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吾家有女初長成 121.煩惱

卷一 吾家有女初長成 121.煩惱

趙騫這段時間愁眉苦臉,沒有了之前興高采烈的喜氣勁。

臨近過年,趙騫忙著籌備年貨,耷拉著臉,實在惹人注意。

袁令超來找何之商時,便瞅見他長吁短嘆、嗚呼哀哉的架勢,心下好奇,問他說:「咋了?趙公子,你這樣不像你啊。」

趙騫嬉皮笑臉慣了,見誰都帶三分笑,又是開心果屬性,大家都很喜歡他。

此次如此抑鬱,並不像是他本人了。

「我……袁女侯啊,我……苦啊。」

一聲詠嘆調,趙騫整張臉皺成一團,苦大仇深地說:「我啊,還沒有混出頭呢,哪能就……就……哎!」

「哎什麼?」

袁令超聽得稀里糊塗,「你以有話直說啊,如果介意我的身份,要不帶你去找維甫。」

跟何之商混熟后,她也稱呼他為維甫。何之商更多喚她令超。

何之商?

趙騫猛搖頭,「他這是有情飲水飽,哪懂我們這些糙漢子的苦啊?」

「……」越來越不正經了。

袁令超無語,「你的意思是韓姑娘和你……」

「我和她吵架了,她氣呼呼跑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趙騫終於實言相告,他嘴賤把未婚妻氣跑了。

袁令超一聽,不以為然,「你既然對不起她,就得主動找她道歉,在這裡垂頭喪氣的有何用?」

搞了大半天是感情私事,也是,最近臨過年,朝廷也著手安排放假了,哪有那麼多公務要辦?

「我……」

趙騫嘟囔一聲,「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雖然韓飛月與趙騫是朝夕相處的同個屋檐下的未婚夫妻,問題在於,趙騫很忙,韓飛月又待不住,到處跑,偶爾回家時趙騫都見不到韓飛月。

在此前提下,吵架了,人家跑了,趙騫的確是不了解對方可能去哪兒。

袁令超對此無話可說了,未婚夫妻不熟到這地步,做外人的也不好多嘴啊。

「你去安瀾酒樓看看,盛老闆陪她喝酒呢。」

袁令超大翻白眼,韓飛月來京城人生地不熟,就算是結交閨蜜也找不到幾個。

一方面是她性格使然,心直口快,藏不住事,容易得罪人,另一方面她在鄉下長大,與京城的貴女頗為格格不入,貴女圈也講究三六九等,像韓飛月這種外來的「土包子」,不在她們的結交範圍內。

也就袁令超不計較這些禮儀規矩,跟韓飛月混得越來越熟。去安瀾酒樓,也是袁令超帶她過去認識盛佩君的。

「安瀾酒樓?我咋忘了?」

趙騫如夢初醒,把腦門一拍,後悔萬分。嗚呼哀哉老半天,對方人在酒樓,他都給忘了。

「她還沒有走,你要和她道歉,儘快吧。」

袁令超看不過眼,再度提醒趙騫,「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可一句話我要說一下,你們之間有意見分歧時,能多溝通就多溝通,自己生悶氣是白做功夫,根本無濟於事。感情靠溝通交流,你們兩個人太年輕,磕磕絆絆在所難免,這時候就需要你們彼此都有敞開心扉去溝通的心理準備。什麼話都憋著不說,像不長嘴一樣,這能成嗎?」

韓飛月與趙騫吵吵鬧鬧,歡喜冤家,按照袁令超對她的了解,能被氣跑,那大概是趙騫說了什麼不恰當的話激怒了韓飛月。

趙騫是直男個性,韓飛月爽朗也有小兒女心思,要趙騫體會不到韓飛月的心理活動,要猜也猜得到。

「袁女侯的話,我聽懂了。我是應該找她說說。」

趙騫也從垂頭喪氣的狀態里走了出來,面色一正。

是他不對,不該嘴賤說出那種傷人的話,那可是韓飛月的心意,無論是好是壞,都是為他好啊。

「那你趕緊去吧。」

袁令超讓開一條道,示意請他走。

趙騫點頭,飛快地往外跑去。

何之商也從裡屋走出來了,趙騫是有事找他,不過他還沒有出來,趙騫就撞見了袁令超,有了主意撒腿跑。

袁令超挑挑眉,「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趙士林這小子,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何之商難得毒舌地吐槽了一波他的好友。

