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道歉
第二十二章道歉
姚母跟著徐麗君一起往回走,她就是不斷吐槽徐琴。
「你這個妹妹是真的很不懂事，就算真的要錢。她當時可以說不要錢，等過後再找我要錢啊。」姚母道,「這樣也不會讓親戚太難堪，你二嬸母當時從醫院出來就說,以後可不敢找你這個小妹看病了。那點小問題,白白花了那麼多錢。」
姚母本來想著彰顯一下自己的能耐,誰知道徐琴來了那麼一手。
這讓姚母非常生氣，她一直都不能忘記那一幕。弟妹說那些話,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姚母當時就覺得很心塞，可是她又不能衝進醫院找徐琴的麻煩。
那時候,姚母就只能回到家裡跟兒子兒媳婦說這一件事情。
「是她的不對。」徐麗君道，「她不懂得人情世故,也沒有想著大家都是親戚。就算要錢,她後面直接找我要就行,也不該找您要。」
徐麗君懂得她婆母的意思，就是因為她家的成分不大好，還有小妹之前做事不穩妥,害得她在婆母面前，在婆家這邊的親戚面前，她沒有什麼臉面。
「唉,都不知道怎麼說她。」姚母道，「她離開了也好，省得讓你再丟臉。」
「是,小妹走得好。」徐麗君點頭,「她的性子也不適合在這邊,讓她去吃吃苦頭也好。」
「倒也不是我想讓她吃苦頭，而是你自己的妹妹，你心裡也清楚。」姚母道，「就她這樣的性子，很容易得罪人的。」
徐麗君給姚大力端來洗腳水，還伸手試試溫度，這才讓姚大力把腳放在盆里。
又不是什麼大錢，先墊錢又怎麼了。
當初，徐麗君嫁過來的時候也沒有要多少聘禮，這讓姚母挺滿意的。還有就是徐麗君確實有些文化水平，別人家的兒媳婦還不一定有徐麗君這個文化水平。
別說什麼大家都是親戚，就算是親戚，那也有各自的家庭。
「她到底是我妹妹。」徐麗君道，「她的親媽又早早沒在，我們這些當哥哥姐姐的不關心她，誰關心她呢。」
「他們平時比較少買東西。」徐麗君道，「張嫂在家的時候，基本都是張嫂去買那些東西。」
過了一會兒，姚大力又說水有點冷，徐麗君又添點熱水。徐麗君還親自給姚大力洗腳，「這個力度可以吧？」
「對，沒有錯。」徐麗君哪裡能說婆母的錯，她也不可能在婆母的面前為徐琴據理力爭，她甚至覺得徐琴確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正如同她所說的，徐琴就該先自己墊錢，等到過後再找她這個姐姐拿。
「好，我去添點冷水。」徐麗君就只能去舀冷水。
同一個父親，怎麼她們的腦子就能差那麼多。
可能是因為徐琴從小到大都很聰明，徐琴還成為醫生，而徐麗君就是一個工人，徐麗君難免就覺得自己的身份地位有點不如徐琴。
「那還可以。」姚大力就想著這樣就還不錯，至少他們還能佔到一點好處，要是什麼好處都沒有，還要他們跑東跑西，那就太麻煩了。
「所以啊，我們也看著點，沒有必要瞎買東西。」姚大力想著要是還剩下一些錢，那就他們自己留著。
徐麗君覺得也累，她也是沒有辦法，一邊是婆母，一邊是小妹。婆母要跟她生活很長的時間，她當然不能得罪婆母，反正小妹又沒有在跟前，她就附和婆母幾句也沒有什麼。
「是這個理。」徐麗君覺得她確實沒有必要總是給他們打電話，她二哥二嫂忙著研究，大哥大嫂也去當老師，小妹要去醫院工作，她二哥二嫂之前還說沒有時間接電話呢，那麼她多打電話也沒有什麼用，沒人接，「大哥大嫂還說等他們安頓下來，幫著他們買點東西，他們給錢和票的。」
「她過去大半個月，你關心關心她也沒什麼。」姚大力點頭，「不過她需要你的關心嗎？」
「還是你比較好。」姚母說到後面還是說了幾句，「就是你的大哥大嫂他們都比你小妹好很多。」
徐麗君明白姚大力的意思，她順著姚大力，反正她娘家也不缺這些東西。徐立仁走的時候早就已經把東西藏好了，就是徐麗君都不知道那些東西在哪裡。
那些人去了海島，徐立仁夫妻以後可能就經常讓他們跑腿買東西。一兩麗嘉次還好，要是次數多了，一丁點好處都沒有，誰願意去跑啊。
「嗯。」徐麗君點頭。
姚母嘮嘮叨叨地說了徐琴不少的壞話，徐麗君就在那邊點頭，再附和幾句。
