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幻離之術

「作什麼？」北魚咬下唇，翻白眼。

洛川仍是胸膛起伏地怒瞪著她。

「我問你瞪著我作什麼？」北魚氣憤得都忘了問他怎麼來的了。

「……」

「不要再看了！」北魚回洛川一記白眼。

「……」仍是瞪著。

「再看，再看我就……唔唔……唔唔……」北魚的嘴被賭，只感覺熱烈的氣息襲來，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讓人興奮。她偷偷抬眼打量，一看嚇一大跳，這是在幹嘛啊？

他的手，撈緊她的脖子，他的唇，貼著她的唇，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神情，舌尖卷過她的貝齒，還咬了她一口，才鬆開。

這回，換她瞪他了，而他，似乎有些意猶未盡，又有些心滿意足，雙眸如一汪深潭一般看著她。

「瞪我作什麼？」他問。語氣，已不復剛才的怒意，反而，是有一絲絲柔情。

「……」她仍然氣憤地瞪他。

「我問你瞪我作什麼？」他有點想笑，卻極力忍住。

看他那死賤死賤的神情，她咬牙，瞪他，再用手用力地擦嘴。

「不準擦！」他霸氣地吼她。

「是我的嘴，關你什麼事？」她不客氣地回敬。微蹙眉頭，想起什麼，憤憤然道，「不要以為我是你的那些鶯鶯燕燕，可以隨便親，如果有下次，我絕不會放過你！」她才沒有那麼無知，剛才他親她了，月老那個老不修的東西，最愛看人間的男女親嘴。

她轉頭就走。他身形快速一閃，拽住她的胳膊，問：「去哪裡？」

「你管我啊？」

「什麼時候回天樂宮來取孔方？一個月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他仍然沒有放開她的手。

她甩開，跳開半步，仰頭瞪他，惡狠狠道：「你管我啊，一個月期限到，我自然會來取我的東西，真不明白你有什麼資格拿我的孔方。你是天樂宮的公子了不起？你是駙馬爺了不起？你武階高了不起？有錢有勢就可以隨便欺負人？你們人……簡直不是東西！」

「我……」我喜歡你！他在心裡說這句話。單純的喜歡，無關乎你是否失憶，無關乎你的身世，無關乎你是善是惡，無關乎一切！

「你可以走了，立即走！」北魚四下張望，發現竟是在一個山頭之上。她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不過，一定要趕這個人走，否則，很礙事。

「我走了你如何下山？」洛川無語。

「你管我啊？你走啊！」北魚執拗。

「……」洛川搖頭，唇角竟勾起笑容來，他用空間捲軸一個閃身，回到了他在天樂宮的書房。無妨，玉錦會保護好她。

北魚站在這夜郎貧瘠的山巔之上，一手叉腰，一手憤憤然指天大喊：「太白老兒，你給我滾出來！」

唉，流年不利啊，竟收此孽徒。太白金星手捧拂塵站在天宮腑視山頭叉腰破罵的徒兒。

「太白老兒，你到底出不出來？」北魚再用警告的語氣高喊。

見無回應，她一屁股坐了下來，也不顧地上臟不臟。氣憤地從儲物佩中掏著什麼，很快，便掏得一條絲帕，她立即將絲帕用力地撕開來，再撿一塊小石頭，裹在絲帕內，然後又從儲物佩中取出細針來，一針針地對準石頭扎，一邊如道士一般念道：「天靈靈，地靈靈，太白金星快顯靈！」

「……」太白金星冷汗直流。他怎麼會收如此荒唐的徒弟，當年他竟然瞎了眼還無比喜歡這個徒兒，將她的撒潑無理認定為真性情。

「你到底出不出來？」北魚一邊扎一邊瞪著手裡的「石頭小人」。

嗖——

一道白光撲天而來。整個山頭，便結下了一個結界，不論人、妖、獸、魔、冥靈皆無法靠近。

太白金星無語地甩一下手中的拂塵，看著正坐在地上扎小人的徒弟。

「哈，師父，你終於肯下來見我啦？」北魚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將『小人』收入儲物佩中，道，「下次我有時間的話，綉一個精緻一點的！」

「你不惜用咒死為師此等惡劣的辦法召喚為師前來，意欲何為呀？」太白金星沒好氣地問。他當然知道徒兒從來不曾有咒他的心思，只是看著她如此幼稚的行為，著實難擺出好臉色來。

「我要恢復仙術！」北魚雙手叉腰，看向師父。

「不行！」太白金星一口回絕，又道，「神仙與凡人本是兩個世界，你既甘願下界來成就一世姻緣以求得到上仙之位，自當如凡人一般生活！為師給你凈心杖，給你儲物佩等神物，已然是犯了眾仙之怒了。」

「我不管，我要恢復仙術，要不然，你就讓我回我的雙魚星宮去，我不要在人間了，這人間的人，一個個都不大正常。要麼冷得像塊冰，心思深沉難測，要麼笑得像朵花，卻又包藏禍心，你讓我回去！」北魚仍然叉腰，一副絕不妥協的神情。見太白金星絲毫沒有動搖之色，她繼續數落人間的種種不好，數落自己的種種委屈，「人間有什麼好？我一下界，便被乞丐偷了銀子，結果，他還是我遇上的第一個男人。好不容易住進一個如同天宮的地方，卻沒幾個好人，吃個蓮子羹也要受到諸多阻撓，若不是我聰慧養了條狗，我就要被人打死了。我沒有武階，孔方也被人奪了去，想要拿回自己的東西，還要各種委曲求全。你看，剛才，我就被人輕薄了。」

「……」太白金星沒有說話。

北魚繼續喋喋不休：「這人間，隨便一個人都是天玄之境。我辛苦了近二十天的時間，如今只在黃玄之境……」說到此處，她開始扳著手指頭數，「黃玄、藍玄、綠玄、青玄、紫玄、橙玄，方到天玄。這每一玄又有七階，算下來就是七七四十九階。這低階如黃玄藍玄之境修鍊一階少則幾個月，多則幾年，越到高玄階，修鍊進度越慢。多少人，一輩子也無法突破橙玄。如此下去，莫非我要被人欺負至死？所以，我要回我的雙魚星宮，我甘願永遠做一個不思進取的小仙！對，就是這樣決定！」

「你……」太白金星看著這個不學無術不思進取的徒兒，氣得說不出話來。當初勸她下界，自然是希望她有朝一日能榮升上仙。

罷了罷了，唉！

長嘆一聲，他終於讓步道：「許你幻離之術！總不至於讓人欺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