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夫人們走出了後宮
而就在嬴城的沉思之中。
大律府門外。
又出現了陣陣喧鬧之聲。
「大律令可在府內,嬴芻請見。」
「嬴城呢?」
嬴芻和扶蘇兩人在門口大聲的詢問,恨不得要震聾在大律府內待著的嬴城。
「拜見長公子,族老。」郭懷義恭敬的回道。
扶蘇沒有半分客氣的質問道:「怎麼,看你這意思,是要阻攔本皇子不成?」
雖是質問。
但扶蘇已經往大律府門前走去。
要面見嬴城。
可還沒走開,郭懷義就攔在了面前,幾名黑甲衛形成了人牆擋在扶蘇面前:「長公子,大律令昨夜大律令在教化司一夜未睡,剛剛休息,吩咐不準任何人打擾。」
「郭懷義,你膽敢阻攔本皇子嗎,這咸陽宮,還沒有我嬴扶蘇去不了的地方。」扶蘇瞬間暴怒的怒吼了起來。
郭懷義急忙告罪道:「末將職責所在,還望長公子不要為難末將。」
心中也是一嘆。
他不知道長公子扶蘇到底在經歷著怎樣的變化。
但是自從李斯和馮去疾宣布嬴城監國之後,有數的幾次見面,都以長公子扶蘇的發怒而不歡而散。
他感覺,現在的長公子扶蘇,變成了一個極容易發怒的人。
不過,有些事情,他也可以理解。
「嬴城,嬴城,嬴城……」扶蘇被攔在外面后憤怒的吼道。
嬴芻急忙上前拉住了扶蘇,他們是要求嬴城辦事的,不是來觸怒嬴城的。
現在只有嬴城行使監國之權才能夠阻止李斯瘋狂的行為。
然後往郭懷義身邊湊了湊,出手就是一塊金餅的往郭懷義身前塞,並小聲道:「這,郭將軍,能否通融一二,我們只求面見大律令。」
郭懷義不敢收,只搖頭嘆道:「族老,並非末將為難,實在是大律令已經睡了,昨日發生了雍城裡的事情,大律令回來後去了星象司,原本要回府睡覺,可又大半夜前往了教化司督進教化司之事,一直忙到了晨正之後。」
「而在前天,大律令又在宣傳大院督進宣傳司選里的事情,也是忙到了後半夜沒怎麼睡,還是被雍城裡的事情吵醒的。」
「自從陛下南巡之後,大律令基本上就沒有怎麼睡過覺。」
「如今這好不容易睡下,末將萬萬不敢驚擾啊。」
郭懷義是很眼饞嬴芻隨手要賄賂他的金餅的,這金餅都要抵得上他的俸祿了。
可是。
他也不敢亂收啊。
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這東西要是要是拿了,他不辦事,那就是把嬴芻給得罪了。
想想還是算了。
「還不是他自找的!」郭懷義剛說完,扶蘇就冷不丁在後面冷哼了一聲。
嬴芻心煩意亂的瞪了扶蘇一眼,瞅著郭懷義,又瞅著戒備森嚴的大律府,一時間也搞不清楚嬴城到底是睡了還是沒睡。
可是。
他們的事情是十萬火急的事情啊。
「郭將軍,您能不能進去瞅瞅,或許大律令醒了呢?」
說著,嬴芻這次足足從袖兜裡面掏出來了三塊金餅的往郭懷義的懷裡塞,「事關重大啊,李斯瘋了下令株連關內侯府九族,所波及範圍之大,恐怕會將咸陽掀的天翻地覆。」
「甚至動搖根本啊,此事若無監國出面,恐怕會釀成大禍!」
嬴芻也是著急了。
郭懷義忍不住的頓了頓,道:「要不,末將去瞅瞅?」
「拜託拜託!」嬴芻再次懇求,硬生生見金餅塞到了郭懷義的懷裡。
郭懷義頓了頓,轉身小聲的推開大律府門小聲的走進去將門關閉,
這才樂呵呵的走在前殿,小聲問道:「公子,是長公子和山陵君嬴芻。」
「為了李公之事。」
嬴城問道:「你怎麼回的?」
郭懷義不好意思的掏出來金餅道:「屬下不敢隱瞞,三塊金餅,少說也有七金了。」
嬴城翻了翻白眼,伸手接過來郭懷義遞來金餅,道:「恐怕還有人,你要是不怕得罪人,就全收了。」
「不過,這金餅我倒是第一次見。」
嬴城從懷中掏出來一個錢袋子,拿出來一塊金餅對比起來。
「這,有問題嗎?」郭懷義問道。
嬴城將兩塊金餅丟給郭懷義道:「自己看。」
郭懷義疑惑的瞅著金餅,又掂量了幾分,「重量不一樣,成色也不一,樣式也有區別,這塊金餅似乎加了什麼?」
「銅銀。」嬴城認真打量著道:「而且還屬於私鑄。」
「天下一統前,秦國的貨幣都是由皇室鑄造,統一之後朝廷也在造,並逐步的清除私鑄錢幣的行為。」
「但似乎並沒有什麼用。」
「這!」郭懷義燙手的把兩塊金餅放在桉桌上。
「去回話吧,不見!」嬴城往後一靠的說道。
「屬下遵命!」郭懷義點了點頭,迅速的返回。
門外。
嬴芻和扶蘇似有爭辯,見到郭懷義走出來,嬴芻急忙上前問道:「大律令可醒著?」
