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能覺醒就去死
修養的rì子很難熬。
雖然不必再看柳琴的臉sè，不必受她嘲笑，但是只能躺在床上動都不能動，這樣的rì子真的很無聊啊！
連續修養了一個月。比孟奇從前任何一次受傷之後的恢復都要慢。按照山主的說法，這是血魂之力爆發的時候，消耗了太多的血脈之中蘊含的力量，導致受傷恢復變慢了。
山主給孟奇熬制了很多湯藥，守著孟奇一口口喝下去。這種苦得舌頭都要失去知覺的湯藥，每天要喝三次，每次要喝一大罐。要不是看到山主那張滿是褶子的臉上帶著慈祥的關切，孟奇差點以為這是一種酷刑。
除了湯藥之外，就是食物。各種稀奇古怪的肉，據說是大補氣血之物。
在山主慈祥的目光中，孟奇只能每次都吃得實在是裝不下去了，山主才笑眯眯的收手。
這樣一個月下來，孟奇的身體明顯胖了一圈，本來消瘦的身體已經長肉了。
等到孟奇身體完全恢復，柳琴就找上門來了。
「從現在起，訓練繼續。」柳琴完全沒有半句廢話，直接冷冰冰的砸來了一句。
孟奇本就呆得無聊，而且心中對覺醒，對曾經爆發出的力量極其嚮往，聽到柳琴這話，便跟著柳琴走了出去。
同樣是天池邊的冰面上，柳琴與孟奇相對而立。
柳琴看了孟奇一眼，兩眼之中透出一股冰寒，「今天我跟你對戰。這一次，我不會留手，你必須把我當成敵人。我也會把你當成敵人。我們需要睚眥，但是不需要廢物一樣的睚眥。今天這一戰，就是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戰。我將力量限制在第一階，剛剛能夠使用血魂之力的層次。這點力量在聖血武者中比三歲小孩都弱。你如果能覺醒，就肯定能打敗我。要是不能覺醒，那你就去死！不能覺醒就去死！」
「戰鬥開始！」
一層薄薄的紅光在柳琴身上一閃，白皙的拳頭帶著呼嘯的勁風狠狠砸在孟奇胸口，將孟奇打得倒飛出去。
孟奇揉著劇痛紅腫的胸口，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眼中升起一股暴戾，「臭婆娘，要打就打，我還怕你不成？」
腳下一蹬，孟奇疾速竄起，朝柳琴沖了上來，緊緊握住拳頭，對著柳琴砸了下來。
「毫無章法！你根本不懂什麼叫戰鬥。你會死得很慘！」
柳琴一邊不屑的嘲笑孟奇，一腳踹出，再次將孟奇打飛，「腿比拳打得更遠，力量更大！」
臭娘們，你以為這樣就能打倒我么？
擦去嘴角滲出的血漬，孟奇一聲咆哮，瘋狂的沖了過去，再次揮起了拳頭。
柳琴不屑的冷笑，「還不吸取教訓么？這樣的攻擊對我毫無意義。」當孟奇沖近的時候，柳琴再次抬起了腿，一腳踹了出去。
在柳琴抬腳的一剎那，孟奇突然身體一歪，倒在地上，借著前沖的姿勢，從冰面上滑了過去。閃過了柳琴這一踢，同時也第一次接近了柳琴。
疾速滑行中，孟奇就勢一腳蹬出，狠狠的踹向柳琴支撐身體的左腿。
臭娘們，你囂張是吧？你抬起了右腳，就只剩左腳支撐身體了。我踢你左腳，看你摔個狗吃屎之後，還有沒有臉嘲笑我！
「砰！」
重重的一腳踹在柳琴支撐身體的左腿上。如同踢上了一根石柱，沉重的撞擊讓孟奇踹出的右腿都麻木了。
「哈哈！心思倒是不錯。但是你的力量差得太遠了。力量的差距，即使你找到了破綻，你也毫無辦法。不能覺醒，你就永遠都是一個廢物！廢物，去死！」
柳琴罵完之後，尚未落下的右腿順勢一收，然後一腳彈腿踢在孟奇身上，一股向上鉤提的力道將孟奇踢的上沖浮空。
趁著孟奇浮空之際，柳琴腳步一錯，旋身一轉，揮臂如鞭，狠狠的抽在孟奇胸口。
「你憤怒么？你仇恨么？你渴望力量么？你想要變強么？那麼，就覺醒吧！否則，你就去死！」
在孟奇被柳琴一招「單鞭」抽飛的同時，柳琴一邊喝罵，一邊疾竄上來，追上被打飛的孟奇，屈肘一拳打出，「升龍」！
強勁的拳力將孟奇打得衝上了半空。
「踏地！」
柳琴身形一竄，衝上半空，由上而下一腳踏在孟奇胸口，將上沖的孟奇狠狠的打下地面。
重重的砸到地面，堅硬的冰層都顯出了裂紋，孟奇被柳琴如同沙包一般連續攻擊，已經被打得口鼻滲血，奄奄一息了。
「斷岳！」
半空中，柳琴一聲歷嘯，借著從天而降之勢，曲肘狠狠的砸向倒地不起的孟奇。
這一擊兇悍之極，如果被打中，絕對會死！孟奇看著滿臉憤恨，如同生死仇敵一般殺來的柳琴，心中憤怒而又不甘。
力量！我需要力量！我豈能任人欺凌！我豈能坐以待斃！
心中的怒火已經燃燒，心中的渴望已經熱切。
心臟一陣猛烈的跳動，如同沉睡的猛獸即將蘇醒，如同地底的岩漿即將噴發。
「夠了！」
一聲怒喝響起，一道勁風卷過，將倒地不起的孟奇卷飛出去。
「轟」的一聲巨響，柳琴一招「斷岳」重重砸下。
冰屑四濺，水霧翻飛，厚厚的堅冰上砸開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藍長老的身影閃現在孟奇身邊，板著臉朝柳琴一聲怒斥，「混賬！你在幹什麼？讓你訓練他，不是叫你殺他！你想要他的命么？你想讓最後的睚眥血脈斷絕在你手裡么？」
