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燙傷
第二十三章燙傷
校門口,劉藍娣把自己的身份擺得很低,還跟校長解釋。
「我覺得也該跟學生說一說,當老師的知錯能改,當學生的也一樣。」劉藍娣道,「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子,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有犯錯的時候。雖然這一件事情原本就是一個誤會,但是我後面沒有跟人解釋,也算是我的錯。當時,就是別人問我來這邊的經歷,我就說一說,沒成想會這樣。」
劉藍娣很聰明,她還打算當著學生的面說,把這一件事情當作一個教育案例。
校長原本還想說劉藍娣幾句,可劉藍娣都這麼說了,他反而不好說什麼。
「行吧。」校長道,「這一件事情還是得解釋一下。你是當老師的,為人師,還是得多注意點。」
「是,是。」劉藍娣連忙道。
「小孩子的模仿能力非常強。」校長道,「別帶壞了他們。」
「校長放心,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也是當媽的人,絕對不可能把那些孩子帶壞的。」劉藍娣道,「一定跟他們都好好解釋,絕對不讓人再誤會陳桂花同志。」
另一邊,吳金鳳去找陳桂花,她非常生氣,陳桂花怎麼能那麼說。
「我沒有提到你的名字。」陳桂花道。
只不過大多數情況,很少有這種可以調動地方的工作。像什麼銷售員之類的,基本都是辭職再來的,有的人是把工作賣了再過來。
「對啊,我就是故意的。」陳桂花點頭,「你們之前不肯解釋清楚,我就只好幫助你們去解釋。這一次,應該很多人都知道了,要是有人沒有聽到廣播,你們還可以跟他們說一說,別讓他們繼續誤會下去。你說,我們都是軍嫂,大家應該相互扶持,就別給彼此添亂了,你說,是不?」
至少在徐琴前世生活的年代沒有辦法,那就更別說現在這個時代。現在這個時代的醫術還沒有那麼發達,很多儀器也沒有後世的先進,徐琴是懂得做一些手術,但她也不是萬能的。
「也是,若是真能調理,醫生也就給開藥了。」靳主任道,「我不是怪你的意思,你做得不錯了,還提醒她。主要還是過來看看你,看看你這邊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
徐琴確實有用自己的工資買藥草,她就是實話實說。她沒有想著其他人多感謝她,只是希望她都已經做了這些事情,那些人就別揪著她的成分說事情。
「哦。」靳主任知道林慶花非常想要生兒子,現在是新時代了,婦女也能頂半邊天,「她倒也是可憐。你們醫院的醫生真沒有辦法了?」
「我不是她的主治醫生。」徐琴道,「外面傳的話確實也是真的,她確實很難再懷上孩子。」
「你……」
就是有的人喜歡把雞毛當令箭,他們就覺得他們知道的多,他們就覺得其他人應該按照一定的規矩去做事情。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徐琴又恢復了記憶,她有前世的經驗,醫術也沒有太差,她確實可以多幫助一些人。
「你說我的表姐,又說她的表妹。」吳金鳳道,「大家都知道我跟她是表姐妹的關係,你就是故意的吧。」
大家確實都得按照規矩去做事情,有的人就喜歡畫一個小圈,說這就是規矩。明明規矩是一個大圈,還是很靈活的,有的人就給人限制條條框框的,關鍵這人還不是什麼正經單位的。
