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章漾簡要將自己今天在醫院遇見的事複述了一遍,很快警察就決定先帶著老太太去醫院,接下來又是一番口乾舌燥的勸說。
這麼熱的夏天,老人在太陽下跪了挺長的時間,嘴唇乾裂。
章漾皺了皺眉,大東門這邊有不少店鋪,她看見不遠處就有一家副食店,很快走過去買了幾瓶水。
再折返回來時,老太太終於勉強同意跟警察去醫院,但也要求要警察留一人在藥店門口,以防樓上的藥店老闆趁機跑路。
等到了醫院,章漾原本以為像是這樣的化驗可能需要不少時間。
可令她意外的發展來了,最近似乎北京城裡出現了不少這樣的感冒藥,醫生從警察手中接過那看起來分外眼熟的「連翹膠囊」,伸手擰開,沾了點粉末聞了聞,就已經差不多確定下來這又是一批假藥。
「這膠囊上是標註著連翹膠囊,很多感冒沖劑中也有連翹的成分,對治療感冒的確是有一定的效果。但是……」醫生話鋒一轉,「這裡面不是連翹粉末,也沒有任何感冒藥說明書上標註的成分。簡而言之,這膠囊是假藥。」
最近醫院已經收到了好幾起這樣的病例,很多人是發現意識不清時,被家屬朋友送到了醫院,進行治療。像是雷子這麼倒霉的,在工地的小房間都死了好幾天的,暫時還沒有接到這樣類似的例子。
老太太雖說耳朵不太好,但卻將這番話聽得明白。
當即她站了起來,激動地哆嗦著嘴唇,「就是那家藥店害死了我兒子!是他們要了我兒子的命!」
下一刻,老太太眼前一黑,小小的乾癟的身子也搖搖欲墜,幸好被身邊的警察及時接住了。
「醫生!醫生!」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章漾和小羊兩人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坐在急診大廳的長椅上。
今天是章漾第二次走進醫院,她鼻翼間儘是讓自己覺得不太舒服的消毒水的味道,秀氣的眉頭又忍不住皺了皺。
小羊看了一眼醫院牆壁上的時鐘,現在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但是他和章漾誰都沒有說要離開的話。
「章老師,你怎麼看?」小羊忍不住低聲詢問章漾。
說實話,他腦子現在都是一團漿糊。原本以為這只是老太太無理取鬧,但誰能想到事情的發展這麼離奇,感冒藥當真是有問題。
章漾嘆了嘆氣,「估計這很快就不是我們本地新聞了。」她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太好看,剛才章漾看了看雷子在藥店拿葯的膠囊外盒,上面的藥廠生產地壓根就不是在首都,而是在南邊的一城市。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如果是相隔那麼遠的藥廠的假藥都已經流到了首都里,那是不是在全國別的地方,也發生了同樣的事?