夜裡，徐麗君跟她丈夫姚大力說她打電話給小妹的事情，免得別人跟她丈夫說，別人說的話可能就沒有那麼動靜。
「水有點熱了。」姚大力道。
「好。」徐麗君沒有意見。
不過就算徐琴的腦子比較聰明，那又如何，徐琴又不懂得怎麼跟人相處。等到徐琴吃了苦頭，她就會知道家裡人說的都是對的，哥哥姐姐哪裡可能害妹妹呢。
徐麗君認為就自己小妹那樣的性子，小妹去了別的地方也不一定能生活的好。徐麗君從來都不管那些，哪怕徐琴有給她送過免費的藥膏，她也覺得徐琴不好。
到了第二天，徐麗君和她丈夫姚大力一塊兒去買東西的時候，她就發現她丈夫沒有都買好一點的東西，有時候就是買差一點的，說價格便宜，量還多，說什麼有錢也不能隨便亂花，得省著一點。
「你清楚就好。」姚母道，「我們也不是非得從她手裡佔便宜，有的事情變通一下就好了。她就是不懂得變通，這樣的人就是太直接，很傷人的。」
姚母滿意地看徐麗君一眼，徐麗君鬆一口氣，這一次的事情總算是過去了。
「不用。」徐麗君道，「大哥大嫂還多給了我一些，說是當跑腿費。」
當初，徐麗君出嫁的時候，還帶了兩條小黃魚呢。只不過她把東西藏起來了，至少目前不能把東西拿出來。
若只是買一丁點東西，徐立仁夫妻當初就直接買好帶過去了。姚大力琢磨著買東西的時候能不能講價，能不能減一點錢。
要是有那個時間，姚大力想自己還能稍微休息一下，少花點力氣，還少吃一點糧食，這也是省錢。
要是大錢的話，那才說要那些人給錢呢。
「你大哥大嫂也不怎麼會過日子。」姚大力道，「買東西哪裡要買那麼好的，能用就可以了。」
「我明天跟你一塊兒去買。」姚大力道，「你一個人也拎不動。」
「可以。」姚大力道，「打電話的話，也少打點，要不少錢呢。」
徐麗君特意強調，免得她丈夫認為她是拿姚家的錢給她大哥大嫂買東西。
「你的兩個哥哥、小妹，他們都去了別的地方，要是你一周打一個人的電話，一個月也要打幾次。有這個錢，給兒子買點肉吃，他還在長身體呢。」姚大力道，「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徐麗君的親媽也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徐麗君的親媽也算是被資本家迫害的存在，徐麗君也不能算太差。
「那就去買吧。」姚大力點頭，「給了多少，不會要你墊錢吧？」
院子里，陸建澤在院子的菜地拔草，而徐琴就在切藥草，還有就是把藥草磨成粉末。
徐琴本來想跟陸建澤一起拔草，陸建澤拒絕。陸建澤說那些雜草會傷到手，讓徐琴不要去碰。徐琴說她可以戴手套，陸建澤也沒有讓她去拔雜草。
在一旁的柴火堆上，還有一個篩子，篩子上晾著徐琴採摘的藥草。
徐琴偶爾抬頭，她發現陸建澤拔草的速度很快，也感慨那些雜草長得真快。
「擦擦汗，喝口水。」徐琴給陸建澤倒水，還幫著他擦額頭的汗，「你以前也有種菜嗎？」
「有種過。」陸建澤點頭，「就是大家一起種的，那些瓜果蔬菜長成之後，就送到食堂。」
那是集體的東西，他們基本不會把那些東西帶回家。
「嗯。」徐琴道，「這些瓜果蔬菜也是靠你，我頂多就是給它們澆澆水。」
徐琴發現自己真的沒有做什麼，就是種花也是澆水。除了澆水還是澆水，她倒是想要配製一些適合植物生長的培養液，她前世也跟導師學了一些，可惜沒有材料。
要是有材料的話，徐琴也許還能來一個無土栽培。
「其實我可能更適合種仙人掌。」徐琴道。
「哦？」陸建澤不認為徐琴會喜歡仙人掌。
「種蘆薈也可以。」徐琴道，「這兩種植物基本都不需要精心的照顧，它們自己都能長得很好。」
徐琴曾經在辦公室種植過蘆薈，蘆薈每年都會長新芽，還爆盆。其他科室的醫生來串門，還問他們是不是要做蘆薈膠，種了那麼多蘆薈。
一開始，蘆薈就是兩棵，根本就沒有那麼多棵。徐琴去那個科室的時候，那兩棵蘆薈還是生長在沙子上，沒有發新芽，也沒有死。等徐琴給蘆薈換了營養土之後，蘆薈就長得特別快。
徐琴當初還以為那兩棵蘆薈要死了，結果那兩棵蘆薈就長出了很多棵蘆薈。以至於他們科室的人有時候還問別人，要不要種植蘆薈，免費送。
科室的辦公室不是特別大，經常都有醫生和患者進出，蘆薈盆栽就是擺放在角落。
