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章漾一笑,餘光看見樓梯處周偉和陳紅星的身影,「也不算。」
她是可以等到不遠處兩男人走過來,好好當著這兩人的面,再跟蔡麗掰扯兩人剛才聊的話題。可是當聽見耳邊落下來季行止問她是不是想回家的聲音時,章漾又覺得挺沒意思。
對挺沒意思的人計較,本來就是一件沒意思的事。
「嗯。」她一手拽著季行止的軍裝,點著頭,「想回家。」
「要不要自己走?」季行止問,他知道章漾臉皮薄,他倒能直接將她抱起來,但小孔雀面子最重要,他都聽她的。
果然,章漾沒要人抱著,就把季行止當了拐棍,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酒店外面走去。
季行止倒也配合她,章漾要怎麼樣就怎麼樣,難為他一米八好幾的大高個兒,彎著腰,沒靠著章漾的那隻胳膊上,勾著一精巧的女士手包,沒有再像是平日里那般大步流星走著,完全配合著章漾的腳步,跟踩螞蟻似的。
蔡麗還有些出神地看著章漾和那個陌生軍裝男人離開的身影,直到她肩頭被人一拍。
「麗麗,你怎麼下來了?」陳紅星走過來,拍了拍蔡麗的肩膀,「我一轉身,你就不見了。」
蔡麗張了張嘴,餘光里出現周偉的身影,她的目光忍不住再一次投向了已經走到門口章漾和季行止身上,她不平了一晚上的內心,在這一瞬,變得有些平靜了。
「沒什麼,我就覺得上面有些悶得慌,就下來了。」蔡麗說,她又看了一眼周偉,「沒想到在樓下又遇見了那位章小姐,不過,她跟著一個陌生男人離開了。」
蔡麗一邊說著這話,一邊抬頭不經意一般掃過周偉的臉色。她就想看看周偉聽見章漾跟別的男人離開后,會是什麼表情。
不過,周偉像是沒聽見一樣,直接離開了。
章漾走到車門旁時,季行止拉開了車門,下一刻,她就被季行止直接抱上了副駕駛。
在路上,章漾才知道季行止是在外面跟幾個戰友聚會。不過酒店裡太亮堂,他一回頭,就看見了裡面的章漾。
正在開車的季行止搖頭,他來得匆忙,就只聽見了蔡麗帶著幾分逼迫的那句「行嗎」的話。他以為章漾是在為難,就自作主張替她回了。
「你不知道你還說不行?」章漾震驚。
季行止:「嗯,看著你不太高興的樣子。」
這回答直接讓章漾笑了,「我不高興,但是你沒看見我對面的人都快哭了嗎?」這怎麼看,都像是她在欺負人吧?
「沒看。」季行止說。
章漾:「……」
她心裡又忍不住想笑了。
「就這麼相信我?」章漾問。
季行止「嗯」了聲,沒有太多解釋。
但章漾也就只需要他這個點頭就足夠了,一路上,章漾的心情都很好,直到季行止忽然開口,宣布了一件事。
「結婚審批通過了。」季行止說,正好這時候在一紅燈的十字路口,季行止說這話時,轉頭看了看身邊坐著的人,那意思很明顯,「什麼時候去民政局?」
若是放在之前的話,季行止可能沒這麼著急。但現在章漾和自己都已經住在了四合院,雖說兩人之間並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但是在外人眼裡,總歸是住在一起,哪怕不是一個房間,如果還未婚,對章漾的名聲不太好。
章漾冷不丁被這話題打了個直球,她在片刻的愣怔后,回過神來,她不是拖沓的人,「嗯,那就早點吧,明天?」
節假日,但上午民政局也是開門辦公的。
季行止沒有異議,「好
。」不過章漾的回答,讓他是有點意外的,這讓他有些忍不住轉頭,目光在章漾那張雪白的小臉上來回逡巡了好幾次,但最後他也沒能在章漾臉上看出來任何別的情緒。
季行止垂眸,他也說不上來這一刻自己心裡的失落到底是因為什麼,不是早之前他就已經確認過了跟前這小狐狸,就是沒心沒肺的嗎?難道自己現在還指望著對方是因為有些喜歡自己,這才提出來明天去民政局?
