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7章
有了武父這一聲怒吼的鎮壓,周圍躁動的人群顯然變得沒有那麼慌張,宛如找到了主心骨,又重新凝聚起來,聽從武父的調配。
武父帶著人,氣勢洶洶地朝著家中而去。在路上,他還沒有忘記再三叮囑身邊的那群人:「只要沒有見到條子之前,都先不要開槍,先靜觀其變,不要自己嚇自己,反而把條子引來了。」
當初武家村還沒有做假藥這一行當時,村子里窮得很,家家戶戶都住著小土房子,別說吃肉了,就連大米,都沒有幾家人能頓頓吃上。
武家村後面就是大山,從前沒有吃的,都是家家戶戶的獵戶,進山去打野味。後來,這些獵-槍,還是被保留了下來,沒有上繳。
尤其是當武家村開始做掉腦袋違法勾當時,這些老祖宗留下來的保命東西,更是沒有人想丟掉。說不定到最後關頭,這些東西就是保命的武器。
如果不是因為上面對這種東西管制相當嚴格,武父託人找關係想多弄幾把進來沒有門路,說不定現在武家村能做到人手一支槍。
「先藏起來。」季行止聽著小羊的問題,想了想,開口解釋:「雖說武家村的人可能並不知道我混了進來,但是一旦他們的人跟老黑帶著人的對上,有人回來通風報信,那你和章漾就是他們最有價值的保命符。」
現在章漾還算是武家村的座上賓,但當涉及到身家性命的時候,拿她祭天當炮灰,實在是太正常。
小羊臉色一緊,心跳飛快。
章漾的臉色在這時候也變了幾變,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從小生活的環境安逸,哪裡想過會遇見這些亡命徒?只不過現在因為有季行止在自己身邊,她還算鎮定。
但章漾的鎮定,很快就被外面的喧鬧聲打破了。
武家泰這時候接到了武父的消息,再次折返回來,要將章漾和小羊兩人看管起來。
這一次,武家泰就沒有那麼客氣地敲門,而是直接拿著鑰匙,打開了門。
小羊第一時間擋在了章漾跟前,魁梧的身材將身後嬌小的章漾遮了個嚴嚴實實,他擰眉看著闖入房間的一群人,厲喝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武家泰臉上掛著幾分不好意思的笑,但顯得沒那麼真誠。
他沒有看小羊,而是朝著左邊跨了一步,對上被藏在小羊身後的章漾的眼睛,和藹道:「可能需要麻煩王小姐跟我們走一趟,今晚村子里不太平,王小姐還請隨我們去安全的地方吧。」
章漾在後面聽得發笑,她又不是什麼真的王小姐,對眼下的局勢毫不知情。
「不就是你妹妹跑了嗎?人跑了那就去追人,村子里能有什麼不安全?」章漾偏偏要跟他打啞謎。
武家泰不好跟她解釋村子里的秘密,只能儘可能地對她賠臉笑道:「就是我那個不懂事的妹妹,可能招來了歹人,如今就在村子里,所以王小姐是我們的貴客,我們可不能怠慢了。」
武家泰並沒有懷疑過章漾的身份,自然沒有將今夜從後山地下室里混進來的外人跟章漾聯繫在一塊兒。他帶走章漾,只是為了日後真跟警方碰上,多一層保障而已。
但現在聽見他無意間透露出這消息的章漾,則是吃驚道:「村裡來了外人?」
武家泰顯然不想在這件事上跟章漾多費口舌,他點點頭,「是的,所以現在很危險,王小姐還是跟我們離開吧。」
