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即使是作為能夠掌握他人生死的皇帝,也不可能事事順心,人總是想要兩全其美,但卻難免要有個取捨,那麼什麼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權力,地位,生命,不,對於康熙來說最重要的不知不覺的已經變成烏那希,那樣溫婉而堅韌,淡泊而明媚,彷彿太陽一樣炙熱,讓他的世界五彩繽紛的人才是他永遠選擇的對象。
不是沒有反抗過,他的本能在向他瘋狂示警,哪怕是他最猜疑最不解的時候,都仍舊找了許多許多的理由將她留在了身邊。
或許從那時起就已經註定他無論怎麼掙扎都註定沉淪,無法自拔的。
半身子都隱於暗影里的康熙嘆息著說道:「只要她想要,只要她歡喜,那麼就都拿去吧!」
太皇太后聽得氣血上涌,幾乎想要掐著他的脖子狠狠的搖一搖把水晃出來,或是讓他去粗布麻衣的也挖上幾年的野菜試試,不然都對不起你這像是腦子癢一樣突然長出來的戀愛腦。
當皇帝不好嗎?擁有這江山不爽嗎?一言就能決定他人生死的地位不夠高嗎!並不知道兩人是如何相處的太皇太后只覺得晴天霹靂!玄燁怎麼變的奇形怪狀的。
「你……」
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氣了個半死的太皇太后當場被氣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康熙已經不在了,之後也因為這場並不愉快的會面沒有再來見她的意思。
太皇太后這才無奈的只有在臨終遺言的時候以一種逼迫的態度去說,否則太皇太后又不是傻子,逼迫皇帝做出違背他自己意願的決定,她是兩腳一蹬啥事沒有,可她在意的科爾沁,太后什麼的都還得在皇帝的手下過活呢。
烏那希為他輕輕的揉著額頭:「不是前些日子才說讓諸位阿哥各自領了事物去六部里歷練嘛,怎麼又鬧出事兒來?」
所以啊,也別不高興康熙表現得毫無哀色,太皇太后已經先不講武德的用了這樣的手段,別說什麼去討公道了,都靜悄悄的,別惹事,最好讓皇帝別想起自己。
太皇太后一點都不曾考慮過自己的處境,如此想著剛才被太后理智壓下去的那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又重新的浮現了起來,什麼?你問她有沒有想給太皇太后報仇的意思?
太皇太后對從科爾沁的孟古青保證的是,把她當成親閨女一樣看待,但凡順治有哪裡不好的,只管和她說,她會為孟古青做主的。
一個這麼做了,自然個個都理直氣壯了,如今鬧得一團亂象!」
「這群不省心的孩子,此次去木蘭圍獵一個都不帶!」被大阿哥和太子的互相構陷給氣的不行的康熙賭氣的說道:「一個個主意都大的很,這改革是重中之重,他們竟如此不知輕重的把這當成了攻訐他人的一個把柄。」
太后聽得一愣一愣的:「太皇太后怎麼……」
烏那希聽著毫不客氣的說道:「誰讓你把孩子都培養的這麼好,雖然都有一定的毛病,可提溜上去都能當個守成之君,彼此差距不是很大,你讓他們怎麼能心服口服?」
蘇嫲疑惑的看著太后問道:「格格怎麼了嗎?」
康熙頭疼的不行的說道:「快別提了,這幾個恰巧有那麼幾分本事,原本做的還行,可這不是大家都做的不錯嘛,自然有人願意為主子分憂的使了暗招。
太后強顏歡笑的笑道:「沒事,就是覺得此事太過駭人了。」
蘇嫲贊同的點頭,卻沒看到太后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愉快,太皇太后明知道康熙將烏那希放在心尖上疼著,不管這份疼寵是否有誇大,她臨終如此逼迫一位帝王必會惹怒對方,而自己就在這宮中不是最好的遷怒對象嗎。
太后老老實實的繼續當著自己的隱形人,太后如此上道,康熙也樂得拿她做筏子刷一波孝順的名聲,一個事事看康熙的眼色行事,一個晨昏定醒的絕不敷衍,一時間朝野內外對於天家母子的母慈子孝皆是讚賞不已。
忍氣吞聲了這麼多年都在她恍惚以為自己生來就是這麼木訥隱忍的時候,太皇太后死了,你說她能對太皇太後有那麼深的感情,不顧一切的要為她報仇。
事實證明,一步親兩步遠,侄女是重要但重要不過兒子,傻乎乎的信了自己親姑媽的孟古青被廢,而太后雖然沒有,卻也在這宮裡當了多年的隱形人,忍著讓著的熬死了順治。
太皇太后無了,太后安分守己,後宮反倒因此更加的安靜了,所有人都知道這份平和是虛假易碎的,因為阿哥們在長大,野心勃勃的在前朝使勁,在後宮他們的母妃們自然要助自己的兒子一臂之力。
