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出征
可惜謝辰瑜也拒絕，理由是他太年輕，還未經歷過戰事。
最重要的一點。
林家剛剛起複平反，所有官爵都剛剛封完，這個時候出去再立功難免有些眨眼。
縱觀滿朝文武，謝辰瑜終於找到個合適的人選。
「鄭遇驍，你可願意去？」
鄭遇驍就是四公主的駙馬，現在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他與公主成婚好幾年，兩個孩子也大了，也應該得到重用。
鄭遇驍一身銀白衣袍出列，乾脆利落抱拳。
「微臣正有此意，請皇上放心，臣定不辱皇命，把匈奴驅逐出我大盛朝，保住我邊境百姓平安無恙」
謝辰瑜一顆心總算放回肚子里。
她的兒子剛剛死去，老天爺就給了她機會，讓她去好好收拾這對罪魁禍首。
——
慶太妃簡直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手裡怕化了。
她歪著頭問他。
可惜老天爺不會可憐她的慈母心。
「姐姐放心，我會的」
「皇上封我為貴妃，我十分感激，可夕夢這一生沒別的願望，只希望家人健健康康，然後我自己就……好好過」
全程的百姓都圍繞在道路兩旁，有的送吃食干餅，有的又淌眼抹淚往懷裡塞吃的，有的還縫衣服納鞋底。
謝辰啟還是緊閉雙眸，很顯然他已經昏迷多時。
慶太妃像一頭受刺激丟了幼崽的母狼，惡狠狠掐住那宮女的喉嚨。
大軍出征已是三月中旬，烏泱泱的軍隊在皇宮正門點齊兵將，浩浩蕩蕩出發。
「太醫院的小太監見了我就躲，太醫們推說有事都不肯來」
「正瀟長得這般好，又有一身武藝，多虧了你悉心教導」
「娘日日夜夜陪著你，親手為你熬藥，徹夜為你誦經祈福，為什麼還是不見好」
「娘娘！」
「啟兒乖，再喝一口吧，就一口，這是娘親手替你熬的補身子的葯」
林正瀟是陸沉救回來的。
體弱的十皇子得了風寒，幾服藥下去不見好，反而越來越重。
起因僅僅只是一首詩，說「忙趁東風放紙鳶」，謝辰啟便也要去外頭放風箏，結果可想而知。
得知這件事之後，林夕夢待陸沉一直與眾不同。
先太后已死，她只好把所有的罪責都轉移到四公主身上。
「這不是老天爺幫忙，又是什麼？」
「不要事事衝鋒陷陣，多聽鄭將軍的話，他是公主駙馬，也有相應的實戰經驗，聽他的准沒錯」
到三月初，幾場劇烈的高燒過去，整個人奄奄一息只剩最後一口氣。
一個明明年輕卻已身形佝僂烏髮乾枯的女人，正守在病榻前一口一口喂兒子喝葯。
謝辰啟卻緊閉雙目，嘴唇發白不肯張口。
林夕夢都懵了：「這有什麼好聖明的，陸將軍是有什麼心事？」
她大聲吵吵，還順手甩了那宮女一巴掌。
這回兩人不知密謀了什麼。
三月初十夜，慶太妃再次去了椒房宮。
林夕夢笑得眉眼彎彎。
眼睫毛剛好投下一隻小小的扇子陰影，膚如凝脂的肌膚像白玉一樣。
慶太妃離開時，臉上笑容滿面，皇后這邊也是信心滿滿。
慶太妃哭暈過去好幾回，每每被宮女救回來，都嚷嚷著要跟兒子去。
「你才是不中用，你根本就是懶不想去，我兒子怎麼了？他只是染了風寒」
陸沉覺得她說話聲音十分好聽，像剛剛樹上唱歌的兩隻黃鸝鳥，他竟是沒聽清她說的什麼。
朝會散去，謝辰瑜和往常一樣回御書房處理朝政。
「我兒子沒有不好，我兒子好得很，你不要胡說八道」
不到八歲的十皇子謝辰啟，出生就身子弱，這些年一直燈籠草般活著。
那宮女捂著臉，眼淚噼啪噼啪往下掉。
兩人舒展著心情，都在期盼著她們計劃里的明天。
宮女低眉順眼進來，跪在十皇子的病榻邊不敢抬頭，她咬著牙說。
「到底怎樣你的病才能好，娘好累，娘也想讓你保護為娘」
如果沒有先太后，就沒有兒子這般體弱多病。
——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林夕夢笑著。
卻不知這條消息早已被有心人聽了去。
「只有裘院判最好心，告訴我十皇子大抵已經不中用了，您還是放了他吧？」
兩人一前一後行走在外宮的連廊上。
而此時的林夕夢和林正瀟姐弟，正在依依話別。
總之，對著維護大盛朝國威這件事，百姓們都無比支持，愣是生出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慷慨之心。
——
「貴妃娘娘說笑，令弟天資聰慧，身法了得，年齡又小，將來還有大作為，定會重振林將軍遺風」
「來人吶，再去請太醫，我一定要救我的兒子，一定要！」
「母債女還，我又有什麼錯誤呢？」
同一時間皇宮裡。
「已經沒人肯來咱們這兒了」
福熙三年三月初九，體弱的十皇子還是在這個深夜撒手去了，臨死前愣是沒再睜開眼看看疼他愛他的母妃。
陸沉既是正瀟的救命恩人，又是教他習武做人的師父，她一直都十分敬重。
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慶太妃忽然笑得很開心。
她生著這麼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偏偏又這般洒脫開闊大方，陸沉竟不由看呆。
「依奴婢說您還是去求求皇後娘娘或者皇上，十皇子這般不好，總不能不吭聲的」
「我的孩子，你快點兒好起來，娘一刻也等不了」
林夕夢難得在弟弟的營房門外遇到陸沉。
長壽宮另一處偏殿。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告訴她。
「沒事就好」
「這裡沒有別人，如果陸將軍不嫌棄，喚我一聲夕夢便好」
「四公主的駙馬要出征了，去北疆」
可到了福熙三年的二月，還是被一場倒春寒放倒。
明媚的春光灑在側臉，林夕夢肌膚格外白皙。
「姐姐放心，家裡一切都好，母親的身子好了很多，二嬸日日陪著堂姐，母女倆有說不完的話」
「娘娘聖明」
她又提到陸將軍：「你臨走前和陸將軍道個別，他是你的上司，要學會感恩」
「沒……沒有」
陸沉直接不敢看了，乾脆別過臉。
「娘娘若無事，微臣先告退了」
他逃也似的離開，只剩林夕夢對著他的背影疑惑。
「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