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要她
第十九章不要她
江大海看到孩子被嚇到了模樣,他轉頭看向吳金鳳。
「都說慈母多敗兒，你要是總是這樣，他們不懂事,等他們長大以後，吃虧的還是他們自己。」吳金鳳正色,不能慌,「他們昨兒還把隔壁大嫂家的雞蛋給打了,跑到人家雞窩裡趕雞，弄得一地雞毛。」
「他們又沒說話。」其中一個小孩子道。
「那是他們憐惜你們,這才不多說的。」吳金鳳道,「但是我們也得有點自知之明，這個歲數的孩子,貓狗都厭煩，更別說人了。」
吳金鳳盡量挺直腰杆子,不能讓江大海看出她的心虛,「他們又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小的也有五六歲，大的都有九歲了吧。他們以後能跟你一直生活在一起嗎？」
「好了，先別說。」江大海見孩子縮得更厲害,他輕輕地拍拍孩子的手，讓孩子先進屋。
江大海知道自己在教育孩子方面不一定就做得很好，他有時候很多天都沒有回來,就是待在海上。
等孩子進屋之後，江大海才道，「我親生的倒是還好,我戰友的孩子……他們本身就一些害怕的,現在好不容易開朗一點,你就別說這樣的話。小孩子么，就是活潑一點好，你管得那麼多，他們還不喜歡你。」
「因為我是后媽嗎？」吳金鳳道，「又不是所有的后媽都是惡毒的后媽，我也想對他們好啊。」
「不用擔心。」徐琴聽陸建澤交代這麼多話，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小孩子，陸建澤才要多說話。
「我不是小孩子，哪裡需要你成天陪著。我還不能總陪著你，說晚上去接你下班，也不是每一天都能去。」陸建澤訓練的時候就是住在部隊，沒有回來家裡，就是得留徐琴一個人在家裡。
「慢慢來。」江大海到底沒有多怪吳金鳳，吳金鳳是來給孩子當后媽的，當后媽哪裡有那麼容易。他自是知道不能多責怪吳金鳳，吳金鳳也在慢慢適應后媽的身份。
吳金鳳也不知道這些小孩子在找什麼，他們就是能翻箱倒櫃的。吳金鳳也沒有瞧見他們找出什麼東西來，就見到他們玩得一身泥巴，比豬的身上都還要臟。
孩子在學校的時候還好，家裡就沒有那麼亂，孩子一放學，家裡再整齊的東西都變亂了。
吳金鳳也不希望別人多批評她，說她這個后媽當得不好。她一大早就起來做飯，還有送孩子去學校讀書，等送孩子去學校讀書之後，回來又得洗衣服得做飯，中午再接孩子回來吃飯，等孩子吃完飯沒多久，稍作休息，孩子又得上學。
徐琴見到那些東西，她原本是想著自己到時候去買。
陸建澤認為徐琴有事情做也好，她就不會太過孤獨。
「我本來也沒有打算讓兩個孩子留下來。」劉藍娣道，「他們要是留下來，我也不放心。我們當父母的，都希望孩子就在自己的身邊。」
「本來是想等你一起去買，可是明天有事情。」陸建澤道，「可能接下來十天半個月都沒有回來。」
這幾天，徐琴和陸建澤還分房睡，兩個人住在一個屋檐下，彼此之間還不是特別熟悉，就是好了許多。
「都放好了，安心吧。」徐立仁知道劉藍娣在擔心什麼，他早就把那些東西都藏好了，他們這一次去海島也沒有帶特別多的東西過去，就是夠用就可以。
「醫院的事情也忙。」徐琴看到那些醫生都十分忙碌，她就想著早點去醫院會好點，「就是不能多陪著你。」
「家裡可沒有那麼多口糧，要是你們有給他們準備口糧，那還是可以的。」劉母道，「家裡的房屋也小，住不開……」
吳金鳳不指望這幾個孩子能給她做多少活，就是他們別鬧騰。她既然選擇來給那些孩子當后媽，就知道當后媽有些不容易，可她也是年輕的小姑娘，也有受不住的時候，也會有點著急的小脾氣。
徐家，劉藍娣已經把東西收拾妥當，他們過兩天就能出發了。手續都已經辦了，他們就能過去海島。
徐琴總是喜歡待在醫院，待在手術室，一有醫院的電話，她就往醫院跑。
「那些東西……」
當陸建澤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他就帶來了一輛女式的自行車。那是他為徐琴準備的，他知道醫院還有上夜班，有時候有值班，有時候沒有，晚上八點多九點回來，那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徐琴沒有跟陸建澤客氣，她就直接把錢收起來了，她也不是一個亂花錢的人。
江大海仔細思索吳金鳳的話，吳金鳳的話是有些道理，只不過他還是不大放心讓吳金鳳多說他們。
劉藍娣就知道她親媽有各種理由，就算是她真的給糧票給錢，這些人也不可能對她的孩子好。他們可能就是拿了錢，把錢花在劉藍娣的侄子身上，哪裡可能多照顧劉藍娣的孩子。