脫離了生死危機，孟奇體內沸騰的力量已經平息了，似乎即將蘇醒的猛獸再一次沉沉睡去。
孟奇嘆了一口氣，雖說藍長老救了他一命，也讓他錯過了覺醒的機會。但是孟奇卻生不出一點責怪藍長老的意思。如果剛才不是藍長老出手，在柳琴一招「斷岳」之下，孟奇絕對會死。厚厚的冰層都被打出那麼大一個坑，孟奇可不認為自己的身體比冰層還要硬。
被藍長老責罵，柳琴無言以對。深深的看了孟奇一眼，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唉，你也別怪她。相信我，我們都很關心你，而柳琴更加關心你。愛之深才會責之切啊！」藍長老看著柳琴蕭瑟的背影，嘆息著跟孟奇解釋。
孟奇撇了撇嘴，鬼才信你。剛才那一招，柳琴根本沒有手軟，完全就是下死手。
「怎麼？你不信啊？柳琴是你的妻子，你說她會不會關心你？」藍長老心平氣和的繼續解釋。
「啊？您開玩笑么？」
孟奇張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攏。妻子？我可不記得自己曾定過親。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這都是血脈的原因啊！」藍長老的聲音有些顫抖，「當年，韓離大人捨身成就了睚眥血脈的傳奇。當時成千上萬的睚眥殺上戰場。我們甚至一度將域外天魔趕出了這個世界。但是無數睚眥戰死之後，我們發現，睚眥的血脈很難傳承。戰爭不斷延續，睚眥也越來越少了。經過千百年的嘗試，我們發現睚眥血脈和鸞鳥血脈結合，生下的孩子擁有睚眥血脈的可能xìng最大。所以，柳琴就是新一代睚眥的妻子！這是她的宿命。」
「一定是她？鸞鳥血脈的人也很少么？」孟奇有些無奈了。
「呵呵！鸞鳥血脈不少。但是女孩子不多。而柳琴是最適合的一個。」藍長老對孟奇的無奈似乎也能理解。
孟奇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你們怎麼知道睚眥血脈一定是男子？」
「因為睚眥血脈只能由男子傳承。這一點很特殊，跟其他血脈完全不一樣。」藍長老繼續解釋。
孟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想起今後要跟柳琴結婚生子，不禁讓他不寒而慄。
「唉，你不要誤會柳琴，她是個很好的孩子。她這麼做也是為了你。你必須覺醒，否則睚眥血脈就會斷絕。」藍長老嘆了一口氣。
「那您知道該如何覺醒么？」孟奇心中生出了一股渴望。
「人在絕境中能爆發出自身的潛力。柳琴下重手也就是出於這個原因。」
「絕境么？」孟奇想起了剛才在柳琴「斷岳」之下，身體似乎已經有了覺醒的徵兆，朝藍長老點了點頭，「謝謝您的指點，我知道了。」
「好好努力吧，爭取早rì覺醒！」藍長老拍了拍孟奇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孟奇坐在冰面上，陷入了沉思。
要想覺醒就必須陷入絕境，但是陷入絕境就很可能會死。想要力量就必須覺醒，但是如果在絕境中不能覺醒怎麼辦？死了的話，就什麼都完了啊！
過去十幾年艱難的掙扎求生；一張山貓皮毛，讓孟奇差點死在騎士刀下；進入蒼梧山之後，眾人的失望，柳琴的嘲諷。這一切都是因為沒有力量啊！
力量，我要力量！與其庸碌一生，不如拚死一搏！不能覺醒就去死！
孟奇狠狠的一咬牙，縱身跳進了被柳琴砸開的巨大冰坑中，沉入了湖底。
要麼覺醒，要麼去死！
孟奇沉到湖底，用腰帶將自己的手腳捆住，打了無數個死結。感受到身上巨大而沉重的水壓，感受到胸腔內不斷消耗的空氣，孟奇咬緊了牙關。是生還是死，是出人頭地還是被人踐踏，就在此一舉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孟奇覺得胸口越來越悶，頭也越來越昏，意識漸漸模糊了。
這是……失敗了么？我到底還是要死了么？我不甘心啊！睚眥！睚眥！給我覺醒！覺醒啊！
「到底還是失敗了么？」
冰雪覆蓋的庭院外，藍長老皺著眉頭看著毫無動靜的冰坑，搖頭嘆息了一聲。「昂……」
一聲巨大的咆哮震動天地。
「轟隆」一聲巨響，湖面的堅冰突然爆裂，衝天而起的冰屑水花中，一隻全身赤紅如血，龍首獸身的巨獸仰天狂吼，狂暴凶戾之氣直衝雲霄。
「這股氣息……睚眥！覺醒的睚眥!」
冰雪庭院中的所有人驚呼著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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