但章漾顯然就是個倔強的人,她皺眉:「就算是來了外人,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身邊有保鏢,不需要你們擔心。」
武家泰已經沒了耐心,他就沒見過像是章漾這種在別人家的地盤上,還這麼不會看人眼色的。
「那這可就由不得王小姐。」武家泰說。
「這就是你們武家村的待客之道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這是要囚禁客人。」章漾不甘示弱。
武家泰在聽見章漾這話時,臉色一變,和藹的表情也四分五裂,「怎麼,怎麼會呢?王小姐真是說笑了。」
「那我和小羊不走呢?」章漾面不改色問。
武家泰只是聽命行事,他只知道今晚必須控制住章漾,如果外面真有警察,章漾就是他們整個村子的保命符。
雖然他不知道章漾究竟聽說了什麼,這麼一點也不配合,但眼下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章漾不配合,他身後帶著這麼多人,就不信不能拿她怎麼樣。
武家泰剛要抬手對身後的人打手勢,示意一群人上前控制住章漾和小羊,變故也是在這瞬間突發。
剛才章漾跟武家泰東拉西扯了那麼多,不過是想要從後者身上套出來點今晚武家村的動靜。現在她想知道的已經都知道了,那藏在門后的季行止也沒了要繼續隱藏的必要。
季行止倏然竄出,一拳擊在距離自己最近的男人的太陽穴上,後者頓時倒地。
季行止的動作很快,哪怕現在他一個人面對這麼多人,尤其是他先發制人,打了對方一措手不及,倒也不曾落於下風。
小羊這時候也加入了戰鬥,他雖沒有季行止的身手,但這麼大的塊頭也不是白長的,想要壓制一個人的時候完全沒什麼問題。
章漾也沒愣著,季行止教給她的那套軍拳,她是還沒有充分領會,但現在主要戰鬥力也不是她,章漾直接拿著桌上的水果刀,只要有人靠近,就瘋狂亂舞。
武家泰帶著人來之前,壓根就沒有想到章漾這邊會有什麼戰鬥力,所以赤手空拳,當一個大男人面對著揮舞著水果刀的章漾時,還真是拿她沒辦法。
章漾做不到亂拳打死老師傅,但能做到亂刀捅上歹徒!
好在季行止也沒給她多少時間發揮狂刀亂舞,將武家泰帶來的一群人制服后,走到章漾跟前,將她手中的水果刀接過,然後將自己腿上綁著的一把匕-首交到了章漾手中。
「帶著它,防身,比水果刀好用。」季行止笑著說。
章漾是有些害怕的,她沒怎麼見過打架群毆的場面,但現在聽著耳邊傳來的季行止的話,她驀的一下,又笑了。
在四周都還躺著七八個人的亂況下,章漾:「我也是挺厲害的。」
季行止毫不吝嗇地點頭,「沒錯,你厲害。」
現在正在收拾殘局將人捆綁起來的小羊,在聽見身後兩人的對話時,手下一個沒注意,失了輕重,把人手腕都快要勒斷,一聲慘叫回蕩在房間里。
小羊這才回神,低頭看著沖著自己齜牙咧嘴的男人,他那張有些寬大的臉上露出一憨憨的笑,看起來好似頗為不好意思,「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下手有點重。」
被捆的人:「……」
這他媽是什麼套路!真要是對不起的話,難道不是應該直接放開自己嗎?