「離開了，等你們以後再想回來，就沒有那麼容易。」劉母道，「你們自己去，還得把孩子帶過去。」
「要是被人欺負了，也別傻傻的。」陸建澤道，「不用都等我回來。」
陸建澤還給徐琴買了手錶，「上班的時候也記得看時間，別太累著。」
孩子還小，要是孩子因為吳金鳳的話就變回去，變得怯懦，那可就不好了。
「知道。」徐琴回答。
「都收拾好了。」徐立仁回答。
「沒有關係。」徐琴自己白天跑去了醫院，也沒有讓陸建澤一直陪著。準確來說是她沒有在陸建澤休假的時候陪著他，她早在跟陸建澤打結婚報告的時候，她就知道陸建澤有事做。
他們還有兩個孩子在身邊，必須得多為孩子考慮。
等他們過去之後，又跟表妹在同一個地方，還能相互照應。
「不把孩子帶過去，讓你們照顧嗎？」劉藍娣問。
「都準備好了嗎？」劉藍娣問。
「可我也擔心啊，要是我捧著他們，過分寵溺他們，把他們養壞了，以後，別人還要說我捧殺他們呢。」吳金鳳道，「當然，別人不一定就會說捧殺，也想就覺得我懦弱。可是……小孩子就得教導的啊，雖然他們不是我親生的孩子，但是我也不能讓他們成為小霸王不是么。」
劉母又來了徐家，她真不知道女兒怎麼就想著要離開這個城市。
除了自行車，陸建澤還買了幾塊布，徐琴帶來的衣服不是特別多，難免就有不夠穿的。
前世，那些人都說徐琴是憑本事單身的。
軍人哪裡有那麼閑，他們都是用生命在保衛國家。平日里，他們也得訓練。
徐琴不是那些嬌嬌柔柔的女子，她不會多跟丈夫撒嬌。
「這是存摺，還有錢、票。」陸建澤把家裡的錢財交給徐琴。
劉藍娣還想著自己的兒女以後都有大出息的，自己帶著孩子為好，她還能教導孩子。
劉藍娣不打算讓劉母帶著孩子，這些人都是偏心的人。
到了第二天，劉藍娣又去找劉姑媽。
「你們去那邊也好，跟金鳳有個照應。」劉姑媽原本還擔心吳金鳳在那邊的日子不好過，身邊又沒有人幫襯，就怕吳金鳳一不小心犯了錯。
給人當后媽哪裡有那麼好當的，要不是江大海本身還可以，劉姑媽真不想答應這一門親事。
「是有個照應的好。」劉藍娣道，「先前，給金鳳介紹這一門親事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們也過去。不然的話，我們也不可能讓金鳳去那麼荒涼的地方。金鳳從小就在大城市裡長大的，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
「哪裡有什麼受不住的，等一段時間，就好了。」劉姑媽道，「就是那幾個孩子……」
「沒事的，我和立仁打算去那邊當老師。」劉藍娣道，「也許那幾個孩子就會在我們的班上，我們一定也會幫著表妹帶那幾個孩子。」
「就是得辛苦你一點。」劉姑媽對劉藍娣的印象還不錯，劉藍娣比她親媽強太多了。要是劉藍娣的親媽，劉母才不可能做這麼多事情。
「這點事情算什麼辛苦呢。」劉藍娣道，「姐妹之間，不說這些的。只是我們這一次帶的東西多，又要帶兩個孩子過去，倒是不好給表妹帶大件的東西，你們要是有小件一點的東西要我們捎帶，倒是可以。」
劉藍娣還怕在火車上出問題，怕到時候沒有看住孩子，孩子被人販子拐走了。她又不是一個多麼善心的人，辦事情也要量力而為。
劉姑媽聽到這話，非但沒有生氣，還覺得劉藍娣實在。
「不用你們帶，真要是有什麼東西，寄過去就好。」劉姑媽笑著道，「倒也不是怕你們中途拆開了，而是你們剛剛過去，有不少東西要帶的，哪裡有那麼方便呢。還有兩個孩子，你們還是多照顧好孩子。」
「實在不成，到時候就找一根繩子，把孩子綁在身上。」劉藍娣開玩笑道，她的一雙兒女以後可是有大出息的。
等兒女有出息了，自己害怕徐琴不成，徐琴的孩子未必就有自己的孩子有出息。
劉藍娣在離開之前，還見過了幾個親戚朋友，就是要跟他們打好交道，等她去海島之後，真要缺什麼東西就讓他們幫著買了寄過去。
徐琴早就知道劉藍娣要去海島，就是不知道劉藍娣要什麼時候去。徐琴就是待在住處，還有就是醫院。
陸建澤去部隊，他晚上沒有回家的時候，徐琴要是值班，她就住在醫院裡。
徐琴畢業的年限擺放在那邊，秦院長也有安排主任醫生帶一帶徐琴。徐琴在醫院的工作倒是還可以，同事也沒有過多為難她，有能力總是好的。
要是沒有能力，站著茅坑不拉屎，那才噁心。
即便如此，還是有個別人對徐琴不滿，就有人覺得徐琴一過來就能直接工作，而有的人還得一直排隊等著置業辦的人安排她們工作。
徐琴一來就是醫生，有的人想要在醫院的藥房工作都不行。都有初中畢業了，還說什麼要學得會專門的文字。
