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 143 章

第143章 第 143 章

小胖崽在聽到這個陌生叔叔的話后,揉了揉耳朵,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崽崽已經有了一個爸爸,還有一個爹爹,已經不缺爹爹了。

他揉完耳朵,好脾氣的跟陌生叔叔確認道:「叔叔,你剛才讓崽崽叫你什麼呀?」

男人走過來,蹲到他面前,語調透著一點溫和:「你可以叫我爹爹。」

小胖崽:「……」

小胖崽確認完畢,再看向陌生叔叔時,胖臉就皺了皺。

「崽崽不認識你。」

要不是小崽崽搬不動棺材,他這會兒都想離這個怪叔叔遠一點了:「崽崽有爸爸,還有爹爹,崽崽不要爹爹了。」

男人聞言,眉頭皺了皺。

就在他還想繼續盤問小崽崽時,跟過來的拉斐爾,已經把自家崽給抱起來了。

「你好。」

拉斐爾看似溫和,實則精神力已經全部調動起來,他沖著這個跟他家崽崽搭話的男人,微微一笑:「請問,你這是這裡的主人么?」

男人「嗯」了一聲,眼神還黏在小崽崽的臉蛋上。

小崽崽被看的把自己的臉蛋,藏到了舅媽的脖子里。

拉斐爾狀似不經意的看了眼旁邊的棺材,棺材是打開的,躺在棺材里的人,的確美得驚人。

只是他還不確定,棺材里的人,跟安諾到底是什麼關係。

安諾的王室覆滅,關於王室族人的模樣,並沒有留下任何照片畫像。

如果早就留下了,小崽崽也早就能看看親族的模樣。

有了大人在,小崽崽也不需要去跟叔叔交流太多,他還在繼續看棺材里的姨姨。

「我叫拉斐爾,是安諾的丈夫,第六星球的皇帝。」

「我是路氿。」

兩個大人看著彼此,起碼在明面上還算客氣。

小崽崽這會已經鬆開舅媽的脖子,去繼續扒拉棺材了,他都翻到了棺材裡頭,路氿也沒有阻攔。

拉斐爾剛才沒聽清路氿對自家崽說了什麼,但看著路氿眼下對崽崽的態度,他也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

「路氿先生,這段時間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來打擾你,我們家的崽在見過棺材里的人後,就一直鬧著要來看姨姨。」

「為了這個,他爸爸還有他舅舅都被他給鬧的不輕。」

「他爸爸在他身邊?」路氿突然問道。

拉斐爾一怔,隨後笑著道:「寧崽一直是他爸爸照顧長大的,他爸爸把寧崽照顧的很好,你這不也看到了,我們家的崽白白胖胖的。他平時跟著爸爸生活,我跟他舅舅住在其他地方。」

「撒謊。」

路氿眼底不知為何,浮現出了一點冷意。

小崽崽的爸爸,別說是照顧崽了,他跟幼崽生活在一起,恐怕還要幼崽照顧他。

拉斐爾:「……」

拉斐爾臉上的表情未變,他接著說道:「我沒撒謊啊,展希很會養崽,可惜我跟安諾生不出來,要不然我們倆的崽,也要拜託展希幫忙養一養了。」

他說著,還補充道:「啊對了,忘了介紹,展希就是寧崽的爸爸。」

路氿:「?」

路氿:「厲郅呢?」

拉斐爾從他嘴裡聽到厲郅這個名字,笑了笑:「厲郅是寧崽親爹。」

這話落下,路氿的表情明顯都有些管理失敗。

他看了下棺材里的人,再看看拉斐爾,似乎是腦補到了什麼。

但很快,他就調節好了表情,冷淡道:「寧崽可以待在這裡,你不行。」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要把寧崽留下了。