徐琴認為他們現在住的地方院子大，倒是可以多種一些蘆薈。綠色植物總是能讓人的心情好一些，有的蘆薈還能當菜吃呢。
「行，那我找幾棵仙人掌和蘆薈。」陸建澤道，「仙人掌就種在角落，有刺，還是得小心點。」
「怕我沒站穩朝著仙人掌身上摔去嗎？」徐琴好笑地道，「還好啦，就種在角落。」
「蘆薈倒是可以多種幾棵。」陸建澤認識這些植物，他們平時也有學習一些植物方面的知識，避免在荒郊野嶺的時候又不小心吃了有毒的草。
在彈盡糧絕的時候，他們就得就地取材，吃各種山裡的東西活下去。
陸建澤見徐琴臉上帶著笑意，他也高興。
「等一會兒得去郵局一趟。」陸建澤道，「大嫂寄了一些東西過來，說是給你的。」
「大嫂？」徐琴還沒有見過陸建澤的家人，就是聽陸建澤說一說。
上一次，陸建澤給家人打電話的時候，徐琴也有去，她就是說了幾句。沒有面對面，徐琴又不了解他們，也不知道說什麼，說的話也就少。
好在這個時代打電話貴，要不少錢，大家也不會一直在電話里多說話，就是撿主要的話說。
「對。」陸建澤點頭，「說是還有一些冬天的衣服，說這個時候買這些衣服，還便宜一些。」
「是會便宜一點。」徐琴點頭，果然不管是什麼時候，買反季節的衣服都會便宜一點，「那她花了不少錢吧？」
「就當是我們的新婚賀禮。」陸建澤道，「等以後，我們再買些東西送給他們當回禮就行了。大哥的年紀比我大好幾歲，他們一向都比較關心我。」
「好幾歲？」徐琴疑惑。
「也就是十來歲……」陸建澤想這也不是不能說的，「大嫂嫁給大哥的時候，我的年紀還比較小，他們都把我當小孩子養。」
「有哥哥關心很好。」徐琴想自己的哥哥嫂嫂基本就想著他們自己。
大哥大嫂就想著她這個當妹妹的付出，最好是犧牲她一個人，能讓大家都獲得好處。二哥二嫂那邊基本不多管事情，他們想的就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二哥二嫂有一點比大哥大嫂好的就是他們走之前，他們還跟徐琴說，讓徐琴早點想一下未來。
這個時期，有的人自顧自都顧不了，更別說顧別人了。
徐琴的二哥二嫂就是管好他們自己，他們不指望別人幫助他們，他們也沒有想著自己多幫助別人。徐琴也不能說他們有錯，她認為他們的想法也是可以的，只要各自顧好各自，就能少了很多麻煩事情。
「他們也是你的哥哥嫂嫂。」陸建澤道。
徐琴笑笑，她還是挺羨慕陸建澤有這樣的哥哥嫂嫂。
林慶花的大兒子有跟葉春梅的孩子一塊兒玩耍，林慶花就讓大兒子別過去，以後都別過去。可是她的大兒子哪裡可能管這些，小孩子就是喜歡在一起玩。
這一天，林慶花的大兒子，羅天成從隔壁跑回來，他就直接問林慶花。
「媽……我是不是不是你親生的兒子？」羅天成問。
「怎麼這麼問？」林慶花正在洗衣服，她聽到這話，手裡的動作就停了一會兒。
「我一定不是你親生兒子，要是我是你親生的兒子，你怎麼還要生兒子。」羅天成說的有理有據的，「你昨天還瞧瞧給妹妹吃果子。」
「……」林慶花有些無語，就一個果子，羅天成就記著，「你平時比你妹妹吃的多，你爸爸還給你很多吃的啊。」
「我是爸爸的親生兒子，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對不對？」羅天成問。
「……」林慶花一時之間不知道什麼，孩子已經產生疑惑。
林慶花早就知道羅天成養不熟，這孩子總是記住他們對他的不好。要是她稍微對女兒好一點，羅天成就有話說，說別人家都是對兒子更好一點的。
「是不是，我不是你親生的？」羅天成道，「一定就是這樣。」
「誰跟你說的？」林慶花問。
「誰跟我說的都好，我不是你親生的！」羅天成嚷嚷，「難怪你對我不好。」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吃的肉多，還時常吃肉包子，你妹妹都沒得吃。」林慶花只覺得自己養了一個白眼狼，「就算是我懷孕了，我也是把東西省給你吃，我都沒有吃。煮個蛋，也是你吃蛋，我喝湯。」
「那是因為你怕爸爸說你。」羅天成道。
林慶花很生氣，她真的想伸手打羅天成，可她剛剛伸手，都還沒有打下去，羅天成又嚷嚷。