這就導致有人雖然初中畢業了，去工作了幾天，但是她們不認識那些字，無法給病人拿葯，就又被退回來。
有的人不願意學習，還說醫生怎麼不把字寫好，而是鬼畫符。其他護士就會說，那是醫學專用文字。
饒是如此，有人還是覺得是不是醫院的人在為難她們。
這一次，徐琴直接當醫生，都還沒有通過置業辦，就有人在說閑話。還有人直接跑到置業辦去問，問徐琴怎麼能那麼快就去工作。
「都是軍嫂，她才來，我還等了那麼久，怎麼我的工作還沒安排上，她就先去醫院了。」葉春梅問。
葉春梅是一個長得有些肥胖的女子，按照她說的話，就是生了孩子，這體重控制不住，喝水都會胖。
「她還是有那麼好的工作，是不是不公平？」葉春梅道，「這是不是不合程序？聽說她的成分還不是很好。」
葉春梅就想徐琴的成分不好，怎麼徐琴還能去當醫生，「你們就不擔心她起壞心思嗎？」
「她的工作不是我們安排的，是醫院申請把她從別的醫院調過來的。」工作人員很無奈，她們都很關心各位軍嫂，也有摸排情況，也就知道徐琴是人家自己有實力被借調過來的。
工作人員真想說，要是她們有能力，她們也讓那些相關部門申請把她們調過來工作呀。但是工作人員不能說，工作人員本身就是早來很多年的軍嫂，要開展好工作，就不能隨意嘲笑別人，得有基本的服務素質。
如果徐琴的工作是她們置業辦安排的，那可以說她們沒有按照程序走。可人家的工作不是她們安排的，人家是自己靠實力調過來的。
「那她……」
「她是大學畢業，大學里就是學醫的，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跟著老師去救人。」靳主任回來了，她對這些軍嫂都比較了解，平日里也會多關心一下她們。
徐琴來的第一天就給黃秀菊的兒子做手指再植手術，很多人都知道了。
這麼厲害的人，要是她們還去說什麼，那就十分過分。
讓一個醫術高超的人待在家裡等安排，要是有人不滿意，她就不能去醫院工作，那得耽誤多少人的治療啊。
反正靳主任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南山醫院也不可能放過這麼優秀的人才。
「可是她的成分……」
「別總是說人家成分的問題，她治病救人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想著這個，寧肯等死，也不讓她救？」靳主任問。
「還有別的醫生，又不是非要她不可啊。」葉春梅認為醫院還有別的醫生，徐琴算什麼玩意兒。
葉春梅還聽人說徐琴長得很漂亮，誰知道徐琴是不是利用她的美貌讓別人幫著她做事的，也許根本就不是徐琴給黃秀菊的兒子動的手術，而是別人。
畢竟手術室的門一關，誰知道裡面到底是誰在動手術呢。
「……」靳主任無語，「你想怎麼樣？」
「她都能去醫院當醫生了，我為什麼不能當藥師？」葉春梅問。
葉春梅先前就因為認不出藥方上的字被辭退的，哪怕葉春梅是初中生，醫院都沒有要。
醫院那邊說的也很直接，葉春梅當時還跑去找醫生，說醫生不會寫字，說醫生寫字亂七八糟，還上升到愛國不愛國的，說那些文字根本就不是本國的文字。
總之，葉春梅說了一大堆，把問題說得很嚴重。
醫院的人見葉春梅這樣，他們就越發知道葉春梅不是善茬，就越發不想讓葉春梅留下來。他們這才拒絕葉春梅，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葉春梅拒絕學習那些問題。
葉春梅找了理由，說那些文字不是中文，她回家還有事情，哪裡有時間去學那些亂七八糟的。
就葉春梅這樣的態度，讓人如何受得住。
靳主任都不好直接說葉春梅不好，就是跟葉春梅說換一個工作。
「還有，先前說讓我去當老師的。」葉春梅道，「也遲遲沒有下文。」
葉春梅懷疑這些人是不是針對她，不然，她一個初中生，怎麼遲遲沒有得到工作崗位呢。
就是因為葉春梅是初中生，這邊的初中生還很少，所以葉春梅就很挑剔，這也不做，那也不做的。
葉春梅就是希望活少，能回家的，最好是她不用工作幾個小時，就能拿最多的錢。
「上一次，讓你去試講了，你把孩子都弄哭了。」靳主任都想揉眉了，「孩子在那邊哇哇哇大哭，你還在那邊凶他們，說他們要是再哭，就讓他們的媽媽不給他們飯吃。」
當老師不是這樣當的，校長見到葉春梅這樣都被嚇著了。校長還擔心葉春梅以後虐待學生，那些學生又不敢說，那就更難，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讓葉春梅去教導那些孩子。
小學教師，孩子當然就是很小。
