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自縊身亡

福熙二年十月初一，深宮孟太妃自縊身亡。

消息報到椒房宮時，皇后還在睡著。

她匆忙穿戴打扮好趕到長壽宮，繞過恢弘壯闊的主殿來到偏僻的側宮。

這是個四四方方的小院子。

中間三間主殿用來起卧，兩邊的廂房分別是茶水房、庫房、廂房和柴房。

和主殿的恢弘大氣迥然不同，這裡十分破舊。

斑駁的牆皮生著年久的青苔，陳年的老漆已經失去當初的顏色。

廊下褪色的窗紗，落灰的窗格，一頭穩定一頭脫落的欄杆，都顯示著這裡的主人地位不怎麼樣。

皇后捂著鼻子，生怕被這霉氣給衝撞到。

若不是孟太妃是太妃，她是萬萬不可能出現在這等低賤之地。

「傳本宮旨意，孟太妃自縊身亡，有損皇家顏面，就不往皇陵里葬了，隨便找一處地方好好埋了吧」

派了大量的工匠和宮女太監，上至大修小到打掃清理，把後宮上上下下都整理了一遍，說是迎接新人的道來。

近來宮裡有流言說皇後娘娘時常醉酒，酒後總是說些瘋話，什麼獨守空閨，不如嫁與販夫走卒，什麼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什麼無言面對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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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嬤嬤也從裡面出來，忙制止皇后，悄聲附在耳邊告訴她。

同一時間，謝辰瑜也收到了趙海的消息。

綠浮進去，很快出來稟報：「娘娘，孟太妃……走得還是挺安詳，尚宮局的嬤嬤們已經整理好，就等您發話了」

從御書房出來時，他整個人冷汗直流。

孟太妃的葬禮悄無聲息，就像一滴水滴入大海。

他親眼看見一個老嬤嬤過來，對著老魏頭咕咕噥噥說了幾句話，老魏頭興高采烈跟著走了。

「去就去了，與本宮何干？」

今年二人明顯貌合神離，相敬如賓，是真的陌生如賓客。

謝辰瑜有所耳聞，但並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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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年關過去。

大盛朝上上下下都卯足了勁兒迎接新的一年時。

謝辰瑜當即下旨派兵增援，只是派誰過去就成了問題。

她像故意似的，往椅背上一靠。

「皇上，臣願前去上陣殺敵，請皇上允許」

皇上都不在乎她了，還有必要在乎什麼皇家顏面，實在太可笑了。

皇后強忍著進了正殿，就再也不肯往裡走。

滿朝文武，他盡數收入囊中，何必再回到從前看大臣臉色的日子。

謝辰瑜聽罷，竟無動於衷。

成嬤嬤會意，當晚夜深人靜時孤身一人去了侍衛營。

宮人們熱火朝天穿梭在後宮各個角落，連宮牆根兒的雜草根子都沒放過。

年底宮裡忙忙碌碌。

因為他既不想去寵愛一個不喜歡的女人，也不想給王家什麼面子。

「你們收拾好就行，本宮在這兒看著」

成嬤嬤知道再難勸住，也只好作罷。

今晚是陸沉當值。

最後一句話特別輕，趙海愣怔半晌才反應過來。

「娘娘，這讓皇上的面子往哪兒放，讓皇家的顏面何存？」

「皇上，那就讓微臣去吧，北疆那個地方，微臣想去看看」

說話的是陸沉，他現在有了官職，所以也能上朝議政。

成嬤嬤以為自己說得夠清楚，娘娘總能知道事情該怎麼做，豈料皇后根本沒聽懂。

皇後娘娘帶著尚宮局忙碌多日，

過了上元節。

皇后愣怔半晌突然冷笑。

「什麼意思，她本身就是自縊身亡，與本宮何干？」

椒房宮這位二等宮女還真是大膽。

「就按皇后說的辦，不過……」

「我能發什麼話，她要死就死」，皇后不耐煩。

「娘娘，已經收拾好了，您要不要……」

陸沉微微起疑。

「我這身兒衣裳好看嗎？」

她喝了幾杯酒，和往常一樣一件件拆卸自己的簪子，換了身天水碧色的家常衣裳，把成嬤嬤叫來問她。

一是年關將至，皇后不得閑。

第三個，也就是最重要的，皇上來年就要選秀，宮裡上上下下都在為此激動著。

北疆突然傳來消息，說有匈奴來犯，鎮北大將軍手下只有五萬兵馬，明顯不敵。

成嬤嬤扶額，咬牙低聲。

登基兩年多將近三年，王家的釘刺終於快被罷黜乾淨。

「娘娘，這事您還真的必須管，而且孟太妃不能是自縊」

「那本宮也不能說謊不是？」

所以現在，是最好的狀態。

帝王頓了頓繼續說。

謝辰瑜直接拒絕：「你就那麼不想在朕身邊待著？等朕有了合適的人頂替你，你再出去」

「不是陸將軍，是御林軍里另一個侍衛」

消息傳到乾清宮，謝辰瑜臉色沉了沉，交待趙海。

「好好找一處風水寶地，衣服裝殮什麼都用最好的，就算不葬入皇陵也要風光大葬，畢竟……」

皇后癱在椅背上，對綠浮稟報的『皇上又帶著林貴人』出宮遊玩的消息無動於衷。

「確定只是個二等宮女？」

「綠浮，你去一下」

宮規嚴禁宮女和侍衛私通，被發現可是要丟掉半條命逐出宮去的。

往年有說有笑一副伉儷情深的模樣。

他知道皇後有怨言，可他並不想去消除這些怨氣。

和往年一樣，擺席擺宴祝禱祈福，唯一不同的是帝后二人的神態。

「盯著尚宮局，別讓他們亂來，另外好好監視皇后」

一次次叫老魏頭過去，每一次約會都順順利利，還從不會被發現。

他微微眯起眼，把這件事記在心裡。

待皇后離開，她交待尚宮局的人。

尚宮局的人紛紛應下。

時間轉眼而過，二月盡三月初。

原來皇上也察覺到皇後娘娘不對勁。

二是準備先帝爺的除服禮，過了這個年就徹底過去孝期。

終究服侍過先帝的人，又是高位，按說無論如何都應該找個理由好好辦後事，像皇后這樣直接說出口公佈於天下的，實在不多。

林正瀟出列。

實不相瞞，他想去母親河深深這些年待的地方去看看，他還想接替父親的理想，視死如歸精忠報國。

更私心一點。

他想早日立下戰功，重振林家家業，讓母親安享晚年，讓父親在天之靈更加安慰。

林家嫡支只剩自己，他不想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