「我們現在直接出去,不用藏了。」季行止這時候開口道,他走到武家泰身邊,蹲下-身,就將男人掛在褲腰上的車鑰匙扯了下來。
現在這年頭有一輛小汽車是多麼值得炫耀的事,以至於這大半夜的,武家泰起來也不忘記要把壓根就用不上的車鑰匙掛在身上,這倒是便宜了章漾一行人。
「落在武家村人的手裡,沒什麼好下場,這麼藏一夜,不如主動出擊。」季行止一邊走一邊解釋說,村裡就只有這麼一輛小汽車,他拿到鑰匙,肯定能將章漾和小羊送出去。「估計是那地下室里的腳印被他們注意到了,我的腳印和那個膽大離家的小姑娘腳印區別還挺大,被看出來也正常。」季行止剛才在門后,也想明白了自己
被發現的原因。既然他被發現,這一晚上武家村都不會太平,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會出來尋他。這麼大點的村子,他們三人怎麼躲藏,都很容易被找到,還不如開車沖一把。
章漾和小羊都沒異議,三人很快下樓。
路上遇見了一小波巡邏攔截的人,在季行止和小羊的配合下,三人有驚無險地走到了樓王前院停著的那輛桑塔納前。
季行止飛快打開了車門,章漾和小羊上車,一行人朝著村口而去。
季行止估算沒錯,現在整個村子的人都被驚動,前門的防守不嚴,跟平日里一樣,多數人都集中到了靠近後山的那棟無人居住的房子。與此同時,村民們一個個拿著喇叭,還有棍棒,尋著潛入村裡的陌生人。
而此刻,陌生人季行止正開著車,沖向了村口。
最開始還沒人注意到這輛小汽車,但很快,武家泰被襲擊的消息就像是插上了翅膀,傳遍了全村。
武父的辦公室就在自家樓下,辦公室里有廣播連通著整個村子的喇叭,大半夜,季行止開著小汽車,在武家村「被通緝」。
當第一聲槍響響徹在章漾耳邊時,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隨後她很快反應過來,甚至還將坐在自己身邊的小羊狠狠一拉,兩人頓時匐倒在座位上。
這是章漾回國后,第二次這麼近距離接觸過死亡。
子-彈從自己耳邊咻咻飛過。
在新時代生活的小羊,在被章漾拉著趴下,清楚地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真實極了的槍聲時,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他媽真是在槍林彈雨中!
「操!」
小羊沒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這他媽是一群什麼人!」
小羊早就猜想過可能自己會有生命危險,但他能接受的生命危險就是被這一群法外狂徒抓起來打一頓,誰能想到對方這麼不講武德,直接跳過了動拳頭的這一步,轉頭就真槍實彈沖了上來?
章漾雖然沒有罵人,但現在心裡也忍不住感到驚駭。
假藥,殺人,槍擊,這些事情,武家村的人是都要全做一遍嗎?
章漾偏頭看了一眼現在還在努力控制著汽車方向的季行止,剛才她感覺到有一槍擊中了車胎,讓車身都狠狠一晃,若不是季行止手上的動作很快,穩住了方向,指不定現在他們一車三人早就翻進了兩邊的水溝里。
「馬上就到了,再忍忍。」季行止沉著道。
他同樣也沒有猜測到武家村的人竟然還私藏了違禁槍支,如果早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他肯定不會讓章漾跟著自己。
畢竟章漾即便落在武家村的人手裡,那也不會怎麼受傷,歹徒想要活命,自然也會保證人質的安全。但現在章漾跟著自己,跟著他這個來路不明的外人,在這種無差別的追捕中,最是容易被誤傷。
偏偏就在季行止說這話的同時,一枚子-彈再一次射中了這輛桑塔納的車輪,這一次,就算是季行止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倆後輪都歇火的情況下,帶著章漾和小羊兩人跑出武家村。
「下車!找掩體跑!」季行止大喝一聲。
章漾和小羊在這瞬間反應也很迅速,人在極端情況下,生死攸關時,還這是能爆發出無窮的潛力。
季行止下車就拽住了章漾的手腕,哪怕是朝著兩邊跑去,他也是將章漾護在身前。
前方不遠處就已經是村口,大約是季行止的身影太顯眼,為數不多勉強能遠攻的子-彈,盡數朝著章漾他們這頭招呼了過來。相反跟他們一左一右跑著的小羊,倒還算是安全。
季行止抱著章漾縱身一躍,剛好躲在了一處小樓的拐角,一串火星子也緊隨而至。
周圍的村民多數都已經去了村尾,現在章漾和季行止躲著的這棟小樓周圍,還算比較安全。
章漾沒有受傷,她剛才整個人都被季行止護得嚴嚴實實,壓根就沒受傷的機會。可現在,章漾卻摸到了一手的黏膩。
她抬手一看,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
這血不是她的。
章漾心頭驀地一緊,她一把抓住了季行止,聲音里的驚慌忐忑有些掩飾不住,「你受傷了!」
章漾說著這話,就要拉著季行止好好看清楚他究竟是傷到了什麼地方。
季行止哭笑不得,他一把按住章漾的手,「小事情,擦傷而已。」現在這時候看傷口,那不是浪費時間嗎?