章漾一邊想著,一邊伸手輕輕地揉著自己的小腿。
今天走的路是有些多了,她現在就覺得小腿肚子一抽一抽的。
在這時候,章漾忽然想到了季行止。後者一板一眼地告訴她,她需要鍛煉。
之前她還不以為然,可現在章漾覺得季行止說得好像還是有點道理。
羊為黨也因為章漾這話陷入了沉默,兩人乾脆就這麼坐在椅子上,沒有再說話。
沒多久,醫生和警察都從帘子裡面出來。
老太太這是氣急攻心暈了過去,她年紀大,身體本來還有不少小毛病,再加上已經兩天沒有合眼,現在也困了,暫時還沒有醒來。
至於醫生提出來的「連翹膠囊」有問題一事,顯然已經不是普通的片區民警能管得了的。城區里竟然發生了多起疑似假藥的案子,這必須要彙報給上級領導,指不定還要成立專案組。
章漾和小羊在醫
院其實也沒什麼事,他們兩人留下來主要是看在老人一個人孤零零,沒人依靠的份上,自願留下來照顧老人。
但現在這案子已經不算是普通的案子,警方也會留人在醫院守著老人。
如此一來,章漾和小羊可才放心下來,準備離開醫院。
剛走出醫院的門,小羊的肚子就「咕嚕」響了兩聲,他有點不好意思,「章老師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客吧。」
章漾剛想說話,忽然前方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章漾。」
低沉而厚重的聲音,來源於此時站在路燈下的年輕軍裝男人。
章漾抬頭在看見季行止的身影時,微微驚訝了一瞬。畢竟她出來跑新聞時,並沒有告知季行止自己在醫院。
小羊此刻也看見了季行止,有了上一次聚餐的經歷,小羊當然認識章漾的先生。如今一看,他立馬決定不要當一顆閃閃發光的電燈泡,跟章漾飛快告別後,又禮貌跟來人打招呼,就閃身遁走。
季行止已經走到了章漾跟前,「餓了嗎?」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先前在小羊面前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的章漾,這時候在聽見季行止這話時,點了點頭,順便還小聲抱怨了一句,「腿也酸了。」
季行止眼底飛快掠過一絲淡淡的笑意,他主動伸手,握住了章漾的手,極為自然地將她另一側肩上背著的包拎在自己手中。
「回去就能吃飯了。」季行止說,「有你喜歡的菠蘿蜜絲炒肉。」
雖然這味道他覺得怪怪的,但章漾前兩天提過一次,他放在了心上。這水果在城裡還很少見,他還託了人幫忙留意,今天才有消息。
季行止是開車過來的,這讓章漾不用再接著走路。
不過等上車后,季行止提了提運動鍛煉的事。
大約是因為今天真累了,章漾沒有再像是先前那麼抵觸。她有些軟軟地靠在座位上,癟了癟嘴,「那我先考慮考慮。」
季行止點點頭,「不著急,今天你看起來很累。」
「是啊。」章漾在季行止面前不由自主放鬆了很多,哪怕從前在家裡,她在章年跟前,也很少聊起跟工作有關的事,但對著季行止,後者總是給她一副很可靠的感覺,讓她想傾訴。「今天接到個新聞,覺得心情很沉重。」
年紀輕輕的死者,和年邁孤老無依靠的老人,這樣的噩耗令人唏噓。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似乎從前到如今,都是如此。
「……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那位老太太現在還在醫院昏睡不醒。」章漾低聲說著。
章漾低著頭,垂著目光,看起來像是蔫了吧唧的小白菜。
季行止用餘光看了她一眼,忽然伸了伸手,那隻大掌便在章漾的頭頂輕輕地揉了揉。
季行止掌心很乾燥,但傳來的溫度卻很暖,他力氣不大,放輕緩了動作,像是無言的安撫。
「會好的,明天我來接你下班,我們一起再來醫院。」
章漾感受到頭頂傳來的溫度時,抬頭點了點,微微抿了抿唇,心頭的烏雲像是被季行止這隻大手給推開了一般。
她看著身邊還在開車的男人,好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
