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必須杜絕隱患
接下來就是江興安燒火,江曉願炸魚。
也幸虧江興安燒的火,要不然江曉願自己燒火,根本控制不了火候。
炸完魚,兩人又一起合作煮了高梁紅薯粥、貼好二合面的餅子。
這回換江曉願燒火,她得趁四哥在家的這幾天把燒火技能練到滿分。
做完飯,江曉願帶上自己加工后的各種魚乾跑去找顧淮城。
顧淮城已經到了,遠遠就看到江曉願背著比她背還寬的背簍跑過來,他都能清晰看到她額上沁出的一層薄汗。
江曉願跑到顧淮城面前,深深吸了口氣吐出,臉上掛著又甜又燦地笑將背簍解下。
「你先嘗一下。」
江曉願從背簍里放著的紙包里捏出一根焦香微黃的東西遞到顧淮城手裡。
顧淮城眉頭微蹙,看了下那形狀,「泥鰍干?」
江曉願眼睛亮晶晶地點頭,在她空間里用稀釋靈泉水養過的魚,味道絕對好到爆炸。
在小姑娘期盼地目光下,顧淮城將泥鰍干咬進嘴裡。
唇齒間一股鮮香的味道蔓延開來,即便曾經在京市,顧淮城都沒有嘗過這麼好的味道。
細細嚼一下,咸香,微麻微辣。
要知道,泥鰍處理不好,可是一股子土腥氣,簡直是難以下咽。
江曉願是用油炸的方法製作的泥鰍干,這樣做出來的泥鰍好吃一些,但非常費油,一般人家寧願不吃泥鰍,也不會選擇這種吃法。
但在黑市上,多好的東西都能賣出去。
看江曉願還雙眼晶亮地看著自己,顧淮城喉嚨滾動了下,「可以。」
「泥鰍乾和小魚乾、螺肉乾賣八毛錢一斤,黃鱔干賣兩塊錢一斤。我留了一斤小魚乾,到時候你從我應得的錢裡面扣。」江曉願說。
顧淮城再次點頭,「可以。」
江曉願臉上的笑容瞬間擴大,「那我的那部分錢你幫我換成糧食,粗細糧都換一些。」
顧淮城仍然是點頭,「可以。」
江曉願覺得自己快要笑僵了,他就不能換一句台詞嗎?
「那我先走啦,明天早上再來這裡找你拿東西。」江曉願又說。
顧淮城點頭,「好。」
江曉願,「……」
這台詞換的,還不如不換。
江曉願回到家,就見江海潮帶著一個刀疤臉的男人坐在自家堂屋裡。
她四哥江興安眉頭皺著,不想跟江海潮搭話的樣子。
江曉君害江曉願那事,他們還沒出了那口惡氣呢。
可是江海潮是他們堂叔,江興安又不能明著把人趕走。
江海潮滔滔不絕,正跟江興安說著進棉紡廠工作的好處。
江曉願大步進門,露出自己從小到大的招牌笑容,「堂叔,你今天怎麼有空啊,不是說最近抗旱,晚上還要加一個晚工嗎?」
她問得一派天真,卻是直戳江海潮肺管子。
別人為了抗旱都那麼忙了,你還在這裡拉家常!
江海潮噎了噎,跟著就又擺出笑臉,「這不是有好事,叔著急來告訴你們嘛。」
江曉願瞟了眼江海潮身邊坐著的刀疤臉男人,陳刀疤。
上輩子就是他裝成受江海潮恩惠,願意給江家一個工作名額。
這個工作名額就是一根導火索,害得整個江家家破人亡。
江曉願坐下來,下巴微抬,淡笑看著江海潮,「堂叔說有好事,不知道是什麼好事呢?」
江海潮皺皺眉,他總感覺這個堂侄女看起來不一樣了。
刀疤臉男人沖江海潮使眼色,江海潮壓下心頭異樣感覺,笑著開口,「是這樣,這位是縣裡的陳同志,我今天上縣城碰巧救了陳同志,陳同志非要感謝我,願意給咱一個棉紡廠幹事的工作名額。」
正說到這裡,江福生、趙英打開大門走進來,跟著他們一起進來的,還有附近住的幾個鄰居。
鄰居們是因為聽說江福生和江福多都領了四頭豬仔,又好奇又不敢相信,這才在下工的時候跟著一起過來看看。
江海潮說話聲音不大,但也不小,堂屋門開著,進院的鄰居們自然全都聽到了。
江曉願蹙眉,她了解江海潮,這人圓滑得很,能說會道,要不然上輩子哥哥們也不會一個又一個的被他騙去縣裡賣掉,他們都沒懷疑到他身上去。
今天這個事,如果他們用江興安要考大學為由擋了,江海潮絕對不會繼續糾纏,否則他就要落一個破壞他人前途的壞名聲。
但今天不治一治江海潮,他肯定還會想別的法子騙江興安,或者江家別的男孩。
畢竟一份正式工的工作,吸引力太大了。
江曉願今天能攔住她四哥,明天不一定能攔住其他哥哥。
眼睛微垂,江曉願想到一個法子。
鄰居們走過來,紛紛問著江海潮工作的事,江海潮更加得意,吹噓棉紡廠幹事的工作多好,讓別人都知道他有多照顧自己的堂侄子,有好工作第一個想到江興安。
江曉願則突然在堂屋裡一陣翻。
眾人看得面面相覷,趙英走過來,「曉願,咋啦這是?」
江曉願眼睛紅紅,吸著鼻子,「媽,我的錢不見了。」
「啥錢?」趙英不解。
江曉願手上繼續翻找,堂屋裡就那麼一張方桌,上面零碎幾件東西,挪來挪去能翻出來個啥?
江曉願找不到,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我三哥給我的錢和票,他在基建隊幹活的補貼,說叫我開春去供銷社扯布做新衣裳,今天下午我才把錢找出來,打算明天去鎮上。八塊錢呢!」
江曉願急得哭,屋裡屋外的人的心似乎也跟著提起。
八塊錢,還有布票,這可不是小數目,都說老江家疼閨女,真是一點也不假。
「曉願,你別著急,再好好想想究竟放哪了。」一個大娘說。
江曉願哭著搖頭,「我記得清清楚楚,就放在桌子上了。我還用一塊藍色手帕包著,那手帕角上我還綉了一個「願」字。」
江曉願翻找的動作始終不停,眼睛下四下瞅,說到「願」字的時候,她陡然頓住,眼睛盯著一個方向。
大家順著那方向看去,是江海潮,但不是江海潮的臉,而是江海潮的褂兜。
江海潮褂兜破了,但沒有補,那小小的窟窿里,正是一抹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