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木牛通靈，紙馬跑路

天空澄藍，紅牆碧瓦的玉泉院，相映生輝，道氣盎然。

陳白來到玉泉院院落最深的地方，可謂是曲徑通幽。

「白雲師哥來了，長老在靜房之中等待你很久了。」

剛來到院落外，就有一個道童上前來道：

「快請進去吧。」

陳白與道童互相施禮，走進院子里左邊的靜房，這裡是平日蒼龍長老打坐靜修的地方，一般不會讓弟子前來這裡打擾。

靜房門開著，陳白走到門前：「弟子白雲，前來拜見。」

說罷，走了進去。

一進去，便就看到著一身棗紅色道袍，頭戴芙蓉道冠，身材高大，鶴髮童顏的蒼龍長老，在那裡閉目打坐。

「長老，弟子來了。」

陳白看著自己進來打過招呼之後，蒼龍長老卻似盤坐在那裡沒有聽到一樣，一動也不動，但他卻又能夠清晰地聽到長老的呼吸勻長，氣息悠遠。

一個人武功越高，呼吸產生的氣息越強，似蒼龍長老這般悠長的氣息，陳白注意到之後，內心沒來由的產生一種感覺。

那就是蒼龍長老似乎比教習岳通還要厲害一些。

「長老？」

陳白再次試探問道。

蒼龍長老還是閉目打坐。

陳白若有所思，便不再開口，就站在了原地，雙手自然下垂，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安靜等待起來。

足足等了兩個時辰，外面天色都黑了。

呼！

蒼龍長老睜開眼睛，張口吐出一道氣流，這氣流從口中誕生，一直延長出去，過程之中竟然如雲氣般變化，一會變成仙鶴飛翔，一會兒變成靈鹿跳動，又變成老虎奔跑，猿猴跳動，駿馬奔騰……

一口氣徑直吐出體外九尺，將近一丈來長，在最後落在屋內的一個紙紮小馬上。

那小馬竟然「活」了過來。

噠噠噠！

圍繞著陳白跑動了起來。

這一幕讓陳白震撼：

「這是……」

「這是我太華山練氣士一脈的其中一門法術，叫做『造畜』之術，練成之後，僅憑一口真氣，落於草木事物上，點紙成真，可令紙馬跑路，木牛通靈，為人所用。」

看著蒼龍長老終於悠悠醒來，並且還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造畜之術。」

陳白一愣神，下意識道：

「弟子似乎在上山前聽過一些民間傳說，這造畜之術，好像是……」

「你想說是邪法對吧。」

蒼龍長老看著陳白，緩緩說道：

「你所聽說過的沒有錯，世上確實有一些用『造畜』之術害人的妖道法，只因此術原本是記載在某本天書上面的玄門正宗，無奈一些法術流落出去，到了一些魔教中人或是旁門左道的手中，原本玄門正宗的法術就變了味兒。」

「造畜之術，本是祖師留下來用於造福於人的正法，可點化石牛紙馬為人所用，可惜到了妖道法手上，這些三流妖道法術修鍊的不精通，便刪改不少真意，把此術用在人身上，將人變羊、變馬、變驢，用來行走江湖，吸引蒙昧百姓眼球，以之賣藝賺錢。」

陳白不由沉默。

他在黃龍省的時候，就聽說過有一些人帶著神奇的怪物賣藝，其實那怪物基本都是賣藝妖人從小拐騙來的女人小孩，施展了一些邪法，把人變成動物習性，再給從小縫上或狗皮，豬皮，馬皮，施邪法。然後伴隨著年歲漸長，皮肉生合在一起，人就變成了半人半獸的怪物，給他牽著走街串巷，賣藝掙錢。