徐琴就是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她前世的時候,醫院也經常組織大家下鄉義診,她認為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不是用醫院的葯,沒有關係的。」徐琴道,「我還有工資,也能買一些藥草。」
「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讓他們少說一些閑言碎語的。」靳主任道,「你做的是治病救人的事情,你的工作,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頂上去的。雖然說你的工作不是通過我們置業辦找到的,但那也是你的實力,我們不能說你就做錯了,也不存在不符合程序的事情。」
這時候,人家說你是好人,也就是真心實意地說你好,而不是陰陽怪氣在說你。
靳主任認為只要這些人不是搶了別人的工作,那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有的單位確實有給軍嫂留一些職位,但人家單位也有對外招聘啊,當人家對外招聘的時候,軍嫂當然也可以去應聘。
「好啊。」靳主任真心覺得徐琴不錯,「你是一個好人。」
徐琴笑笑,藥物就只能免費送,一旦涉及金錢就說不清楚,做好事情都變成做壞事情。特別是這個年代,有很多事情都有講究的。
「聽說你還是免費給他們葯。」靳主任早就打聽清楚了,「你要是需要什麼葯,要是我們這些人有在山上遇見的,我們也可以采來給你。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又是給他們採藥,又是免費送的。你一個人哪裡有那麼多精力。」
靳主任不單單是管軍嫂就業的事情,也管一些其他瑣碎的事情。
「當初葉春梅去置業辦的時候,我就跟她說過了。」靳主任直接說葉春梅的名字,那是因為她知道葉春梅找徐琴,葉春梅就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這人蹦躂得特別歡,「別總覺得軍嫂找工作就得通過我們,要是你們自己能找到工作,那也行啊。」
「沒在。」徐琴給靳主任泡茶。
「我這一次主要是來找你的,也不是找陸建澤同志的。」靳主任笑著道,「真的別的意思,就是過來問問你,林慶花的身體如何。」
「陸建澤同志沒在家?」靳主任又問一句。
靳主任當然不是為了讓徐琴離開醫院,她認為徐琴進醫院的程序沒有違規。軍嫂又不是都得通過他們置業辦去找工作,有這種工作關係調過來的,那也是可以的。
「你別緊張。」靳主任道,「之前,我們還沒見過面吧?」
傍晚,徐琴回到家裡,就見靳主任挎著一個布包包過來。
「對,就是周末有空的時候就給他們看一看。」徐琴道,「有的人認為一點小毛病,就不帶孩子去醫院,老人呢,又覺得他們的年紀都那麼大了,就不要白白浪費錢,要是他們要死,死就死了,也不可惜。所以我就給他們看看,要是一些大問題,還是得去醫院。」
「不說了。」吳金鳳只覺得她跟陳桂花說不明白,像陳桂花這樣的粗人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藝術再加工。那些話劇之類的,不也是加工現實的事情么,就陳桂花這樣的人玩不起。
「嗯。」徐琴點頭。
作為一個關心各位軍嫂的主任,靳主任去了林慶花那邊,她後面又去找了徐琴。靳主任聽其他人說林慶花的情況,到底不是很真切,問問徐琴反而會好。
