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琅琊榜評
蕭衍靜心,雙手合十,閉緊雙眼,連連念著
「南無阿彌陀佛。」
沈追滿頭冒汗,蕭衍比較寵信朱異,誰又知道,朱異接下來會不會刁難沈追呢?
蕭衍靜靜念道
「諸比丘,一切皆因緣而生,沈追,你和佛有緣,所以,今天,你看見了佛,朕也看見了佛,因此,是非之中,有了得失,因果之緣皆來,你的計算,便是因,朕的答覆,便是果,而因果之緣落於凡俗塵世之中,循環不息。」
沈追不太明白蕭衍這話講的是啥意思,禪機有點重,只得告訴蕭衍實情。
「陛下,今年之歲入,已經算計了出來,我們收入錢八千九百六十三萬(摺合八萬九千六百三十貫),稅糧五百四十六萬石,現在國庫還要應對明年赤焰軍的安置問題,所以呢,請陛下拿出三千萬錢,還有兩百萬石的糧食,一是用於安置赤焰軍家屬,二是吸納江淮流民,能安置到建康者,盡量安置,能安置到交州者,盡量允可。」
蕭衍一直不吭聲,心中默念著佛經,沈追渾身發抖,只聽蕭衍說
「沈追,朕,念的是靜心法咒,有時候,我們執著什麼,我們就會被傷害,眼見凡間之瑣事,不盡心境陳雜,你要學會關心一件事情,也要學會放下一件事情,這樣,痛苦的內心,就不會再有所出現了,無論,失去什麼,都不能失去良好的心情,沈追,你退下吧。」
沈追聽懂了一些,聖意看似乎要揣摩,蕭衍要表達什麼呢,現在聽不懂,決不能因為上意而肆意揣測,只要到時候蕭衍給了意見便可以了,便道
「多謝陛下賜教,微臣不勝感激。」
說完沈追便退下了,朱異走到蕭衍背後,給蕭衍披上袈裟,奉承道
「陛下,您可真是現在佛啊!」
蕭衍起身,道
「朕今日要吃齋菜,叫上陳慶之還有裴邃,大家一塊吃吧。」
林燮和林殊進入了建康,今日建康之街景,雖陰冷微風沉沉,但街上做生意的小販來去不絕,小孩子們拿著父母的錢去買下一些傳統的蔗糖吃,一聲一個字「甜」,路過街頭,許多世家公子聚集到了妓院之中,這個妓院的名聲很響亮,大筆三個字「紅袖招」
今日的江左公子們,聚集在紅袖招中,是因為北方來了一位響噹噹的名人,他叫做王俊生,是琅玡王氏的後人,不論是北魏,還是南梁,大家都對王俊生尊重有加,他有說不完的故事,大家最喜歡聽他說什麼呢?不論是元魏皇室,還是蕭梁皇室,都愛聽他,評一首:琅琊榜。
林殊想去看看琅琊榜評,林燮叫住了他,林燮說
「唉,殊兒,不要進去,你去了妓院,此乃受人以柄之事,朝廷要是有大員不待見我們,這事咱們就麻煩了。」
林殊對林燮說
「父親,我去紅袖招,不嫖妓,不和歌姬風流,身上便是一身清白,我相信,做人要是有原則,一切都不用害怕,讓我進去吧。」
林燮見林殊堅持己見,也不好拒絕,告訴林殊,說
「你去吧,我想,我們不走在一起,這樣,陛下那,我也好應付。」
林殊進入紅袖招時,歌姬們圍了上來,建康的公子們,相貌英俊者其實不算多,林殊秀髮濃密,皮膚的白皙是天生的,他不喜歡丹藥,亦或者是五石散之物,身材十分標準,故而歌姬喜歡,歌姬賣藝不賣身,她們喜歡有趣的人,今天誰最有趣?自然是王俊生,但是,多了個林殊。
「哎呀,這位公子,您叫什麼名字?」
「來來來,來我這,我彈得一手好琵琶,也會古箏呢,您要聽聽?」
歌姬們拉著林殊,林殊也不推搡,笑道
「莫著急,莫著急,我今日,是來聽琅玡榜評的。」
紅袖招乃是三層樓妓院,中間有一座水池,水池中央是一座小山,小山之上,一著寬鬆白袍男子,盤坐於此,他手持蒲扇,披頭散髮,周圍的二層閣樓,歌姬,妓女,有錢的商人,還有世家紈絝等等,或盤坐,或站在欄杆後面,聽著王俊生評述琅琊榜,水池一旁,敲鼓彈琴的歌女準備齊了,幾聲弦樂,隨從大聲「哈」一聲,大家嚴肅了起來。
林殊見四周的公子們都正襟危坐,他也正襟危坐,旁邊的歌女們喜歡英俊公子,陪伴在林殊身邊,林殊問道
「聽琅琊榜不收錢么?」
一歌女回答
「公子,憑你的身份,能穿的上好衣服,咱自然不收錢。」
只聽王俊生喊
「我乃琅玡小生王俊生,不才南北方三十,評的一聲琅琊榜,述盡英雄好風流,今日有幸在此會見諸位江左公子,實乃在下之榮幸。」
公子們紛紛鼓掌,道
「好啊好啊!」
王俊生便再解釋道
「一曲風雲琅玡榜,評盡天下奇英才,此乃琅玡武功榜之第一,諸位靜聽!」
大家很興奮,都想聽聽新一期的琅琊榜到底第一名是誰,只聽王俊生說
「今,武功榜之第一名,乃是大梁將軍韋睿韋懷文是也,將軍去年走了,咱們都很懷念他,想當年,鍾離之戰,老將軍力挽狂瀾,僅憑數千兵馬,斬敵十萬有餘,可比當年謝玄謝石淝水之戰也。」
有的世家公子,很崇拜韋睿,韋睿去年病逝了,享年七十九歲,作為將門之子,聽說先輩的英雄事迹,傷舊懷今,痛哭流涕,大家紛紛面面相覷,確實如此!
林殊也很想成為像韋睿那樣的當世名將,但是可以么?
「此乃琅玡治政榜第一名,當屬當今大梁皇帝是也,勤於政事,選拔良吏,廣納諫言,仁政愛民,如今江左恢復當年之風流,陛下之文韜武略,不能缺少呀!」
也確實如此,這些年呢,南齊至南梁的經濟不穩定,都被蕭衍挽回來了,大家的腰包富起來了,大家紛紛點頭。
接下來,王俊生又評琅玡文士(公子)榜,言道
「今,琅玡文士榜之第一,自然是竟陵八友之領軍將軍蕭琛是也,今僅三十五歲,文才治略,無一不通,弦律書畫,無一不識,陛下曾親自為他賜印,擁有藏書閣樓,供苦難子弟學習,日後為大梁提供人才。」
大家一聽,蕭琛是個大好人,不僅讀書讀的好,琴棋書畫全面精通,而且還教貧苦的孩子們讀書,果然稱得上琅玡公子榜第一。
王俊生最後放下蒲扇,嘆道
「最後,便是軍政榜之第一,便是我京口護軍之主將,中領軍夏侯亶(相當於原著禁軍大統領),這些年來,夏侯將軍可沒有花費朝廷的一分錢啊。」
京口護軍有幾萬人,沒想到不花朝廷錢糧,大家紛紛給夏侯亶鼓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