校長希望找一個懂得勸慰孩子，讓孩子安安心心待在學校學習的老師。就算學校再缺老師，也不能隨便找一個老師，真要是隨便找一個老師，到時候受苦的就是孩子。
「小孩子都是那樣，我的孩子也是，稍微嚇唬他們一下，他們就不敢鬧騰。」葉春梅不覺得自己有錯。
靳主任見葉春梅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她也沒有辦法，話都已經說了，葉春梅還是沒有覺悟。
「回去等通知吧，有合適的工作，再告訴你。」靳主任道。
「主任，你別敷衍我啊，憑什麼徐琴就能當醫生，我不能……」
「就憑人家是有真本事的。」靳主任道。
「那我就沒本事嗎？我是初中生啊。」葉春梅道，「我小的時候，大家都誇我聰明。要是我繼續讀上去，指不定比那個徐琴的手上功夫還要厲害。」
靳主任心想讓葉春梅學習那些醫用文字，葉春梅都不願意，那就更別說其他的話了。
「我瞧著我隔壁鄰居還不錯的，她前兩天給她孩子包紮傷口，還包紮得不錯呢。」葉春梅道，「那個蝴蝶結就挺好看的，小朋友也喜歡。」
其他的工作人員瞧見這一幕，她們心想幸好主任來了。要是主任沒來，讓她們單獨面對葉春梅，那就算了吧，這人就是冥頑不靈。
「……」靳主任沉默。
「讓小林代替那個徐琴，不是更好嗎？」葉春梅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不好！」靳主任道，「你就不要在這邊說這些話，再說下去，就不好聽了。」
靳主任又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員，「我還有點事情，得先出去，你們多看顧著點。」
靳主任快步離開，而葉春梅還追上去，靳主任很快就騎著自行車離開，人家也是實在受不住葉春梅的性子。
對待這些軍嫂，又不能說很難聽的話，還得溫和一點。有時候遇見個別胡攪蠻纏的人，還真不好說，就能避著一點。
葉春梅去置業辦的事情不是秘密，有人很快就知道這一件事情。有的人等著看事情發展，看看徐琴是不是要被趕出醫院，有的人就覺得葉春梅小題大做。
正巧，這一天徐琴放假，徐琴就待在家裡收拾一下院子。五月份還適合種一些花花草草，徐琴就希望自己種的花花草草能活，太陽花這些花比較好種植，基本不用怎麼搭理，太陽花就能自己生長。
「徐醫生。」黃秀菊得知了葉春梅的時候，她特意過來告訴徐琴。
「可以不用叫我醫生，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徐琴開門。
「就是覺得叫你徐醫生好聽。」黃秀菊的小姑子昨兒過來，黃秀菊夫妻本來沒打算叫小姑子過來，實在是因為家裡事情多，沒辦法了。
小孩子的手都動了手術，黃秀菊也知道害怕，也知道自己一個人做不了那麼多事情。
正巧黃秀菊的小姑子前一陣子守寡，小姑子還有一個女兒，黃秀菊就覺得小姑子和那個孩子一起過來也挺好的，至少家裡多一個人幹活，也方便一些。
「徐醫生，你聽說了嗎？葉春梅去置業辦告你了。」黃秀菊道，「說是你去醫院沒有按照正規流程走，說你成分不好。」
「隨便她。」徐琴都還不知道葉春梅是誰，她來這邊之後基本都在忙，也就是今天稍微有空一點，等晚一點，她還得去看書。
「她那個人就是那樣，她總覺得她的文憑比我們高，十分了不得。」黃秀菊真真不喜歡葉春梅，葉春梅就是看人下菜碟的，人家的男人職位高一點，葉春梅對人家的臉色就好點，要是人家男人職位不夠高，葉春梅就喜歡跟人說教。
「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徐琴道，「我們也不能指望他們都喜歡我們。」
在醫院裡，徐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脾氣好，有的人脾氣很差，哪怕醫生已經盡了全力，他們還是覺得是醫生的錯。
「她說她的，你不用管她。」徐琴道，要是黃秀菊去說，黃秀菊也會被牽累進來。
徐琴不怕別人說她的出身，只要她能繼續行醫就行。就算徐琴被停職，她也不怕，她要是被停職，就是努力想辦法不荒廢自己的醫術。
「嗯。」黃秀菊點頭，「就是她這樣……她現在是沒生病，等她要是生病了，她家裡人生病，她就不會這樣說。」
黃秀菊走後不久，葉春梅就來找徐琴。
葉春梅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讓徐琴離開醫院，讓徐琴把工作崗位留給別人。
「你敢讓一個沒有學過醫的人給你看病？」徐琴問。