康熙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把烏那希的手捏在手心裡,反覆地掂量著說道:「當時只想著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現在一個個都斗紅眼了,我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哦,雖然當初為了皇位,也沒少努力勾心鬥角,但自己的兒子鐵定兄有弟恭嘛,每一個皇帝都有這樣的雙標思想。
心裡這麼腹誹著,可看著康熙皺著眉頭煩惱的模樣,烏那希到底是開口了:「現在你在還好,這只是小打小鬧,將來真結了死仇,不論哪個阿哥上位都得清理掉敵人原先的勢力,報仇雪恨吧!」
「這…他們是親兄弟!」康熙時的在原地打轉,說出口之後又自打嘴巴的說道:「如今這樣子也看不出是親兄弟了!」
烏那希瞧他這模樣,無奈的說道:「既然想讓大家都好好的,那當時你就該專註的培養太子呀,你一邊給太子尊榮,一邊又顧忌其他皇子,這不是讓他們覺得自己有希望,念念不忘的要把太子拉下來,自己當太子嗎?」
嚴肅著一張小臉的烏那希認真的如此說道,在歲月的醞釀之下更添風韻的她如同徐徐綻放的牡丹,艷絕天下。
被一群不孝子氣的腦袋嗡嗡的康熙心裡的鬱氣頓時就被撫平了:「太子和索額圖走的實在太近了,圍繞在太子身邊的太子黨幾乎都是以索額圖為橋樑建立起來的。」
這太微妙了,康熙就想著抬舉其他阿哥磨一磨太子,結果太子反倒險些被磨廢了,如此當然得挑選出一個最佳的繼承人來,說的直白點,就是養蠱似的挑出最強者來接任。
心情平復了不少的康熙摟住還在嘟嘟嚷嚷的烏那希,遺憾的說道:「要是你和我有個孩子就好了。」
烏那希無語的說道:「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孩子必定是天縱奇才呢,這麼一群人精似的阿哥你都不滿意,還得什麼樣的你才能滿意啊?」
那不一樣,如果是他和烏那希的孩子,那麼他就只是一名普通的阿瑪,自然是要把所有好的都給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而非是現在這樣所有子孫於他而言,都是先君臣後父子。
「可惜呀!」遺憾過後想著烏那希如今的年紀康熙又迅速的改嘴:「不過現在被這一群逆子氣的頭疼,又覺得有沒有孩子都不重要了?」
這要不是康熙烏那希都得說一句還不是自己作的,活該,但誰讓是和自己是最親近的玄燁呢,只能一邊氣一邊心疼的說道:「彆氣了,之後不消停的日子還久的很呢!」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康熙哭笑不得的看著烏那希,伸手就要捏她的臉,烏那希側身躲開。
兩個人你伸我躲的鬧了好一會兒,康熙才將自己準備的禮物拿了出來,一根簪子,只是那雪白的小花分明是土豆花的模樣。
烏那希愛不釋手的將簪子拿在手中反覆的觀看著:「怎麼想著做成土豆花的樣式?」
康熙理所應當的說道:「你喜歡呀。」
為了震懾蒙古諸部康熙試探性的開始了第一次木蘭圍獵,當時烏那希也跟著他去了,一望無際的草原很美但收穫最豐的還是二人在那周圍閑逛的時候,偶然走到山林中看到的土豆。
也幸虧當時是在開花,雪白的土豆花,還有熟悉的植株,烏那希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摸著那潔白的土豆花,謹慎的像在觸摸一個無價珍寶。
時至今日康熙都記得當時烏那希是多麼的歡喜,水潤的模子里儘是堅定,波光粼粼的像是漫天的星辰都倒映在了那雙眼睛里,這樣的她怎能不讓他動容?又讓他怎麼忍心不如她的意呢?
也正是因為烏那希見到土豆的眼神太過於歡喜,篤定地把附近所有的土豆都搜羅走了,以至於康熙察覺出了一些端倪,他知道的他問了烏那希就會說,可他更知道眼前的人也只是在懵懵懂懂的做認為自己該做的事。
所以還有什麼必要問呢?烏那希想做就去做吧,其他的萬事還有他在呢。
「快給我帶上呀,你怎麼又發獃了?」烏那希伸手在不知不覺的陷入回憶的康熙面前使勁的晃悠著。
康熙捏著簪子輕輕地插入鬢髮之中:「嗯,很美。」
烏那希抬手摸著頭上的簪子,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容:「這簪子我很喜歡。」
康熙笑得可溫柔了,心花怒放的說道:「你喜歡就好。」
兩個人相視而笑,數不盡的甜蜜流轉在二人中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