陳桂花知道吳金鳳在背後是怎麼說的,她不怕,「我沒文化,就是認死理。要是你還要說,我們就好好說道說道。」
陳桂花不知道吳金鳳的想法,若是她知道了,她一定覺得吳金鳳的腦子被驢給踢了。
「你是高中生吧。」陳桂花道,「對,我小學都沒有畢業,沒有什麼文化。」
「過得很可以,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徐琴道。
主要是徐琴的工作不用靳主任這些人協調,徐琴也就不用去置業辦,沒有找那些工作人員,也沒有見到靳主任。
「不過我製作的藥膏,採的藥草,也就那些,無法幫助所有的人。」徐琴道,「大多數時候,還是得他們自己去買葯。」
「一點小事情而已。」徐琴道。
「若是有人再說起你的工作,你不用搭理他們,他們真要問,就讓他們來問我。」靳主任道,「你就安心工作。聽說你還有義診,就是給這邊的小孩子老人看看病?」
「沒有,就算她去更大的醫院,估計也是一個結果。」徐琴道,「若是能調理,也就調理了。她這種情況,中西醫都沒有辦法。」
「當然得他們自己去買葯,難不成都吸你的血嗎?」靳主任認為徐琴說的話沒有錯,「你把什麼都準備好了,有一天你要是沒在這邊,又或者他們回去老家還是哪裡,沒人給他們準備,那他們怎麼辦。還是得讓他們自己動手,你給他們問診,就已經給他們省了一些錢了。」
「還好。」徐琴又給靳主任添了一些茶。
「來。」靳主任就從她的布包包裡面掏出兩個大蘋果,笑著道,「今早才買的,這一家的蘋果可香甜了,你嘗一嘗,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徐琴不願意白拿靳主任的蘋果,她乾脆拿了一瓶藥膏塞到靳主任的手裡,「這個藥膏能塗抹蚊蟲叮咬的地方,有止癢消炎的作用。自己做的,家裡還有,您就拿著。」
「好,那我就拿著。」靳主任微微點頭,她真心覺得徐琴的脾氣不錯,這樣的人也無所謂成分不成分的。何況,徐琴都已經成為軍嫂了,哪裡有必要再揪著那些事情不放。
徐琴這人又不壞,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靳主任回到家裡的時候,她還跟她老公說徐琴的好。
由於陸建澤這兩天都沒回來,徐琴也沒有吃那兩個大蘋果,蘋果能放得住,不像是香蕉,香蕉放個一兩天,可能就壞了,蘋果就能多放幾天。徐琴打算等陸建澤回到的時候,再分給陸建澤一個大蘋果。
要是徐琴現在就吃掉一個蘋果,等陸建澤回來,也許陸建澤就不吃蘋果,就給她吃了。
徐琴和陸建澤之間的感情,不是簡簡單單的夫妻結婚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他們之前有當了一年多的筆友,他們都比較珍惜這一份感情,就希望後面水到渠成。
徐琴把大蘋果放在柜子里,因著家裡的東西也不是特別多,徐琴有時候都沒有把食物鎖起來。
這一片地區都比較安全,基本沒有小偷偷東西。主要是大家都知道這一片地區住著很多軍人軍嫂,小偷過來,不就等於陷入了軍人的包圍圈嘛。
有一個陌生的面孔,別人多注意一點,也可能發現這人有問題。
曾經有一個小偷可能就是不知道這邊的情況,那個小偷就過來偷東西,結果他還沒有偷到東西,就是探頭看人家的院子,多看了幾次,他就被人抓住了。
這一件事情還被人當作笑話說呢,說小偷怎麼那麼笨,怎麼跑到這邊偷東西了。
因此,徐琴確實沒有必要把什麼東西都鎖起來。
「徐醫生,徐醫生。」徐琴才把東西放好,她就聽到黃秀菊在叫她,她開門讓黃秀菊進院子。
「這是我們家去年曬的南瓜籽,今天剛剛炒熟的,給你送一點。」黃秀菊道。
