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誰都別想好過

「王家怎麼著你了？」，王湘君萬分不理解，歇斯底里喊出來。

「我父親再不堪，也是一手助你登上皇位的，你怎麼能這樣忘恩負義」

皇后歇斯底里，謝辰瑜卻不這麼認為。

「如果朕真的忘恩負義，你們王家至少比現在要慘十倍百倍，而且……」

謝辰瑜突然湊近，在皇后耳邊鄭重其事。

「你知道我給了你們王家多少機會嗎？」

「他都被貶到外任去，居然還不老實，你們王家那些人，但凡有一個能用的，朕都不可能這麼絕情絕意」

「可是朕等了一年又一年，你的哥哥，你的父親，你們王家的門生，甚至通過你父親手裡買官過來的官員」

「這些人，朕挑挑揀揀一個能用的都沒」

「你讓朕還能怎麼辦？朕堂堂一國之君，不可能因為一個王家無期限這麼耗下去，你讓天下的百姓怎麼看？」

「不會吧？皇後娘娘不是今天上午叫的嗎？」

「那這件事不知道皇上忍不忍得下來」

兩個小宮女窩在御花園的角落，小身子都是僵硬的，她們怎麼也沒想到僅僅是守個內宮門，也能有這麼多是非。

「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能忍，忍到什麼時候？」

換做歷朝歷代任何一個帝王，這麼猖狂瀟洒的官員誰能忍得下？

可漸漸的，事情有些不對勁。

那小宮女眼裡都是震驚，還帶著三分恐懼，在宮裡知道太多事會沒命的。

兩人商量好各自離開。

最難熬的階段，平安度過。

所以想了這麼個法子。

她作為皇后的乳母，怎麼也能當個太子的教養嬤嬤。

將來太子登基，她就是皇上的教養嬤嬤。

消息除了內宮，已經漸漸往宮外滲透，以這樣的速度，恐怕不到過年就會天下皆知。

這簡直是最好的結局。

宮裡鬧得沸沸揚揚，可皇后完全不知收斂，依然夜裡進早上出。

皇后突然想到第三種可能。

這樣的招數，在宮外那些大戶人家裡不知凡幾，都是用慣了的。

「朕等了你們這麼些年，已經算仁至義盡了吧？」

而揚州的四公主和新娶的九王妃，已經懷有身孕，等著新生命的降生了。

到時候，娘娘只管好好撫養孩子，將來當個皇太后安養天年。

她想的是，皇後娘娘守不住寂寞，最多在宮裡與哪位相好的私底下享受，明面上依然是端莊大方的皇后。

可事情永遠不會那麼簡單，消息就像長了腿，才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就飛遍了宮裡的每個角落。

到時候從小長大的情分，皇上必然重用兒子，她的家族從此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所有的設想都那麼好，她也拚命地在路上努力著，眼瞅著就要成功。

「如果別的事皇上都能忍」

魏侍衛像是被下了葯，所有的勸告忠告聽耳不聞，一心魔怔著只聽皇后的。

「可是，他們不適合做官，你讓他們當個普通老百姓也行，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們死」

該說不說，老天爺有時候真就沒有長眼。

實際上，這與她的預期完全不一樣。

一開始是借著尚宮局的名義交代些事情，這也是常事。

成嬤嬤在一旁面如死灰。

空氣陷入沉默。

大多數人是不會被發現的，也就青春那幾年最難守，不過是消遣。

王湘君頹敗在地。

「這件事你除了告訴我，還告訴了？」

「你可以選擇和你們王家一起死，也可以好好在宮裡活著」

「嬤嬤，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可是你卻不知道我要什麼？」

瞧瞧，她現在堂堂一國皇后，連私通，她的夫君都能睜隻眼閉隻眼。

目的就是讓皇后穩住這幾年，等宮裡別的孩子出生，娘娘抱養一個就好了，那個時候皇上再寵愛別人。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否則，我不好過，咱們大家誰都別想好過！」

謝辰瑜很快沒了耐心，對著皇后。

冬月十一，天降大雪。

「如果你還沒想好以後該怎麼過，就回去好好想想，朕不奉陪」

「如果你想好了，現在也可以做決定」

「那就爛在肚子里，永遠都別說出來」

宮女太監們並沒有產生懷疑，甚至還覺得皇後娘娘管理後宮辛苦，居然這樣的事也事必躬親。

她是皇后的乳母，對皇后最是了解，知道讓她苦守真的不可能守得住。

從那天開始，皇后開始公開與魏成剛來往。

只要皇後娘娘再等等，等這些新人生了孩子，只要娘娘開口，皇上不會不給的。

娘娘有了孩子，也就不會那麼難接受，等孩子大了立了太子，就什麼都不怕。

謝辰瑜冷笑：「皇后的父親，一國國丈去當老百姓，皇后啊皇后，你是真敢想」

他知道了自己這一堆破事，還知道了魏成剛，居然就打算當做不知道。

「你們發現沒？昨天魏侍衛進了椒房宮，好像一晚上都沒出來」

皇后倚在內暖閣的軟塌上，舒坦地窩著毛茸茸的毯子，一手捂著小腹，臉上露出不正常興奮的紅暈。

「好姐姐，我誰都不敢說」

「這算個什麼事？皇上這是……」

再或者，也會開始主持中憒，手握府里的財政大權，這個時候她們往往非常忙碌，也就再也顧不得什麼消遣。

可惜了，可惜。

到了福熙四年的年底。

帝王離開，皇后孤零零一個人跪在御書房。

等有了孩子，她們的心思基本就全在孩子身上，沒孩子的也會想法子從妾室那抱養一個。

「娘娘，您這是圖什麼呀？」

「不是，昨夜是我負責守內宮門，我專門問了白天守門的小太監，他告訴我，魏侍衛還沒出來，讓我給留個門呢」

「看在你跟了我一場，這些年也忠心耿耿一輩子的份上，我給你個好結局，出宮去吧」

皇後起來，看了看周圍富麗堂皇的宮殿，臉上的笑又坦然又凄惶。

「這裡，我不知道還能住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一個月兩個月」

「可是娘娘，這是為什麼啊？這一切都是為什麼？您到底想要什麼？」

王湘君看了看窗外的暖陽，就算烏雲重重，也能絢爛地穿過雲層，給大地鋪上一層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