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缺人
第十八章缺人
小二,那就是一個外號,他是一位連長,他的妻子要照顧孩子,還得照顧老人。這一次,他的妻子在照顧老人的時候,孩子不知道怎麼的就去動了刀,手指還被刀給砍斷了。
他們現在正帶著手指去醫院,也不知道能不能接上的。
正好陸建澤和徐琴來了,又有好幾個人知道陸建澤的對象是醫生,他們還有人曾經被徐琴救過,他們就相信徐琴的醫術。
當然,醫院也有醫生,可要是有一個被他們認證過的厲害的醫生在,他們也能稍微放寬心一點。小二的妻子黃秀菊已經哭了很久,眼睛都要紅腫了,要不是有人提醒他們帶孩子和斷指去醫院,估計黃秀菊還想著就給孩子包紮一下傷口就行了。
一小節的手指,斷的還不只是一根,而是三根。
雖然說還有另外一隻手好好的,但是一隻手哪裡有兩隻手好用,還是有兩隻手比較好。
「嫂子,你能不能也去看看?」那個小兵有些不大好意思,又有些急切。
徐琴才過來,他們就要讓徐琴去做事,總覺得對不住人家。
「可以。」徐琴放下手裡的抹布,「走吧。」
「好。」那個小兵點頭。
等徐琴進去手術室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時候,急診室的主任來了,主任急忙進手術室。而徐琴已經給小孩子接好了一根手指,主任看到徐琴接的手指,又看到她熟練的動作,他就沒有叫停,而是在一旁看著。
這也是徐琴開口要早早給孩子接手指的原因,三根手指,數量太多。接一根手術可能就要兩三個小時,熟練一點的醫生可能也要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算上黃秀菊他們送孩子到醫院的時間,要是繼續耽擱下去,那對孩子就太不利了。
隨後,徐琴有看向薛醫生,「手指早接回去,接活的成功率就越高。」
那個醫生是懂得縫合,可到接手指算是精細的活。
「這不是開玩笑的話。」薛醫生道,「要是接壞了……」
黃秀菊已經讓鄰居幫著照顧婆母,她現在就是要等孩子出來。
「護士,裡面什麼情況?」黃秀菊連忙問,她上前的時候腳步踉蹌,還差點摔倒。
可是孩子在那邊哭啼,徐琴做不到熟視無睹,作為醫生就是得治病救人。她有這個能力,就不能說她還沒有到醫院報到,她就見死不救,那不行。
「怎麼樣了?」小二問。
「應該就是最近的南山醫院。」小兵道。
其實黃秀菊的內心還是有些忐忑,她怕孩子的手指沒有接好,怕孩子這一輩子就只能那樣。她怕再看到孩子斷了一節的手指,害怕孩子哭泣。
「我來吧。」徐琴知道自己在這些人的眼中算是很年輕的,這些人也不知道她前世當過醫生,他們不知道她擁有多年的經驗。
「手術很成功,但是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很重要。」徐琴道,「你們注意看孩子的手指,要是孩子的手指有變黑,就說明接手指不成功,還得重新接過。」
「你們運氣好,主任說徐醫生的醫術不錯。」護士道,「主任就讓徐醫生繼續接手指。你們最好是回家拿個毯子什麼的,等孩子手術出來,你們還得守在旁邊盯著,孩子得住院,不能立刻就回去。」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他們就到了南山醫院。
當年,徐琴已經成為主治醫生,還是科室里出了名的醫術好的年輕醫生。
手術室外,黃秀菊還坐在外面等著,她的丈夫小二也來了。小二看著眼睛都哭紅腫的妻子,他也擔心兒子出問題。
「好。」黃秀菊抓著丈夫的手,「護士,還要多久?」
「還在手術室里。」黃秀菊道,「之前,主任他們沒在,沒有醫生能給我們的兒子接手指,徐醫生說她可以接,我就讓她接了。」
徐琴四點多進的手術室,等到晚上九點多將近十點才出來。徐琴前世輪轉科室的時候就有去過急診室,還有去過別的科室,她在接斷指、孕婦生產方面的能力都還很不錯,只不過她更喜歡研究心外科,給人心臟放支架,移植心臟。
「快,快去找主任。」急診室的醫生頭疼,他們醫院今天留在這個科室還沒有去忙的醫生就兩個,其他的醫生都在忙。
徐琴去換了衣服,又做好消毒等,這才去手術室給小孩子接手指。