「要是我的親媽，我媽一定不打我。」羅天成道。
「你……」林慶花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羅天成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她怎麼說都沒有用。
「你不是我親媽！」羅天成轉身就跑了。
林慶花無奈，她想著等到傍晚，羅天成就會回來。可等到傍晚，羅天成還是沒有回來，林慶花就只能出去找羅天成。
「他沒有在我這邊呀。」葉春梅見林慶花來她這邊找兒子，她直接道，「怎麼，他離家出走了啊。」
「是不是你跟他說，他不是我親生的兒子。」林慶花咬牙。
「這還用我說嗎？」葉春梅真想翻白眼，「你都有一個兒子了，還想著要生兒子。就算我們沒說，他也會懷疑。」
「那就是你們說了。」林慶花道。
「說了又怎麼樣，他自己躲在角落聽到的。我說你，不是親生的兒子就不是親生的，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葉春梅道，「幹嘛不能說呢。」
林慶花真不知道葉春梅的腦子在想什麼，沒有人希望自己養大的孩子知道他不是親生的。
「他是你老公前妻生的孩子？」葉春梅道。
「不是。」林慶花無語，「她是我大姑子的生的兒子，大姑子難產死了，就留下他一個孩子。」
林慶花時常聽她老公說大姑子對家裡付出很多，她老公就說要好好照顧羅天成，就把孩子當他們親生的孩子。林慶花哪裡能說不，大姑子都已經死了，那個姐夫後面又還會再娶，要是讓孩子待在那邊，孩子不一定就會得到好的待遇。
於是林慶花的老公就打算養這一個孩子，也跟那個姐夫說會把孩子當成親生的孩子。
「你看，他就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們就該早點告訴他。」葉春梅道，「不是親生的孩子就不是。」
林慶花的臉色不好看，她不再葉春梅說廢話，而是跑去找羅天成。
因著羅天成年紀還小，大家怕羅天成出事，就有人幫著林慶花去找羅天成。
正好陸建澤在家，他又聽到外面的聲響，他跟徐琴說，「我出去看看。」
「好。」徐琴點頭。
陸建澤過了一會兒就回來，「是羅天成離家出走了，這一會兒，大家都在找他，我也出去幫著找一找。」
「我跟你一起去。」徐琴起身。
「好。」陸建澤道，他們兩個人就一起出門，出門之前，陸建澤還給徐琴披上一件薄外套。
雖然快六月了，但是傍晚還是有些冷，特別是前兩天還下雨了。
陸建澤擔心徐琴著涼，還讓妻子多注意一點。
外頭的人都在找羅天成，一個個都大聲地叫。
「羅天成，羅天成。」
「羅天成，你在不在啊？」
「羅天成，快出來。」
大家都在找羅天成，林慶花都快哭了。
林慶花擔心羅天成真的失蹤，怕羅天成出事。要是羅天成真的找不到了，那麼她老公不還得跟她離婚啊。而她現在又不能再生了，她老公跟她離婚，她老公還能跟別的女人生兒子，她就很難再嫁。
林慶花最近一直都怕她老公對她不滿意，怕她老公不要她，她都有點產後抑鬱了。
哪怕林慶花的老公都已經說了，說他不可能不要她，他們沒有兒子，還有女兒，這就夠了。但是林慶花還是憂心忡忡，夜裡做夢都是夢見她老公不要她。
林慶花只覺得自己把事情搞得一團亂，她的眼睛紅了。
「要不，你還是先回去。」黃秀菊跟林慶花說，「你才生了孩子沒有多久，傍晚，風又大，你這樣會把身體弄壞了。」
「沒事。」林慶花道，「我跟你們一起找。要是他沒被找到，他爸一定會很生氣的。」
黃秀菊嘆息，她就說林慶花之前應該聽徐醫生的話，要是林慶花一開始聽徐醫生的話，現在也就沒有那麼多事情。黃秀菊又不能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那會讓林慶花更加傷心。
「他一定會很生氣的。」林慶花強調。
「別擔心，我們這麼多人找他，一定能找到的。」黃秀菊勸慰，「還有人去別的地方找了，一定能找到孩子。」
「要是我早點追出去就好了。」林慶花道。
「你追出去有什麼用。」黃秀菊道，「他真要跑，你哪裡能攔得住。」
「他會不會坐車走？」林慶花又抓著黃秀菊的手，「下午的時候，還有公車。」