季行止在說這話時,就已經伸手拉著章漾朝著旁邊另一棟房跑去。
現在還沒有聽見警方的聲音,在沒有車的情況下,季行止沒想過要拉著章漾直接衝去村口。村口外都是一片開闊的平路,更容易被瞄準。
現在周圍的房子里幾乎都沒了人,能摸黑混進去,藏起來,等待警方支援,更安全。
季行止拉著章漾就尋了隔壁的洋房進去。
季行止估算得沒錯,這棟房子里沒什麼人,他們進來很安全。
躲在窗帘后,季行止看著樓下跑過的人群,眉頭始終沒有鬆開。
剛才那幾聲槍-響,連消音-器都沒有,勢必會驚動已經在村子附近埋伏的警方。只是看著村子里那麼多人,都參與了犯罪活動,他一時間有些感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時候,季行止感到衣服被人扯了扯,他轉過頭,就看見章漾快要皺成苦瓜的一張臉。
季行止剛想伸手將章漾眉間的川字撫平,結果他一抬手,才發現自己手背上已儘是鮮血。
剛才只顧著保護章漾,季行止倒有些忘了自己受傷這回事兒,現在坐下來,才覺得肩頭一陣劇痛傳來。
章漾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季行止還在出血不止的臂膀上,「快給我看看!」章漾聲音里難掩焦急。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已經受了重傷,這人到底是怎麼能忍住一聲不吭?
季行止想說沒事,頂多就是子-彈擦破了皮,算不了什麼。但他還沒開口,在對上章漾那雙擔憂的眼眸時,霎時間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乖乖將手臂遞給了章漾。
今夜出來,季行止就穿著一身黑衣。
黑色的袖口都被浸濕,看起來比別的地方顏色都深。
「我去找找剪刀。」章漾覺得自己唇瓣都有些發抖。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血,但現在,這些血都是季行止的。
「我沒事。」季行止心裡嘆氣,但現在他現在這樣的口頭安慰已經無法安撫到章漾。剛才章漾緊張的顫抖,季行止不是沒看在眼裡。
在章漾起身離開位置之前,季行止就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拉住了對方,微微用力,他就將章漾拉到了自己胸口前,隨後單手捧著章漾的臉,低頭,輕啄著她的唇瓣。
沒有愛欲,只剩安撫。
「乖,別擔心,我真沒事。」季行止低聲說。
他就這麼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啄著跟前的人,漸漸地,撫平了章漾心頭的驚慌。
章漾是沒有再那麼害怕,但是那雙眼睛卻有些泛紅。
她緊抿著唇,留下一句「你好好給我等著」的話,就飛快地跑去了隔壁的廚房找剪刀。
季行止還坐在位置上,他看著章漾的背影,輕輕地勾了勾唇角。
別人家的廚房,章漾可不怎麼熟悉,一時間也沒能找到見到,最後只好拿著一把菜刀出來。
她還沒走到剛才的客廳,就聽見從裡面傳來「嘭
」的一聲接著一聲木頭落地的聲音。
章漾趕緊走進去,就發現這時候在季行止面前的多了個人。
小小的,估計就只有她腰那麼高的個子。
是個小孩。
「壞人!你是來我們村子的壞人!滾出去!我要告訴我爸爸媽媽,你在我們家!」
而在季行止的腳邊,正是一堆積木。
十來歲的男孩手中還拿著一把簡易的塑料水槍,正對著季行止狂射水。
季行止嚴肅著臉坐在位置上,他從小生活在大院,大學就進了軍校,而後進了部隊。不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他受到的教育從來都是保護群眾。現在一整個村的群眾都成了違法亂紀的人,可是在面對著一個年幼的小孩時,季行止不知如何應對。
即便是現在他受傷了,但是想要拿捏住一個小孩,仍舊輕而易舉。
可……
季行止只是皺了皺眉頭,他哪裡能跟小孩子計較?