薛醫生見此,心想家屬都已經同意了,那就讓徐琴試一試。只是這試一試……就怕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薛醫生又看向家屬,就是他自己都不敢說上就上,眼前的徐琴看上去年紀還比他小一些。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護士道,「不過可能還要一兩個多小時吧。又不是斷一根手指,三根呢。」
「你……」急診室的醫生聽到徐琴的話,皺起了眉頭。
「我叫徐琴,就是要調來南山醫院當醫生的徐琴。」徐琴解釋,「我本來打算安頓好后,過兩天就來報到。我可以給他接手指。」
「我跟你一塊兒去。」陸建澤想著徐琴才過來沒有多久,自己陪著她去比較好。陸建澤又回頭問,「哪個醫院?」
徐琴本身就坐了很久的火車,這一次又給小孩子動手術差不多六個小時,她走出手術室的也有些累。她還沒有吃飯,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醫生,孩子怎麼樣?」黃秀菊連忙問。
徐琴和陸建澤來得著急,也沒有帶身份證件,徐琴就看向陸建澤,「你回去把我的證件拿過來。」
等徐琴到急診室的時候,她就發現孩子還坐在那邊哭,斷了的手指就在盤子上。醫生正急著找人,因為那位年輕的醫生水平不夠,偏偏其他醫生又都在忙,不是在給病人做手術,就是正輪換休息。
孩子去了急診室,急診室的醫生見到了哭哭啼啼的孩子,又見了斷指,醫生就只能想著給孩子接上手指。可是接手指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上面的筋骨得臉上,否則,要是沒有連接好,那手指也是廢了的。
徐琴不知道南山醫院在哪裡,她就是跟著陸建澤走。陸建澤去借了一輛自行車,他載著徐琴一塊兒過去。
「我相信她。」黃秀菊道。
「這不合規矩。」薛醫生不能確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醫生,就怕眼前的人是一個亂七八糟的人。
裡面有護士出來,黃秀菊連忙上前。
斷指再植最佳的時間就是六到八個小時,更別說還要低溫保存手指。而現在氣溫明顯高於4℃,那個孩子也就是五六歲,再脫下去,情況只會對孩子越發不利。
縱然徐琴讓護士把斷指放在合適的低溫條件下,但手術的時間過長,這意味著後面接的手指時間就更晚一點。
黃秀菊就是聽她丈夫說了那麼一嘴,她就記下了,還想著等這個醫生來了,她一定要跟人家好好相處。誰能想到自己家的孩子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問題,她也是沒有辦法,婆母半邊癱瘓了,她得照顧婆母,難免就沒有照顧到孩子的地方。
離開身體的手指越晚接回去,手指的靈活度可能受影響,甚至接不成功,到後面還得截掉手指。
「讓徐醫生接。」孩子的親媽黃秀菊道,她之前聽過她丈夫說要來一個很厲害的醫生,這個醫生還曾經救過丈夫的戰友,說是這個醫生看上去年輕,但是人家就是特別有能耐。
這個孩子的斷指切口比較平整,這不代表孩子的手指接上去就沒有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孩子被推出手術室,黃秀菊夫妻連忙去看孩子。
「要不要先吃飯?」陸建澤就在手術室門口外等著徐琴,他還買了一些吃的。他見黃秀菊夫妻去看孩子了,就先遞給了徐琴一個肉包子,「就是有點涼了。」
「沒事。」徐琴拿起肉包子,她直接咬了一口,「有水嗎?」
「有。」陸建澤點頭。
徐琴和陸建澤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徐琴大口地吃著包子,很快就把一個包子吃完了。
「再來一個。」陸建澤給徐琴遞包子。
「先不用,我去換衣服,我們還得回去。」徐琴不好意思讓陸建澤再繼續在這邊等著。
徐琴還記得他們今天才到這邊的,陸建澤也是坐了很久的火車。家裡的那些東西都還沒有收拾好,等他們回去了,估計也就只能先把床鋪收拾出來,先湊合睡一下。
另一邊,吳金鳳跟江大海才到海島上的住處,這個海島是真的很荒涼。沒有古老一些的建築,路邊的人也不是特別多。
江大海之前就住在這一處宅子,但也不好收拾。主要是三個孩子把房屋弄得很亂,吳金鳳還是得先收拾住處。
吳金鳳就是覺得挺累的,她剛剛下船沒有多久就得收拾這些東西。她不知道的是這只是剛剛開始,三個孩子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他們就容易把東西弄亂。
