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交鋒

第四百三十一章 交鋒

山下的水慢慢退了,太陽出來后,道路也不那麼泥濘了,山上的人開始逐漸往山下走,多數青壯年先下山,等安頓好了,再把老人跟婦孺接回去。

桓王早早走了,可何駙馬並沒有立即離開,他是帶著兵丁跟護衛一起來的,這對百姓來說是一種保護幫扶,更是震懾,可以震懾宵小,防止有人趁機作亂。

他見到許玉就會趁機教她一些東西,還要考考她,看她如何看待。

許玉想了想道:「有的人並不是從頭到尾都是壞人,說不定大部分時候他都算個好人,起碼不犯法,可若是處於某種環境,讓他覺得可以不勞而獲有利可圖,那他說不定就會摒棄道德禮法,走上一條不歸路。」

就像之前那個產女的婦人一樣,若是在她自己家裡,她生了孩子肯定沒辦法抱著跟別家孩子換了,但正好那屋裡一起生產的人有好多,而且大家生產完都特別疲憊,都在瞌睡,這就讓她覺得天時地利恰逢其時,好像不這麼做就吃了大虧一樣。

何駙馬深以為然,回頭跟巴福說:「她是沒多少野心,若是個男孩子,我非叫他稱霸一方不可。」

巴福扯後腿:「您都沒有稱霸一方,何苦強逼著人家去干,這豈不是成了姑奶奶嘴裡說得那種——世上有一種鳥,自己飛不起來,就在窩裡下個蛋,讓下一代使勁飛。」

氣得何駙馬拿水潑他,不過何駙馬是越來越稀罕閨女:「閨女更好,貼心貼肺,還知道逗我開心。我早先覺得謝絢也很好,覺得有個謝絢這樣的兒子是燒高香了,可現在想想,也是自己無知,到底沒怎麼見識過,現在有了閨女才曉得閨女的好處是兒子比不了的。你就說將來我老了,閨女能不來照顧我?女婿敢不來照顧我?還免得去看兒子兒媳婦的臉色……」

其實何駙馬更喜歡許玉的一點就是許玉從思想上是藐視皇權的,這一點深得何駙馬之心,當然,該裝謙卑的時候要裝一裝,可是不能裝著裝著就當了真,真有了那種尊卑觀念,那樣人就無趣了。可是這種歡喜沒辦法大張旗鼓的討論,就是跟巴福也不能多說,得剋制。

唉,錦衣夜行,誰人知之哉!甚憾!

「對了,我上的摺子,皇上怎麼批複的?」

巴福忙道:「皇上允准了,老奴已經打發家裡好生收拾房子,怎麼也得讓姑奶奶將養些日子再去晉地。」

何駙馬點頭:「很是應該。她非說自己個子長高了,是抽條才瘦的,你看出來嗎?她長高了?」

巴福:「……說實話沒看出來。」

何駙馬:「那還是好好養養。免得謝絢心疼,在她面前給我上眼藥。」

巴福偷偷鄙視何駙馬,跟女婿爭寵,真是越活越回去啦。

幾個人這麼一耽誤,回到內城后,驚奇地發現京中這會兒到處流傳著關於桓王如何斷案的傳說。

桓王未卜先知,覺得同屋生產,說不定會忙中出錯,抱錯了孩子,所以事先就安排了成對的桃木牌……

當鬧出抱錯孩子一事後,桓王立即快刀斬亂麻的當場處置,前後都沒有用了一刻鐘,簡直堪稱史上最迅速的斷案……

馬車都沒到家門口呢,這消息就聽了一路,是當之無愧的上京頭條無疑了,許玉雖沒覺得自己做了多大的事值得驕傲,但自己做的事被別人安頭上,還得被迫按頭聽,這就過分了!

「桓王怎麼不說自己留在山上為百姓們鏟屎啊?」

滿車的丫頭頓時噗笑,連鄭嬤嬤也沒忍住,笑完說了許玉一句:「夫人又頑笑了。」

一回到府里,許玉立即去找何駙馬:「您不是早就跟皇上說了么?」

何駙馬:「這事兒你別管了,我去給你討個公道。」

許玉:「我不管,但我總得知道前因後果吧?您別瞞我,我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殺人的。」

最後三個字被她說得「咬牙切齒」,看上去很有想殺人的那味兒。

何駙馬就是個對閨女寵溺無度的爹,悄聲道:「我上摺子是直接呈遞的,既不用經過通政司,也不必經過內奏事處,外頭的人不知道。」

許玉不上當:「那皇上知道啊。桓王到處這樣說,我不信皇上不知道。」

「皇帝對桓王是真有幾分偏愛之心,否則也不會讓桓王留京里,還安排他做事。我還沒進宮,這事不好說,等我見了皇上看看什麼情況。」

許玉點頭:「我也不是一定要討個公道,您別給自己惹上麻煩。」

一句話把何駙馬說得感動不已,知道閨女怕自己為了她去跟皇帝頂上,這是事先給自己找梯子下呢。

何駙馬心裡酸酸的,這麼好的閨女,卻被許世明那般苛待,而自己當初雖然知道了,卻也沒有為閨女做些實在事,這叫他越發的慚愧,順便越發的厭惡許世明。

「這你放心,為人臣子的本分那是咱們的必修課,就是多容他蹦躂幾日罷了。」

何駙馬進宮后,面見皇帝,臉上似笑非笑:「恭喜皇上,得此佳兒。」答應了許玉要低調謙卑,然而開口就插刀。

「行了,行了,」皇上大笑著指著他,吩咐內侍,「快把他扶起來,朕的老臉都要丟盡了。」

何駙馬繼續:「皇上,有道是過分的謙虛便是虛偽,臣在外頭都聽說了,如今朝堂上都誇桓王殿下聰慧天成,靈巧非凡呢。有這樣的佳兒,皇上還不該做夢都笑醒么?」

皇上:「鎮安縣主為長公主祈福,果然長公主顯靈萬佛寺,也保全了遭水災的百姓,此乃大功一件,朕覺得可將鎮安縣主提為郡主,駙馬認為如何?」

何駙馬這才直起身,雙手揣衣袖敷衍的拱手:「謝主隆恩。」

皇上沒叫人給他賜座,而是扶著他的胳膊將他讓到臨窗榻上,自己盤腿隔著炕桌坐到另一側:「這件事也是朕的錯,桓王開始其實並非那個意思,他也沒將功勞全部攬自己身上,就是有些人喜歡傳話,還傳不好,這不傳著傳著變了意思……」

何駙馬心裡呵呵,敢情都是他人造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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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逃荒:公子報恩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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