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 127 章

第127章 第 127 章

許疏樓在抓豪豬。

這裡是魔界的豪豬之森,廣闊幽暗,生長著凡間難見的樹木,縱橫交錯的樹枝間飛翔著一隻只快樂的豪豬。

是月兒準備一盡地主之誼,便帶她與白柔霜一道來這裡捉豪豬玩兒。

豪豬們背部生長著黑白相間的刺,看到許疏樓三人,就嗖嗖地飛過來,將棘刺甩向她們。

「別躲,」月兒及時提醒,「這是豪豬的一種祝福。」

白柔霜難以理解:「什麼是豪豬的祝福?」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黑白二色的棘刺射在空中,變得色彩斑斕,月兒的講解聲隨之響起:「粉色的是桃花運,金色的是財氣,藍色的是……」

她話音未落,已經看到許疏樓身子靈活地一扭,躲過了一隻疾射而來的粉色棘刺。

白柔霜豎了個拇指,不愧是我師姐,哪怕愛情來得再快,她都能躲得掉。

「……」月兒頓了頓,繼續道,「據說豪豬只祝福心靈純潔的人或魔,按規矩,接受了豪豬祝福的人就不可以再捉它們了。」

「七彩的又是什麼?」許疏樓問。

「七彩刺叫作『豪豬的美夢祝願』,可以讓你的夢境變得色彩繽紛。」

許疏樓想了想,覺得自己最近的夢境的確需要增添些繽紛的色彩,便主動對著七彩豪豬刺迎了上去,強行接受了這份祝願。

於是這一晚的夢,果然色彩繽紛。

入夢時,時間又不知向前推進了多少。

「見過沈道友。」夢境里的許疏樓面前站著的,赫然是那位開設斗獸場,又在斗獸場下搞人獸縫合那一套的沈庄。

「何事?」沈庄態度並不熱絡,甚至懶得多分給她一個眼神,不過他對很多人都是這副模樣,許疏樓並不覺得冒犯,仍然笑意盈盈。

「我想請您,幫我換一條野獸的腿。」

饒是變態如沈庄都愣了一愣:「你認真的?」

「是,」許疏樓點頭,「我的腿廢了一條,換了不少大夫都說治不好,不若就換條新的,我不怕疼。」

「不行,」平生第一次有人主動這樣要求,沈庄頗為心動,他其實也很想試試看自願者的縫合過程會否更順利些,但最終卻搖了搖頭,「是陸北辰告訴你這事的?那他難道沒提起,他嚴令禁止過我對凌霄門內的修者動用這種手段。」

「為什麼?」

沈庄打量著她的下半身,似乎已經忍不住開始思考該給她一條什麼樣子的腿,口中回答得漫不經心:「還能為什麼?他可是名門正派,還不是怕被人發現,引火燒身。」

許疏樓便露出些遺憾的表情:「沈先生您這可是驚世的才華,這般創造若拿出去,本當一舉成名天下知,可惜您卻只能一輩子隱於暗處,真是可惜。」

沈庄沒有接話,許疏樓好似只是隨口感嘆一句似的,也不等他答話,說完就站起身:「叨擾了,我這就告辭。」

「……」

許疏樓一瘸一拐,走得很慢,心情卻好像很愉快,她徑自去了廚房,細心地熬了一碗安神湯,廚房的人不搭理她,她就自己用凡人的辦法慢慢生火,對著火爐耐心地扇著蒲扇。

周圍的侍童侍女在她身後交換著眼神,眼裡含著譏笑,笑她這般費盡心思仍舊是最不得寵的那一個。

許疏樓恍若未覺,待安神湯稍稍放涼了些,她抬手摸了摸瓷碗,發現正是適合入口的溫度,才端了碗給陸北辰送去。

陸北辰卻正在房裡與什麼人爭吵,這裡是他的房間,後院里都是他的鶯鶯燕燕,他在這裡時鮮少記得要施隔音的法術。許疏樓淡淡地想,他當年也算得上謹慎,得勢后卻變得不怎麼設防。

「別說了!」陸北辰帶了些怒火的聲音傳出來,「高凝兒死在我的後院里,我的確有責任,但我已經為你的面子處置了洛浮生,可轉眼,凌霄門就丟了一批貨,可見你仍對我心存怨懟!」

隨後響起的是玄武樓主急急辯解的聲音:「沒有,那批貨不是我截的!我又不是只有凝兒這一個女兒,我怎麼會因為她和你徹底翻臉?」

陸北辰的聲音稍稍緩和下來:「哼,是與不是,還待再觀察,這段時間的生意,你就暫時不要再參與了。」

「陸門主,這……我為接下來這筆生意來回奔走了足足一年有餘,我前期的銀子已經砸進去了,有了它玄武樓就能更上一層,請您網開一面,容我……」

「別說了,我意已決!」從蕭雅,到高凝兒、洛浮生,陸北辰的妻妾接二連三出事,他此時的心情也並不好,處事時漸漸有些失了耐心。

玄武樓主跟著他是為著有利可圖,不是任他揉圓搓扁的,眼見自己再三懇求對方仍不鬆口,也被激起了火氣:「呸!全是借口,你分明是用不上我了,要過河拆橋。你說丟了一批貨就丟了一批?誰知道你是不是找借口拋開我?我幫你處理過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交易,難道是容你用完就扔的嗎?我告訴你,這次的生意,你必須帶上我!」