江大海戰友的兩個孩子原先還有些怯懦,江大海就告訴他們不要怯懦,還說他們親爸的撫恤金有在他這邊,他們可以在他這邊生活。兩個孩子才開朗一些,周圍的人對兩個孩子也好。
「稍微收拾一下就行,等明天再來收拾。」江大海道。
江大海的前妻沒有隨軍過,前期待在老家的。江大海前妻改嫁之後,他又帶著戰友的孩子,加上他又知道家裡發生的一些事情,就不可能繼續讓孩子待在老家,就只能帶著孩子過來。
以前,江大海回到老家,他的前妻就會把一切東西都收拾得妥妥噹噹的,根本就他憂心太多。也是前一陣子,江大海自己帶著三個孩子,他就覺得這些東西沒有那麼好收拾,特別是他又要待在部隊訓練,晚上再回來,早出晚歸的,很難照顧好三個孩子。
「這麼亂……」吳金鳳心想自己就沒有見過這麼亂的家。
而徐琴和陸建澤到家之後,陸建澤就讓徐琴先坐著。
「你先坐著,我去鋪床。」陸建澤道,「今天就先將就著休息一下,等明天再徹底清掃一下。」
「行。」徐琴沒有意見,「明天清掃一下,我後天就去醫院報到。」
徐琴想著今天急診室里的情況,南山醫院可能確實比較缺醫生,她還是想早點到崗位上去,而不是待在家裡。
「你的證件帶回來了。」陸建澤之前回來拿徐琴的證件給南山醫院的醫生看,手術結束之後,陸建澤又把東西都拿回來。
「先放著。」徐琴有些累著,「先休息。」
陸建澤見徐琴有些疲憊,他就先讓徐琴去二樓休息。他中間有回來一趟,就是把被子之類的準備好,五月的晚上還是有些冷的,他擔心徐琴著涼。
到了第二天早上,徐琴起來了,她打算去南山醫院看一下黃秀菊的孩子。她做的手術,黃秀菊又那麼信任她,她過去看一下孩子,黃秀菊也就能安心一點。
陸建澤給徐琴打了飯,他得知徐琴要去醫院,便道,「我陪你去。」
「也行。」徐琴點頭,「昨天走得急,我也沒有記著去醫院的路。」
如果徐琴自己去醫院,她就得找人問路。要是陸建澤一起去的話,倒是方便許多,徐琴也打算看一下路。
陸建澤又借了自行車載著徐琴一塊兒過去,他手裡也有自行車票,只不過他平時很少用自行車。陸建澤想著得給徐琴買一輛自行車,那麼徐琴去醫院上班也就方便許多。
到了醫院之後,徐琴就去看了孩子,她查看了孩子的手指,手指沒有變黑,還算可以。
「其他醫生和護士也有來看過。」黃秀菊站起身來,「他們都說接的不錯。」
「手指再植手術,不是嘴巴上說好不好的。」徐琴道,「就算是再厲害的醫生,手術也是有成功率,也有失敗的情況。」
徐琴不可能讓這些人覺得她是萬能的,她給人做手術,也有失敗的情況,不是每一台手術都能成功。
「是,是。」黃秀菊連忙道。
「孩子的情況還可以,有那些醫生和護士看顧就行了。」徐琴道,「我先回去收拾屋子。」
「好,好。」黃秀菊點頭,只可惜自己還得照顧孩子,要是她不用照顧孩子,她就去幫著徐醫生打掃屋子。
黃秀菊知道徐琴醫生昨天才到這邊,徐醫生都還沒有收拾好屋子就來給孩子做手術。
之前,還有人說這個徐醫生的成分不大好,黃秀菊心想什麼成分不成分的,徐醫生的醫術這麼好,徐醫生的心地還很善良,這麼好的人哪裡能被□□呢。
要黃秀菊說,徐醫生和陸建澤就非常般配。
徐琴沒有跟黃秀菊多說,說多了也沒有什麼用,只要讓黃秀菊知道要盯著孩子,孩子一有問題就找護士找大夫。
等出了醫院之後,陸建澤就道,「從家裡到醫院,要是走路,可能要將近半個小時。」
「可以坐公交。」徐琴道,坐公交就能快一點。
「是可以坐公交,就是要是你很晚下班的話,就坐不了公交。」陸建澤道,「太晚的話,我去接你。」
陸建澤主要是怕自己沒有在家裡,沒有空去接徐琴,徐琴一個人怎麼回來呢。他還是得給徐琴買一輛自行車,方便徐琴來回。
大晚上的,一個女的走在路上也得小心。哪怕這一帶比較安全,陸建澤也擔心徐琴在路上遇上危險。
「可以。」徐琴點頭,男人願意對她好,她也不拒絕。
徐琴和陸建澤回去的時候,他們就發現有幾個在幫他們修屋頂和打掃屋子。
徐琴不認識那些人,她就聽那些人跟陸建澤打招呼,他們也有跟徐琴打招呼。
「嫂子,還記得不,你還幫我包紮過傷口呢。」
「對對對,還給我縫針過。」
「我當時沒在,但是我聽他們說了。」
徐琴聽著他們說的話,可惜她一點記憶都沒有。當醫生的,每一天都要見很多人,要是多見幾次的,她還能記得,像是這些人就是見過一兩次的,還是多年前見過的,她真不記得。
當時,這些人的傷應該也不是很嚴重,也不是什麼特殊的傷。
這樣挺好的!