「不用這麼多,我抓點就行了。」徐琴道。
「這點南瓜籽哪裡多了,抓兩把就沒了。」黃秀菊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我想讓你幫我看看我兒子的傷口,他說有點癢,他就想撓。」
「行,我去看看。」徐琴點頭。
徐琴把南瓜籽放下,又把盤子還給黃秀菊,這才帶著醫藥箱過去。
天色雖然暗了一點,但好在是六月份,晚上也比較亮一點。
徐琴到了黃秀菊家,她仔仔細細給黃秀菊的兒子看了手,還拿出消毒水給孩子的手消毒一下,「傷口恢復得很不錯,可以再用點葯。就是不能亂抓東西,也不能把手弄得太臟,得把手洗乾淨。」
「用肥皂給他洗手的。」黃秀菊道,「就是這個孩子,手都這樣了,還喜歡到處瘋,到處去玩。讓他待在家裡吧,他又待不住,總是往外跑。你說,我們當大人的,哪裡可能成天就盯著這些孩子,我們也有事情要做的。」
「是。」徐琴點頭,小孩子就是比較活潑,好在這孩子沒有因為手指的事情而影響性情,「他跟以前比怎麼樣?」
「就是記吃不記打。」黃秀菊道,「手傷成那樣,還敢到處瘋。」
「多注意一點就好。」徐琴道,「別讓他再傷到手。在傷口癒合的時候,長新肉,就會有些癢,別讓他去撓。要是他覺得癢得厲害,受不住,那就開點葯。有時候,多用藥不一定就好,有的藥物少用一些為好。」
徐琴作為一名醫生,她沒有想著讓這些人多用藥,也沒有想著彰顯自己的醫術有多麼厲害。就是想著讓這些人少花錢,少胡亂用藥,用最少的葯達到最大的效果,要知道那些藥物對人體多多少少有些傷害。
有的藥物表面上看上去沒有什麼傷害,但是用久了,這些藥物以後不一定就能對這個人產生作用,有的人會產生耐藥性。
徐琴又不可能跟每一個人都去解釋這些話,就是遇見了,她才說幾句。
「別讓細菌感染了傷口。」徐琴道,「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的,你平時就多看看,看看他的手指有沒有顏色變化,有沒有紅腫發黑。有的人沒有注意傷口,要是被細菌感染了,這手指可能就很難保住。」
「是,是,是。」黃秀菊就是擔心兒子的手,在兒子說癢的時候,她也知道兒子的傷口多半是在長新肉才那樣。可是她多多少少還是擔心兒子的手會不會出現別的問題,這才想著找徐琴過來看看。
「這一瓶消毒水就給你們。」徐琴道,「放在小孩子夠不到的地方,別讓小孩子把這消毒水當成飲料喝了。你們要是不放心,給他洗手之後,也可以塗一塗,消毒一下,這瓶消毒水就是殺菌滅毒,但也不是萬能的,有問題就得到醫院,千萬不能……」
「千萬不能以為消毒水可以,就不去醫院。」黃秀菊把徐琴要說的話說了,她當然知道這一點,徐琴以前就交代過。
有的醫生覺得他們麻煩,都不交代那麼多的,而徐琴還說了這麼多話。
黃秀菊認為跟一個醫術好的醫生住在同一個地方,這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那我先回去。」徐琴道,「對了,你婆婆身上的紅點怎麼樣了?」
「你的藥膏很好,塗抹兩次,都消了。我婆婆就說消了,就別再用藥,就覺得那葯好,要留著下一次再用。」黃秀菊好笑地道。
「行。」徐琴點頭。
黃秀菊送徐琴離開,回頭再看向兒子,她輕拍兒子好好的另外一隻手,「聽到了嗎?還是得注意保護好手。要是你亂動,手沒好,又得砍了,看你以後怎麼辦。」
「媽。」小孩子有些害怕,之前手指接好之後,他就覺得自己還能浪,還沒什麼。等他手發癢的時候,就紅著眼睛去找他親媽,問他媽媽他的手是不是要沒了。
