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宛茗抬起頭來看天，被雪洗滌過的天空是那麼的碧藍清澈，彷彿洗凈了這世間一切污濁。她想，謝哲的眼睛里就總是這樣溫柔的清澈的光芒。叫她很是懷念。

「小姐……」小丫環知道她又在想念伏虎將軍了，「人死不能復生，請您節哀順變。」他渴望説些安慰的話，可是她居然什麼都説不出來，除了節哀順變。

「你覺得，他真的死了嗎？」宛茗神情恍惚的攥緊一捧雪，待它溶化晶瑩的液體從指縫中流了出來，「會不會沒死呢……沒有人説，完成那樣的任務就一定會死啊……」

「這……」小丫頭不知道該説什麼好。

「沒事的。」宛茗朝她莞爾一笑，「只是我總覺得，他還在我的身邊。儘管我們的相聚是那麼的短暫，短到我都來不及好好看清他的臉，我都還沒有燒飯給他吃，雖然有下人。但是我還是希望，能親手燒飯給他吃。」

「小姐……」小丫環快哭了。

「也許我們可以去旅行，到江南看一看，聽説那青山綠水，很是漂亮呢。我和你説過，我的琴彈得很棒么？我們可以租一條船，然後在江面上泛舟，我可以彈《春江花月夜》給他聽，這是我最拿手的曲子……」宛茗自顧自的説著，淚流滿面，明明傷心，絕望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表情看起來卻是沒有波瀾。

「如果，他再敢碰我我就死。」宛茗咬著牙，「只要他再碰我一下。」宛茗滿腔的憤恨終於爆發了。「隨便他要去殺誰，包括我在內。三年了，我已經受夠了。該還的債我應該都還清了。我不欠任何人的了。老天啊，我再也受不了了。」

小丫環扶著哭得潰不成軍的宛茗，感到無限哀傷。

神啊，請你救救她……求你給她一點幸福，哪怕只有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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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陳昭南想説什麼，卻被王大袖一揮，阻止了他的話。

「別説了，我都知道。無妨。」王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害怕的一面。

「什麼無妨，你明明知道謝哲沒有死！現在還成了那些小國的王，他用三年時間，已經把所有的小國都統一起來了。現在，他的勢力，並不比我們差！如果他真的要出兵打我們，恐怕……」陳昭南情緒激動，忍不住把心中的話一吐為快。

「我叫你別説了！！」王暴怒的狂吼，一瞬間，殿內的所有花瓶都被他震碎。只見他頹然的坐在自己的龍座上，用手撐住頭。

陳昭南愣在那裡，然後低下了頭。「王……」

「是我的錯……我本想制他於死地，沒想到，他這么頑強。不僅沒有死，還做成了這么了不起的大事業。我真是作繭自縛阿。」王搖搖頭，此時的他，已經完全不像當初那個相貌堂堂，銳不可當的年輕的英雄了。有的，只是大勢已去的失落。

「怎麼會呢……我怎麼可能會輸？還輸給一個被我趕走的將軍手裡。真是諷刺阿。那個時候，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有人敢對我説一個不字。現在呢？我居然……會怕。」王看著自己的手掌，難以置信的説。

「王，我們還有轉機么？」陳昭南抱著一線希望。

「我其實可以不用介意謝哲是我哥的親信，其實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如果當初我沒有這么絕的對他，或許他就不會恨我入骨。」王喃喃自語，「可是我待他也算不錯，我讓他做了伏虎大將軍，還把心愛的女人賜給他，我也曾經視他為知己……」等一下！王靈光一閃，對，女人。那個女人還在我的手上。王的眸子發出詭異的光，似乎在醞釀著什麼新的計謀。

「昭南，我們還沒有輸阿。」王站了起來，似笑非笑的提醒著他。

「你是説，宛茗……」陳昭南疑惑的皺起了眉，「可是，會管用嗎？」

「不知道，賭賭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