剛才她們可不是偶遇,分明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特意出門尋自己。
季行止乾咳一聲,「問了你們同事。」
「以後不用特意來接我,我能找到路。」章漾歪著頭說。
季行止沒有吭聲,他沒有解釋自己其實忘了干記者這一行本身就可能在工作中遇見很多意外的情況
,耽誤正常下班時間。他是回到家裡做了飯,發現章漾還沒有回家,不由感到著急,害怕她出什麼事兒,這才急急忙忙失了分寸找人。
當在醫院門口,看見章漾跟同事一塊兒走出來時,季行止才恍然意識到自己這短短時間裡的舉動是有些滑稽。
不過是正常的加班,但他卻有些失了平常心。
等回家吃完飯,章漾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她在書房的時候,就聽見院子里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章漾合上手中的書,走到門口,看見季行止不知從哪裡找來不少竹板,看起來還挺厚實,正蹲在靠著主卧前面那塊空地上敲敲打打。
前幾日時間,章漾嫌院子里光禿禿的不好看,讓季行止在一角處搭建了幾個「冂」字樣的木架,因為章漾想要種些紫藤花在院子里。現在季行止又在做別的,他回家后就穿著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露出了肩胛處鼓鼓的肌肉,還有看起來健碩極了的小臂。
章漾從前不覺得男人在做勞力活兒時有什麼好看的,但在這一刻,她倚靠在門邊上,竟然也看得津津有味。
她饒有興緻地欣賞著在院中的季行止每一次抬舉手臂,又重重揮下,原本那些看起來零散極了的竹板,就在季行止的一陣敲敲打打中,漸漸成形。
不過在季行止手中具體是什麼形狀,章漾沒有太在意,她就只專註盯著季行止的胳膊和無意間露出來的一截腰腹。
脹鼓鼓的肱二頭肌和肱三頭肌上面附著的一層亮晶晶的汗水,在夏日的餘暉中,被折射出光亮,在章漾看來,性感又頗具野性。
在跟季行止在一起之前,章漾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原來這麼喜歡盯著一個男人的身體看。
可是現在,她一面在心底唾棄自己好色,一面忍不住拿著那雙大大的眼睛光明正大地去看著季行止。
章漾甚至還給自己找了不少理由,反正她跟季行止就是合法夫妻,她看一眼又怎麼了?季行止總不能因為自己多看了一眼就變醜吧?
再說了……
章漾盯著季行止汗濕的背心勾出的一截精瘦的窄腰。
男人的腰跟她的很不一樣,章漾小時候也是跟著老師學過舞蹈的,雖說早就沒有再接觸過跳舞,但現在讓她下腰什麼的,也沒什麼大問題。可是季行止的腰跟她可完全不同,男人腰腹也很窄,但一看就充滿了渾厚的力量,不論是前面還是後面,一舉一動時,都有極為明顯的肌理線條。
就在章漾看到一半時,季行止忽然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像是覺得眼睛還有些不舒服,季行止直接伸手撩起了黑色背心的下擺,在臉上隨意抹了兩把。
這動作,自然而然就露出了男人從腰腹間到胸口的大片肌膚。那像是國外的巧克力板的腹肌,也一併落進了這時候在認真盯著季行止看的章漾的眼中。
「呀!」
章漾一不小心,直接叫了露出來。
季行止聽見聲音,轉過頭,朝著聲音的源頭看了過來。
這一眼,季行止有些無奈。
章漾此刻還直愣愣地看著他,只不過一雙小小的手放在了眼眶周圍。如果不是因為那手指縫裂得大大的話,乍一眼還真讓人以為她在害羞,不敢看。可眼下,他看章漾敢看得很,那雙烏黑髮亮的大眼睛里,滿是好奇,簡直大膽得很。
季行止順著章漾的視線低頭,他現在這才明白過來章漾在看什麼。
季行止放下了衣服,手中的榔頭和鐵釘也一併被他隨手放在了地上,而後大步朝著章漾走來。
季行止是想要趁著時間還早,做一把竹椅。
可是現在被章漾這麼一打岔,他頓時沒了什麼想要幹活的想法。