當黃秀菊找了徐琴過來后,孩子還是有些怕。
「乖一點,別鬧騰。」黃秀菊道。
黃秀菊的婆婆一直都很擔心孫子,她得知孫子的手指有問題,顫顫巍巍地從樓上走下來。
「怎……怎麼樣?」宋母問。
「沒什麼問題,就是傷口癒合在長肉,徐醫生交代說要多注意傷口,不能讓傷口感染。」黃秀菊道,「徐醫生又留下消毒水,她是擔心我們太過著急,讓我們安心一點。」
「請……請她……吃飯。」宋母半邊癱瘓,嘴巴有些歪,說起話來也有些結巴。
「說過,徐醫生不來的。」黃秀菊感慨,「都請她好幾次,她都不給。給她一些吃的,多送一點,她也不要。可那哪裡多送了,小孩子三兩下都能吃光,真心一點都不多。」
宋小四把外面的衣服收起來,她看見嫂子和親媽站在客廳里,道,「還沒去休息?」
「還早,稍微坐一會兒。」黃秀菊道。
主要是他們又不用去上班,還稍微好一點,頂多就是早點起來做飯。家裡的這些活,他們都做習慣了,也就沒有什麼。
宋小四伸手捏捏侄子的小臉蛋,「喲,眼睛都哭紅腫了啊。」
「瘋玩的時候不知道害怕,手癢了,他就知道害怕了。」黃秀菊道,「讓他哭,哭一下就好了。」
徐琴回到家裡,家裡空蕩蕩的,時間久了,還是有點孤單的感覺。好在她大多數時候都比較忙,有時候回來比較晚了,也就不去想家裡有沒有人在,就是倒頭就睡。
以前,徐琴在徐家的時候,她晚點回去,她大嫂還說醫術不咋滴就靠多待時間來湊了。有時候,劉藍娣沒有當著徐琴的面說,卻是在徐琴在家的時候說的,徐琴也就有可能聽到。
長輩們總喜歡說兒女結婚了,那麼他們就是擁有各自的家,就算是親兄妹,有了各自的家之後,彼此就算是別人,不可能再跟過去那麼親近。
徐琴認為老人說的也沒有什麼錯,他們這些兄弟姐妹就是這樣。
此時,徐麗君正看著屋子裡的角落。她先前在屋裡的角落弄了一個坑,把兩條小黃魚包起來,放在那個坑裡,又弄了一點水泥抹上,又把桌椅放在上邊。
那一處看上去跟別的地方也沒有太大的差別,徐麗君當初特意弄的,都還沒敢讓她丈夫知道。
家裡有破損的地方,徐麗君都用水泥抹一抹,如此一來,別人就更難發現這邊是不是有別的問題。
「在看什麼呢?」姚大力進屋。
「沒什麼。」徐麗君道,「就是在想,那些東西什麼時候會到島上。」
「十天半個月吧。」姚大力道,「那些東西都沒有那麼容易壞的,都是能放時間長的東西。不用擔心,能放得住。」
「就怕東西路上丟了。」徐麗君道。
「哪裡有那麼容易丟的。」姚大力上了床鋪,「別人看到上面的地址,也不敢多動的。」
「希望吧。」徐麗君點頭。
這時候,徐立仁和劉藍娣之間的氣氛就有點僵。徐立仁知道廣播的事情,他只覺得劉藍娣沒有把事情處理好,要是劉藍娣早一點跟那些人解釋清楚,那個陳桂花也就不跑到廣播室說那些話。
這下好了,鬧得人盡皆知。
「我明天再登門給她道歉。」劉藍娣道,「你就放心吧,她已經原諒我了,這事情應該不會再鬧大。我也跟校長說了,我要給學生做一個知錯就改的好榜樣,校長也說了可以。」
其實校長的原話就是讓她先試一試,如果劉藍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表現不好,那麼校長就不可能讓劉藍娣繼續留在學校里教書,免得劉藍娣誤人子弟。
劉藍娣哪裡甘願失去這麼好的一份工作,要是她沒了這一份工作,那她又怎麼得到大家的敬重。劉藍娣不想等到以後一事無成,那麼徐琴不就能笑話她了么。
她不能讓徐琴笑話她,她一定要過得比徐琴更加好,讓小姑子知道他們這些人能把孩子教導得更有出息。
「嗯,你去。」徐立仁點頭。