今晚季行止沒有再開車回四合院,他將章漾送回了大院。
第二天,章漾就跟季行止到了民政局。
在還沒有下車之前,季行止從兜里掏出來一絲絨的盒子,遞給了章漾。
這年頭結婚,稍微有點積蓄的人家都會準備好金戒指,還有不少人家是祖上流傳下來的老物件。
「這是什麼?」章漾一邊接過,一邊問。
「看看,不喜歡的話,等會兒再去商場。」季行止說道。
章漾一打開盒子,就愣住了。
盒子里並不是她以為的現在流行的愛心或者方塊的黃金戒指,而是金圈托著的冰種翡翠戒指,看起來優雅大氣。
章漾看著盒子里的戒指,而季行止則是在觀察著她的表情。
「喜歡嗎?」季行止問。
章漾已經毫不忸怩地直接戴上了這枚冰種翡翠,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她之前從來沒有告訴過季行止,自己不太喜歡如今流行的指環上嵌著愛心的金戒,而現在她指根處的戒指,完全符合她的審美。
「喜歡!」章漾毫不猶豫開口說,「謝謝。」
季行止嘴角勾起一微不可查的淺笑,他也是觀察過章漾平日里的打扮,她似乎喜歡各種水頭極好的翡翠,這才讓他想到了家裡這一枚傳了很多代的戒指。
季行止見她滿足,這才拿出了另一盒子,裡面是一對對戒。
章漾的目光也隨著他的動作轉移,她意外挑眉,「既然有對戒,你還給我這一枚做什麼?」她伸手在季行止跟前揚了揚。
那細長的手指,帶著淺色的翡翠,看起來更加嬌嫩細膩。
季行止收回目光,低頭給自己無名指上戴好了戒指,「萬一你不喜歡,不想戴。」剩下的那一枚,他交給了章漾。對戒很樸素,跟她現在手上的那枚翡翠戒指截然不同。
言外之意,其實也還是擔心她在結婚後不戴著婚戒,所以這才煞費苦心地選了一枚他覺得章漾應該會喜歡的戒指。
「嗯?這很重要?」
季行止點頭,「至少在遇見昨晚那種人的時候,你更有底氣。」
章漾想了想,昨天遇見的人,自然指的是蔡麗。
那麼現在季行止的意思不就是告訴她,日後還有人誤會她跟別的男人之間的關係,直接告訴對方她已經結婚。
想明白這一點,「那不是利用你?」章漾心情極好,笑著問。
季行止這時候已經打開了車門走下去,繞過車頭走到章漾身邊,低頭看了對方一眼,示意她可以抬手挽著自己,而後開口道:「這不應該嗎?」他既然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即將就是丈夫,章漾想要用他的名頭在外面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排隊領證,再去療養院見奶奶,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兩人結婚,雖說現在不忙著準備婚宴,但兩家人還是要在一起吃個飯。
章師長和季參謀都知道季行止在先鋒路的房子,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在那邊的四合院里一起吃個飯。
這樣一來,季行止和章漾兩人也不得不先驅車回四合院,收拾整理。
合作是他
們兩人之間的事,家裡人完全不知情,但現在在四合院里,兩人都還在分房睡,這怎麼的也必須先回去。
到了四合院,章漾跟在季行止身後進了客房。
季行止的衣櫃里沒多少衣服,就只有一套換洗的軍裝和兩套平日里休息時穿的棉T,簡單得很。床頭柜上倒是有兩本書,章漾主動拿了起來,這才看見兩本軍事專業書下面,竟然還壓著兩份《首都晚報》。
章漾動作一頓,而這時候季行止的目光也順了過來。後者在看見章漾手中拿著的是什麼時,在迎上章漾微微疑惑的目光,神情沒什麼變化,解釋道:「買來看看。」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章漾如今負責了這版報紙,他在路過報亭時,下意識就帶了一份回家。
章漾:「好看嗎?」
季行止:「……」
他最終還是點點頭。
所幸章漾只是隨口一問,沒有真要季行止再說出個詳細的好看的讀後感,她很快轉身朝著正房主卧走去。
相比於季行止單調的兩三件衣服,在她的衣櫃里,可就有些五花八門。
章漾將自己的裙子朝著柜子里推了推,給季行止留出一小節的空位,隨後她就看見季行止的軍裝跟自己的旗袍放在了一起。
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掛在同一個地方,怎麼看都帶著一股親昵的味道。
收拾一番后,季行止就直接去了廚房。章漾倒也想跟進去,但這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她一開門,發現家裡的長輩都來了。
季夫人看著章漾手中拿著的圍裙,立馬搶了過來,笑眯眯道:「夏夏去玩兒,這些不都有季行止嗎?」
正準備做做樣子幹活的章漾:「……」
不過廚房裡的確不怎麼需要她,因為章年很快就被章師長派進了廚房,跟季行止一塊兒準備晚餐。
兩家長輩原本就是老友,現在成為親家,似乎也沒什麼不同,大家都坐在沙發上笑著聊著家裡小輩的婚事。
章漾作為唯一一個沒有在廚房幫忙幹活的小輩,這時候不得不聽著長輩們的聊天。
相比於她和季行止對婚禮無所謂的態度,兩邊的長輩的反應就要熱情很多。
章漾在被迫參與討論,臉上的肌肉都快要笑得僵硬。
