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鐲子是秦絕的半顆心所化。
那靈釀之中添加了慕光之特意煉製的丹藥,無論是普通修士還是仙是魔是妖是鬼,但凡喝下去,一刻鐘後起效,慢慢地會失去靈力,藥效時間兩天,兩天之內,無法運轉靈力,與凡人無異,並且會失去力氣,只能任人宰割。
整個天元派慕光之都已經布下結界,沒有他的印,誰也不可能離開天元派半步。接下來,他只需要靜靜等待,等待他們都失去靈力,惶恐不安的模樣。到時候,他再出現,揭露真相,便能欣賞他們害怕而又無能為力的模樣。
慕光之光是想想那場面,便覺得已經心血澎湃。他馬上,馬上就可以……
慕光之收斂目光,命人撤下靈釀,宣布比試大會第三輪開始。
眾人沒有發覺有異,和往常一樣,準備比試大會。眾人討論的聲音熱鬧非凡,秦絕站在其中,忽地皺眉,看向慕光之的背影。
他感覺到了,在慕光之身上。
他面色冷下來,看了眼身旁的白虞朝,還是決定不告訴他。慕光之修為在他之下,他一個人也足夠應付,告訴白虞朝,反而會讓朝陽也記他的功。
秦絕不動聲色,隱藏自己氣息,跟上慕光之。他倒要看看慕光之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慕光之沉浸在興奮和喜悅之中,也沒休息自己袖中裝著朝陽的葫蘆法器被秦絕用法術盜走。秦絕拿著葫蘆法器,有些疑惑。這慕光之將人裝在這裡面,是要做什麼?
他用了法術,想打開這法器,但沒成功。這法器是慕光之所制,不是慕光之,誰也打不開。秦絕眸色微沉,既然軟的不行,便只能來硬的了。
「不問天。」秦絕喚出劍,意圖劈開這法器。
出乎意料,竟然沒成功。
秦絕眉頭更緊,怎麼會如此?
朝陽在法器里掙扎了幾日,已經累得不行,正躺著休息,忽地感覺周遭震蕩,似乎是這法器遭受了巨大的衝擊。
怎麼回事?朝陽眉頭緊鎖,不知發生什麼,這樣的衝擊……像是有人試圖破壞這個法器。倘若是慕光之,他完全沒有這種必要,他大可以直接將朝陽弄出來,所以,是別人?!
有人發現了她的秘密嗎?太好了!
朝陽扶著身邊的牆壁站穩,扯著嗓子朝外面喊道:「有人嗎?有沒有人能聽見我說話?」
沒有人回答她。
秦絕聽不見她的呼救,他又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他覺得奇怪,但有些法器便是如此,除非是主人,別人無法打開。他沉默片刻,決定先將法器收起,再想旁的辦法。
回到比試場時,比試場上氣氛微妙,因為他們打得不盡如人意。
有人道:「這打得什麼呀?他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兩個人都打得這麼一言難盡?」
不止比試場下的人抱怨,比試場上的人也覺得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問題,他們似乎有些力不從心。不久之後,所有人都發現了這個問題,他們的靈力在流逝。
秦絕沉下眸子,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幾乎是立刻便明白過來,這一切定然都和慕光之有關係。慕光之給他們喝的那什麼靈釀里有鬼,恐怕加了什麼東西,慕光之在計劃一些陰謀,恐怕先前那些事,也與慕光之脫不了干係。朝陽說不定正是因為撞破了什麼,所以才被他關進了法器里。
當大家都發現不對勁的時候,聯繫起之前發生的事,輕易便想到這是有人在使壞,恐怕大事不妙。可他們還沒聯想到,背後主使正是慕光之,還有人去找慕光之求助。
慕光之表面上驚訝不已,接住那些求助的人,「怎麼會這樣?現下情形如何了?」
慕光之裝得很著急,實際上心裡高興不已,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他跟著人來到比試場,擔憂地查看情況,又差人去各個宗門的住處查看情況。
今日來比試場的大概有一半多人,剩下一小半人,各自在住處。但慕光之也派人送了靈釀過去,且命他們必須親自看著人喝下才行。因此,在住處的人也通通中招。
「怎會如此?」慕光之虛偽地皺著眉,眼底卻在笑。
「不必假裝了,一切都是你的陰謀。」秦絕忽然站出來,直白說道。
眾人被他點醒,聰明些的終於反應過來,那個靈釀里有問題。也唯有那靈釀里有問題,才可能讓這麼多人都出事。
慕光之也懶得偽裝了,反正離他的大計得成很快了。他道:「是啊,都是我的陰謀,可是如今,一切都晚了。鶴微仙尊倒是聰明,只可惜,你也喝了我的雲光散,此刻靈力慢慢衰退,恐怕很不習慣吧?」
秦絕冷臉看他,問:「你想做什麼?」
慕光之笑道:「我想做什麼,你們很快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長笑,忽地抓過天元派的一位長老來,吸走他的修為,而後便將人像丟棄無用的雜物一般隨手丟棄在一旁。這人從前處處與他作對,還對掌門之位有所覬覦,如今,只能成為一隻低賤的螻蟻。
得到了他的修為之後,慕光之打坐調息,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在增長,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興奮。而其他人看著這一幕,又是恐懼,又是不安。