「這一次的事情是我一開始沒有處理好,我真不知道她會去廣播室說。」劉藍娣解釋,「要是我早知道這樣,一定早早跟那些人解釋啊。我們才來這邊沒有多久,還得給那麼多學生當老師,事情都忙不過來的,哪裡可能跟那些人一個個去解釋。我也說了,她遇見了,她也可以解釋啊。結果呢,她就非得去廣播室說。」
劉藍娣認為陳桂花這種人就是喜歡鬧事的,稍微有點事情被陳桂花抓住,陳桂花就不可能放過他們。
「……」徐立仁盯著劉藍娣。
「是我的錯。」劉藍娣一見徐立仁盯著她,她就知道丈夫不大滿意,連忙又道,「我這也知錯了,再親自上門道歉一下,更顯得有誠意。」
「別讓孩子聽見了。」徐立仁道,他不想太過丟臉,「明天早點去。」
早點去,人少點,也就沒有那麼難堪。
劉藍娣知道徐立仁是個要臉面的人,她點點頭。
一大早,劉藍娣就帶著幾個果子去找陳桂花,她一見到陳桂花就非常誠懇的道歉,「對不起,我為人師者,沒有做好事情,還給自己找理由,說什麼見聞。可我的行為到底傷害到了你,對不起。」
陳桂花看到劉藍娣誠懇的態度,她可不認為眼前的人就是真的知錯了,也許這個人就是騎虎難下。有的人就是能表現得非常誠懇,實則這個人不咋滴。
「行。」陳桂花接了那幾個果子,「我既然說過原諒你的話,那就不可能怪罪你。你回去吧。」
「好……」劉藍娣就是覺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都沒有什麼用的。
要是陳桂花對劉藍娣凶一點,最好還讓別人看見,那麼其他人就會覺得陳桂花太過分。畢竟她劉藍娣都已經過來跟陳桂花道歉了,怎麼陳桂花還為難她呢。
偏偏陳桂花就是沒有按照劉藍娣所想的去做,劉藍娣總以為自己重生了,周圍的事情就該按照她所想的去發展。徐琴沒有按照她說的去做,陳桂花也有她自己的思想,劉藍娣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落。
劉藍娣想著給人挖坑,她挖了一個大坑,人家就是不跳下去,不是直接從這個坑上面跳過去了,就是直接繞道走。
「不走嗎?」陳桂花問。
「走,這就走。」劉藍娣想了想,又道,「我表妹年紀小,她都是為了我……」
「我都原諒你了,當然,也原諒你表妹。」陳桂花道,「我年紀大,哪裡能跟年紀小的人計較,你說是不是。何況,她還要照顧三個孩子呢,而我還沒有生育,身邊沒有一個孩子。」
陳桂花哪裡不知道劉藍娣的想法,劉藍娣先前就已經說過類似的話,陳桂花都懂得。
「雖然我暫時還沒有孩子,但是我得去打掃院子里。」陳桂花道,「家裡有人住,這屋子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點髒的,你說,是不?」
「是……」劉藍娣就只能先行離開。
劉藍娣就希望這一件事情是真的過去了,不希望再有後續。
過了一會兒,劉藍娣又把她放在一旁的竹籃拿起來。她剛剛沒有直接挎著竹籃到陳桂花的面前,是因為竹籃里放著五個饅頭。
劉藍娣打算去找吳金鳳,打算跟吳金鳳一起去趕海。
正好江大海在家,吳金鳳還能讓江大海照顧一下孩子。
「妹夫。」劉藍娣笑著把那五個饅頭拿出來,「自家做的,讓你們嘗嘗。」
「下一次來,不用帶東西。」江大海想兩家雖然是親戚關係,但是劉藍娣總是時不時帶一些吃食過來,影響也不大好。劉藍娣的舉動容易讓別人覺得他們是為了徐家的那點東西,江大海真沒有這個意思。
「行,那下一次就不帶。」劉藍娣道,「給孩子嘗嘗。我今天找表妹,就是想跟表妹去趕海。正好今天沒課,回頭還能弄些東西做飯。」
「你們去吧。」江大海沒有阻止吳金鳳跟劉藍娣接觸。