拉斐爾自然不答應:「路氿先生,說句實在話,我們兩個實在不熟。你讓我把我家崽留在這兒,換位思考一下,你能放心么?」

「他要是在你這出了什麼事,他舅舅肯定得跟我離婚,我娶個老婆不容易,你體諒體諒。」

「我不會傷害他。」

路氿說道:「我也不會強留他,他什麼時候想走,就可以什麼時候走。」

拉斐爾扯了扯嘴角,還是不打算妥協。

可路氿又拋出了一句話:「安諾認識我,你可以問問安諾,願不願意把寧崽留下。」

拉斐爾沉默。

他轉過身,去跟安諾聯繫。

片刻后,拉斐爾走過去,詢問自家崽崽的意見:「寧崽,你是要留在這裡,還是先跟舅媽出去?」

「崽崽要在這裡!」

坐在棺材里的小崽崽,搖著腦袋,不願意跟舅媽一起出去。

拉斐爾見狀,捏捏他的小胖臉,沒好氣的道:「就知道看姨姨,你怎麼就不知道黏舅媽呢?」

小崽崽:「……」

小崽崽扶著棺材站起來,對著舅媽的俊臉吧唧親了一口。

剛才還在一臉幽怨的舅媽,瞬間就綳不住笑意來:「你個小臭崽,就會來這招兒。」

親親抱抱吹彩虹屁,小崽崽的一套連招使出來,沒幾個大人能扛得住。

安諾已經給了回復,他讓拉斐爾問問寧崽的意見。

如果寧崽願意留下來,就尊重寧崽的意見。

他聽過路氿這個名字,路氿不是個壞人,但他會不會帶崽,安諾也沒有保證。

「行了,舅媽先走了,你要是想舅媽了,就早點出來。」

「嗯!」

小崽崽揮揮手,跟舅媽告了別,然後目送著舅媽離開。

等舅媽的身影消失,小崽崽才突然一呆。

「舅媽!」

小崽崽叫道:「你記得告訴爹爹,崽崽在這裡呀!」

舅媽說,爹爹去找路了。

等爹爹回去看不見崽,肯定會擔心崽的!

小崽崽急吼吼的叮囑著,也不知道舅媽能不能聽見。

舅媽走了后,就只剩下小崽崽跟路氿在這兒。

路氿看了眼崽,對上小崽崽這雙有些像安竺的眼睛,他思緒頓了頓,幾秒鐘后,才開口道:「你在這裡……就當是自己家。」

「想吃什麼,要什麼,都直接告訴我。」

「還有,我待會兒讓人給你做身乾淨衣服。」

路氿的語調很溫和,但小崽崽跟他親近不起來。

還坐在棺材里的崽,自立自強的回話道:「爸爸說了,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叔叔,你不用管崽崽,崽崽能自己照顧自己的。」

小崽崽的野外生存經驗,不是一般的豐富。把他丟在外頭,丟一個月也餓不死。

就是要真丟一個月,餓是餓不死,但爸爸還有哥哥等一眾大人估計得心焦死。

「你跟你媽媽的性子倒是有點不一樣。」

母子倆一樣可愛,但媽媽要嬌氣些,這隻崽明顯要好養活一些。

「你怎麼總跟崽崽說媽媽呀。」

小崽崽攥著姨姨的手,納悶道:「你認識崽崽的媽媽嗎?」

「認識。」

路氿一怔:「你,你沒見過你媽媽?」

小崽崽歪了歪頭,認真想了想,然後老老實實道:「崽崽很小很小的時候見過吧,可崽崽太小了,記不得了。」

舅舅說過的,小時候媽媽抱過他。

可那個時候的崽太小太小了,什麼都不記得。

崽崽最早的記憶里,現在只有爸爸了。

路氿聽著小崽崽的回答,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許久。

這一刻,他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把這隻崽送走,把安竺藏起來。

反正這隻崽沒有認出來安竺,只要把他給送走,外人進不來這裡,不會有人打擾他跟安竺。

這樣的念頭在腦海里即將生根發芽之際,小崽崽的手伸了過來,他仰著胖臉,奶音裡帶著幾分期待的問道:「叔叔,你知道崽崽的媽媽在哪裡嗎?」

路氿的喉結滾動了下。

小崽崽還在晃著他的衣袖,他卻微微別開了臉,吐出了三個字:「不知道。」

小崽崽:「……」

小崽崽肉眼可見的失望起來。

他鬆開了拽著叔叔衣袖的小胖手,重新挪回到棺材里的邊緣位置。

棺材里的安竺,跟他緊挨著。

可這個小傢伙,卻不知道這就是媽媽。

他不知道這是媽媽,所以,他只對著媽媽叫著姨姨。

小傢伙在棺材里待了許久,久到路氿都站到忍不住開口時,他才從棺材里爬出來,想要去找吃的。

「我帶你去吃飯。」

路氿沒放任他一隻小崽兒去找吃的,而是打算把他給帶走。

但小崽崽不樂意:「崽崽自己去找吃的。」

「我是你媽媽的朋友,很好的朋友,你媽要是知道我不給你飯吃,她會怪我的。」

路氿還在哄著小崽崽跟他一起去吃飯,而另一邊,厲郅已經退了出去。

拉斐爾看見他,迎了上去:「怎麼樣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厲郅的臉色黑著,表情很難看。