要是羅天成坐公交車走，他們就得擴大範圍，還不一定能找到羅天成。
「別急，都在找呢。」黃秀菊道。
黃秀菊認為羅天成也有問題，不是親媽就不是親媽唄，又不是林慶花夫妻不養羅天成了，怎麼羅天成還跑。
徐琴跟著陸建澤一塊兒找羅天成，徐琴問，「跟他一起玩的人呢，他們知不知道什麼秘密基地什麼的？」
有的小孩子就喜歡弄一個秘密基地，他們還不讓大人知道。
「對，我去問問。」陸建澤點頭。
那些小孩子一開始不肯說，他們之前還打算每天輪流去給羅天成送吃的送水。可是大人們都找他們了，他們的親媽都要揪著他們的耳朵了，他們哪裡還敢不說。
「媽，別揪著我耳朵，別揪啊。」小孩子嚷嚷著。
等到後面，夜裡的時候，你他們在附近的山上的一個山洞裡找到了羅天成。那個山洞是早年留下來的，平時很少人來到這邊，頂多就是有人到這邊避雨。
林慶花的老公，也就是羅天成的舅舅羅明親自把羅天成帶回去的。
羅天成當時還說他不回去，他不是親生的。
「是，你不是你媽親生的，也不是我親生的，你是我大姐的兒子，我把你當親生兒子養。」羅明當時就道。
羅天成愣住了，他本以為就媽不是親的，誰能想到對他那麼好的爸爸也不是親的。
也因為羅明的話，羅天成沒有再鬧騰，他就跟著羅明一塊兒回去。
羅明沒有想到羅天成竟然會因為他不是林慶花親生的兒子離家出走，他知道林慶花對羅天成很不錯了。他已經很委屈自己的妻子，妻子最近沒有了兒子，她一直很難過，他不希望羅天成再讓林慶花難過。
羅明也知道了羅天成因為一個果子的事情而生氣，他就跟羅天成解釋。
「家裡的果子、糖果，你吃了大半，你妹妹吃的很少。」羅明當然知道這一點，他有時候還塞吃食給羅天成，還有給羅天成零花錢，他對親生女兒都沒有這麼好，「當父母的，誰不想對親生兒女好啊。你媽，你舅母她也疼女兒的，可她還是把那些好吃的多分給你。你妹妹小，你總不能因為你舅母就給她一點點吃的，就覺得你舅母不好。」
「爸……舅舅。」羅天成吸吸鼻子。
「你的新衣服也比你妹妹多。」羅明道，「你妹妹還有穿你舊衣服的，就算沒有穿你舊衣服，也是穿別人的舊衣服。你不能忽略這一點，不能總覺得你舅母對你妹妹好，你仔細想想，是你得到的多，還是你妹妹得到的多。」
有一次，羅明都看到羅天成有吃的，而女兒就是站在一旁盯著。羅明以前還擔心妻子對羅天成不夠好的，他就會給羅天成多準備一些東西，可他也不得不承認林慶花對羅天成已經很好了。
「你舅母又沒有了孩子，她以後可能還不能生了，你妹妹就是她唯一的親生女兒。」羅明道，「她傷心，就對妹妹好一點，這也是應該的，懂嗎？」
「舅舅……」羅天成有些心酸，他的歲數也不算小了，九歲了快十歲。
羅天成平時都比較調皮搗蛋，林慶花也不敢多管他，就怕他不高興。他聽舅舅說這些話，就想到林慶花曾經對他的好。
「你舅母平時都不敢打你，也不敢罵，怕你不高興。」羅明道，「怕你以後知道你的身世，就覺得她不好。你妹妹要是做錯事情了，你舅母還敢打罵她。」
羅天成不說話，他就是紅著眼睛。
「你要是覺得你舅母不好，那就等你長大以後，你自己有能力，你再走。」羅明道，「我欠了你舅母的，她懷孕的時候不能陪著她，孩子沒了的時候，我也不在她的身邊。別人能在家裡安心坐月子，她呢，還得洗衣做飯。」
羅明真心覺得自己欠了妻子太多的東西，他不能因為覺得自己虧欠大姐的，就單單對羅天成好，那太不像話。妻子也付出了很多，他必須體諒妻子。
「舅舅……我……我知道錯了。」羅天成道。
這一天以後，羅天成就成長了很多，他沒有再隨隨便便用石頭砸人，也沒有動不動就去說別人是壞分子說別人是壞人，他就是認真讀書。
夜晚，陸建澤和徐琴一起回到家裡。
「睡吧。」陸建澤道，「明天要上班嗎？」
「下午去醫院。」徐琴道，「還好，你辛苦，明天一早就得走。」
「沒事。」陸建澤道，「能堅持，以前，幾天幾夜沒有睡的時候都有呢。」
就這樣，陸建澤和徐琴各自回房間。
一大早，陸建澤就給徐琴做了飯菜，還讓徐琴多睡一會兒。等徐琴醒來的時候，她就看到飯桌上的東西。
陸建澤已經離開，徐琴自然就沒有看到他。
等徐琴到院子里看書的時候，她就聽到外面有聲響，等她出去，就看到羅天成。
「徐醫生，對不起。」羅天成乖巧地給徐琴道歉。