「又不是讓人去當醫生，就是當護士也可以，多學學就是。」葉春梅道，「不是我說你，而是你才來沒有幾天，你就去醫院當醫生了，這要寒了大傢伙的心。多少人等了很久都沒有工作的，一個蘿蔔一個坑，你來了，這麼快就佔了一個。」
葉春梅這個人跟劉藍娣有些相似，就是喜歡站在道德制高點去說別人，有問題的都是別人，她都是為了大義來的。
徐琴在前世也遇見過差不多人，那些人的嘴巴里就是滿嘴仁義，就是要讓別人承認他們錯了。
「我是被調過來的，不佔你們的工作崗位。」徐琴站在門口跟葉春梅道，她還沒有讓葉春梅進院子。
「什麼叫不佔工作崗位，難道你沒拿工資嗎？」葉春梅道，「徐琴同志，不是我說，你這樣太沒有覺悟了，你這樣的行為是插隊行為。」
葉春梅沒有在靳主任那邊得到好的回答，她就來逼迫徐琴，要徐琴不能繼續待在醫院。
「如果你覺得我的醫術不夠好，你可以去找醫院。」徐琴提醒葉春梅，「我記得我並未醫治過你。」
「你這個人怎麼聽不懂人說話呢。」葉春梅道，「遠的不說，就說近的，不說排隊兩三年還沒有合適工作的人，最近也有人排隊大半年的。你一來就去醫院，你的成分還不好，這讓大家的心裡多麼難受啊。你說你有本事，那你就等等唄。」
「你覺得那些病人等得了嗎？」徐琴不能理解葉春梅的腦迴路，葉春梅又是以什麼樣的資格跑過來說的。
「怎麼等不了，沒有你，還有別的醫生。」葉春梅還是這一句話，「你的醫術是好是壞，你自己心裡清楚。年輕人，別總是這麼不懂事。」
有人路過這邊正好就聽到葉春梅的話，那個人都驚呆了。那個人走路就慢一點，還想聽聽葉春梅還要說什麼話。
「醫院若是不讓我不去，病人也不需要我，我就不去。」徐琴實話實說，只要醫院需要她，病人需要她，她就不去。
「你……」葉春梅感覺自己跟徐琴都白說了，就只能甩袖離開。
等葉春梅走後，徐琴就關上門，她真沒有空跟葉春梅叨叨那些話。葉春梅顯然不打算聽她的話，對方就是一再要讓她自己去請辭，徐琴不是傻子，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就被葉春梅忽悠。
其他人要是覺得她的醫術不行，那些人就別找她治病，她也不可能硬湊上去。
葉春梅很憤怒，她還跟好幾個人說徐琴不懂事，說徐琴搶了別人的工作。
總有那麼個別人容易被人忽悠，真有人覺得徐琴搶了她們的工作，還有小孩子朝著徐琴扔石頭的。
徐琴乾脆就減少出去的機會，除非是要去醫院，要去打飯，不然，她就減少外出的次數。
小孩子不懂事，徐琴又不能跟他們多計較。
黃秀菊就不一樣了，她直接拿著一把掃把就去趕那些小孩子。
「我呸。」黃秀菊沒有真的打那些小孩子，就是拿著掃把做做樣子。她真真是瞧不上那些大人，他們不敢衝出來說話，就讓孩子做那些噁心人舉動，「什麼玩意兒啊。」
黃秀菊手裡拿著掃把，轉頭看向路邊徐琴。
「徐醫生是去打飯嗎？」黃秀菊問，「要不，我幫你去打飯？」
「不用。」徐琴拒絕。
「去我家吃飯吧。」黃秀菊道，「我做的飯菜還可以，要是你喜歡，我也可以給你做飯。」
「不用。」徐琴沒有想著占黃秀菊的便宜，就算她出食材讓黃秀菊做也不合適。
黃秀菊一家幾口人，小姑子還帶著孩子過來，家裡挺艱難的。
「剛剛多謝你。」徐琴道。
「沒什麼。」黃秀菊道，「有的人就是自己不敢出面，就知道在小孩子的面前瞎胡說。他們也不怕教壞小孩子，真真是……」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徐琴想就那些孩子這般模樣，要是父母還沒有用心教導孩子，可能孩子就會出問題。
這讓徐琴想到她大哥的那兩個孩子，那兩個孩子就不喜歡徐琴，他們還會找徐琴要錢買吃的。要是徐琴沒有給錢，他們就立馬拉下臉，還說小姑在家裡白吃白住，說小姑對他們多麼多麼不好。
那兩個孩子甚至當著徐琴的面在徐立仁的面前那麼說，徐立仁有時候就說孩子花了多少錢，他補給她。
徐琴聽到那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就算她大哥覺得她小氣了唄。
「父母怎麼教導孩子都好，要是他們觸犯法律，自然有人收拾他們。」徐琴道，「我先去打飯。」
徐琴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她不能跟黃秀菊一樣拿著掃把衝出來。她那麼做的話，別人必定會有意見，她才來沒有多久，還是安心工作比較好。
葉春梅的鄰居林慶花也是初中生，葉春梅和林慶花時常玩在一起，她們就覺得她們文化水平高，她們才應該一起玩。
林慶花大著肚子，葉春梅就坐在她的屋子跟她說話。
「真真是沒眼看的，我都跟她費盡口舌說了那麼多話，她就是不聽。」葉春梅道，「就她那個年紀，她的醫術能多好啊，不過就是糊弄我們這些不懂得醫術的。」
