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好主意它餿了
鄭嬤嬤心裡對桓王煩得要死,面上還不敢露出分毫,垂頭道:「茲事體大,奴婢急著上報,還沒有告知縣主。」
何駙馬:「嗯,不必去擾她。」
桓王心裡嘀咕:「沒事的時候在那裡活蹦亂跳咋咋呼呼,這出了事反而躲起來了。這女人就是愛慕虛榮。」
內侍轉轉眼珠,伸手扯了扯他衣袖:「殿下,您來這邊。」
「奴婢有個主意,可以將裡頭的孩子分清楚到底是誰家的……」
桓王聽得連連點頭,大步流星的走過來:「駙馬,本王倒是有個好主意,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辨明是非真假。」
何駙馬拱手:「請殿下賜教。」
桓王一甩袖子,單手背負在身後,睥睨道:「那兩家不是都爭一個孩子么,就說分不出到底這孩子是誰家的,叫他們兩家將這孩子一分為二,屆時哪家捨不得拉扯孩子受傷的,必然是孩子的親人。」
何駙馬:「……」
兩家都生了女孩兒,其中一家富庶,長命鎖金項圈都是早預備下的,等孩子生下來就給孩子戴到了身上,可是一覺醒來,那產婦卻怎麼看都覺得孩子不對,原本白胖的孩子變得又黑又瘦,產婦就鬧了起來,一個個的去查驗其他孩子,發現角落裡的一個婦人神色可疑,便著重去扒拉她懷裡的襁褓,非說那孩子才是她的,兩家就打了起來。
桓王雖不明白為什麼生的都是女孩還這麼折騰,對自己的辦法卻相當自信,躍躍欲試地想去試驗一番。
何駙馬忍無可忍:「殿下,若是兩家都放手,不捨得孩子受傷呢?」
這下輪到桓王無話可說了。
何駙馬看了身邊的祈善一眼,又朝桓王拱手:「其實也不必如此麻煩,各家孩子出生的時候,都做好了標記,如今查驗一番也就是了。」wenxueзч.
桓王一聽還能這樣,頓時興緻全無,坐回內侍搬來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道:「那就這麼辦吧。」
心裡腹誹道:「嘁,有辦法不早說,非要等我出醜了才開口。何駙馬果然如母妃所說是個老奸巨猾的東西。」
何駙馬讓祈善跟鄭嬤嬤說了如何識別後,也沒立即離開,而是坐等結果。
鄭嬤嬤聽得連連點頭,沒想到縣主竟然將此事考慮到了前頭,滿心眼裡都是欽佩,悄悄跟祈善說:「夫人應該跟我說一聲,我早知道這個,早就分辨清楚了。」
祈善笑著道:「夫人怕自己杞人憂天,沒得惹人非議,這才只跟爺爺說了,本想著若平安無事,那就不張揚出來的。嬤嬤千萬別怪夫人。」
鄭嬤嬤拍他一下:「你呀!」
那邊屋裡還吵嚷著,鄭嬤嬤走進去,高聲咳了一聲:「桓王殿下跟駙馬爺都在外頭,能做主的來了,你們也別吵別嚷,我這有辦法,保管誰家的孩子歸誰家。」
她只能喝住大人們,可孩子們感受到劍拔弩張的氣氛,卻哭得停不下來。
鄭嬤嬤便不再啰嗦,直接上前先把鬧得最凶的產婦那邊的孩子抱到懷裡,抓出她的小手,看了看上面的桃木牌,又示意產婦過來,把產婦手上的桃木牌跟孩子的一對,發現紋路並不能對起來。
「嬤嬤……」產婦剛才鬧得凶,現在卻忐忑起來。
鄭嬤嬤鬆開手,著人把孩子抱著,然後她一個個的對過去,有的產婦雖不明所以,但也都準備了出來,大部分都能對的上,一對桃木牌本是完整的一塊,上面分別刻了小篆的福祿壽喜財,尋常人不好認,鄭嬤嬤卻是都認識的,等她走到之前被撕扯的那產婦跟前,就見那產婦正在使勁的往下擼孩子手上的桃木牌,當即一把抓住對方:「你幹什麼?」
那產婦又往牆角擠了擠:「我,我怕這木牌上有刺再刺傷了孩子。」
那孩子被扯得直哭,不遠處的產婦眼巴巴的看著,也跟著落淚不已。
鄭嬤嬤再扯過這邊產婦的桃木牌,兩下一對,可不是對不起來?再叫丫頭把打頭裡抱的孩子送過來,這一對才對上了。
眾人不識字,可只看紋路就能看出來,勾連的筆畫能對上,這還不能說明問題?
那邊產婦忙把自己能對上的孩子搶到手裡:「我就說這是我的!娘的小心肝!」
她一面把孩子的襁褓和衣裳拆了,一面叫婆家把之前那被換來孩子戴的項圈全都摘下來,沖著那邊產婦好一頓輸出。
「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看我家富庶,想讓你孩子過好日子?讓我的孩子去過哭日子?你的心怎麼這麼臟?真是世間少有!」
鄭嬤嬤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這個麻煩,等苦主那邊罵了一頓后,方站起來道:「好了,都先少說兩句,貴人們還在外頭,你們若是願意在這裡歇著,就留下,不願意的話可以離開了。」
這話說完,偷孩子的婦人站起來就要走,鄭嬤嬤攔住她:「你卻不能,還是等著吧。」
說完叫人看住那婦人,嘆了口氣往外走。
出了這種事,沒過堂就解決了麻煩,何駙馬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確鑿無疑了?」
鄭嬤嬤點頭:「她們手上的桃木牌都能對得上,夫人當初綁的時候特特系的結實,屋裡沒有剪刀匕首,想解下來太難了,而且虧得夫人誰也沒說,這才能出其不意,若是知道的人多了,保不準就防備了。」
何駙馬含笑點頭:「說得很是。」他往桓王那邊看了一眼,這才低聲吩咐鄭嬤嬤,「此事先不要嚷出來,等我回去后再向皇上討賞賜給她。」
「那偷孩子的婦人該怎麼辦?」
何駙馬想了想道:「你讓她穿暖和,就在這邊小屋裡寫供狀吧。」
鄭嬤嬤:「那苦主那邊還讓來么?」
何駙馬:「罷了,不折騰大人孩子,只叫他們家男人露個面吧。」
原本以為這邊事了了,不料卻又出了麻煩事,那產婦一見苦主家的男人,頓時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指認說是那人逼煎了自己。
男人自然不肯認,饒是何駙馬見多識廣,也氣得胸口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