「你威脅我?」

「不敢,我只是想要回我應得的。」

陸北辰雙手負在背後,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許疏樓知道,這是他思考的動作。

「我想一想,你先下去吧。」

玄武樓主以為他鬆了口,語氣也軟了下來:「陸門主,我們的利益總是一致的,我不會亂說話。」

「好。」

陸北辰盯著他的背影,半晌后才對著許疏樓的方向冷聲道:「出來吧!」

許疏樓捧著那安神湯走出來:「以夫君的功力,果然立刻就發現我了,對不住,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無事。」陸北辰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她對自己俯首帖耳,恨不能跪在地上討好,剛剛那段話被她聽去又如何?只是他被玄武樓主嗆了一句,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但見許疏樓仍是滿眼崇拜,心頭那點對她的不悅漸漸散去,拿起湯碗喝了一口,「你下去吧,以後長點眼力,別在我談事時過來。」

許疏樓抹了把眼淚。

陸北辰不耐煩起來:「又怎麼了?」

許疏樓垂首:「剛剛聽到夫君對高樓主提起,難免有些思念洛妹妹了。」

陸北辰想起洛浮生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也嘆了口氣:「其實我沒想殺她的,誰知道她性子那麼烈,見事情敗露,居然自裁了。」

「也是那玄武樓主太過咄咄逼人了些,吵著嚷著要夫君你儘快懲治兇手,」許疏樓垂眸,「洛妹妹是怕連累夫君與他不和,才斷然自絕。」

「傻姑娘,」死去的軟玉溫香,回憶起來總是美好的,陸北辰有些感慨,「高卓也的確早該敲打敲打了……不說這個了,你去浮生的墓前看看她,陪她說說話吧。」

「是。」

許疏樓很聽話,陸北辰讓她去看洛浮生,她就徑直前往墓地。

離開院子的路上,她卻撞上了白柔霜,後者在一群侍女的簇擁中,對她雍容一笑:「師姐。」

白柔霜素來面慈心苦,許疏樓冷冷地應了:「不敢當白夫人這句師姐。」

「叫順口了,這不,我剛剛送走幾位明月峰的師兄,他們來探望我,我問他們要不要順便也去看看師姐你,可惜他們都還記得當初的不愉快呢,」白柔霜湊過來挽住她的手臂,「師姐你啊,可是把他們的心都傷透了。」

許疏樓彷彿被一條美人蛇纏住了似的,連忙推開她,白柔霜驚呼一聲,等著奉承她的那些侍女立刻七嘴八舌地指責起許疏樓來,口中說的還是那老一套,什麼不知好歹,什麼忘恩負義……

白柔霜就對著她笑得挑釁,邊笑邊扶了扶鬢邊那價值連城的簪子形法寶。

許疏樓看向她:「夫人,你在金丹期停留多久了?」

白柔霜笑容微微一滯,倒是一旁的機靈的侍女介面道:「夫人有門主千嬌萬寵,要那麼高的修為何用?」

「就是就是,」其他侍女附和著,「門主在外得到什麼天材地寶都送進了夫人的院子,有這些東西堆著,夫人進入元嬰期是遲早的事。」

許疏樓笑了笑:「你就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師姐啊,」白柔霜湊近她壓低聲音,「你又是怎麼安慰自己的呢?」

「……」

許疏樓看著她得意離去的背影,臉上所有的反感和冷漠都在一瞬間恢復空白,面無表情地望著那個方向,聲音極輕地自言自語:「白柔霜啊白柔霜,你又值得一個什麼樣的下場呢?」

許疏樓信步來到墓地,這裡四下無人,她在洛浮生的墓旁坐了下來,似乎很疲憊似的,將腦袋靠在了墓碑上,回憶起了與阿浮相見的最後一面。

當時,洛浮生已然瀕死,她嘴角流著殷紅的血,用盡全力握著許疏樓的手:「我知道高凝兒是你殺的,我也知道你要做什麼,從那幾個道童和侍女死去的時候我就猜到了,這次的罪,我替你頂了,請你……繼續走下去。」

許疏樓嘆了口氣:「傻姑娘,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她閉上眼,似乎是想靠著墓碑休息一會兒,卻始終無法入睡,她失眠很嚴重,燃了多少安神香,服了多少葯,都無法安心入眠。

許疏樓乾脆拍了拍墓碑,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襟上沾染的泥土,徑直離開,沒有再回頭看過一眼。

———

現實。

許疏樓驚醒過來,「豪豬的祝福」竟真的是有效果的,夢境里經常不合時宜地飄起幾簇七彩的泡泡,玄武樓主放狠話的時候在他臉上綻開粉色泡泡,白柔霜挑釁時在她臉上綻開藍紫色泡沫,可惜夢境有些沉重,這幾簇泡泡也沒能平添上太多詼諧。

她難免為夢境中的一切感到悲哀。

一個沒有理智束縛,一個被折磨到半瘋,一個心無悲憫,一個不愛天下的許疏樓,她會做出什麼?她能做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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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龍傲天劇本改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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