「沒關係。」徐琴道。
「以前是我的錯，我不該說你是壞分子，也不該用石頭砸你。」羅天成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他知道自己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羅天成還給徐琴鞠躬，認認真真道歉。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以後就好好讀書。」徐琴道。
「徐醫生，我媽……我舅母真的不能再生了嗎？」羅天成又問。
「是很難再懷上。」徐琴實話實說。
「您能不能治好她，讓她再懷上孩子。」羅天成想自己不是舅母親生的兒子，舅母還是得擁有親生的兒子比較好，要是舅母有親生的兒子，舅母一定就沒有那麼難過。
「很抱歉，我無能為力。」徐琴道。
「徐醫生……」羅天成本來想說徐醫生的醫術不是很厲害嗎，話到嘴邊，他就沒有說下去。
「你等等。」徐琴進屋，她找了一本書，那本書當然不是醫書，就是當代出版的一些思想類型的書，她覺得有的書還是很不錯的，對人的思想教育很不錯。
當徐琴走回門口的時候，她就把那一本書送給羅天成。
「這不是醫書。」徐琴還特意強調，「但是你可以看看，有一個好的思想，以後也知道該走什麼路。」
這本書的名字是《朝陽》，徐琴希望羅天成以後能積極樂觀向上，能做一個多祖國有用的人。
「對不起。」羅天成又道。
「你不用跟我再道歉。」徐琴道，「你舅母辛苦，你該跟她道歉，為了你，她昨天大半夜還一直找你，還哭了很久。」
徐琴不管羅天成怎麼想的，她只知道林慶花才生產沒有多久，羅天成以後是叫林慶花舅母也好，媽也好，那都是羅天成自己的事情。
「嗯。」羅天成應聲。
羅天成走後，黃秀菊探出頭，她有些驚奇，還走到徐琴的面前，問，「他來做什麼？」
「來道歉的。」徐琴道，「孩子都會成長。」
「這成長……」黃秀菊感嘆，「他還真的不是林慶花親生的兒子，林慶花平時對他那麼好，我們就當他媽重男輕女。誰能想到羅天成竟然不是林慶花的親生兒子，林慶花也真是，對外甥都比對親生女兒好。」
關鍵是這個外甥跟林慶花沒有血緣關係，林慶花還對羅天成好。
黃秀菊想要是自己，自己不一定就對羅天成那麼好，自己當然是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更好。就算是重男輕女，那也應該是看重自己親生的孩子。
「真是搞不懂。」黃秀菊想不明白，不過想不明白也沒有必要想了，林慶花以後一定會親生女兒好一點。畢竟林慶花就只有那麼一個女兒了，除非上天垂憐，讓林慶花懷上。
「回去看書了。」徐琴道，她不評論林慶花對誰好，那都是林慶花的家事。
羅天成回到家裡，他走到了林慶花的面前，「舅母……」
「不肯叫媽了？」林慶花問。
「媽。」羅天成紅著眼睛，他趴在林慶花的懷裡哭了，「對不起，對不起。」
林慶花也紅著眼睛，她養羅天成那麼多年，哪裡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有呢。她以前疼羅天成都比疼自己的親生女兒多，昨天晚上丈夫還說了，說要是不行，他們以後就讓女兒招贅，他們不是非得要兒子的。
新時代，生男生女都一樣，林慶花的老公讓她不要多想，不要總想著兒子，沒有兒子，這日子還得照樣過下去。林慶花的老公還說以後多給女兒買新衣服，羅天成有的，他們的女兒也應該有，沒有必要讓女兒過得那麼差勁兒。
林慶花的老公還說讓她也多買些衣服，沒有必要那麼節儉，說是他對不起她。在丈夫勸慰之下，林慶花的心情好了很多。
「以後，要是我不懂事，您就打我吧，就跟妹妹一樣。」羅天成道，「我就是您的親生兒子。」
羅天成本身就不是一個特別壞的人，就是有時候人云亦云，就會跟著別人去做那些事情。在羅明跟他說了那麼話之後，羅天成也不敢再跟以前一樣。
「我也大了，等我放學以後，就幫著家裡做事。」羅天成伸手擦擦眼角的淚水，「您不用那麼辛苦。」
「好。」林慶花摟著羅天成，「你就是媽的親兒子。」