季行止出來時,剛好看見章漾臉上強撐起來的笑。他能猜測到自己母親在跟她聊什麼,乾脆直接走過來,拉起了她的手腕,低聲道:「過來幫忙。」
季母不滿地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你做飯叫夏夏做什麼?」
季行止沒一點心虛回道:「幫忙。」
章漾求之不得,當季行止這話一出,她立馬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對著季夫人微微一笑,留下一句「我先去廚房看看」的話后,就跟季行止離開了客廳。
到了廚房后,章漾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季行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她,不過上面還殘留著屬於對方的體溫。
「謝謝。」章漾說。
季行止:「下次遇見這種事,叫我就好。我媽這個人,比較……」季行止像是想到什麼一般,臉上露出了些無奈的神色,而後開口接著道:「比較熱情,她很喜歡你。」
接下來準備一切都很順利,就連在廚房忙活的章年,也沒有發現兩人之間有什麼異樣。
晚飯後,章漾看著在飯桌上非得跟季行止拼酒,現在卻是被直接灌倒趴在桌上的章年,頭疼地揉了揉腦袋。
章師長還想把章年帶回去,但看著已經趴在了桌上,看起來簡直快要不省人事的兒子,默默挪開了目光。
「不如就讓章年今晚歇在夏夏她這
兒吧。」季夫人開口說,「反正這裡不是還有一間客房嗎?」
章師長在聽見這話時,似乎也覺得沒什麼大問題,點點頭。章漾卻在聽見這話時愣了一瞬,她下意識地朝著季行止看去,顯然後者也沒想到會臨時出現這麼一突然事件,這時候也皺了皺眉。
可是長輩們都已經安排好了,而且章師長和季參謀兩人已經互相扶持著,歪歪扭扭地朝著四合院的門口走去,那樣子看起來是真沒準備要將章年帶回去。
季行止沉默了一瞬后,意識到這事兒無法改變,轉身出門去攔車,將兩家的父母都送上車后,這才折身返回四合院里。
章漾正在收拾殘局,季行止看了一眼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章年,隨後面無表情地將人扛著,走進了客房裡。章年個頭不小,看著好像很瘦,但一點也不輕。
今天他和章漾為了迎接父母,客房裡收拾得很乾凈。就連是床上的被褥枕套,都是新換的。這麼看來,倒是便宜了章年。
季行止將人扔在床上后,轉過身關上門,就去了廚房。
燈光下,章漾隨手挽了長發,她腰間系著圍裙,戴著橡膠手套刷碗,那動作看起來不太熟練,但意外地讓看得人感到一股溫馨和家的氣息。
季行止看了兩秒鐘,很快收回了目光,走過去跟章漾並肩站在水槽跟前,快速刷碗。
有了季行止的加入,很快結束。
等到要回房間時,兩人這才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對方。
最終還是季行止先開口了,「我去睡客廳的沙發,你在房間就好。章年今天晚上醉成那樣,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醒來,你不用擔心。」
章漾沒有點頭,她皺了皺眉,家裡的沙發就是兩人組的,那長短,就算是她去睡也都覺得憋屈得很。何況,最重要的是她和季行止搬過來也比較匆忙,家裡就只有兩床被子,如果季行止堅持去睡沙發,晚上連一床被子都沒有。
「算了,你就睡床上。」章漾開口。
這話直接讓季行止倏然抬頭,盯著她看。
章漾沒有跟季行止的目光對上,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大方沒有任何異樣,「那沙發也太小了,你睡著也不會舒服啊。」
當章漾這話說完時,她也感覺到季行止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離開了,這讓她微微鬆了一口氣。
不過她還是沒有在現在這時候抬頭,不然,她就能看見此刻在季行止臉上閃過的一絲極淡但還算是明顯的笑意。
「好。」季行止說,「我去倒熱水,你先去洗澡。」
季行止拎著熱水瓶走到淋浴房上面,將開水注入鐵桶中,又加了些冷水,兌好后,這才叫了章漾。
在章漾洗澡時,季行止站在正房主卧里,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他這時候意外地有些想抽煙。
入了夜,四合院周圍都很安靜。他站在房間里,都能聽見淋浴房裡傳來的聲音。
季行止伸手解開了脖子最上方的兩顆紐扣,還沒有進入盛夏,但現在他似乎已經感受到了盛夏的悶熱。
終於,外面的水聲停了,季行止拿著自己的衣服走出去。
這時候章漾也從那有些簡陋的淋浴房裡出來,因為才洗了熱水澡,她的臉上看起來分外有血色,粉嘟嘟的。濕漉漉的長發還像是從前那樣,沒有被擦乾就隨意搭在了胸前,浸濕了一片睡衣。
季行止的目光停留片刻后,很快就挪開。
章漾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她只是在看見季行止手中拿著的毛巾后,開口提醒說:「那熱水應該沒多少了,你先等等,我去燒點熱水。」
季行止搖頭,「不用了。」
他現在哪裡需要熱水?