季行止就不明白了,換作是別的大姑娘的話,可能早就害羞地挪開了視線。但這一點在章漾這裡偏偏行不通,甚至,後者還這麼一點也不想要躲避地看著自己。
季行止眼中有翻滾的漩渦,他想章漾應該是不知道自己每次睜著那雙像是貓兒一樣琉璃眼,又純又興奮的樣子,是多有能激起男人心裡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惡劣的想法。
就像是現在這樣,季行止三兩步走到了章漾跟前。在後者壓根都還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便已經直接俯身,吻住了那張微微張開的小嘴巴。
季行止覺得現在雙手有些臟,他不想伸手去碰跟前的人,便只能用身體直接禁錮著對方,在背後的那一方小小的牆壁之前。
他的動作有些粗暴,又帶著幾分蠻橫,這跟之前很不一樣。
「好看嗎?」季行止聲音沉沉。
章漾的確是被嚇了一跳,從前她跟季行止在一起時,都是讓男人洗澡后再發生。那時候季行止用著她喜歡的香皂,在她的鼻翼間都是熟悉的味道,可現在,季行止走過來時,男人身上還帶著汗水。一天的工作都還沒有結束,季行止沒有像是章漾那麼潔癖,在回家后就一定要洗澡,所以這時候男人身上還帶著一股咸澀的汗水味。
章漾以為自己會很嫌棄,她向來都是愛乾淨的人,還喜歡將自己的房間都弄得香噴噴的,對於勞作后的汗水這種味道,她敬謝不敏。
但沒想到,季行止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時,她不僅僅沒有直接伸手把跟前的人推開,甚至還主動踮起腳,仰著頭,去迎合著男人給自己的吻。
這話一出,換來的只有季行止更加洶湧激烈的親吻。
「那就多看看。」季行止的聲音里,難掩愉悅笑意。
濕熱的交纏,季行止像是要掠過走她的呼吸,曖昧親吻的水聲在這被黃昏籠罩的四合院里,格外明顯。
章漾感覺到後背牆壁的冰涼,也能感覺到胸前的火熱,她算是徹徹底底體驗了一番什麼叫做冰火兩重天。
季行止擔心把她弄髒了,雙手沒有抱著她。可是章漾像是沒了顧忌,主動抬起一雙藕臂,抱住了跟前的男人。
她還有些嫌棄自己跟季行止的身高差,不滿意仰著脖子,覺得太累,乾脆直接穿著拖鞋,就踩在了季行止大腳的腳背上。
季行止被她這頗為胡來的動作弄得渾身一緊繃,他睜開眼,那目光帶著十足的侵略性,一寸一寸掃過跟前這張精緻的帶著緋紅的小臉蛋。
既然章漾都不介意他身上還帶著汗水,季行止也懶得再考慮,大掌直接掐住了跟前人的細腰。他緊勒著那從前自己覺得好似一用力就會折斷的腰肢,眼下完全沒有了那樣的顧忌,甚至力氣大到恨不得直接將懷裡的人嵌入自己的身體里。
當章漾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過頭時,已經來不及再反抗。
她哪裡知道自己用一個眼神,就足夠讓季行止這樣看起來沉穩的男人方寸大亂?當被季行止帶進了浴室時,她想跑,卻被男人摟著腰,強勢地被拉了回去,站在了自製的蓮蓬頭下,被頭頂水桶里殘留的溫水澆灌了一臉。
「衣服,濕了。」季行止的唇抵著章漾的耳垂,他緩緩開口。
灼熱的呼吸就這樣噴洒在章漾的耳邊,頭頂落下來的溫水的溫度不及耳畔的萬分之一。
「都怪你。」章漾又是生氣又是無奈說,但臉上和眼睛里,那簇火苗只是短暫地閃現了一下,隨後就被別的情緒暈染。
水溫低,掌心燙。
上好的絲綢的睡衣,此刻已經變得濕答答,皺巴巴地
被人隨手扔在了浴室的角落裡,無人問津。
等到章漾再躺在床上時,她已經恨不得用被子將自己包裹了嚴嚴實實。
她不承認自己怎麼就被那樣的季行止吸引,最後事情發展完全超出她的預料。從浴室里出來時,原本被黃昏籠罩的院子,早就只剩下了一地的月色。
章漾不知道自己跟季行止究竟在浴室里停留了多長時間,反正出來后,她只覺得更加疲憊。至於今天在路上思考的什麼鍛煉,早就被拋之腦後。
季行止是抱著她回房間的,現在男人還沒準備睡覺,隨手將寸頭擦了擦,從衣櫃里拿了一件乾淨的背心換上,又轉身出門,收拾先前院子里的雜物。
