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興業工業園

「這水泥地真好，下了三天雨，現在踩著都還這麼硬！」

「你個老娘們懂啥，這水泥地硬了后，就是泡水裡幾年也沒有問題...」

「我說大頭，你那東西要是有這水泥地一半的好使，你家婆娘也不會三天兩頭的和你打仗了..」

「我的不好使，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趁我睡著的時候使喚過？」

「哈哈...」

「哈哈...」

劉老漢蹲在沙溪村小學門口對過的路邊，渾濁的眼睛望著旁邊因半葷不素的笑話笑作一團的男男女女，嘴巴里吧嗒著土煙等待著下學鈴的響起。

隨著一聲清脆的鈴聲從學校大院里傳來，劉老漢把土煙放在千層底的布鞋上磕滅，站起身來滿眼期待著望向了校門口。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

寂靜的校園裡傳來了孩子們整齊而又激昂的歌聲，門口原本說笑的人們也隨即散去，迎著從學校門裡出來的學童們走去，一句句關心的問候表達著關切之意。

「這次期末考試考的怎樣？」

「除了漢語拼音有些難度...其他都考了個良呢！」

「石頭，考的怎麼樣？來給爸爸說下...」

「爸，你上次說我要是考了優秀，就給我買輛自行車，還算數不？」

「切，就和老爸會騙你似的，你要是考了優秀，咱現在就去買，你看，爸把錢都帶來了...快給爸爸看看成績單。」

「爺爺，我這次考了優秀呢，你打算給我獎勵些什麼？」

「你要是真考優秀，爺爺給你買肉吃，放味精的那種...」

劉老漢眼熱的看著門口那些有說有笑的孩子和家長，聽著不斷的說話聲，眼看著學校里已經沒有學生了，內心不禁有些焦急起來，當他鼓起勇氣走到校門口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了他的視線里。

「二丫，你怎麼現在才出來，你看，爺爺給你買的牛肉包子都涼了呢~」劉老漢一邊說，一遍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油紙包。

「爺爺，我叫二亞了，不是二丫...你老人家該學學漢語拼音了...」劉亞接過還冒著騰騰熱氣的包子，咬了一口說道。

「二亞，二丫，這不是一樣嗎？汗啥拼音？」劉老漢實在是搞不明白，這倆字有啥區別呢？

看著自己的爺爺，劉亞不禁有些無語，狠狠的咬了口包子，從挎包里拿出一個小本本遞給劉老漢道：「爺爺，我考了個A，怎麼樣，你孫子棒吧？」

劉老漢小心翼翼的接過小本本，打開一瞅，愣是沒看明白這個猶如三角形的字是啥意思，揣進懷裡道：「那人家考試都考了個良，優秀的，你咋考了個哎呢？這哎是很低的意思吧？要不怎麼會念哎？像嘆氣似的...」

兩口吞掉半個包子，劉亞徹底的無語了：「爺爺，那不叫哎，那是A,B,C的A。那些良了，優秀了，都在我下面呢，我上面只還有個A+，這A+在學校里，只有三個人！而這哎，錯了，是A在學校里只有十八個！」

劉老漢眨巴眨巴了眼睛：「十八個？你們學校我看著有好幾百人吧？你別哄爺爺開心，小心我去找你們老師去！」

吞掉剩下的包子，劉亞用紙擦了擦手，找了個鐵皮垃圾箱扔了進去說道：「啥幾百人啊，學校大中小三個級部的學生，加在一起有二千八百多人呢。」

二千八百多人？劉老漢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看後面的沙溪村小學，疑惑道：「好像我看著剛才下學的，只有幾百人啊？」

劉亞看著來到了一個路口，小心翼翼的扶著爺爺說道：「下學是分開下的，大班的早上六點就來上課，晚上要比中班的晚一個小時下學，所以你沒看到。」

劉老漢點了點頭：「怪不得呢，我說這個學校那麼大，怎麼學生就這麼一點呢？」說罷，發現孫子沒有接自己的話，這才發現二丫彷彿充滿了心思：「二丫，今天有人欺負你？」二丫的表現讓他想起了二丫小時，被幾個大孩子給欺負后的樣子。再加上現在沙溪村子里，來了很多關外人口，莫不是被那些關外人的孩子欺負了?

聽到劉老漢關心的聲音，劉亞轉過了頭，看著自己的爺爺，漆黑的老臉布滿了風吹雨打的痕迹，雪白的頭髮讓人根本看不出五十歲的年紀，笑道：「爺爺，沒人欺負我，學校里雖然有些嚴格，但是沒人隨便欺負人，那樣會受到師長的處罰。」

聽到孫子提起學校的師長，劉老漢也是滿臉的尊敬，點了點頭：「你說說，人家最多十**的年紀，懂的咋這麼多呢？」

劉亞接著說道：「聽說師長們都是老闆教出來的，爺爺，你說我要是因為學習離開你幾年...」

離開幾年？劉老漢聽到這裡，身子就是一艮，然後又緩緩的向前走去，彷彿沒有發生過似的問道：「去哪裡？」

劉亞沒有注意到此刻劉老漢的臉色已然是有些發白，腦海中想的卻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師長說是去做一項具有非常意義的大事...」

他想起了今天師長帶著自己和十幾個同學去做了幾個奇怪的實驗，坐在一個能夠三百六十度旋轉的椅子上轉了幾圈后，他的表現是最好的，然後就是從沒體驗過的感受：「沒想到在失重的情況下，一個人都能抬起一噸鋼鐵來...」

回家陪著爺爺吃過晚飯，劉亞一邊洗著碗，一邊說道：「爺爺，過會我去幾個同學家，可能會晚點回來。」身後正抽著土煙的劉老漢吐出兩口煙氣說道：「早去早回，路上小心點。」

劉亞嘿嘿笑著和劉老漢告別後，就走出了家門向著學校的方向走去，來到學校劉亞徑直穿過寬大的操場，他的目的是學校的後門，卻發現在這裡早已有幾十個十三四，十五六的學生等在這裡。幾十人默默的打量著彼此，只有極個別同來的竊竊私語著，其他人都是滿臉的興奮，激動之色。

相比前門的兩個安保人員，後門處卻有四個膀大腰圓的壯漢，虎視眈眈的看著這幾十個學生娃娃，不怪這四個保安如此警惕，和沙溪村學校一牆之隔的，便是有著村中城之稱的「興業工業園。」

自從去年一群年輕人帶著小火輪來到沙溪村，沙溪村就開始了發展的步伐，後來又是幾艘巨大的輪船過來，卸下從未聽說過的機器。隨著誘人條件的招工告示布告四方，沙溪村就逐漸變成了一個新興的居民聚集區，經過一年的發展，此時的沙溪村已經是個人口超過那溪鎮的大型村落，而又隨著四處饑民的投奔，此時的沙溪村已經是個擁有五萬人的超大型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