「是。」林慶花點頭。
「我跟靳主任說你就很好啊，讓你去當醫生都比徐琴去當醫生的好。」葉春梅道，「靳主任竟然不聽我的話，也不知道那個徐琴是不是給了靳主任什麼好處。」
「我還大著肚子……」
「大著肚子又怎麼樣？」葉春梅道，「你可以先工作幾天，等到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再去做事啊。」
葉春梅就是覺得林慶花好，林慶花跟她的水平一樣，林慶花好，就是她葉春梅好。
就在這個時候，林慶花的大兒子跑過來，「媽，那個壞蛋，她打我。」
「壞蛋？」林慶花皺眉。
「就是你們說的壞分子。」林慶花的大兒子道。
黃秀菊根本就沒有打到林慶花的兒子，徐琴就更沒有打到這個孩子，但是這個孩子在回家的路上摔跤了，也磕破皮摔疼了，「這麼可惡？」葉春梅震驚，「她一個大人竟然打小孩子，真真是，不要臉啊。」
林慶花冷下臉，其實這個大兒子根本就不是她親生的，這個大兒子是她丈夫的姐姐的兒子。丈夫要養死去的姐姐的兒子，她沒有意見，還配合丈夫說這個兒子是她親生的兒子。
林慶花還有一個親生的女兒，現在就是想生一個親生的兒子。她也不敢對大兒子不好，要是她對大兒子稍微不好一點，她的丈夫知道之後就會很憤怒。
「走，我們找她算賬去。」葉春梅道，「太過分了，那麼大的人，怎麼能做這麼無恥的事情呢。」
林慶花還大著肚子，她還是跟著葉春梅一塊兒去找徐琴，還帶著大兒子過去。
徐琴打飯回來，正準備坐在院子里吃飯，誰成想又有人來敲門。
葉春梅一瞧見徐琴，一巴掌就要打上去。但是徐琴是誰啊，她見過很多醫鬧，也知道躲避，她急忙就躲開。
醫生的手非常重要，徐琴不可能輕易就用手去阻攔葉春梅的動作，萬一手被傷了，還傷了神經，那她就不好再給病人動手術。手傷到神經，可能手就做不了一些精細的動作，而很多手術都需要醫生動作嫻熟，需要醫生把握精準的尺度。
徐琴琢磨著下一次不能隨便開門，誰能想到葉春梅這個人竟然想要衝上來打她。
「你們這是做什麼？」徐琴跑遠一點。
葉春梅第一下沒有打到人，就不好再衝過去打徐琴了，她不是不想打徐琴，而是徐琴會跑。
「你瞧瞧這個孩子，你把他打成這個樣子，頭上都有包了。」葉春梅指著孩子頭上的包。
「他這是摔倒磕碰到了，不是被人打的。」徐琴回答。
「那也是你要追著他打，才害得摔倒的。」葉春梅狡辯。
徐琴無語，這些人是不是腦子有坑啊，她沒事情做去追著一個小孩子打嗎？就因為這個小孩子朝著扔她兩塊石頭，她又沒有受傷，她去打小孩子做什麼？
另一邊，有人去找黃秀菊，「不好了，春梅他們氣沖沖地去找徐醫生了。」
「什麼？」黃秀菊一聽，她就放下手裡的活。
黃秀菊就知道有的人不安好心，有的人就是要跑去找徐醫生的麻煩。
「走，我們去幫徐醫生。」黃秀菊帶著人過去找徐琴。
院子里，林慶花冷眼看著徐琴，「我們家的孩子，那是捧在手心的，你呢，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說他自己摔倒的。他好好的，怎麼會摔倒，孩子也說是你。他這麼小，還會污衊你不成？」
「是不是污衊，你們心裡清楚。」黃秀菊帶著人過來了，她跑到了徐琴的面前，把徐琴護在身後，「我說林慶花，你肚子都這麼大了，還出來鬧騰啊。」
徐琴瞧著林慶花的臉色不大好，偏黃，這人表現得還有些急，這種急不像是情緒上的，更像是之前就已經有過，眉眼之間的氣色還跟正常人不同。
「你最好還是儘快去醫院。」徐琴道。
徐琴只能從林慶花的臉上看出一點問題，她本人建議林慶花快點去醫院，而不是在這邊跟她磨蹭。
「去醫院？去醫院花錢嗎？」林慶花就是不想隨隨便便往醫院跑，去醫院都是要花錢的，這些醫生又不給病人錢，他們就知道讓病人去醫院。
「你不會是想慶花包紅包給你吧？」葉春梅嗤笑，「怎麼，你救了黃秀菊的兒子，她沒有給你東西？」
「這只是一個醫生善意的提醒而已。」徐琴道。
「什麼善意，我看你就是想著要錢。」葉春梅轉頭看向林慶花，「別理會她，我瞧著你這肚子尖尖的，準保生個兒子。」
葉春梅知道林慶花想要生兒子，就說好聽的話。
徐琴沉默，肚子尖不尖，這個特徵不能用來判定孕婦懷的孩子是不是男孩。男孩也罷，女孩也罷，那都是一條生命。
若是她說孩子可能是女孩，這些人可能說她有毛病。況且，她也看不出林慶花肚子里的孩子是男還是女。
「為了孩子的安全，也為了孕婦的安全，還是早點去醫院比較好。」徐琴道。
「你害得孩子摔倒了，還咒一個孕婦，你要不要臉啊。」葉春梅故意大聲地道，「大家來看啊，這人不要臉說孕婦要死啊。」
