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第十八節 起疑（上）

第十八節起疑

這東西不是別的，卻是一直鷹隼，個頭竟是不小。孟明義打量這大鷹，見它一身漆黑髮亮的羽毛，尖嘴利爪，一對招子如人般精光閃爍，不禁暗贊了一聲：「好一頭雄鷹。」

徐壽輝左手托起那大鷹，眼中露出幾分得色。伸右手輕撫了幾下那大黑鷹的脖子，顯然對它甚是憐愛。他道：「這鷹子是我教飼養來傳信用的，莫看它是一頭扁毛畜生，飛得可快了，比馬兒都行。我教在滁陽城恰好有一處堂口，眼下傳信過去，應該還來得及。就是趕不急了，那麼至少也能幫得上你兄弟一些小忙。」

當下徐壽輝也不再耽誤，親自寫了張紙條把事情敘述清楚，然後裝在那大鷹腳上一個信筒子中，放鷹上天，同時還不忘了叫一聲：「鷹子，你給我飛得快些。」只見那大鷹翅膀幾扇，轉眼飛上了雲霄，成一個小黑點子，不多時就再看不見半點兒影子。孟明義眼望天空，半天沒有收回目光，口中喃喃自語：「但願還來得及，可不要出什麼亂子才好。」這滁陽城一行是必定之事，恰好孟明義到來，二件事正在好做一件辦，徐壽輝把陳友諒之事給他稍稍說了，當下眾人上路，同趕往滁陽。

且說常遇春在屋中踱來踱去，已經有一二個時辰了，就是他不嫌累，廖永忠看著都累，不禁大搖其頭。常遇春不時走到門外，抬頭望天，口中自語道：「他老娘的，這大冬天的，怎地這白日就恁地長？老是不天黑，可等得咱家不耐煩了。」

廖永忠心裡好笑，心道：「夏日裡的天還長著呢，冬日裡不知道短了多少。瞧來常兄弟這急性子，跟我那兄弟有得一比。」廖永忠的兄弟名叫廖永安，也是個厲害的角色，他那急性子比之常遇春有過之而無不及，後來因此而誤事，這是后話。

坐在屋中的李扒頭是個慢性子人，他倒是啥事都不心急，這時勸慰常遇春道：「常兄弟，你做下來喝口茶歇歇氣吧，你這麼老走著可不是個事兒。」他這句話效果不佳，常遇春只抓了茶杯一口喝乾，又繼續往返門口和屋子裡躥踱。還是廖永忠心思機巧，一句話就勸下他來。廖永忠手端了茶杯笑道：「我說常兄弟，我看你還是先坐著養精蓄銳的好，你待會兒可是開路的先鋒官，大伙兒都跟著你的，全靠著你打頭陣呢。你這會兒不攢些力氣留到後面朝韃子身上撒，萬一辦砸了孟公子吩咐的事情，孟公子就是不說，我們面子上可是過意不去。」

常遇春一聽孟明義的名，就坐下來，道：「老廖你說得有理，咱家可不能給咱哥哥面上抹黑，這事兒雖然小，但還得小心的應付著才是。」

幾人正說著，出去打探消息的錢麻子已經轉回來了，進到屋中，常遇春簡直喜出望外，不過錢麻子帶來的卻不是什麼好消息，他朝眾人打了聲招呼，向廖永忠道：「二寨主，外面情況有變。」廖永忠心中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哦」一聲道：「有何異狀？」錢麻子道：「兄弟們照著你的安排，在衙門外轉悠，開始也沒有什麼，只是在早前時分，有一隊元兵人馬入了知府衙門，約莫有百數十人，是從城外來的，也是剛到，傍晚時分才進的城。」

廖永忠微皺了皺眉頭，道：「探出來頭了沒有，是哪裡來的人馬？」錢麻子搖頭道：「這卻沒有探聽得出來，不過倒是探得這隊人馬只是過路的元兵，明日一早就會離去。」廖永忠點點頭，吩咐他繼續監視，有情況再來報告。他做事把細，垂頭思索片刻，向眾人道：「大伙兒有何看法？」

常遇春沒有把這百十來個元兵放在眼裡，莽聲道：「幾個過路的韃子兵，有何打緊的？到時咱家這一對斧子多吃幾顆人頭便了。」說時取了斧子在手，大力是揚了揚，帶得屋中一陣風起。

花雲是常遇春的忠實追隨者，自然毫無保留的道：「大哥說得對，一二百個韃子也礙不得大事，待會兒沖入府中一併殺了就是。」李扒頭一向和廖永忠是穿連襠褲，他保留意見，沒有開腔，只拿眼望向廖永忠。看他那「曖昧」的眼神，不知道內情著多要懷疑他是個老玻璃，有吃廖永忠的豆腐之嫌。廖永忠搖搖頭道：「雖然來人不多，但底細不明，我覺得還是小心謹慎些好，萬不可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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