江大海認為吳金鳳在這邊又沒有別的親戚,三個孩子又不是吳金鳳親生的,吳金鳳每天做那麼多事情,難免疲憊,那就讓妻子出去走走。還有一點就是劉藍娣應該不會傷害吳金鳳,這兩個人關係還挺不錯的。
當劉藍娣和吳金鳳一塊兒往海邊走的時候,劉藍娣道,「我今天早上已經去跟陳桂花道歉過了,還送了水果。她說她也原諒你了,你就不用過去。」
「雞毛蒜皮大的一點事情,被她弄得那麼大。」吳金鳳不是很高興。
「行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不用再說。」劉藍娣道。
「好,不說。」吳金鳳道,「也就是表姐你脾氣好,還過去道歉。」
「這一件事情本身就是我們的錯。」劉藍娣道,「誰成想她真的是軍嫂。」
「這又怪不了表姐你。」吳金鳳道,「她自己沒有生過孩子,又沒有養過孩子,她不懂得那些。等到以後,她有了孩子,理解了表姐,她一定就不這麼說了,她就知道你的好了。」
「不說這些。」劉藍娣想等陳桂花有孩子,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陳桂花那樣的人最好是別有孩子。
徐琴在醫院上班,她今天遇見了一個被開水燙傷的孩子,家裡的老人竟然用醬油塗抹到孩子燙傷的地方,老人家覺得這是老法子,這法子好用,一定沒有什麼事情。
結果就是這個孩子燙傷的地方越發嚴重,孩子疼得哇哇大哭。頭一兩天,家裡的老人還說等一等,等個幾天,孩子的情況就會好轉。
若非孩子燙傷的地方皮膚脫落,肉都有些腐爛了,孩子的父母可能還在等,可能還沒有帶孩子來醫院。
糊塗啊!
徐琴在醫院就經常看到這種的情況,在她前世的時候還好一些,當家長的更經常送生病的孩子去醫院。而在這個時代,大家更不喜歡去醫院,他們更相信土方法。
雖然受傷的地方不是在臉上,而是在胳膊上。但是這燙傷的地方都巴掌大了,對於小孩子而言,這算是面積很大的燙傷。
徐琴就只能小心翼翼地給孩子處理燙傷的地方,小孩子痛得哇哇叫。孩子的家長就只能摁著孩子,徐琴看著孩子的傷口都有些頭皮發麻,醬油本身就不是葯,醬油還有色素,這些人怎麼能用醬油給小孩子治療燙傷呢。
「醫生,你能不能輕點啊,沒有瞧見孩子哭得這麼慘嗎?」家長道,「嗓子都要哭啞了。」
「要是你們在她燙傷的第一時間就帶她來醫院,她就不用哭得這麼慘了。」徐琴也不想聽小孩子哭泣,可是她能有什麼法子。不是什麼地方都能打麻藥,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打麻藥,當麻藥對人體沒有傷害么。
為什麼後世的手術能局部打麻藥就打局部的,還得限定用藥。有時候醫生在縫合傷口的時候,局部的麻藥效果過去,要是時間不用很多,醫生就會說讓患者稍微忍一下,一下就好。
越是大醫院,他們就越會控制這些藥物的使用情況,能不給病人掛點滴就不掛,能不打針就不打針。
徐琴看著孩子也可憐,又不敢給小孩子糖果,怕小孩子哭了,糖果卡在喉嚨里,那就有窒息的危險。要是有棒棒糖還可以,關鍵是她手裡也沒有棒棒糖。
「忍一下,一下就好了。」徐琴勸慰小朋友,「小朋友,你很勇敢的。」
「醫生,會留疤嗎?」家長又問。
「這麼一大片,你們說會不會留疤?」徐琴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小孩子恢復力再好,那也不能這樣造啊。手臂留疤倒是還好一些,要是臉上,怎麼辦?」
「要是臉上,我們早就帶她來醫院了。」家長道。
