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她腦子裡第一個想起秦絕,隨後又否決。
令人意外的是,這回死的,不是哪門哪派的宗主或是大能,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弟子。那小弟子還是天元派門下的,死狀慘烈,令人咋舌。此事一出,原本鬆懈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人心惶惶,原來這人不止殺厲害的人,竟連小弟子也不放過,那就不止那些修為高的人有危險,就連他們這些修為低的,也有危險。
天元派掌門慕光之當即召集了大家對此事進行商討。
「諸位道友,此事實在太惡劣了,此人行事歹毒,實在令人心驚。此番竟已經欺辱到我天元派頭上了,慕某必定會徹查……」
聽著慕光之的話,朝陽走神,先前她以為那人是為了修為,可如今……可倘若不是修為,又能是為了什麼呢?
慕光之說了很多話,內容大概是說,這件事影響很大,所有人都得打起精神,不能掉以輕心,天元派對此深惡痛絕……諸如此類的官腔。
待結束之後,眾人都憂心忡忡,朝陽跟著他們的步伐,卻被慕光之叫住。慕光之道:「朝陽宗主,且慢,慕某有些話想與宗主說。」
朝陽停住腳步,看向慕光之。
慕光之笑道:「朝陽宗主不必緊張,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問問朝陽宗主,關於合歡宗巨變的一些細節,還請朝陽宗主仔細與我說說,慕某想試試能不能從中找到些線索。」
朝陽笑道:「原來如此,那便請吧。」
朝陽隨慕光之一道轉去慕光之所住之殿,天元派不愧是財大氣粗,宗主殿自然也氣派非凡,富麗堂皇。朝陽跟隨慕光之進到殿內,殿中的侍從無數,即便是侍從所穿的衣物,也十分華麗。那些侍從並非天元派弟子,只能算做雜役。
朝陽對修仙界的認知只來自於松陽宗和合歡宗,松陽宗名氣雖與天元派不相上下,但趨向於簡樸自然的風格,至於合歡宗,更是沒有這樣的財力物力。她一路穿過迴廊,感慨道:「天元派當真是氣派。」
慕光之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有些自豪地說:「想當年,我天元派也沒有這樣氣派,自從我接受掌門之位后,盡心儘力,這才讓天元派走上正軌,有如今之威望。」
他語氣里不免有些驕傲,朝陽順著誇道:「慕掌門雄才偉略,令人佩服。」
慕光之搖頭,嘆了聲:「不過我終究也是老了,日後只怕後人能力不夠,不能讓天元派繼續發揚光大。」
他話題一轉,又道:「還是你們年輕人好,日後有無限可能。相信日後在朝陽宗主的帶領下,合歡宗定然也能蒸蒸日上。」
朝陽沒有這些打算,只是微笑,就此揭過話題。
慕光之道:「哎喲,瞧我這記性,都忘了給朝陽宗主上茶。來人,上茶。」
很快有侍從送來茶水,茶香清甜,入口回甘,實乃上品。
慕光之看她喝下這茶,問道:「朝陽宗主,這茶如何?」
「好茶。」茶水中瀰漫著靈氣,的確是好茶。朝陽放下茶杯,看向慕光之。
慕光之嘆了聲,終於說起正事,「出了這樣的事,慕某心中痛惜,也擔心那惡人會再次出手,讓更多的人受害,為了防止這樣的事出現,還請朝陽宗主與我仔細說說當時的情況,以及朝陽宗主對此事的看法,如何?」
朝陽點頭,不過她其實知道的也並不多,畢竟她來到朝陽這具身體的時候,合歡宗中已經出了事。她所知曉的,都是從他們口中拼湊而來的。但這事不必告訴慕光之。
她便又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一遍,慕光之也聽得十分認真,還追問了一些細節。那些細節朝陽也不知道,只能搖頭。慕光之聽罷,摸了摸鬍鬚,似乎陷入深思。
