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親

「母親，楊家的賞花宴……」許麗琴故意停頓，她看著許大夫人。

「這一次就別去了。」許大夫人冷著臉，她夫君被罷官了，一個小小的縣令夫人都敢欺辱他們。他們先前已經給楊家送禮，楊家把東西收下了，卻沒有送請帖過來。

「是不是他們沒有給請帖？」許麗琴問。

「沒給。」許大夫人道，「便是他們給了，我們也能不去。」

「母親。」許麗琴心知許大夫人必定是生氣了，明明許大老爺在京城也算不得大官，許大夫人在京城的時候也是要給其他貴夫人低頭。奈何，許家這些人回到安平縣之後，他們還是擺起架子來。

這些人便是認為他們從京城而來，別人就該敬著他們。

許麗琴有些煩躁，這些人怎麼就還沒有認清楚現實。他們早就不是當初的他們了，他們能不能再回去京城，那還不一定呢。

該低頭的時候就得低頭，得謙虛一點，別人才可能覺得他們好。

「沒有請帖就過去，別人不說，他們在心裡也低看你。」許大夫人道，「以前讓你去參加那些貴夫人的賞花宴，你還不大樂意去。怎麼一個小小的縣令夫人的賞花宴，你就想去。」

「這……」許麗琴眼珠子一轉，「女兒就是想……就是想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父親回來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官復原職。我們要想在這邊過得好一些，還是別得罪這些人。」

「不必怕，你父親雖然被罷官了，但是還有功名在身。」許大夫人道，「也有同窗在朝為官，那些人不敢為難我們家。」

許麗琴只覺得這些人根本就說不同，偏偏她又不能說他們處於小說世界里。她是假千金，就是得靠自己，她不能回去小山村。

如果她知道水泥、玻璃、造紙……那她回去就回去了，可惜她不會。

作為一個學渣，許麗琴時常在上學的時候偷看小說。當然，不是每一個學渣都跟她這樣，恰巧她比較愛看小說，想著要成為小說里的主角，想著要逆襲。

「女兒……女兒就是想著楊家是京城的大家族。」許麗琴想了好一會兒，就開始胡扯，「母親，女兒要回去京城。」

許麗琴不甘心就隨便嫁給一個人，她要去京城，去見識更廣闊的天地。

在楊夫人舉辦賞花宴的時候，許二夫人跟許如芸一塊兒過去。

安平縣這邊的姑娘都比較淳樸，畢竟又不是什麼大家族出來的姑娘，小門小戶的人家罷了。一些小戶富貴人家就算家中有妾室，也是嫡庶分明，他們都喜歡去模仿那些大家族，都希望自家成為有規矩的人家。

許家在當地還算是出名，當地的幾大家族之一。只不過他們也就是在安平縣這一畝三分地有些厲害，等出了安平縣，那就不算什麼。

縣令夫人平時也給這些人一些臉面，他們還得在這個縣城待上幾年，著實沒有必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你們家可都安排妥當了？」楊夫人和許二夫人單獨說話。

「都安排妥當了。」許二夫人笑著道，「等過些日子，二兒子也要說親。就是家裡的房屋不夠大，等他成親之後，就讓他跟他大哥一樣，都搬出去住。我們以後就跟著老三。」

這不是什麼秘密，許二夫人就直接說了。要是藏著掖著，反而不好看。

「如此也好。」楊夫人沒有說許二夫人做的不對，安平縣不少人都這麼做。

主要是這些人家家裡又不是有大財，一大夾子擠在一起難免會有矛盾，倒不如早早分家。這些人分家之後，還是一個姓氏，真要有什麼問題，他們還是會湊在一起。

另一邊，楊二姑娘拉著許如芸，她先前還去許如芸的鋪子買了不少香囊。鋪子里的人願意送貨上門，楊二姑娘不大願意，她更喜歡到外面瞧瞧。

「聽說你堂姐他們都回來了，還把你趕出家門。」楊二姑娘道，「你們一定很辛苦吧。」

「還好，他們也補了銀子。」許如芸心想好在族長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不像是個別族老就想著他們什麼都不拿就直接搬走。

興許那些人認為許大老爺很快就又能當官吧，畢竟許大老爺是進士，稍微運作一下，還是有可能。

許如芸不管那些，只想著自家確實太弱了一些。

在這個等級嚴格的封建社會，若是他們家當真就這樣碌碌無為下去，他們遲早就會被真假千金炮灰掉。

假千金是穿越女，她跟許家人沒有血緣關係，還容易把許家人當作紙片人，她又哪裡可能對紙片人好；真千金前世受了很多苦，她的性子也扭曲了，就想著要復仇，她還覺得周圍的人不夠不好，沒有對她伸出援助之手，她要報復那些人。