徐琴可不希望自己還記得這些人,她真要記得,那這些人當時受的傷就重,沒有醫生希望患者傷得重的。
「還是得謝謝你們幫助修葺房子。」徐琴道。
「小事,就是舉手之勞。」那些人笑著道,一個個都幹勁十足。
徐琴看著忙碌的人,她就想著還是得給他們做一頓飯。可是她的廚藝真的不大行,就算是煮麵,她煮的面也不好吃。她覺得要是自己去煮麵,那就是浪費糧食,豬食可能都沒有那麼好吃。
陸建澤見徐琴表情嚴肅,心生疑惑,「怎麼了?」
「我的廚藝很差勁。」徐琴老實道。
「沒有關係。」陸建澤回答,「我會做一些。」
「家裡沒菜,也沒有米面吧。」徐琴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年頭,大家家裡的糧食也不是特別多,總不能指望別人幫著他們修屋子,還指望人家自帶糧食吧。
「哪裡有得賣,先去買一些。」徐琴道。
「都買好了。」陸建澤道,「我昨天買的,就放在角落裡。一會兒,把廚房收拾一下,才好做飯。」
陸建澤自己買了一些東西,又讓朋友幫著帶一些東西過來,他們還是能做飯。陸建澤不怕徐琴的廚藝不好,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徐琴有缺點才好,陸建澤才不會覺得自己愛上的是一個天上的神女,自己怎麼夠都夠不到的神女。
「米面有,就是得買一些菜。」陸建澤道,「我去買,你在家裡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東西,我很快就回來。」
「好。」徐琴沒有意見。
徐家,劉藍娣瞧著她的親媽,她有些無奈。她的親媽覺得她要走,徐家的一些東西就無人看管,親媽竟然還想著讓她把東西交給娘家。
劉藍娣不可能把東西交給娘家,要是她把東西交給娘家了,等到以後,她就別想把東西要回來。那些人只會說那些東西是劉藍娣孝順父母的,她還有弟弟妹妹,父母根本就不可能為她這個大女兒著想。
「媽,我們家真沒有那些東西了。」劉藍娣道,「家裡唯一的一對銀鐲子,我還把那對銀鐲子送給金鳳了。」
「你送給她銀鐲子做什麼?」劉母皺眉。
「這不是想著要去海島,提前給她一點東西,那她也就沒有什麼話說。」劉藍娣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她拿了我們家的東西,對我們也就溫和一點。」
「我看你就是傻。」劉母真不知道女兒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你給她做媒了,就沒有必要送東西。你說你……她有給你媒人紅包嗎?」
「都是姐妹,哪裡有必要講究這些東西。」劉藍娣道。
「既然你說都是姐妹,那你還送她銀手鐲做什麼?」劉母道,「這個時候,不把這些東西藏起來,還送來送去。說,家裡還有沒有……有沒有小黃魚?」
劉母想著徐家以前是資本家,資本家有的就是錢。
「沒,真沒有。」劉藍娣心想有是有,只不過徐立仁藏起來了大半,就給她看一小半。劉藍娣沒有問徐立仁把東西藏在哪裡,怕徐立仁誤會她有別的心思,她就想著等到以後她遲早會知道,那些東西都是她和她的孩子的。
「跟親媽還說假話?」劉母不滿,她就覺得女兒在矇騙她,女兒不願意說實話,「家裡有那些東西就有,沒有就沒有。」
「就是沒有。」劉藍娣道。
「怎麼可能沒有。」劉母不相信,「要是沒有那些東西,你們怎麼過得這麼好,還有酒喝呢。」
「那些酒都是以前留下來的,有的酒就是要放幾年,味道才好。」劉藍娣解釋,「家裡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他們家當年在抗戰的時候就把家產幾乎都捐了。」
劉藍娣故意這麼說,她就是讓別人覺得徐家就是外強中乾,徐家根本就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前一陣子,我那小姑在醫院工作,她每個月還把她的大半工資上交做伙食費。」劉藍娣道,「她這一走,也就不可能每個月上交伙食費了。她一個月還上交好幾十塊呢。」
「那你還讓她走?」劉母伸手戳著劉藍娣的頭,「她那麼會賺錢,怎麼不讓她多待兩年,你是不是傻啊。」