正說著,外頭忽然有侍從過來,似乎是天元派出了什麼事,需要慕光之去處理。慕光之聽完侍從的話后,臉色變了變,而後回頭沖朝陽說:「抱歉,門派中出了一些事,慕某得趕去處理一下,朝陽宗主先坐會兒,或者自行在這裡逛逛也是可以的。慕某先失陪一下。」
朝陽搖頭:「慕掌門去吧。」
慕光之轉身離開,腳步匆匆。朝陽在原地坐著,原以為只需要等一會兒,沒想到一等便是小半個時辰,她有些無聊,四處打量起來。
他們二人在一處庭院之中,庭院中應有盡有,亭台樓閣,雕樑畫棟,靈氣繚繞。朝陽想起慕光之說她可以四處逛逛,便起身走動,沿著迴廊往前,原本打算走出一段便折返。可不知為何,折返時,竟迷了路。
朝陽有些懊惱,在人家的地盤上亂走,實在很不禮貌。她只得試圖回憶來時的路徑,原路返回,只是七拐八拐的,記憶難免出現偏差,走著走著,便不知走到了何處。
面前是一座獨立的小院子,門開著,朝陽好奇地走進去,發現這座小院子里的靈氣十分充沛,非常有助於修鍊。除此之外,還有些隱隱的壓抑之感。
她瞥了眼,正欲轉身離開,忽然聽得外面有腳步聲靠近。也不知為何,朝陽有些心虛,往回退了幾步,打算等這人走遠了再出去。
她退到院子正中的樹后,等著外頭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這才鬆了口氣。忽地一轉頭,看見樹下的桌子上放著一卷玉簡。
那玉簡有些眼熟,像是合歡宗的東西。合歡宗有個特殊的標誌,是一朵芙蓉,合歡宗內大小事物上多印著。那玉簡的左下角上,也印著一朵芙蓉。
朝陽皺眉,合歡宗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她伸手,打開玉簡,頓時驚住。
這玉簡不止是合歡宗的東西,還是合歡宗的秘法。
朝陽不用合歡宗秘法修鍊,因此並不知合歡宗秘法全貌,只依稀聽他們說起過。可這玉簡之上,明白寫著這是合歡宗的秘法。
這秘法,正是當時合歡宗出事時所提及的,怎麼會在這兒?
此事竟與慕光之有關係?朝陽心中陡然驚惶起來,倘若這事是慕光之所為,那麼這比試大會簡直就是危險重重,這是天元派的地盤,所有人都在天元派掌控之下,慕光之是天元派掌門,想做什麼不是都輕而易舉?可是他為何要這樣做?他之所以要毀滅合歡宗,便是為了這份秘法?那他要用這份秘法做什麼?他殺那些人又是因為什麼?
……
無數個念頭在朝陽腦子裡飛過,她心跳加速,亂如一團,不行,不行,得趕緊離開這兒。
她得去找人幫忙,找……她腦子裡竟然第一個想起秦絕,很快又否決,不行,秦絕又不能調動松陽宗人力。
白虞朝,對,找白虞朝。白虞朝是蓬萊少掌門,他定然可以……
朝陽放下玉簡,匆匆朝門口而去,她慌不擇路,也不知自己走到哪兒。
忽地聽見有人說話:「朝陽宗主?你怎麼在這兒?」
是慕光之的聲音。
朝陽心猛地一停,隨後劇烈跳動起來,擠出一個微笑,「我……我原是想在附近走走,一不小心走岔了路,迷了路。抱歉,慕掌門。」
慕光之笑了笑,似乎沒有放在心上:「無妨,是我去得太久,將朝陽宗主一個人晾在這兒,實在不禮貌。走吧,朝陽宗主,你再與我說說,你對此事可有什麼看法?」
朝陽穩住心神,跟著慕光之回到先前喝茶的地方。慕光之有沒有懷疑她?朝陽抬頭,覷向慕光之。
慕光之笑道:「朝陽宗主這是怎麼了?臉色這樣差。」
朝陽說:「忽然有些身體不舒服,慕掌門,改日再與你說說我的看法,今日我恐怕得早些回去休息。」
慕光之道:「如此,那我差人送朝陽宗主回去休息吧。」
「不必了,我自己便可以。」朝陽拒絕,站起身,做出不舒服的模樣。
看慕光之的樣子,好像沒有發現。朝陽鬆了口氣,正要往前走。
忽然聽見身後的慕光之說:「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