因此，不管是假千金，還是對真千金，許家二房都應該被推倒。

「這些日子，我正尋思著嫁接果樹。」許如芸道。

「嫁接？」楊二姑娘驚奇。

「是。」許如芸點頭，「莊子裡頭就有幾棵嫁接的橘子樹，還有我的新宅子也有。」

「不大明白。」楊二姑娘是真不懂得。

「就是一棵樹上能有橘子、柚子，好幾種的果子。」許如芸道。

「能有蘋果嗎？」楊二姑娘問。

「不能。」許如芸搖頭，「不同的樹木，不是都能嫁接在一起的。等橘子成熟了，你去我那兒，你可以看看。」

許如芸想她見到最大的官就是縣令，楊大人還算是一個比較好的縣令了，他也沒有搜刮民脂民膏，還時不時去鄉下視察。可以看出這一位楊縣令是真的想要做出一些事情來，正巧楊大人還是從京城出來的，還是有些用處的。

在原著里，那些人想要先攀上楊家，先入楊夫人的眼，他們必定也是有所想。

「好啊。」楊二姑娘眼睛發亮，「真要是可以，讓我嘗嘗。是不是很大棵，能移植到我家嗎？我可以買的，會不會很貴啊？」

楊二姑娘有些小惆悵，她每個月的月例不算多，母親控制著她的花銷。

「去看看便行了。真要是喜歡，可以直接嫁接一株。」許如芸笑著道，「果樹又不好種在花盆裡。都長果子了，沉甸甸的，也不好移動。」

「也對哦。」楊二姑娘道，「那些人也是賞花，可我覺得那些果子更好吃。」

楊二姑娘平日里就喜歡吃，可她母親非得讓她做一個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不讓她去做其他的她所喜歡的自由自在的事情。她還有些羨慕許如芸，許如芸總能去做喜歡的事情。

「也不知道我還能在這邊待多久。」楊二姑娘有些鬱悶。

「要走？」許如芸疑惑。

「他們想讓我回京。」楊二姑娘道，「說是在京城說親有好處。可我就是一個縣令的女兒，在京城根本就排不上名號。身份不高，才華和容貌都不顯，就算在京城尋一門親事，也是尋常人家。就是京城有親戚，夫家就不能隨意欺負我。」

「這是好事啊。」許如芸道，「有人護著，多好啊。」

「我也沒想著非得回京。」楊二姑娘道，「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瞧不起我。我父親是庶子，縱然我是嫡女，也是無用的。便是我嫁回京城，那些人說會護著我，又能護到什麼時候呢。我們家很大的，有很多人，我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楊二姑娘深知這一點，她才有些憂慮。要是說嫁給一個秀才或者舉人，等她夫君考中進士，進京做官，那也不容易。

「這……我也不清楚。」許如芸前世沒有談戀愛，今生也還沒有說親，倒是不知道這些。

「我就想，要不，要不我就待在這邊？」楊二姑娘道，「這邊果子多，好吃的也多。那些人應該也不敢多欺負我吧，我可是有靠山的人。」

「問問你的家人，他們會為你考慮。」許如芸道，「你也知道，我平時就擺弄那些花花草草。別人啊，就說我一身銅臭味。」

「哪裡，如芸妹妹長得這麼好，還能把花花草草和果子一併打理好。」楊二姑娘道，「我很羨慕你的。真要是回去，必定不能跟現在這般如意。可我又怕，要是我自己一個人待在這邊，日子不好過，又該怎麼辦？」

楊二姑娘到了說親的年紀，家裡要是不捨得女兒，把女兒留到十八歲，女兒也得要嫁人。她如今十四歲多，快要及笄了。她若是要在京城說親，最好就是及笄之前回去。

許如芸又不可能跟楊二姑娘說有自己在，她都還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一直待在安平縣。

「我倒是還好，好歹還是楊家女，是縣令的女兒。」楊二姑娘拉著許如芸，「你呢，等你三哥哥考中舉人嗎？」

此時，許麗琴正在大街上，她要去買丫鬟。她在原著里有看到許如芸身邊有一個力氣很大的丫鬟，那個丫鬟吃的多點，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丫鬟的家人才賣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