葉春梅的聲音讓很多人都聽到了，有的人跟徐琴根本就不熟悉，她們聽到葉春梅的話，還有人過來。
有人勸說徐琴，「你的錯，道歉就是了，跟一個孕婦和孩子計較什麼。」
「對啊，計較那麼多做什麼。」又有人道，「一點小事情而已，你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做什麼。」
葉春梅得意，她就是知道那些人會站在她和林慶花這邊，老弱婦孺，林慶花是孕婦，還有一個孩子，那些人又怎麼可能站在徐琴那邊呢。
「你們說什麼呢，徐醫生又沒有錯。」黃秀菊堅定地站在徐琴這邊，「徐醫生的醫術很好的，她那麼說，必定是有道理的。我瞧著林慶花還是快點去醫院，別站在那邊。」
「去去去，你們都出去，別站在這邊。」黃秀菊趕人，「告訴你們，徐醫生沒有錯，不需要道歉。你們別待在這邊，待在這邊也沒有用，我不可能讓你們欺負徐醫生。」
徐醫生的醫術這麼好，要是徐醫生生氣離開，那麼他們以後不一定就能找到這麼好的醫生。
黃秀菊認為徐醫生是品性好，不然的話，徐醫生又怎麼會告訴林慶花她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你有本事就一直守在這邊。」葉春梅道，「一個大人還折騰孩子，折騰孕婦，醫院絕對不可能留著她的。」
葉春梅打算去醫院，她要告訴醫院的人，徐琴就不是一個品性好的醫生，徐琴就是嫉妒別人成分好，要傷害別人。
「我們走。」葉春梅攙扶林慶花離開。
「呵。」黃秀菊覺得葉春梅就知道放狠話，可她也知道葉春梅這個人很能鬧騰，這人敢去別人的工作單位鬧騰，葉春梅根本就不怕丟臉。
葉春梅還總覺得她自己是站在正義的一方，別人做的事情都是錯的。只有經過她認可的事情，那才是對的。
「那個孩子，小小年紀就知道撒謊，你們還是多教育一下。」黃秀菊又道，「明明是我拿著掃把追著他，趕他走的。他先拿石頭砸徐醫生，怎麼，還不准我幫徐醫生嗎？」
黃秀菊認為這話還是得說一說，不能讓人覺得這一件事情都是徐醫生的錯，徐醫生根本沒有任何錯，錯的是那個孩子，那個孩子還謊話連篇。
「是她，是她這個壞分子打我的。」那個孩子還在那邊說。
「走了。」林慶花拉了一下兒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徐琴說了那些話，她就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一定是因為徐琴的話，讓自己產生了錯覺，自己的身體沒有問題。
葉春梅和林慶花走後，其他人也一鬨而散，跟著黃秀菊一塊兒來的人也走了。
「那個葉春梅就是這樣，可能是見你剛剛來，就想給你一個下馬威。」黃秀菊道，「我們這些人，沒少在她手上吃苦頭。我們稍微穿好一點，她就要說我們的思想很危險。」
「嗯。」徐琴微微點頭，「那個是林慶花同志吧，還是得告訴她，她得去醫院。再不去醫院，等有了情況去醫院，可能就來不及了。」
「徐醫生，你剛剛都說了幾遍了，她們都沒有把你的話當真。」黃秀菊道，「要是我過去說，她一不小心動了胎氣，她就得說是我們做的錯了。你還是別管她了，她愛咋滴咋滴。她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她自己懂得的。」
「很多孕婦都會這麼想，她們認為她們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徐琴道，「這樣的想法可能會害了她們自己。」
「那怎麼辦？」黃秀菊疑惑，「我們總不能壓著她去醫院吧。」
「是不能。」徐琴道，「如果她的家人在，就告訴她的家人。」
「行，我去說一聲。」黃秀菊點頭。
黃秀菊相信徐琴，只是林慶花的男人沒在，林慶花家裡就是她自己和小孩子。黃秀菊過去還沒人好告訴的，林慶花的一個鄰居又是葉春梅，黃秀菊就只能跟林慶花的另外一個鄰居說。
「這個，我管不了。」那個鄰居道，「頂多就是幫著看看院子，如果她在院子里出事，還能看看。但是太晚了，也沒有辦法。」
那個鄰居不想趟這一趟渾水，隔壁的林慶花總想生兒子，萬一真要是有什麼事情，自己蹚渾水了，別人就會說是她的問題。
黃秀菊聽到這話，哪裡有不明白的。無非就是林慶花的人緣根本就沒有那麼好，別人都不願意多幫襯林慶花。黃秀菊無奈，她只能去找葉春梅。
「還是讓林慶花去醫院比較好。」黃秀菊站在葉春梅的院子，直接說的。
「她都說沒事了，還去什麼醫院。」葉春梅道，「真要有人去醫院，你那個癱在床鋪上的婆婆更應該去。」