「我倒是想多留她兩年,可她都這個歲數了,她親哥也不可能留著她。」劉藍娣道,「要是我這個當大嫂的不讓她嫁人,別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
「說她自己看不上那些人,不想嫁,不就行了嗎?」劉母認為這事情簡單。
劉藍娣可不認為事情有這麼簡單,真要是有那麼簡單,她就那麼做了。她得為自己為考慮後路,也得為兒女思考一下,她一點都不想給別人當后媽了。
前世,劉藍娣改嫁之後,她也想生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剛剛懷孕沒有多久就被調皮搗蛋的繼子給撞流產了。那些人就關心那個繼子有沒有被嚇到,根本就不管劉藍娣是不是有流產,還有人說是不是劉藍娣懷孕了就容不下繼子。
劉藍娣就覺得很可笑,她流產了啊,她才是受害者。偏偏那些人都沒有把她當成受害者,一個個都當她是別有用心。
「媽,我這邊沒有其他的東西,就是還有兩張肉票。」劉藍娣道,「我把這兩張肉票給你。」
「快拿來。」劉母道。
劉母拿了肉票,又從親閨女這邊拿了兩塊錢,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劉藍娣想著自己這個親媽還有些用處,他們不能鬧崩。再說了,與其等著那些東西被別人搶走,倒不如把那些東西給她娘家人,還有就是她不可能讓徐立仁多補貼徐琴等人。
當徐麗君過來的時候,她就瞧見劉母歡歡喜喜地離開。徐麗君哪裡還有不懂得的地方,劉母分明就是拿了好處才離開的,劉母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其實劉藍娣也就是初中畢業,根本就不是多高的文化水平,比徐家的其他人都差了很多。
但是徐立仁他們的父親還在世的時候,父親就為徐立仁定了這一門親事。劉藍娣的父親曾經救過徐立仁的父親,有這一層關係在,劉藍娣才得以嫁入徐家。
否則,徐家人也就看不上劉藍娣這樣的人。
「大嫂。」徐麗君開口,「親家母來了啊,怎麼沒留她吃飯?」
「我媽還有事情,家裡還有弟弟妹妹,她哪裡可能待在這邊。」劉藍娣解釋,「她還要照顧孫子孫女。況且,我是嫁出去的女兒,要是她總在這邊吃飯,多不好。」
「……」徐麗君心想劉藍娣沒有留親媽吃飯,但是劉藍娣給親媽東西了。
徐麗君在門口不遠處就看到劉母,還看到劉母笑著把東西放到包里。只不過徐麗君沒有在劉藍娣的面前說這些話,免得顯得自己太過無情無義。
他們兄弟姐妹都各自成家了,他們的東西也都是各自的,而不是其他人的。
親兄弟都得明算賬,徐麗君知道這一點,她這個出嫁女不好管這些事情。
「大嫂,你們是不是已經有打算了?」徐麗君沒有看到張嫂,張嫂已經回去鄉下。
「對,就是去海島。」劉藍娣道,「原本,我們打算過一個月去的,等我表妹定下來了,我們再過去。可是……唉,昨天晚上,院子里又是一片狼藉。要是我們再不走,指不定那些東西就砸到頭上了。」
「哪天走?」徐麗君問。
「五六天後吧。」劉藍娣道,「再繼續拖延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早點走比較好。」
劉藍娣都沒有把一些東西交給親媽,她就更不可能把那些東西交給徐麗君。她和徐麗君之間的關係沒有好到那個程度,還是得防著一點好,徐麗君前世到後面還不敢多幫襯徐立仁他們,真要幫,那也是悄悄摸摸地幫。
「大哥也是這個意思?」徐麗君疑惑,其實她對她大哥沒有大疑惑,對劉藍娣的疑惑很大。
徐麗君知道劉藍娣喜歡住大房子,也知道劉藍娣喜歡那些金銀財帛,這個人就不想去過苦日子的。劉藍娣早前還說火燒不到徐家,說他們沒有必要杞人憂天,還說打死她都不離開小樓。
而現在,劉藍娣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劉藍娣沒有想著要留在這個城市,而是想著離開這一座城市。
「我們就是暫時離開,以後還會回來。」劉藍娣道,「到時候,可能還得讓你幫著買一些東西寄過去。」
「好,可以的。」徐麗君點頭,「要是你們有什麼缺的,就告訴我。小妹應該也是在那邊附近吧。」
「都是福省,距離應該不會特別遠。」劉藍娣道,「放心,要是距離近,我們也會去看看她。」