季行止同樣也沒想到,不過就是章漾的一個眼神,到如今對他已經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做了一半的木工活兒,也忘在了一旁。
他原本只想親一親那雙一點也不害臊的大眼睛,但卻無限淪陷。
在院子里,季行止將敲做了一半的凳子放在角落裡,心思卻沒在這上面,他又忍不住想到了章漾。
分明前一刻還那麼親密,才分開沒多久,可腦海里就像是被這個人霸佔了一般,完全不想考慮別的。
季行止有些喜歡章漾的眼睛,哪怕她跟別的很多姑娘都不一樣,但他也喜歡章漾看著自己的時候的模樣,專註,又熱烈。
飛快收拾了院中剩餘的材料,季行止回到卧室。
他走到床邊,看見章漾紅撲撲的小臉蛋,聽著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季行止不由笑了笑。
看來是累得很了,就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裡,竟然直接睡著了。
季行止輕身翻上床,他低頭看了自己身邊的人一眼,吻了吻章漾頭髮的發頂,然後長臂一撈,就將身畔覺得熱得不行又踢開了被子的人撈進了自己懷中,將人抱了個滿懷。
章漾最開始似乎還覺得有點難受,奮力想掙脫,但季行止在這種事情上向來很霸道,她的小小掙扎立馬被鎮壓,整個人被迫貼近了季行止的胸膛。
一夜無夢。
第二天天色大亮,章漾被鬧鐘吵醒。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旁邊摸人,但摸了個空。
章漾睜開眼,放空了一會兒,這才抱著薄薄的被子從床上起來。
肚子很餓,哪怕昨天晚上沒有按照季行止的計劃鍛煉,她的體力也被消耗一空。
季行止做了養胃的小米粥,還住了白水蛋,炒了一盤開胃的土豆絲下飯。章漾滿意吃飽,才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今天腳上不用再帶著護踝,但想到今天可能要去醫院,章漾想了想,仍舊穿上了最近的那雙平底鞋。
腳踝好了,似乎並沒有讓她有什麼便利。相反的,倒是便宜了季行止。
章漾在換鞋時,想到昨天季行止看見自己取了護踝,在浴室里,將她按在了門板后。
從前男人心疼她腳踝受傷,說什麼都不願意讓她站著承受,可昨天像是打開了什麼禁閉的開關一般,讓他頗為肆無忌憚,兇狠又霸道。
當章漾的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某些畫面時,她忍不住狠狠搖了搖頭,奮力將腦袋裡的東西甩了出去。
到報社,章漾仍舊是第一個。
隨後很快柳媛也到了辦公室,她風風火火拎著還冒著熱氣的胡辣湯沖了進來,坐在位置上,搓手打開包裝袋。
「啊,組長,昨天我接到了你先生的電話。」柳媛一邊吸溜著胡辣湯,一邊抬頭說。
自從上一次聚餐,她知道了季行止的軍銜后,再也不敢胡鬧隨口叫對方「姐夫」的話。柳媛說,她還是有點怵。
「嗯?」章漾回答后才反應過來,「那時候你還在辦公室?
」
柳媛點點頭,「是啊,我回來的時候接著趕稿,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再說組長你不是想要把B版內容質量提上來,現在組裡就我們兩人,我說什麼也不能拖後腿吧?這主要是拖後腿太明顯了,哈哈哈。」柳媛嘻嘻哈哈說著,她抬頭對著章漾笑,但笑聲到一半時,卻驀地一下停住了,隨後她像是被嗆住了那般,忍不住捂著嘴咳嗽了起來。
「咳咳——」
柳媛一張臉霎時間漲得通紅,她這樣子把章漾嚇了一跳。
章漾走到她跟前,拍著她後輩,又給她倒了一杯水。
而柳媛卻因為她這話臉色更紅了,等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嗓子眼裡雖然舒服了,但臉上的緋紅仍舊沒有褪下去。
柳媛在這瞬間恨不得躲開自家組長關切的眼神,她現在當著章漾的面能說什麼?
她難道要說,因為她剛才一不小心看見了自家組長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