黃秀菊聽到這話，她就很惱火，婆婆就是半邊癱瘓，婆婆有時候還是有起來走路的。黃秀菊懶得說了，她直接轉身離開。
只不過黃秀菊離開之後沒有再去跟徐琴說，她認為徐琴已經仁至義盡了。不是她不相信徐醫生，而是林慶花現在還沒有出事，那些人哪裡可能相信。
反正這一件事情是林慶花自己的選擇，誰也無法逼著林慶花去醫院。
黃秀菊走後，葉春梅還去找林慶花，道，「這些人也真是好笑，就是想要你去醫院。我看那個徐琴，分明就是想著賺你的錢，還想著成為你的救命恩人。她要是救了你，你就不能搶她的工作，不能說她的不是。她這樣的人，真真是……沒品。」
「我不去醫院。」林慶花強調，「孩子沒有這麼快就生的。」
「對，你自己有主意就好。」葉春梅點頭，「那個徐琴才結婚的，她都沒有懷孕生過孩子，她哪裡懂得這些呢。不過就是想要嚇唬嚇唬你，你可別被嚇唬到了。」
「知道。」林慶花道，「沒有什麼事情的。」
「這就好。」葉春梅道，「真要有事情，我們也別相信她，她哪裡有什麼厲害的。就說接手指，直接接上去不就行了嘛，有什麼難的。不就是跟縫衣服那樣么，把針腳縫得好看一點就好。」
林慶花聽著葉春梅說的話，她覺得葉春梅說的話挺有道理。
「你改天練練，也許你就能當醫生了。」葉春梅道，「這樣也就輪不到她到我們的面前耀武揚威了。以後啊，我去醫院就找你，也不用找別的醫生。」
就在這個時候，林慶花覺得自己的肚子有點隱隱的疼痛。
「怎麼了？」葉春梅問。
「沒什麼，就是覺得肚子好像有些痛，現在又沒感覺了。」林慶花道。
「你就是被那個徐琴給嚇到了，你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問題。」葉春梅道，「不要自己嚇自己，真要是有什麼事情，我就住在隔壁，我還能送你去醫院呢。」
「也對。」林慶花想想就覺得葉春梅說的話太有道理了，一定是因為自己聽了徐琴的話才有的錯覺。
「我們都是生過孩子的人，我們的經驗還不比徐琴那個小毛丫頭的強嗎？」葉春梅道，「就她這樣的，遲早要摔跟頭的。」
葉春梅跟林慶花說了好一會兒話，隨後，葉春梅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可到了半夜，林慶花就感覺肚子越來越疼，她摸到了羊水。天哪，她這是要生了？
大半夜的，大家都睡著了，林慶花的孩子也在睡覺，她下床的時候還差點摔倒，好在她成功地拉開電燈。林慶花只能忍著痛下樓，她一個孕婦無法自己走到醫院，這個時候又沒有公交了，林慶花就只能找人。
「春梅，春梅。」林慶花啪啪啪地拍葉春梅的門。
葉春梅睡得正香，還把被子蒙著頭，林慶花拍了好一會兒們，她的另外一個鄰居都被吵醒了，葉春梅還沒有走出院子。
「這是怎麼回事？」鄰居拿著手電筒照著林慶花。
「幫幫我，幫幫我，我要生了。」林慶花連忙道。
鄰居瞧見這個情形，又想著林慶花不能走路去醫院，也不能坐自行車去醫院，那就只能找板車送林慶花去醫院。鄰居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了，她去幫著找板車，還跟一起推著林慶花去醫院。
而葉春梅沒有聽到門外的響動了，她翻過身，又繼續睡覺。她剛剛一定是睡得迷迷糊糊的，這才聽錯的，外面根本就沒有人，外面要是有人的話，那個人一定繼續敲門。
林慶花躺在板車上，她很慌張，不知道是在想自己能不能順利生下孩子，孩子是不是男孩，還是想著她應該聽徐琴的話早點去醫院。
「能快點嗎？」林慶花帶著哭腔，她真的擔心這個孩子出問題。
鄰居忽然想到一點，「徐醫生還在這邊嗎？」
「不要她，不要她！」林慶花連忙道，「去醫院，去醫院，醫院的醫生好。」
林慶花想到葉春梅說的話，徐琴的醫術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的，徐琴就是縫衣服的技術好而已。她不相信徐琴能幫她順利地生下孩子，她必須去醫院，得找厲害的醫生。
鄰居聽到林慶花的話，也就不做它想，還是快點把林慶花送去醫院為好。
只是單單靠兩三個人推車，她們速度也不是特別快。她們是女人，力氣又不大。
此事，徐琴睡了一覺就醒來，她睡不著，還想著林慶花白天的神色。徐琴乾脆就起身，她想著去外面走走，要是真的有事情，也許她還能搭把手，救人是最為重要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林慶花壓根就不想她醫治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