「……」徐琴真不知道說什麼好,有時候跟這樣的家長對話,都能把醫生給氣死。好在醫生也算是身經百戰,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你們不懂得給她換藥,那就到醫院換藥。」
「換藥要錢嗎?」家長又問,「不換藥不行嗎?」
「你們要是想著她傷口惡化,那就不換藥。」徐琴無語,「你們吃飯都要錢,葯怎麼可能不要錢。」
「我們種的菜就不要錢。」家長道。
「讓下一個病人進來。」徐琴對護士道。
徐琴不打算繼續跟小孩子的家長說了,她能有什麼法子,醫生醫術再高明,也不能憑空變出東西,也不能讓醫院都免費給人治病,免費給人藥物啊。
小孩子抽抽噎噎的,她已經沒有哭得那麼慘了。
家長抱著小孩子離開,嘴裡還在嘀咕,「這得花多少錢啊。」
一旁老人還說,「需要什麼葯,我去山上挖,我們自己弄。」
「……」徐琴聽到他們的對話只能無力搖頭,她只希望小女孩的家裡有懂事一點的人,那些人會帶小女孩來醫院換藥。
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不錯的,要是家裡條件真的不好,護士也能免費幫著換藥,就是葯的錢還是得患者自己出。
下班后,卓如君敲門,「一起去吃飯?」
「好。」徐琴點頭,她們一塊兒去食堂打飯,準備吃完飯再回去。
食堂,徐琴和卓如君一塊兒坐著。
「今天那個小孩子哭得很慘啊。」卓如君在隔壁都有聽到那個小孩子凄慘的哭聲,「是個女孩吧。」
「對,是個女孩。」徐琴咬了一口饅頭,她更喜歡吃米飯,有時候也有買饅頭吃。她挺餓的,坐在門診一下午,醫院的人還是挺多的,想要上個廁所都不容易。
「難怪了,要是個男孩,他們一定早早就帶男孩到醫院了。」卓如君道,「他們就是覺得只有男孩才能傳宗接代,女孩就是要嫁出去的。哪怕宣傳說男女平等,生男生女都一樣,這些人還是想著要生男孩,男孩就是寶,女孩就是草。」
卓如君沒有結婚之前在她娘家的待遇還算不錯的,不然,她也不可能成功學醫出來。但她的娘家人早前也覺得只有男子才能傳衣缽,家裡人都不愛教她醫術,也不願意多管她,還說女孩只要以後嫁個好人家就行。
這讓卓如君怎麼甘心,她就是非得學醫。好在她兄長不錯,她的兄長有時候還悄悄地教她。
「落後的思想,想讓他們改變,太難了。」卓如君道,「也許等個十幾年,二十年,他們的想法就會改變?可能也不會改變,還是會想要兒子吧。」
「上千年根深蒂固的思想,哪裡有那麼容易改變。」徐琴道,在後世科技發達的時候,有的人還想著做胎兒的性別鑒定,就想著要是女孩,就打掉孩子,要是男孩,就留著。
「最開始,還是母系社會呢。」卓如君感慨,「可惜……」
要是一直都是母系社會,那他們就不是重男輕女了,就該是重女輕男。
「明天得值夜班。」卓如君道,「你呢?不對,就算你沒值夜班,有時候都還睡在醫院,都說你要把醫院當家了。」
「家裡沒人,回去也是一個樣。」徐琴道,「我在家也沒有做飯,還是在醫院食堂吃了回去的。早上呢,也是來食堂買吃的。」
「不學做飯?」卓如君問。
「沒學。」徐琴老實回答。
「沒學做飯,也行的。」卓如君道,「又不是沒做飯,就沒吃的了,就會餓死。」
這一天,徐琴倒是有回去,只不過她剛剛走到門口,黃秀菊又來了。
「是孩子出問題了嗎?」徐琴道,「等等,我帶一下醫藥箱。」
「不是,孩子沒問題,我婆母也沒有問題。」黃秀菊解釋,「是葉春梅被人打了,打得頭破血流的。我來是告訴你,告訴有人找你過去,你千萬別過去,她正發瘋呢,指不定你一過去,她還打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