伸個懶腰，林木子有些無精打採的端起茶杯和牙刷，走出門站在院子里刷牙。

一邊刷牙，一邊打量著四周。

四周的一切，與昨天一模一樣。

不管是樹木還是花草，都在提示林木子，昨天的一切純屬他想多了。

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兵戈鐵馬，也沒有縱橫殺伐。

牙膏沫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那些被露水打濕的樹葉上，染白了地面。

林木子低頭看了一眼地面。

忽然，他停住了刷牙。

他慢慢的蹲下來，盯著地面上的樹葉，認真的看著。

他的瞳孔開始收縮，他的人也開始變得緊繃。

果然，昨晚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昨天的一切看似平靜，但是還是留下了痕迹。

昨夜，並不安靜。

因為，他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樹葉不一樣了。

那些撒落的樹葉，有了變化。

而且是異常詭異的變化。

外圈的樹葉明顯失去了生氣，變得光澤暗淡。

但是內圈的樹葉卻依舊青翠，滿是活力。

沿著宿舍轉了一圈，發現全部都是如此。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外圍在奪取樹葉的生氣一樣。

這個發現讓林木子內心十分的震驚。

「早。」陵園商店的店員早早地就來上班了。

上墳的人一般都是就早不就晚。

店員必須要在上墳人來之前擺好紙錢、線香、塑料假花、黃裱紙、紙紮人等這些祭奠用的東西。

收回心神的林木子三兩下就刷完牙，漱了漱口，沖著剛剛進了陵園的老羅跑過去：「老羅，老羅，我發現了不得了的事。」

老羅怪異的看了林木子一眼，沒有停留，繼續背著手走路。

「那些樹葉……昨天我撒的樹葉今早就不一樣了。」林木子加快腳步，跟上了老羅。

「怎麼不一樣？」老羅都七十了，身子骨依舊硬朗而靈活，不過，他幹完這個月就不幹了。

「昨晚我在宿舍外面撒了樹葉。今早一看，外面的樹葉好像沒有了生機，但裡面的樹葉好像都很鮮活。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吸走了它們的生機一樣。」

老羅依舊沒有停下腳步，背著手走的飛快，就像聽到的是一句毫無營養的廢話一樣。

「老羅，這是不是南嶺陵園邪性的原因啊？」林木子追著問道。

老羅幾步就走到了裡面的兩排十二生肖雕塑前，拿起掃把開始掃地。

「別聽外面瞎說。我在這裡都四十幾年了，從來沒見過邪性的事。」老羅手起掃把落，將昨天落下的樹葉給掃成一堆。

林木子看看問不出什麼東西來，只好也拿了掃把一起掃。

老羅彎腰撿起地上的一隻死麻雀，丟進了樹葉堆中，嘴裡念叨著：「又死了一隻。」

「經常有小鳥死嗎？」

「天天都有。」說完，老羅就不再說話了。

食堂就要開飯前，兩人已經掃到了那一排排的墓前。

一個不小心，林木子將一個墳墓前的燭台給掃倒了，摔碎了一個角。

林木子趕緊放平了燭台，雙手合十對著墓碑晃了晃：「對不住，等下給你換個新的。」

老羅斜瞥了一眼，卻沒有說話。

陵園的工作很簡單。

早上打掃完了就沒事了。

現在又是上墳淡季，上墳的人不多。

吃了早飯林木子就去睡覺了，連午飯都沒吃。

等到太陽西斜，林木子才坐了起來。

今晚還是歸他值班，他穿著拖鞋就準備去收集那些樹葉。

下班回家的老羅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停下了腳步：「你買了燭台沒有？」

「啥燭台？」

「早上你打爛的那個。」

「哦，那個啊，還沒。」

「趕緊去買一個換上，活人不能欠死人的情。」老羅說的看似很隨意，但是眼神卻很認真。

作為一個無神論者，林木子當然跑的飛快，去了商店買了一個燭台換上。

作為一個唯一在南嶺陵園好好活下來的守墓人，他說的話，當然要聽。

尤其是林木子感覺到，這個陵園絕對有問題。

今天撒樹葉的時候，林木子撒的格外的仔細，幾乎將整個宿舍外面都撒上了密實的樹葉，而且夜裡看書的時候，也有些分心，一直在傾聽外面看看有什麼動靜。

但是，卻一直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

一直到了半夜十二點之後，剛剛看進去書的林木子終於再次感覺到了那種奇怪的動靜。

那種極致的安靜與極度的喧鬧產生的分裂感覺。

他忍不住在再次守在門邊，靜靜的等候那種沙沙的靠近大門的聲音。

但是這種聲音很奇怪，你全神貫注的去傾聽，卻什麼都聽不到。

一旦分心看書的時候，卻總能感覺到這種喧囂。

這讓林木子無比的糾結。

他只能保持一種奇怪的平衡，既能傾聽外面的動靜，又能看得下去書。

這種舉動，十分的累人。

聽到門外的沙沙聲越來越響，林木子這一次確定了，外面肯定有東西。

他悄悄的來到門口，猛的打開門。

依舊是暗淡的星光和遙遠的村落里忽明忽滅的燈火，除此之外，外面什麼都沒有。

他拿著手電筒衝到撒落下樹葉的地方，想要看看這些樹葉有什麼變化。

但是在夜色中，就算是有手電筒，也看不出區別來。

「咕嚕咕……」冷不丁的，墓地那邊傳來一聲凄厲的鳥叫。

應該是貓頭鷹的叫聲。

在這個寂靜的夜裡格外的刺耳和驚悚。

饒是膽大的林木子也差點嚇尿了。

一陣涼風襲來，林木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這也太奇怪了，明明是夏季的夜晚，就算是風，也應該十分燥熱才對，但是林木子卻感覺涼氣逼人。

這股涼氣直接侵入體內，冷到了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