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高手
蒼龍長老屋內，香爐里的沉香之煙絲裊裊向上。
陳白準備聆聽關於太華山氣武之爭的內幕。
「唉……」
蒼龍長老先是嘆了一口氣，本來這種有關於一派之不為人知的內幕，是不可能被輕易告訴陳白這種普通弟子的，無奈現在太華山上根本就沒幾個練氣士了。
真箇收了陳白，他和陳白便是山上寥寥的練氣士幾人。
再加上現在太華山是武宗把持，有些事也應該提前跟陳白說清楚利害，才算是負責任。
天色已黑，陳白在蒼龍長老的指示下，點亮了屋內的油燈，燈火如豆，照亮屋內。
燈火和蒼龍長老的嗓音互相映襯：
「我太華山的氣武之爭，究其源頭，一切都還要從六百年前的創派祖師「齊春秋祖師」開始說起……」
「六百年前，還不是慶朝的天下，是洪朝天下，祖師齊春秋，自幼飽讀詩書，學習儒家規矩，無奈六次進京趕考不中，人生卻至中年，不由覺得灰心喪氣，遂出遊四方，寄情于山水之間，排解內心苦悶，長此以往下來，結識了許多山水間的出家道士，研讀道藏，於道家練氣之術有了一些心得，便決意尋一名山，結廬苦修世外之術。」
「祖師來到了太華山，尋得一岩穴，便住了進去，渴飲山泉，飢餐野果。某一日祖師在山間閒遊，又遇一古洞，便進入查看，不曾想竟在古洞之中得兩卷『天書』，上卷記載各般奇妙法術，下卷記載種種強大武功，皆是妙用無窮，威力巨大的不傳之密。」
「祖師得此奇遇，遂在太華山更加潛心修鍊，不過幾十年間，兩卷天書所學大成，難說天下無敵，卻也成為了一方霸主，后在此太華山開宗立派，因他早年學儒，中年尋道，練氣學武，我太華山一派，雜糅眾多，門內不僅有許多儒家規矩，更有道士清修者眾。」
「然祖師得練氣之術和強大武功，可以延壽，畢竟無法長生。」
「祖師壽活兩百零三年，臨終之前，將一生所學盡數傳授給了門內兩個最出色的弟子。」
「祖師所願，本指望這兩名弟子，能夠氣武兼修，如他一般，卻不料天生萬物，人各有所長，大弟子因被當做掌門培養，冒姓為齊，天生靈根資質奇絕，於上卷法術一道進步神速。二弟子則武骨驚人，下卷上的武功，他一學就會，一練就通。」
「兩人因對天書所學方向不同，常有矛盾，伴隨著兩個人修為見深，對天書見解也出現偏頗，皆認為自己所修之道路，是最強大的，常起高下之爭。」
「二弟子本就不滿掌門之位落於大師兄手上，心中芥蒂早生，因此有了第一次的大打出手。」
「兩個人境界天賦相當，大打出手，卻難分高下，便更加誰也不服誰。」
「只得在山上分家，將宗門一分為二，練氣士一脈跟了大弟子，練武一脈跟了二弟子。」
「此後，兩人仍舊難分高下，可終究還是二弟子敗了，你可知為何？」
說到這裡。
蒼龍長老看向了陳白。
陳白思索了一下，心中隱約有了答案，道：「莫非是因為練氣士活得更久？」
「不錯。」
蒼龍長老點了點頭：
「祖師因練氣之助，活了兩百零三年，二代祖師在靈根天賦上更勝祖師，在練氣一路上走得也更長，活了二百六十年。」
「武宗一脈的那位師叔祖，雖然一身武功也修行到了絕頂宗師的層次，無奈就算體魄強大，也挨不過『月寒日暖，來煎人壽』這八個字，在二代祖師一百歲大壽的時候，那位武宗的師叔祖帶著遺憾在朝陽峰壽盡而終。」
「自此，武宗沒了支柱領袖，便不得不為氣宗所壓制，自二代祖師繼位后四百年，皆是如此。四百年間，我練氣士一脈獨掌大權，便有意排擠武宗，使得武宗更加旁落無人……」
「練氣士一脈則因掌握大權，有足夠人力去天下各地搜尋靈根上佳之天才，此消彼長，更加強盛。在二代祖師之後又誕生了兩位大材。」
「其中一位，便是上代氣宗首領『齊洞神』，餘下一位，也是洞字輩的一位師叔。」
「他名叫『張洞玄』，這位師叔，論練氣修為之高，幾可超越六百年內山上任何一位練氣一脈前輩，不到百年，便修成仙基，法力無邊。」
「因這位師叔的存在，我太華派在過去幾十年時間裡，一度被稱之為六大門派之首。」
「這位師叔一直想終止氣武兩脈嫌隙，曾為此在門內做出諸般努力，對武宗一脈的人給予了很多幫助，卻引來了掌門齊洞神真人的不滿，直言：不如你來做這個掌門。」
「張洞玄師叔不忍自己和師兄之間關係破裂，再造成一個練氣士一脈分裂的慘狀，只能灰心喪氣打消念頭。」
聽到這裡。
陳白問道：「照長老所說，這位張洞玄前輩的練氣修為冠絕當世，且甚至年紀比上代掌門更小，正值盛年，有他在，氣宗怎會衰落，又怎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掌門師兄，為武宗掌門所殺，更是能容忍練氣士最後凋零衰落至如今這樣？」
「說的是啊，若是三年之前的氣武之爭時，洞玄師叔在山上的話，太華山怎會有今日的結果，以他老人家的練氣修為，只需當時坐鎮在山上，一人便可抵擋武宗所有人。」
蒼龍長老苦笑道：
「可世上最厲害的手段，其實不在修為和武功之上，而是在陰謀詭計，機關陷阱之中。」
「在華獨秀掌門策劃三年前那場奪門之變的時候，便早就和武宗一伙人設下計謀，給張洞玄師叔傳了一個假消息，言及明教教主挾眾出現，幾大派正在山下圍堵，邀請太華山第一高手張洞玄前去助拳。」
「洞玄師叔聽信了這個消息，按照消息上所言下山，卻不料未見得明教教主，反而轟殺了馬車裡內教主的一妻兩女，待知道自己殺錯人之後，一時心中大悔，自忖即便那魔教夫人做過惡事，可那一對女兒何辜，尤其小女兒還不到三歲。」
「於是良心受挫，這時卻聽到山上氣武兩宗發生斗戰，更是心中大慌，連夜迴轉，豈料回來時氣宗已然落敗，掌門齊洞神已被新掌門華獨秀所斬殺，山上一眾練氣士，也被武宗驅趕追殺大半，氣宗慘劇，已成事實。」
陳白聽到這裡，不由問道：「後來呢，張洞玄師叔祖回山之後是如何做的，難道沒有遷怒處置武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