「法是正法，人分好壞，這些害人的妖術，基本都是自白蓮明教這種魔教之中流傳而出，用來在亂世之中蠱惑百姓，吸引信眾，因此……」

蒼龍長老沉聲道：

「我六大門派與白蓮明教這種魔教勢不兩立。」

「原來是這樣……」

陳白點了點頭。

白蓮明教，可不就是如今在山下的幾波造反勢力之中力量最大的「白蓮義軍」當中背後教派。

收回念頭。

陳白微微施禮，道：「還不知道長老喚弟子來是什麼事。」

蒼龍長老微微一笑：「你剛才看到我施展這門法術，是什麼心情？」

陳白直接說道：「大受震撼，只覺神奇異常。」

蒼龍長老笑道：「你那日上山，我只看你身骨虛弱，便武斷認為你無法練武，沒想到你竟能在五月之中踏入武道七品，顯然是老道我看走眼了，今天我叫你來，自你進入屋內一刻，我便再考驗你，讓你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想看你的定性，沒想到你真能夠耐得住性子。」

「現在，我還有最後一道考驗，只要你能夠通過這道考驗，你便能夠學老道剛才施展的法術，我且問你，你可想試試？」

陳白在剛才蒼龍長老說話的時候，就隱隱猜到了，這個時候哪裡還會拒絕，道：「任憑長老考驗。」

這顯然是要傳授自己太華山的練氣之術了！

練氣。

長生之路。

對只剩下二十年壽命的他，可是太需要了。

「好。」

蒼龍長老又吹出一口氣，只見那圍繞著陳白跑動的紙馬，此時來到了陳白的面前，一下子把自己拆解開來，變成了一張白紙，攤在地上：

「你將自己的一滴指尖血，滴在這張紙上看看。」

陳白如言照做，當即用勁掐破指頭，滴出一滴血來，落於紙上。

血滴紙面。

只見頓時紙張中間出現一道裂痕，緊接著紙張邊緣竟開始發芽，然後一個角落燃燒了起來，繼而一個角落又變得濕潤，最後，整張紙全都碎裂開來。

陳白就看著蒼龍長老的表情，從紙張的第一個變化，出現果然如此的驚喜表情，緊接著期待。

然後第二個變化時滿意點頭。

第三個變化出現后，他略微皺眉。

第四個變化出現時，他已經開始失落。

到最後竟然還出現了第五個變化，他神色已經黯然到了極點。

「五靈根，五靈根……」

蒼龍長老失魂落魄的嘆氣：

「竟然只是五靈根嗎？」

陳白看著蒼龍長老的樣子，不由得問道：「這紙張上的變化是什麼意思？」

雖然蒼龍長老有些失落。

但陳白在聽到了蒼龍長老的「五靈根」之後，心中其實是開心的，因為這意味著命書真的從無到有給他創造出了擁有靈根的命格。

要知道，他原本連五靈根都不是。

聽到陳白的詢問。

蒼龍長老說道：

「這是測試人有沒有靈根的手段，金靈根紙會出現裂痕，木靈根紙會發芽、水靈根紙會濕潤、火靈根紙會燃燒、土靈根紙會碎掉……單一靈根最好，又被稱之為天靈根。雙靈根次之，三靈根再次之，四靈根再次，五靈根最差，因為靈根數量越多，意味著引氣入體時靈氣越駁雜，將之凝練成為真氣的難度越大，練氣的速度也會越慢。」

他臉上很是失落。

沒想到被自己寄予期望的陳白，竟然只是個五靈根，這種根骨只比普通人稍微好一點點，連他都不如。

「讓長老失望了。」陳白也感受到了蒼龍長老的情緒，雖然他心中沒什麼感覺，因為自己只需要推演命運，靈根是可以提升的。

蒼龍長老搖頭嘆氣道：「唉，跟你無關，是老道太希望太華山能夠出一個悟性、根骨絕佳的練氣士，重新振興太華練氣一脈了，一時情緒激蕩。」

陳白一聽，正想借著這個機會了解一下當年的事情，這對於自己第二次的命運軌跡推演有幫助，知道的當年內幕越多，自己第二次推衍的時候，可做出來的選擇也就越多，甚至會更正確。

「其實弟子早就在山下的時候，便聽說過咱們太華山氣武雙絕，為何現在太華山上根本見不到幾個練氣士呢？」

蒼龍長老聞言沉默了一些，複雜的看著陳白，道：「你是五靈根，以後可算得上華山練氣士了，有資格知道當年的氣武之爭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