葉春梅還探頭，她想要看看林慶花在做什麼。林慶花跟她的關係更僵了，就連葉春梅的丈夫都說了葉春梅幾句。葉春梅有些心塞，這事情跟她又什麼關係啊，分明就是林慶花他們自己的錯，要是他們早早跟孩子說清楚情況，也就沒有這些事情。
葉春梅看著碗里的幾個饅頭，得，她還是去隔壁一趟，免得她丈夫回來又要說她。
「慶花，林慶花。」葉春梅道，「我做了饅頭，給你送幾個。」
羅天成聽到葉春梅的話，他想出去看看，卻被林慶花摁住。
林慶花親自出去，她隔著門對葉春梅道，「你自己吃吧，我們不需要。」
「這都多做了……」
「多做了，那就明天吃。」林慶花道，「饅頭又沒有那麼快就壞了。」
「這麼客氣做什麼。」葉春梅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大對，我……」
「不用說了，你回去吧。」林慶花知道葉春梅不是真的想要道歉，不過就是事情鬧大了，葉春梅才來跟她道歉，葉春梅就是做給其他人看的。
林慶花不願意原諒葉春梅，她們之間的關係不可能再回到過去。
過了一會兒，葉春梅就離開林慶花的家，她乾脆去置業辦找靳主任，讓靳主任儘快給林慶花安排工作，好讓林慶花走出傷痛。
「這事情急不來。」靳主任讓人給葉春梅倒了一杯水。
「讓她忙起來，去工作，她就不會多想了。」葉春梅道。
「等有機會吧。」靳主任頗為無語，葉春梅自己闖禍，卻想著讓別人去善後。
好的工作又沒有那麼容易就有，靳主任不認為林慶花會看到現在的那幾個工作。何況，林慶花剛剛失去孩子沒有多久，林慶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養身體，而不是去工作。
他們這些人也得關心軍嫂的身心健康，不是說讓這些人去工作就行的。就怕讓這些人去工作了，反而傷害到這些去。
「回頭，我去看看林慶花。」靳主任道。
下午，靳主任果然就帶了果籃去看林慶花，當林慶花得知葉春梅找過靳主任之後，林慶花就說，「我打算再養幾個月，等養好身體之後，再工作。」
這一次，林慶花沒有把徐琴的話當耳邊風，她的情緒大起大落，生產的時候還傷了身體，那她就得好好養養身體。
「如果葉春梅再說我的事情，您不用搭理她。」林慶花道，「她根本就不是真的關心我，她就是想著讓別人不怪罪她。當初，她沒有勸我去醫院，還慫恿我別去醫院，說徐醫生才從大學出來沒有多久，說徐醫生的醫術不怎麼樣。」
靳主任不管這些事情，她也就是聽一聽。這都是她們個人間的私事，靳主任陪著林慶花，聽林慶花訴說了心中的苦悶，她隨後才離開。
海島上，哪怕陳桂花找過劉藍娣，但是外頭還是很多人說劉藍娣抓到了一個人販子，還說那個人販子假冒軍嫂，那些人說得像模像樣的。
陳桂花真的氣不過，她知道吳金鳳是劉藍娣的表妹，乾脆就來找吳金鳳。
「你就不管一管嗎？」陳桂花道，「這一件事情就是一個誤會，你怎麼還跟那些人一起說。」
「我沒有跟他們一起說了啊。」吳金鳳道。
「他們問你，你就該跟他們說清楚真相。」陳桂花皺眉。
「你有嘴巴，你也能說。」吳金鳳道，「那些人又沒有直接說是你，他們也不知道是你。你可以跟他們解釋，我們也不知道誰說這些話的，總不能一家一家敲門解釋過去吧。這樣的話，不知道這一件事情的人都知道了。」
「在你跟前的人，你怎麼說？」陳桂花都有聽到吳金鳳跟別人說這一件事情，吳金鳳明明知道事實真相還不解釋清楚。
「這也不能怪我啊，大家都喜歡獵奇。」吳金鳳道，「你就當他們在聽一個故事，沒有指名道姓，就別去計較了吧。」
陳桂花很憤怒，吳金鳳和劉藍娣都是一個德性。
「你要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去洗衣服了。」吳金鳳道，「三個孩子的衣服很多的，我都得洗了，沒有時間多聊天的。」
吳金鳳表現得她是一個好后媽，她對孩子很好。
陳桂花氣沖沖地離開，她越想越不甘心，乾脆就去了廣播室，直接打開廣播，直接對大家說明真相。
反正大家都知道是劉藍娣抓住了人販子，陳桂花就直接點名了劉藍娣。
劉藍娣和吳金鳳壓根就沒有想到陳桂花竟然會到廣播室說這一件事情，她們都很震驚。可惜她們都沒有在廣播室附近，她們又才來海島沒有多久，而陳桂花在海島待的時間長，沒有人去阻攔陳桂花。