章漾瞭然,如今已經進入了夏日,很多人覺得麻煩都直接沖涼水澡。
但她現在顯然對季行止有些誤會。
季行止走進淋浴房,他又不是第一次在這裡洗澡,但今晚似乎特別不一樣。房間里還殘留著章漾身上的香味,在熱霧繚繞的房間里,季行止感到了身體的變化。
他皺了皺眉,像是有些無奈,隨後伸手擰開了涼水水管,胡亂地在自己身上沖了沖。
季行止在淋浴房待的時間有些長,直到房間里的霧氣盡數散開,只剩下一室涼意時,他才從裡面走出來。
站在院子里,季行止看了眼主卧的房間,章漾還沒有拉上窗帘,所以他能透過玻璃,清楚地看著對方抱著一本書,坐在床頭。
嗯,頭上還用毛巾包著,看起來有些滑稽。
季行止心裡微微嘆氣,隨後像是認命一般,朝著卧房走去。
章漾聽見推門聲,她抬頭看了眼門口的人,目光在來人身上停留了三兩秒鐘,這才挪開。
章漾剛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季行止的喉結,從前季行止總是在她跟前穿得嚴嚴實實,她鮮少看見頭髮濕黑的年輕男人,還有那看起來鋒利極了的性感喉結。
在剛才的那瞬間,章漾腦子裡是有出現幾幕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不算太旖旎,畢竟她和季行止之間最親密的接觸,也就只有那一晚上。甚至在那晚上,那點親密,如今在她的記憶中,只剩下了微微粗重的喘息聲。
至於別的,都變得模糊。
「怎麼不擦頭髮?」季行止走過去,開口打破了一室的沉靜。
章漾沒有說話,只是笑著將腦袋一偏,正好就朝著季行止的方向靠了靠,那樣表達出來的意思很明顯。
她又沒有帶吹風機回來,自從上一次季行止給她擦了頭髮后,她就有些上癮。季行止的手指很有力量,在給她擦頭時,動作很溫柔,但是當後者的指腹按壓住頭皮時,那力道又很合適。章漾可想不出來自己還能上哪兒去找一位這麼成功的按摩師,今晚她要跟季行止共處一室,這算盤打得老早,就等著季行止回來。
季行止低頭看了眼湊到自己跟前來的這顆小腦袋,明白過來章漾的意圖。他失笑,沒有拒絕,「再坐過來一點。」季行止說。
章漾依言照做,季行止伸手解開了她頭上包得亂七八糟的毛巾,輕輕給她擦拭著。
今天一整天,從睜開眼睛到現在,兩人都在忙碌,先去民政局結婚,又是回到這個小家來招待兩邊的父母,到現在為止,章漾覺得自己渾身的電量都已經放光。
可能是因為季行止身上給了她一股安神的味道,她一點也不抵觸,也可能是因為現在他們兩人的位置就有些方便睡覺,章漾幾乎都沒多想,直接靠近了季行止的懷中。
她決定這樣自己能把身後的人當個靠枕,而季行止給自己擦頭也會省幾分力。
章漾這動作是一點預兆性也沒有,當她的腦袋「咚」地一下靠近了季行止懷中時,季行止動作一頓,上半身似乎都因為章漾的這個動作變得僵硬了幾分,手上的動作跟著受到了幾分影響,遲緩了許多。
季行止低頭,發現現在主動靠到了自己懷中的人,此刻已經安靜地閉上了眼睛。頭頂的燈光灑落在她瑩白又精緻的臉蛋上,那濃密的睫毛在後者的臉上落下來一排小小的陰影。看起來,顯得安靜又美好。
季行止當她想睡覺,手上的動作不由更輕了幾分。
誰知道不出片刻,在他懷裡的人就已經哼哼唧唧出聲。
「重一點兒。」
季行止:「……」
他沒說話,但
手上的力度,卻是在章漾開口后,變得重了幾分。季行止清楚地看著靠在自己懷中的那張小臉上,頓時出現一抹滿足。
懷中人的頭髮很多,又濃又密,季行止花了些時間這才擦得差不多。他再低頭時,入目看見的便是近在咫尺的那抹雪白的胸脯,有些晃眼,在勾著他的視線。
季行止給章漾按著頭皮,那隻手揉到懷中人的耳邊時,溫熱的指腹一抬,就捏住了章漾的耳垂。
很軟。
季行止心想道,然後他很明顯地感覺到了懷裡的人輕輕一顫。好像不是不舒服的樣子,那張臉上看起來還頗為享受,季行止心下微動,帶著老繭的手指,又捏了捏那方耳垂。他手指間的粗糙,和那塊軟乎乎又柔嫩極了的耳垂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與此同時,因為他的動作,也讓章漾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