有些膽小怕事的,已經開始求饒:「慕掌門,求您饒了我吧,我願意為您當牛做馬,唯您馬首是瞻。」
被人唾棄:「貪生怕死之徒,竟願意認賊作父。」
慕光之頗有興緻地掃視他們,看著他們各不相同反應,有人在害怕,有人在求饒,有人在咒罵……但鶴微與慎容二人,不愧是飛升過的,根本不為所動,彷彿一切與他們無關,淡然處之。
慕光之看見他們的嘴臉,感到厭惡,他也想飛升,可總是沒有機會。他明明已經很努力了,付出了比常人多得多的努力,但偏偏有另一些人,不廢吹灰之力便能得到。此刻,他們明明是階下囚,卻還是那麼高高在上。
他的笑容漸漸收斂,看向秦絕與白虞朝:「二人仙君倒是悠然自得,似乎一點都不害怕。」
秦絕冷臉相對,一句話都不想說。白虞朝嘆了口氣,說:「萬事萬物,皆有因果,生死亦然。更何況,此刻情況看起來雖然我們死定了,可卻也未必。」
慕光之冷哼:「你以為還有誰能救你們嗎?你們所有人,都已經中了我的雲光散,不可能是我的對手。這天元派我已經下了結界,外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待我將你們的修為盡數吸收融匯,我便是這天地之間的最強者,便是天道,亦奈我不何。我怕什麼?」
白虞朝仍舊笑,好似胸有成竹似的。而秦絕呢,只冷冷站著,衣袂微動,清冷孤絕。
慕光之恨恨移開視線,是對他們說,也是對自己說:「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的,今日便是你們所有人都的死期。到時候,我會對外說,這一切是魔界做的,而我是消滅魔界的功臣。到時候,我再順勢將魔界剷平,一統六界,構建一個聽從於我而非天道的世界。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猖狂,又命人將住處內的那些修士們也都趕來比試場。
朝陽在法器之中聽得一清二楚,不知為何,這法器似乎能聽見外面的聲音,但裡面的聲音外面聽不見。她聽到了慕光之的偉大計劃,咬牙著急。
她要怎麼才能出去?!
正想著,忽然覺得手腕上的鐲子有些異樣。朝陽看向鐲子,這鐲子是秦絕送的,此刻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朝陽運用那點淡淡的靈力,從裡面嘗試了一遍,竟真的衝破了法器。
所有人,包括慕光之在內,只聽見砰的一聲,從秦絕身側傳來。秦絕自己也愣了愣,隨後看見朝陽從法器內出來。
「月兒!」秦絕驚喜道。
「朝朝?!」白虞朝也同樣驚喜。
小果兒同樣驚喜:「朝朝!!!」
慕光之看著朝陽,有些意外,「你竟然能從我特製的法器里出來?不過你出來也無用,如今我的計劃已然成功了,你已經阻止不了我。至於你,也馬上要跟他們一起死了。」
朝陽看著慕光之,目光從整個比試場內掃視一圈,他們之中,有合歡宗的弟子,有鄙視過合歡宗的人,有對朝陽出言不遜的人……千千萬萬條性命。
她緩緩收回視線,做了決定,堅定地看向慕光之:「我可沒有中你的勞什子云光散,可以運轉靈力。」
慕光之輕蔑地笑:「就憑你,小朋友,別鬧了,你打不過我。」
朝陽眸光堅毅,想起一些事情,小果兒是她的朋友,她要保護自己的朋友,合歡宗是她答應過老宗主的,要替他們報仇,而那些人,倘若被自己曾經看不起的人所救,定然很精彩吧。
她道:「打不打得過,打了才見分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這個年輕的女修,在這一刻,彷彿成為了他們的救世主。
慕光之根本不曾將她放在眼裡,搖了搖頭。朝陽朝他衝上去,自然敗了。她被慕光之打得飛出去,墜落在地,吐出一口鮮血,再慢慢爬起來,眼神仍舊堅毅。
所有人又失望不已,他們真是異想天開,就這麼一個五百歲的女修,憑什麼打過已經逍遙境三重的慕光之呢?
倘若此刻在這裡戰鬥的是鶴微仙尊,那才有可能。
朝陽大口喘著氣,擦去自己唇角的血漬,看向慕光之。慕光之道:「別白費力氣了,小丫頭,乖乖受死吧。」
她看著慕光之,她本應該是死了一次的人,倘若再死一次,似乎也不怎麼虧。打不過慕光之,也是死路一條,還不如奮力一搏。
她再次沖了上去,仍舊是重重墜落在地。
秦絕看著朝陽,白虞朝也看著她,藏星藏月以及松陽宗從前的那些舊人們都看著她。
「小師妹!」他們叫她,就像很多年以前,她還是松陽宗的明月時的樣子。
藏月看她這樣,竟有些想哭。
小果兒和合歡宗弟子更是急得不行:「朝朝!」
「宗主!」
朝陽慢慢撐起身,站起來。她的頭髮凌亂不堪,臉上有些細微的傷處,滲著血,那張傾城的容顏此刻實在狼狽不堪。
秦絕忽然叫她:「朝朝。」他學小果兒與白虞朝的稱呼,叫她。
朝陽看向她。
秦絕走到她身側,抬手替她擦去唇角的血漬,而後將自己的劍不問天交到她手上。朝陽皺眉,劍修的劍認主,又豈能誰都可以使用?
秦絕低眸,看向她手腕上的鐲子:「不問天會聽你的話。」
因為鐲子是他的半顆心所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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