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阮氏的惡毒計劃
許老太太當日發話說大姑娘死了,阮姨娘就往下頭交待下去,叫下人們在外頭一概咬定大姑娘死了,但香憐知道許家壓根沒有大姑娘的屍首。
她這會兒心口撲通撲通的亂跳,胡亂買了一身衣裳就要走,王氏卻不肯:「你幹什麼去?還沒給你妹妹他們買。」
香憐不耐道:「改天再出來!我要趕緊回去跟姨娘說事。」
王氏一聽拉住她,反不叫她走:「你別去說,你聽娘的話,這種神鬼之事,咱們不沾。」
「什麼神啊鬼的,」香憐扯回袖子,毫不留情的斥責她:「你懂什麼?好了,你趕緊回去,我的事才要緊。」
就算大姑娘真被鬼怪附身,那要報仇也報不到她身上,阮姨娘還在她前頭呢。
再說,就憑阮姨娘的手段,別說是大姑娘,就是前頭太太,不是照樣是一個死?人活著都鬥不過,死了就更鬥不過。
香憐剛才就是一時驚惶,她跟著阮姨娘不是一天半天,仆隨其主,也是個有心機手段且心狠手辣的,這下急匆匆的往回走,到了后角門,正好後門開了,四個抬著棺木的小廝出來。
她連忙避讓到一旁。
那棺木薄薄的,只在棺木頭部鑲嵌銅鏡,四個人抬得輕輕鬆鬆。
雖然猜到棺木裡頭是空的,香憐還是覺得晦氣,繞了一下從別處進了府。
她進府就急匆匆的去找阮姨娘。
阮姨娘正禁足,陪著許俊傑描紅,香憐到了后,給她使了個眼色,阮姨娘叫人繼續看著兒子寫字,帶著香憐走到外頭廳里。
香憐在她耳邊把遇到許玉的事說了。
阮姨娘一下子站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你可看準了?」
香憐:「再錯不了。就是大姑娘。」
阮姨娘神情激動,一把攥住香憐的胳膊:「快說,你是怎麼遇到她的?」
香憐這才確定大姑娘是真沒死。她更加自信:「姨娘之前吩咐了找人,我跟我娘沒敢懈怠,這不今日還在街上找,我也是想著,說不定大姑娘躲幾天就出來了,可巧就被碰上了,您一定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她買了好幾身衣裳,還會討價還價呢!」
阮姨娘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她哪裡來的銀子?」
阮姨娘自從生了兒子,就把許家所有的家產都看成了是她和她的兒子的!
「她這是從家裡逃了,還偷了家裡的錢!」
阮姨娘咬牙切齒,這小***逍遙自在,自己卻被這小***給害得好苦!
「這個小賤種!我饒不了她!」
她在廳里走了兩圈,琢磨著一條又一條炮製許玉的毒計。
香憐遲疑道:「姨娘,您不告訴大爺么?」
阮姨娘抬手止住她,快步走過來抓了她又問:「這件事除了你跟你娘,還有誰知道?」
香憐連忙搖頭:「就我們倆,我想著得告訴姨娘拿主意,旁的什麼人都沒說。」
「好丫頭!」阮姨娘舒了口氣,笑著拍了拍香憐的肩膀,「我虧待不了你。你跟我過來,我有事吩咐你去辦。」
香憐聽著吩咐,邊聽邊點頭。
阮姨娘說完,一推她:「快去快回,把人帶來。」
香憐跑到外頭,很快就找到了阮姨娘的姨表哥,然後把手裡的衣裳給了對方穿了,把他打扮成個婦人。
阮姨娘的這個姨表哥姓程,人喚程十七,模樣不錯,就是是個街溜子,沒個正經營生,對著香憐更放肆,上下其手:「好姐姐,你就可憐可憐我吧,好歹成全我一回。」
香憐忍著笑,扭身拍開他:「姨娘那邊有要事,十七郎要是不樂意,我就回去稟了姨娘另派人。」
程十七挑著眉頭得意:「除了我,她還能使喚誰?誰也沒有我可靠。好丫頭,你且等著,等我攢夠了錢,先把你贖出來,天天關家裡給我生孩子!」
香憐到了年紀,男女之事也不是不懂,被程十七的話說得春心萌動,嬌嗔罵道:「你討厭死了!」
程十七緊緊挽著香憐的胳膊,低頭作個小媳婦狀跟著進了許府,在許府後頭花園子里見到了阮姨娘。
阮姨娘叫香憐望風,自己長話短說,講了許玉的事:「讓香憐領著你去找人,找到之後別聲張,直接悶死!別浪費了那口棺材!」
程十七嘿嘿笑:「好好的一個小娘們,弄死多可惜,你若是生她氣,不如交給我,保准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死了還難受!」.z.br>
阮姨娘美目一瞪:「你敢!我交代的事情若有一絲走樣,我饒不了你!」
程十七連忙道:「好好好。就按你說的辦。」
他打著包票,讓他去殺旁人他不敢,但殺許家一個「已經死了」的傻子,他沒啥不敢的。說不得許家還得謝他呢。
阮姨娘又把一包錢給他:「辦妥了之後,我另有重謝。」
她現在就是要出一口惡氣,至於不告訴許世明,也有她的考量。
她看得很清楚,許世明雖然也盼著許玉死,但他嘴上不會承認。若是她在這裡上趕著說了,許世明哪怕現在同意弄死許玉,將來也肯定會把這口鍋甩在她頭上,到時候屎盆子一扣,她是無論如何都翻不了身的。
所以,她在這裡把事情辦利索了,讓許世明還以為許玉在外頭活得好好的,也省得斷了這一份「慈父」的念想。
許玉買了衣裳后便找了客棧,跟掌柜的要了一間房,又花錢買了一桶熱水,關上門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想著還得打聽許家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她也就沒怎麼耽擱。穿好了新衣裳,把包袱裡頭的其他衣裳都收到空間,她那包袱里只放了舊衣,打算等什麼時候方便洗一洗。
她進門的時候一個大包袱,出門包袱變得小小的,再加上給了一日一夜的房錢,掌柜的也沒多想,只當她出去逛街呢。
許玉買了個斗笠戴著,不緊不慢的往許家那邊靠近。
也不敢離太近,就聽路旁的人說話。
她不知道的是,未曾出嫁的姑娘在家裡去世,在當下都算不得大喪事,有長輩在的,甚至不許府里掛白,只是悄悄使人抬出去埋了。
所以許府大姑娘的出殯是悄無聲息的,也因此許玉聽了一陣,沒聽到什麼有關她的消息。
她還當「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正這樣想著,冷不防有人撞了一下,把她的斗笠給掀翻了,她被撞的踉蹌一步,迅速去抓鬥笠,順便回頭看誰這樣冒失,結果就看到一個正沖他笑得賊眉鼠眼的男人,以及那男人身後不遠處跟著的女子!
許玉一下子想起來了,記憶中,那女子就是跟在阮氏身後的丫頭!
自己這是要壞菜!
幸虧她剛才抓住了斗笠,這東西是竹篾做得,上頭有個尖,她直接照那不懷好意的男子臉上一劃!
「啊!」
伴隨著對方的尖叫,許玉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