郭懷義嘆息的搖頭道:「大律令睡的死沉沉的,末將喊了幾聲,大律令並未醒來。」
嬴芻眉頭皺了皺,突然站在門外大聲的喊道:「嬴芻求見大律令。」
「有十萬火急之事,李斯擅權專政,弒殺成癮,還望大律令匡扶秦國。」
「若不能阻止李斯,恐怕咸陽會大亂啊。」
嬴芻也不管了,不管嬴城睡沒睡著,他就想要見到嬴城。
「這!」郭懷義為難的往後退了退,不阻止也不幫忙的看著。
他可以百分之百保證,這要是能『叫醒』,他倒著走路。
多餘的事他也不摻和,反正嬴城讓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嬴芻求見大律令……」
嬴芻扯著嗓子開始大喊,可喊了幾嗓子見到大律府的門閉的嚴嚴實實的,喊不動了,就停了。
「嬴城,嬴城,難道你要葬送我秦國天下不成,眼睜睜的看著李斯禍亂秦國?」
可扶蘇不幹了,也不認為都這個時候了嬴城會睡覺,嬴城就是不想見他們,尤其是他,睡覺不過是借口而已。
「嬴城。」
扶蘇又跟著喊了幾嗓子,見沒有反應,便忍不住的要往裡面沖的怒吼道:「嬴城,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滾開,誰敢阻攔本皇子。」
扶蘇也跟著發瘋般的往裡面沖。
卡察!
郭懷義這次就沒有那麼好臉色了,沉沉著面容擋在前方,道:「還望長公子不要讓末將為難。」
這已經是非常客氣了。
「郭懷義!」扶蘇咬牙切齒的盯著郭懷義,恨不得殺了郭懷義的樣子。
可郭懷義依舊不為所動的攔著。
這讓扶蘇更加的抓狂,也似乎變得更加的瘋殿,震怒吼道:「嬴城,你給老子滾出來。」
然而。
至始至終,大律府的門閉合的嚴嚴實實的,沒有半分被打開之意。
……
而就在大律府門前出現紊亂的同時。
宗正府。
此刻同樣在發生著極其可怕的一幕。
離開廷尉司的江城,帶著廷尉府府兵突襲宗正府,將正在給老關內侯贏亦守孝的關內侯府嫡親……一網打盡!
江城喪心病狂的抓捕了兩百餘名宗室人員。
夷九族的罪名,從來沒有在宗室出現過。
九族之內。
贏路和贏刀均以謀逆大罪論處。
贏路九族和贏刀九族,都被波及了。
沒有按照父族九族株連,而是按照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
可即便是如此。
贏刀的同族父母兄弟姐妹兒女。
贏路的同族父母兄弟姐妹兒女。
贏亦的兄弟姐妹以及兄弟姐妹之子。
贏亦夫人的父母及兄弟姐妹以及兄弟姐妹之子。
贏路和贏刀二人兄弟姐妹以及兒女之兒女。
贏路和贏刀各自夫人的父母。
而因為贏亦舉辦喪事,眾多的親族都陸續往過來趕。
有些已經趕來的。
現在。
被江城給一鍋端了。
這引發了極其可怕的後果。
江城連門都出不去,被宗正府的府兵給攔在了裡面。
而且。
這又牽扯出了另一尊尊貴人物。
「江城,誰給你的狗膽,敢來宗正府撒野?」
華月夫人被嬴傒從後宮之內請了出來,攔在了江城的面前。
「江城,關內侯喪禮,豈容你放肆,還不滾。」
端德夫人也從後宮中走了出來,攔在了江城的面前。
「江城,你明白明白,你究竟在做什麼?」
敬賢夫人冷聲質問,攔在了江城的面前。
而這。
還有尾隨而至的離秋夫人和鄭妃。
佳麗雲集的後宮。
為了宗正府之事,足足走出來了五位夫人。
這樣的份量,足以壓制大多數人,也包括江城。
「江城,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莫要鑄成千古大錯。」
嬴傒冰冷的盯著江城。
身後,一個又一個宗正府府兵將廷尉府府兵包圍在其中。
今日就算是殺了江城,也不會讓江城帶走關內侯府九族嫡親。
而江城。
心快要滴血的犯難在原地,但還是一身膽氣的道:「今日,我等殺身成仁,縱死無悔。」
「還望諸位夫人回宮,此乃朝堂之事,非後宮之事,江城在這裡也奉勸諸位夫人一句,後宮不幹政。」
「嬴傒,你在毀了宗室,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能讓宮中夫人冒險的條件,恐怕只有立后之事了吧!」
「讓開,本官再說一遍,讓開,否則休怪本官,殺出宗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