陳桂花把廣播室的門都關了，還反鎖，就是不想別人影響到她。誰都別想阻止她，她就是要把話都說清楚，讓大家都知道劉藍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明明她都已經去學校找過劉藍娣，劉藍娣還不肯把話跟人說清楚。
由於劉藍娣原本是在講課，是有人聽到了廣播，讓劉藍娣去聽一聽，劉藍娣才知道。劉藍娣的臉色當時就黑了，她就問人廣播室在哪裡，她要去找陳桂花。
劉藍娣一路上都聽陳桂花在解釋人販子的事情，陳桂花肯定劉藍娣的機敏，又否定了劉藍娣不肯承認錯誤的態度。
「遇到可疑人物，懷疑那人是人販子是對的……」
陳桂花說了一二三四五很多個理由，還挺辯證的。
等劉藍娣到廣播室的時候，陳桂花已經把話都說完了，陳桂花開門正好就看見了劉藍娣。
「劉老師，要不，你也去說說？」陳桂花挑眉。
「你要我給你道歉，我給你道歉就可以了，為什麼要來廣播室說這些話？」劉藍娣問。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肯解釋，你表妹也不肯解釋。」陳桂花道，「你們都不肯解釋，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咯。」
「這就是你的辦法？鬧得人盡皆知，你就滿意了？」劉藍娣道，「我還是一個老師，你讓學生怎麼看我，學生的家長怎麼看我，學生以後還會認真聽課嗎？」
「廣播還沒有關。」陳桂花提醒劉藍娣。
「……」劉藍娣沉默了，她真的沒有想到廣播竟然還沒有關。
劉藍娣懷疑陳桂花就是故意說這些話的，她深呼吸一口氣，「對不起，我跟你道歉，是我的錯。既然廣播還沒有關，我就當著大家的面跟你道歉，請你高抬貴手，原諒我。」
劉藍娣想自己這個時候就不能再堅持不道歉，要是被那些人聽了去，那對自己太不利。她必須得彎腰，得道歉。
「我還可以親自去你家給你道歉。」劉藍娣道，「你想我怎麼道歉，都可以。這一次的事情是我的錯，我當時就是太關心孩子了，加上出門之前又聽人說火車站的人販子多，這才誤會的。」
劉藍娣還給自己找了理由，這個理由也是讓大家都很有共鳴的理由。
「行，那我就原諒你。」陳桂花道，「希望下一次的時候，不，沒有下一次了。就是你以後遇見其他的事情，還是多思考一下，別總是覺得別人都是壞人，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
陳桂花知道自己不能再跟劉藍娣糾纏下去，她的目的達到就行了。要是她一直揪著不放，劉藍娣又是老師，指不定就有學生的家長站在劉藍娣的那邊說她陳桂花的錯。
劉藍娣本來想陳桂花那麼生氣，那麼陳桂花就不可能輕易原諒她，誰能想到這人竟然就這麼輕易說原諒。陳桂花堵住了劉藍娣接下來要說的話，讓劉藍娣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有話說嗎？」陳桂花問，「要是沒話的話，就先關了廣播，總不好一直在說我們的事情，你說對不對，你還是老師呢，哪裡能影響你當老師的威嚴。」
「關，關了吧。」劉藍娣道，「我還得去給學生上課，先走了。」
原本，還有人擔心劉藍娣和陳桂花打起來，廣播室附近的人還過去了，他們還打算勸架的。他們見劉藍娣和陳桂花就這麼走了，心想這樣也好。
即便劉藍娣跟陳桂花道歉了，但因為廣播的原因，有的人就覺得劉藍娣很可怕。當然，也有人認為劉藍娣是一個好媽媽，當媽的關心兒子，這才誤會了別人，這也不能全怪劉藍娣，劉藍娣有一顆慈母之心。
劉藍娣走在路上，她只覺得別人對她指指點點的，她的心情非常不好，陳桂花太狠了。
陳桂花也真是的，她以後就不生孩子，孩子就不讀書了嗎？
呵，要是陳桂花的孩子到了她的手上，劉藍娣表示自己才不可能多照顧陳桂花的孩子。
當劉藍娣回到學校，她就看到校長站在那邊，心下猛得一緊，「校長，我可以解釋的，這一次的事情算是我的錯，我當時真的是太害怕孩子走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