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狠辣
「現在開車，林婭會被甩出去的。」孟忠降下車窗朝外看。
林婭見孟忠露頭，立刻撲上來死摳住車窗，表情痛苦猙獰：「別開車，我找沈益鋮有事，求你。」
「我讓你開車，結果你開車窗，孟忠，真有你的。」沈益鋮靠在後座上，一手撐住下巴閉目養神。
孟忠這才意識到不對，想把林婭的手掰開：「林小姐，您放手，沈董有事要外出。」
寒風從半開的車窗倒灌進來，林婭整個人半軟著癱倒在車身上，雙手卻始終扒住車窗瘋狂地搖頭：「不……別開車，沈益鋮，求你放過我！林錦的事我不知情，不是我！我沒有想害她的孩子！」
孟忠坐在駕駛位上，離得近看得真，林婭臉上有兩行風乾的淚痕，一頭烏髮也是亂糟糟的，此刻她站在寒風裡，身上只有一件單衣，被凍得瑟瑟發抖。
「還不說實話。」沈益鋮揮手，「孟忠，開車。」
孟忠不再遲疑，一腳踩下油門，SUV加速向前行駛，拖著林婭在地上滑行了一截，尤是如此，林婭還不肯鬆手。
孟忠只好停車：「林婭，你瘋了！」
「我沒瘋，孟忠，你讓沈益鋮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林婭瘦削的手探進車窗去找孟忠，孟忠當機立斷升起車窗，林婭的手被夾住，痛得她陣陣哀嚎。
孟忠手忙腳亂把林婭的手塞出窗外：「沈董，這女人瘋了！」
「她清醒得很，否則不會來攔我的車。」沈益鋮嘴角揚起譏諷的笑。
冰冷，無情，他一貫的作風。
林婭在車外哭哭啼啼不肯走，孟忠沒招，他總不能把車從林婭身上開過去。
沈益鋮終於動手降下後排車窗，朝外面的林婭勾了勾手：「過來。」
林婭跌跌撞撞靠倒過來：「沈益鋮，求你放過我……」
「誰幹的。」沈益鋮注視前方。
林婭哭得亂顫：「我不知情，我真的不知情……」
「我的耐心有限，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林婭愣了一下，隨即又開始大哭：「我說了實情，你能放過我嗎？」
「可以。」
孟忠聽了半天依舊摸不著頭腦，他沒明白老闆這是演的哪一出，林婭又為什麼會變成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
林婭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是沈越，是沈越攛掇著周霄要害林錦，上次在沈家，你讓孟忠揍了沈越，他一直懷恨在心，就報復到林錦頭上，一切都是沈越和周霄的主意，和我沒關係……」
「沈越。」沈益鋮點頭，答案和他預料的如出一轍。
「沈越指使周霄買通了西郊的保姆，在林錦的飲食里下藥，為了不引人察覺，分劑量下的，不會立刻流產，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林婭哭得嗓子都啞了。
孟忠終於醒悟，沈益鋮早就鎖定了給林錦下藥的人，於是用了一招釜底抽薪，逼得林婭不得不吐露實情。
林婭接近崩潰：「我知道的都說了，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越現在在哪？」沈益鋮不為所動。
「在凱亞會所……」林婭努力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去凱亞。」沈益鋮吩咐孟忠。
孟忠沒遲疑，林婭實在太吵了，哭得他耳膜疼。
SUV忽然加速駛離，林婭沒防備，被刮到在地，半天都沒爬起來。
「沈董，是沈越指使人在夫人飲食里動手腳？」孟忠開車時嘴也不閑著。
「知道怎麼回事嗎？」沈益鋮斷定孟忠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孟忠搖頭：「我不清楚。」
「沈越指使周霄害林錦，無非是要報上次在沈家的仇，記得嗎？我讓你狠狠揍了他一頓。」
孟忠點頭如搗蒜：「記得。」
「他們那點計劃沒瞞林婭，也沒想到我會用林婭做突破口。周霄一個財閥二代，頭腦簡單，可心思不單純，他不會娶林婭這麼一個花瓶。」沈益鋮重新升起車窗。
「明白了，周霄看重的只是林婭手上林家的資源。」
沈益鋮語調里多了一絲嘲弄：「所以我順水推舟，把林婭那點資源送給周霄了，她怎麼會經商？做十單買賣十單都要賠，想套牢她的資源易如反掌。」
「周霄得到資源，林婭就沒價值了，怪不得周霄現在對她冷淡，棄之如敝履。」
孟忠幸災樂禍：「林婭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我還送了她另外一個驚喜。她和周霄苟合的視頻，我發了一份給周霄的父親，周家重視名聲，周父知道自己的兒子私下和林婭來往，現在到處派人圍堵林婭，揚言要弄死她。」
「周家找林婭的麻煩，林通海不管嗎？」
「林通海管不了啦，他前天突發腦溢血，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銘鼎集團落到林婭手裡，這回要徹底完蛋了。」
「周霄不管她，林家顧不上她，林婭可不是只能來求您了，她知道是您出手？」孟忠嘿嘿笑起來。
沈益鋮慢條細理系好袖口的金絲扣：「我告訴她的。」
「……」孟忠一時語塞。
說話間，SUV駛入一條不算寬的街道，左轉彎之後，凱亞會所金燦燦的招牌出現在眼前。
凱亞會所是申城一家私人會所，來此消費的都是有錢人，關起門來娛樂，互不干涉，那些本不該有的灰色產業，這些私人會所都佔全了。
沈益鋮豎起衣領遮住半張臉，又戴一副墨鏡，將臉捂得嚴嚴實實，在孟忠的陪同下進了凱亞會所。
他要了個包廂，自己進去，孟忠則溜去尋沈越了。
沈越今天在凱亞會所聚了一幫狐朋狗友玩了，中途尿急出來上廁所，還沒走到衛生間就被孟忠揪住，掐著脖子丟進包廂，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沈越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包廂光線暗，他眯起眼打量著坐在包廂里的男人，半晌才認出是沈益鋮。
「沈益鋮，你幹什麼？我可沒招惹你！」沈越喝得醉醺醺的，渾身酒氣。
沈益鋮坐在沙發上沒動：「你指使周霄給林錦下藥，害我的種。」
「你有證據嗎？憑什麼污衊我！」沈越仗著酒勁囂張。
沈益鋮揚起下巴：「孟忠，掏傢伙。」
孟忠立刻遞出一把老虎鉗。
「沈越，十指連心，我讓孟忠把你指甲拔了，你是不是就肯說實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