劉藍娣也想看看徐琴會把小日子過程什麼樣子,就徐琴那種就只知道醫術的人,徐琴必定不可能懂得如何跟男人過日子。像徐琴這樣的女人就不適合被娶進家門做妻子,這樣的女人就該一輩子單著。
當然,劉藍娣表面上不能說這些話,還得說好聽一點的話。徐麗君和徐琴是姐妹,這兩個人的關係再差能差到哪裡去,劉藍娣知道自己不過就是人家的大嫂,也許人家還把她當成外人。
「放心,她真要是過得不好,我們也不可能不管的。」劉藍娣道,「再說了,那個人還是我表妹夫的戰友,都認識的,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劉藍娣真的希望陸建澤對徐琴不好,希望陸建澤的身份不高,希望徐琴自己作死。
「小妹很小的時候,她親媽就沒在了。」徐麗君道,徐琴的親媽到底如何,徐麗君不大懂得。當初有人說徐琴的親媽跟人私奔了,也有人說徐琴的親媽在外面病死了,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就是徐父直接說徐琴的親媽病死了,時間長了,徐琴也就不知道親媽到底如何的。徐麗君這些人倒是還記得一些,他們就是沒有跟徐琴說,也都統一口徑說徐琴的親媽病死了。
「她是女孩,父親也不是很疼她。」徐麗君道,「可以說她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比她都還大好幾歲。」
「你疼她。」劉藍娣心想徐麗君到底多疼徐琴,也就是徐麗君自己清楚,「你也不用總是過來,萬一……你婆家人不高興,那可就不好了。」
「沒什麼,我就是下班后才過來的。」徐麗君道,「況且,你們也都快要走了,要是我再不過來,等你們走了,也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面。」
徐麗君有些心酸,他們這些兄弟姐妹就這樣各奔東西。
「以前,我還想著我們都生活在一個城市。」徐麗君道,「誰知道……」
「以後還有機會的。」劉藍娣勸慰。
到了中午,陸建澤買了菜,他就去廚房做飯。徐琴去廚房,她本來打算幫著燒火的,卻沒有把火燒起來,還被煙給嗆到了。
陸建澤看到徐琴的臉色還沾染了黑色的煙灰,他乾脆道,「我來就行了,你不是帶了很多書嗎?可以先把那些書收拾出來。」
「改天收拾。」徐琴不想自己一個人跑去做自己的事情,她和陸建澤已經結婚,他們當然就得一起做這些事情。
「改天給你打書架。」陸建澤道,「正好家裡的房間也夠,你到時候就能把你的書放在書房的書架上。要是想要買別的書,也可以。」
即便書的價格不低,徐琴確實也打算要買醫書。這個時代的醫書和後世的醫書還是有些差別,這個時代的醫療器械也沒有後世那麼發達,徐琴前世用慣了那些精密的儀器,哪怕她在這個世界也行醫過,但是她恢復記憶之後,時不時就會想到那些精密儀器。
徐琴前世在醫院的時候,她的導師就說要是他們去了偏僻的地方,他們手裡頭沒有那些精密的儀器,那麼他們該怎麼給病人治病呢。所以他們不能總是想著讓病人去拍片去抽血,還是得多觀察病人的情況,到了解病人。
「多謝。」徐琴道。
「我們是夫妻,不用跟我說謝。」陸建澤發現徐琴跟他還是很客氣,他希望她對自己不用這麼客氣,兩個人能更加親近一點。
他們昨天晚上還是睡在不同的房間,一來是徐琴昨天給黃秀菊的孩子動手術太累了,二來陸建澤怕徐琴不習慣。他們兩個人的事情還能慢慢來,他們都已經領證了,也就不急於一時。
「這火還是燒不起來。」徐琴感覺燒火真的是太難了,要是在後世用電磁爐,通電,按鍵,方便得很。
「燒不起來就不用燒了,我來。」陸建澤道。
有人探頭看廚房,另外一個人又把那個人拉走。
「看什麼呢?」郁子航看著戰友,問,「不就是做飯嗎?」
「營長在做飯。」郁子航的戰友回答,「徐醫生好像不會燒火。」
「不會燒火就不會啊,懂得動刀子就行啊。」郁子航的手勾著戰友的肩膀,「手術做得好,還能救人性命。會不會燒火做飯的,這有什麼,格局,格局要大一點。」
雖然徐琴不會做菜,但是她的刀工還算不錯,洗菜切菜還是可以的。
徐琴沒有讓陸建澤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她準備洗菜切菜。