「我不是壞人,我是解放軍叔叔。」季行止還算是耐心解釋,說著,他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身份一樣,將隨身攜帶的軍官證,拿了出來。
可武家村的孩子對於「警察」和「解放軍」這樣的詞,似乎很是抵觸。
在聽見季行止的話時,那男孩直接對著季行止的眼睛一通滋水。
「呸,你就是壞人!」他一邊說,還一邊對著季行止吐口水,「我要讓爸爸媽媽把你抓起來,打死你。」
季行止聽到這裡時,也只是皺眉,沒有要動手的反應。但此刻,站在門口的章漾卻是大喝一聲:「你幹什麼你!」
這聲音意外高昂,還帶著幾分尖銳。
這也是季行止認識自己的小妻子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見她情緒如此外露。那聲音聽起來像是憤怒到了極點,季行止瞬間抬頭。
章漾這時候已經走了進來,剛才還對著季行止滋水的男孩在看見手裡拿著菜刀,氣勢洶洶走進來的章漾時,立馬換了一張臉一般,變得畏懼。
章漾可沒想過季行止那麼多要保護群眾,至於愛護幼小,她是懂這個道理的。但是她只想要愛護聽話懂事的「幼小」,這裡面可不包括熊孩子。
當那男孩調轉了手裡水槍的出水口,還想對著章漾滋水時,章漾已經伸手推了他一腦門,順帶著還揮了揮自己手裡的菜刀,做出兇巴巴地樣子,瞪著已經獃滯快要傻掉的熊孩子,「滋水?信不信我打你?」
章漾小的時候,就是大院中最小的孩子。
她從前打不過人的時候,就能哭得讓周圍的人退避三舍,佔據上風。現在她是長大了,對著要哭的熊孩子,心裡不屑一顧,說哭的話,能比她還能哭嗎?
哭不過她,她才不要遷就。
章漾這話一出,果然那前一秒癟嘴醞釀準備大哭一場的熊孩子,這一秒立馬忍不住了,爆哭出聲。
章漾面不改色,也絲毫沒有自己把孩子嚇哭,要去安慰的自覺。她盯著哭得涕淚橫流的邋遢熊孩子,癟了癟嘴,用著比熊孩子哭聲更大的聲音凶道:「再哭,再哭也打你!」
熊孩子:「……」
片刻后,客廳里傳來「嗝兒」的一聲。
章漾回頭望去,只見開始拿著水槍還耀武揚威的混蛋小子,這時候已經憋紅了一張臉,忍著淚,敢怒不敢言地看著自己。估計在今天遇見章漾之前,沒有哪個大人這麼凶過他,簡直委屈得不行。想哭,還因為章漾剛才的話,不敢哭出來。
章漾輕哼一聲,心裡才沒一點覺得剛才自己太嚴厲。在她看來,熊孩子就是欠教訓,大可不必因為年紀小就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季行止好笑地看著章漾露出小爪子的樣子,又看
到後者真要用菜刀把自己的衣服「切」開,季行止哭笑不得,趕緊攔住了她,有些無奈道:「我之前不是給你了一把匕首嗎?」
言外之意,實在是不需要用一把菜刀在他胳膊附近揮來揮去。
章漾一拍腦門,她剛才是真太著急了,一下方寸大亂,忘了這回事兒。章漾乾笑一聲,這才劃開季行止的衣服。
在章漾剛給季行止的傷口打上一蝴蝶結時,村口終於傳來了警笛聲。
援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