趙騫那傢伙,不能說太笨,就是缺了點對感情的敏感度。韓飛月特意為他準備了一桌飯菜,他還挑剔不好吃以為是下人做的,氣得韓飛月扭頭就走。

換做何之商也得走,不識好人心。

「他不是頭腦簡單,而是戀愛關係上缺了點天賦。」

袁令超指了指腦門。

天底下不是所有人生來是戀愛高手的,別忘了,戀愛高手也是需要生活經驗與社會經驗加上小小的天賦練就的。

在袁令超的前世里,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夠多了,足夠聰明讓她印象深刻的不超過五個人。

像趙騫這類人,反而是較為常見的。現實里大多數人未必多麼精明,可他們足以用經驗填補天分上的不足。

袁令超的話逗得何之商和顏悅色,「沒想到,令超也有這方面的感慨。」

「那是自然了,讀的書多了,該懂的也會懂。」

袁令超雙手抱胸,滿是得意地看著他。

何之商點頭:「那麼,何之商靜候袁女侯的指教了。」

「指教不敢當,適當的提醒提醒你,還是可以做到的。」

袁令超咧嘴一笑。

今日未曾降雪,但路面上鋪了層厚厚的雪,房屋頂上白茫茫連成一片,霎是好看。

何之商便笑著說:「那麼,袁女侯,願不願意與我一道出去走走?」

大好時光,不去外面看看多可惜。

「好啊。樂意之至。」

袁令超招了招手,何之商隨後跟上,二人肩並肩地跨出門檻,要去街上散散步。

街上人來人往,路人穿著紅衣穿街走巷。孩童們拿著冰糖葫蘆嬉笑歡樂,辛苦都農民挑著扁擔,貨郎吆喝買東西大家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去年突然鬧出了一場雪災,京城湧入了不少難民,幸好袁令超與朝廷應對得體,倒是不至於鬧得民心大亂。

絕大多數難民已經回家重建家園,剩下的留在京城紮根。袁令超過去時,他們都會爆發出長時間的掌聲。

當初是袁令超挺身而出,救濟難民,幫忙控制了物價,這個恩情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如今袁令超走到街上,有時候還被圍觀感謝,這就是民心所向了。

袁令超指了指一處賣油的店鋪,「那兒的老闆被我救過,老闆很感謝我,要我有機會去油鋪打油,他給算個便宜價。」說到這裡,便笑得燦爛。

英國公府的油都是請專門找的賣油郎上門提供的,並不需要親自去民間訂購。當然,那是老闆的一片心意,袁令超不拒絕他的好意,特意在瑤光侯府里存了鋪里的油,別說,因為是菜籽油,還挺香的。

「那不是很好嗎?你的辛苦付出大家有目共睹,任何人都不能搶走你的功勞。」

何之商欣喜地說道。

袁令超的種種努力他見在眼裡,為她而感到由衷的驕傲,她做了這麼多,理應為人傳頌。

「我也只是做了點小事。」

袁令超不驕傲自滿,去年的雪災沒有波及到那麼多的人,朝廷的官員也有努力,更別提為了度過大雪災而刻苦努力的百姓了。

她不貪功獨吞,沒有大家就沒有今日的安定繁榮。

何之商正欲說些什麼,街道遠處有一群人正往著這邊過來,車輪滾滾,車轍印一個疊著一個,那隊人人數眾多,穿著白色衣服,面容肅穆,華麗的大馬車後面跟著一輛小馬車,吹起一角來看,全都是面容姣好的少年郎。

他們腳步整齊劃一,馬車上的徽記又很特殊,袁令超從未見過,似乎是皇家人標記。

「奇了怪了,這群人是誰?咋沒見過?」一個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哎喲,說不得啊,那是昌平大長公主,常年在外,不能得罪啊。」有人認出來馬車的徽記,連忙小聲提醒。

「昌平大長公主怎麼回來了?」另一個路人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昌平大長公主是一個極其特殊的人物。

特殊的地方不在於她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也不在於她是多麼特立獨行的人。

昌平大長公主是先帝的胞妹,甚得君心,早年曾被降旨出降到頂級勛貴府里。

不過昌平大長公主與駙馬感情很差,在先帝登基后很快就和離了,駙馬一家子也很快敗落了,也沒有孩子。

為了彌補昌平大長公主,先帝特意准許大長公主豢養面首,不必有駙馬約束。

有知情人透露,大長公主這婚事是委屈了自己替先帝辦事了,要不然先帝就不會如此優待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靠著先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權勢滔天,只要她看上誰,就得被大長公主帶走,無論是男是女都一樣。

大長公主私生活糜爛,養了一群面容姣好的少年郎,其中不乏被強迫的,也不是沒有御史反對的,先帝都不聞不問,皇室公主養面首不奇怪,不必太在意。

昌平大長公主靠著先帝,也是極其囂張,京城裡不少地產就是她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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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千金之丞相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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