陸建澤看著徐琴忙碌的身影,臉上帶著笑容。
等到飯菜做好之後,徐琴就把飯菜端上去。因為那些人都是男子,所以徐琴就沒有想著跟他們一起吃,她可以夾一些菜坐在旁邊吃。
「嫂子,來,您坐。」郁子航道,「您今天必須坐啊。」
「你們吃。」徐琴道,「不用管我的。」
「您必須坐,您不能不坐,當初,要不是您救的營長,也沒有他現在啊。」郁子航笑著道,「您一來,東西才放下,還去醫院給孩子動手術,我們應該都敬您一杯。」
徐琴只覺得這些人真是客氣,還有敬稱。
「不能喝酒。」徐琴一向不喝酒,避免喝酒了,臨時又接到電話要回去醫院給病人做手術。醫生要是喝醉酒,那就不能給病人動手術,病人的病情要是拖延了,可能就會發生生命危險。
「不喝酒,喝水。」又有人道。
「你們可別一個勁兒地讓她喝水,喝水喝多了可不好。」陸建澤開口。
陸建澤知道徐琴跟這些人還不大熟悉,為了避免徐琴尷尬,陸建澤就攔下戰友們的舉動。
徐琴在飯桌上坐了一會兒吃了點東西就沒有繼續坐著,她要是坐在那邊,那些人還比較拘謹。
那些人幫著修屋子,修了兩三天,才把屋子漏雨的地方補好,還有窗戶之類的都弄好,他們還在院子里搭了葡萄架子和鞦韆。
徐琴看著院子被收拾得那麼乾淨,那些人還給搭鞦韆,她只覺得這些人還真是可愛。
「這院子還是挺大的。」徐琴道。
「是想種花,還是想要種菜?」陸建澤站在徐琴的旁邊,「可以種葡萄的。」
「都可以。」徐琴道。
「還以為你要說種植藥草呢。」陸建澤道。
「我不是搞種植的,藥草也不是我在院子里種一點就夠用的。」徐琴明白這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徐琴去開口。
徐琴一開門就看到了黃秀菊,黃秀菊的兒子已經出醫院,孩子的傷口恢復得不錯。黃秀菊非常感謝徐琴,只是因為前幾天都沒有空,她得在醫院照顧孩子,這不,她得了空,就特意過來找徐琴。
「徐醫生。」黃秀菊帶來了一籃子雞蛋來,籃子里的雞蛋有十來個,「送給您的。」
「不用。」徐琴拒絕。
「您拿著。」黃秀菊笑著道,「多虧了你,我那孩子的手才能好,我也就不用擔心他沒了手指以後要怎麼生活。您必須得拿著,就是幾個雞蛋,不算什麼的。」
「給孩子補補身體。」徐琴道,「他的手指到底是斷過,又是在長身體的時候,這營養還是得跟上。我們又都是鄰居,以後有的是相互幫忙的機會。」
「您還是拿著……」
「別推來推去,雞蛋要是摔破了,那就浪費了。」徐琴強調,「別看孩子現在沒什麼事情了,但你們還是得多注意孩子,知道嗎?」
「這雞蛋……」黃秀菊遲疑,「要不,您拿幾個?」
「不用,給孩子補補。」徐琴道。
「家裡的雞還有生蛋。」黃秀菊道,他們在島上有養雞種菜,就是不能養很多隻。
黃秀菊的婆母半邊癱瘓,家裡又有孩子,上頭顧念黃秀菊家的艱難,這才讓她多養了一隻雞。
「都拿回去。」徐琴知道這個時代的雞蛋有多麼珍貴,「你要是這樣,改天,我要找你幫忙,我是不是還得送你一點東西?」
黃秀菊聽了這話,她就只好把東西帶回去。
等黃秀菊回到家裡,她還跟她的丈夫宋二道,「徐醫生真的是一個好人,我給她送雞蛋,她就讓我把雞蛋帶回家,說是給孩子補一補。」
「她的醫術確實好。」宋二道,「當初可是救過我們幾個戰友的。」
這一次,他們這些人就是很希望陸建澤能把徐琴帶過來。徐琴在遙遠的地方,他們還不一定能保護住徐琴,徐琴在他們的跟前,他們倒是能多做一點事情。
「那就是救命恩人了。」黃秀菊道,「前些日子,我聽說有人要去醫院的藥房,被拒絕了。徐醫生過來也不用找工作,就是直接調過來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說。」
黃秀菊以前就沒少在外面聽到一些八卦消息,有的人就是覺得別人佔了好處,他們沒有佔到好處就不行。
來隨軍的軍嫂又不是每一個人脾氣都非常好,附近還有普通的老百姓。她們這些人也都要找工作的,很多人過來都是放棄原先的工作,就等著排隊找工作。
安置她們這些軍嫂的人也跟她們說了,人多,工作少,還有就是有的工作有要求,不是說人過去就可以。
