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無奈隱瞞
「我叫孟忠去安排。」沈益鋮伸手捏了捏眉骨處,盡顯疲態。
南鷺撒嬌:「我要你陪我去定做,好不好?」
沈益鋮目光掃過辦公桌上一份行程規劃表:「好,後天。」
「沈董的時間好寶貴,連我都要排隊。」南鷺半開玩笑。
「我派人送你回去。」
……
沈益鋮派了司機送南鷺回南家,待她離開眾銳后,沈益鋮喚來孟忠。
「沈董。」孟忠進門,帶來一本行程冊。
沈益鋮接過翻開,一眼瞥見後天下午新安排的行程。
指腹在紙頁便來回摩挲,他最終還是開了口:「把後天下午的行程退掉,我答應帶南鷺去挑婚服。」
「南……」孟忠一時沒反應過來,「南鷺小姐?」
「是。」沈益鋮煩了,將領帶扯下來塞進辦公桌抽屜。
打開抽屜,裡面靜靜躺著一隻黑絲絨盒子,沈益鋮目光觸及那隻盒子,便稍稍滯住。
盒子里是他為林錦定做的鑽戒。
片刻舉棋不定,沈益鋮還是將盒子拿出,裝進上衣口袋。
孟忠還站在辦公桌前,不明覺厲。
「我答應和南家聯姻,娶南鷺做妻子。」沈益鋮的手停在口袋中,絲絨觸感柔軟,卻讓他心悸。
被人操控的感覺很不爽。
「那夫人呢?她腹中孩子已經快三個月大,您要娶南鷺,南家必會對她和孩子下手。」孟忠錯愕。
沈益鋮嘆息:「南鷺答應我,留林錦和孩子。」
孟忠愣神,隨即反應過來。
娶南鷺並非沈益鋮真實意願,老闆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眾銳和沈益鋮面臨的危險,比孟忠料想的要大的多。
「南鷺今天來,告訴我,申城其他幾家大企業在策劃練手圍剿眾銳。」
短短一句話,足有千斤沉。
「怪不得董事會那群傢伙最近都疏遠您,多半是早被拉攏,要合力架空您。」孟忠會意。
「若不借南家之手,我很難跨過這道坎。」沈益鋮的語氣變得沉痛。仟韆仦哾
他低著頭,面露痛苦之色:「眾銳在我接手之前,已經差不多被老傢伙掏空了,這一具空殼交到我手上,要緩過勁來需要時間,現在任何企業對眾銳發難,我都無法匹敵。」
「南家肯幫您,是算準了您無法拒絕,威脅您答應南家開出的條件。」三言兩語,孟忠已知其中深意。
沈益鋮輕點頭:「不錯,南家不要眾銳的股份,執意要我娶南鷺。」
這一步棋落在盤上,初看覺是南家吃虧,實則其中別有深意:
眾銳只要不倒,日後以沈益鋮的能力,必將稱霸整個商界,南家得了這個手段了得的乘龍快婿,日後發展也不會遜色。
日後南、沈家結親,南鷺生下沈家的孩子,相當於把眾銳也收入囊中。
「南家倒是好算計,怪捨得,居然把女兒送來結姻。」孟忠為南家的心機嘆服。
「在高門,身不由己,商場上,從來只認利益,兒女情長,太可笑。」沈益鋮站起來,裝了戒指盒的衣袋微微鼓起。
孟忠低下頭:「那夫人那邊……」
「我不想讓她知道實情,」沈益鋮整理袖口,「林錦性子倔,要是知道我答應娶南鷺,她不會留孩子。」
「您的意思是,要隱瞞。」
沈益鋮重重點頭:「只能如此。」
雖然他也覺得隱瞞林錦有些欠妥,但眼下再容不得多想。
「宛平路那邊的別墅,派人去打掃,等林錦出院就搬過去吧。」沈益鋮往外走。
要娶南鷺,林錦自然不能再住在西郊別墅,沈益鋮只得為她另尋一處房產。
「夫人問起來呢?」
「一切如常,西郊的別墅要重新裝修,油漆對胎兒不好。」沈益鋮皺眉。
「明白了。」
「還有,以後在南鷺面前記得改口。」
孟忠沒開口,但沈益鋮知道他聽進去了,只是心中難免為林錦感到不公平。
可惜商場就是這樣變幻莫測,你方唱罷我登台,若是無法自保,立刻會被資本的洪流淹沒。
到頭來連感情都要淪為事業的犧牲品。
……
周日,新天地最繁華的商圈,人來人往。
南鷺親切地挽著沈益鋮的胳膊,兩人一起到店定製婚紗。
沈益鋮全程一言不發,只坐在貴賓休息室中喝茶,苦了孟忠一直賠著笑臉跟在南鷺身後,黑卡刷了近百萬,南鷺連眼都沒眨一下。
「不是自己的錢當真不心疼。」孟忠抱著一堆衣飾站在VIP更衣室外嘀咕。
更衣室的門動了動,隨即打開。
內里的南鷺身著一席火紅色的中式嫁衣,秀髮在腦後盤成圓髻,款款走出更衣室,款款走向沈益鋮:「益鋮,這件好看嗎?」
沈益鋮放下茶杯,目光飛速掠過南鷺,做簡單評價:「很好看,襯你。」
「你都不仔細看!」
「你穿什麼都好看。」
南鷺抿嘴笑:「就你會說話。」
沈益鋮遞給孟忠一個眼神,孟忠會意上前:「夫人,喜歡就定下來,沈董的意思讓您多買幾套,隨心意。」
「益鋮,你對我真好。」南鷺媚眼如絲。
孟忠冷笑。
短短兩個小時,南鷺消費了上百萬,還要對沈益鋮做出無辜的表情,他實在反感這位「沈夫人」。
沈益鋮看看腕錶:「時間差不多了,讓銷售把你挑中的都包起來,直接送到南家去,留一張副卡在這,你以後隨意過來消費。」
「益鋮,我剛才外頭展廳里有一套很漂亮的珠寶,很喜歡,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沈益鋮站起身朝外走。
南鷺知道他默認了,立刻貼到沈益鋮身旁,兩隻胳膊纏上沈益鋮的腰:「你對我真好,還像原來讀書時候一樣。」
「陳年舊事,我都忘了。」沈益鋮淡然。
「可我沒忘。」南鷺言之鑿鑿,「記得那時夏天,我說想吃烤紅薯,你跑了大半個申城替我買來,我現在都還記得那支紅薯有多甜。」
沈益鋮發笑:「你記性怪好的。」
兩人談笑間已至外間展廳,南鷺伸手朝右一指:「是那邊。」
沈益鋮隨她手指方向看去,展廳右側一面玻璃展櫃,展出的是一套黑鑽珠寶。
此時那玻璃展櫃前,有一名身姿挺拔的男子正駐足。
一旁有銷售在向男人殷勤地講解。
沈益鋮眯起眼來。
瀏覽珠寶展櫃的,是他沈益鋮最不想遇見的人。
此人是趙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