比如醫院藥房這一份工作,就需要那個人認字,還懂得醫生寫的單子的內容。要是藥房負責拿葯的人都不認識那些字,那個人又怎麼給病人拿葯呢,要是拿錯葯,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那些人說什麼?」宋二問,「你可不能跟她們一塊兒瞎起鬨。」
「沒呢。」黃秀菊道,「我又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還想著以後讓徐醫生幫我們兒子看看手,也省得總是往醫院跑。以後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也可以讓徐醫生看看。」
「別總什麼事情都去找她,她要工作,也辛苦。」宋二道。
「也對,一點小毛病就不要找徐醫生了。」黃秀菊眼珠子轉轉,「你說,要不,讓我們兒子認她當乾媽?」
宋二無語,自己的妻子真的想太多了,「人家救了你的兒子,你還要讓兒子認她當乾媽,是要讓她白白給我們家做牛做馬嗎?」
「……」黃秀菊無語,自己真的沒有這個意思。不過正如她丈夫所說的,她要是那麼做,那麼其他人的孩子呢,要是他們一個個都要找徐醫生認乾媽呢,那徐醫生哪裡管得了這麼多乾兒子乾女兒。
「你真要是感謝她,以後要是有人說她,你就幫徐醫生說說好話。」宋二道。
「這還用你說嗎?」黃秀菊翻白眼。
徐琴收拾好那些東西之後,她就拿著證件和相關文件到南山醫院報到。南山醫院的一些人已經聽說徐琴之前的舉動,還有人跑過來看看徐琴。
由於南山醫院現在很缺醫生,有的醫生不是待在一個科室,準確來說是醫生不是治療一個部位的急病。要是真忙起來,有的醫生給人治療頭疼,又去幫助產婦,讓產婦能平安順利地生下孩子。
秦院長也知道了徐琴之前幫黃秀菊孩子動手術的事情,他還特意見了徐琴。
之前,秦院長本來不知道徐琴這麼一個人,就是聽到老同學說徐琴的醫術好,部隊里又有幾個人被徐琴搭救過。那些人就想著把徐琴弄過來,秦院長就想那些人上戰場打仗可以,他們哪裡懂得一個人醫術好不好,也許就是他們瀕臨死亡和受重傷的時候產生了錯覺。
在一個人危難的時候,只要有人站出來,那個人就可能覺得站出來的人特別棒。那就是一種錯覺,而非現實。
也許徐琴的醫術根本就沒有那麼好,就是他們的幻想而已。
但是老同學又說了,要是徐琴的醫術不好,就讓徐琴繼續學習唄。反正南山醫院這邊缺醫生,能多請到一個醫生,那不是更好么。
「坐。」秦院長笑著道,「不用緊張,就是聽說你給一個孩子接上了手指,還接得相當不錯。你不是才從學校畢業一年多嗎?」
「是,一年多快兩年。」徐琴道,「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有認真學習,小的時候還有拿針縫雞皮,還有縫雞蛋蛋殼裡的那一層膜。」
徐琴當年還沒有前世的記憶,她就是拿著針想要做什麼,有一次,她就看上了蛋里的那一層膜。為此,她廢掉了好幾個蛋。
好在那個時候的徐家還有不少錢,幾個雞蛋而已,徐家又不缺。那個時候開始,徐琴就把生雞蛋當玩具,她從小到大的玩具都跟別人不大一樣。
徐父還在世的時候,他還覺得徐琴有些孤僻,認為徐琴就只喜歡一個人窩在角落裡玩。
這個時代的大學生還是很值錢的,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上大學,還能上出成績來的。
秦院長聽到徐琴的話,他很滿意,主要還是因為徐琴給那個小孩子動的手術,那一台手術證明了徐琴確實是一個有能力的醫生。
「歡迎加入我們的醫院。」秦院長伸手。
海島上,吳金鳳看著院子里又變得一團亂,她真的很生氣。明明她才收拾好院子沒有多久,這些人又把院子弄得這麼亂,要是家裡來了客人,那該怎麼辦?
「鬧騰什麼啊。」吳金鳳看著那三個孩子,「我跟你們這麼大的歲數的時候,還有幫著家裡干一點活。你們呢,讓你們到一杯茶都不會,你們就知道玩,還把院子弄成這個樣子。眼睛都瞎了嗎?也不知道整理?」
吳金鳳原本不想發火的,可是一次又一次,這讓她有些忍受不了。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江大海回來了,三個孩子一瞧見江大海,他們就躲到了江大海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