拉斐爾覷著他的表情,猜測道:「你也碰壁了?」

厲郅抿著薄唇,一言不發。

他剛才已經走到了最裡面,在最裡面,有專門針對他的機關,而且機關旁邊有一行字——

厲郅和異族不得入內。

想到那行字,厲郅就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他出來的太久,擔心自家崽崽會找他,所以他硬生生壓著怒意,從裡面走了出來。

「厲郅,你回來的有點晚,寧崽已經進去了。」

厲郅:「?」

厲郅:「你說什麼?」

拉斐爾對上他的目光,無辜道:「是他自己要留下來的。」

拉斐爾三言兩語把剛才發生的事,全都跟厲郅說了一遍:「我剛才回來想了想,咱們家寧崽聰明著呢,他肯定也知道咱們進不去。」

「這次他進去了,說不定會給咱倆開門。」

「就算不開門也沒關係,他在裡面摸摸情況,等出來了告訴我們,我們對裡面也能多了解一些。」

拉斐爾還在安撫著厲郅,可厲郅顯然沒被他安撫下來。

「他把我兒子留了下來。」

厲郅眼底一片暗意,語氣也發冷:「棺材里的人,百分之八十,是我老婆。」

拉斐爾:「……」

拉斐爾想想把小崽崽留下來的人,他順勢問道:「那路氿是誰?你認識這個人么?」

厲郅冷冷道:「他喜歡安竺。」

拉斐爾噎住。

艹。

呃,這是老婆兒子都落到了情敵手裡?

真是好慘一男的。

拉斐爾同情的目光還沒過來,就看見厲郅去了飛船。

他緊跟過去,問道:「你要幹什麼?」

厲郅進飛船里裝了個背包,背包里放了些吃的還有些裝備。

他不帶任何感情的回答道:「我再過去一趟。」

拉斐爾聞言,勸他道:「其實你也不用太著急,如果棺材里的真的是安竺,安竺還沒醒,不會有什麼事。」

「寧崽還小,路氿既然喜歡安竺,肯定不會傷害寧崽,咱們再想想辦法,我覺得不用鬧得太僵。」

拉斐爾勸人勸的理智。

厲郅聽見他的話,只平靜的問了他一句:「如果安諾現在落到了一個喜歡他的人手上,你什麼反應?」

拉斐爾想都不想就直接道:「誰敢搶我老婆,我乾死他。」

厲郅繼續加碼:「再假設一下,安諾給你生了個兒子,你兒子也在裡頭,你情敵讓你兒子叫他爹。」

拉斐爾:「……」

拉斐爾拳頭都硬了:「我要把他骨灰給揚了。」

兩人說完話,厲郅再過去的時候,拉斐爾也跟到了他身後。

這會兒已經到了大中午。

本來烤了兔兔但連個兔腿都沒吃到的崽,肚子餓的咕咕叫。

他被路氿給帶回來了。

路氿把他帶回來后,讓他見了族人。

族人對這隻突然出現的幼崽,態度不冷不熱,沒有過分的熱情,也沒有過分的冷落。

「吃吧。」

路氿給小崽崽親自端了飯碗,他給小崽崽用的餐具很精緻,以前安竺用這些東西,都會選小巧又精緻的。

小崽崽雖然被路氿給帶了回來,但他在這裡還有一些拘束。

路氿給端來的巴掌大的小碗里,裡頭只有大半碗飯。

小崽崽低頭看看飯碗,又抬頭看看路氿。

「吃不完么?」

路氿微微皺眉,他知道小孩兒多挑食,飯吃的不多,但他這盛的也沒有很多。

小崽崽抱著飯碗,回道:「崽崽吃得完。」

這麼一點點飯,小崽崽幾大口就吃完了。他吃完飯,肚肚還在癟著。

「崽崽想再吃一碗。」小崽崽把碗往前面推了推,對著路氿說道。

路氿:「……」

路氿連給他添了三碗,添到其他人都出言阻止了,他這才停下來。

「這飯量太古怪了,是平時沒吃飽肚子么?」

「我也覺得怪,我還沒見過一次能吃這麼多的幼崽。」

「待會兒讓莫先生給他檢查檢查,這孩子,別是得什麼病了。」

「崽崽沒有病。」

頭一次因為吃的多被大人們用這種目光看著的小崽崽,臉蛋都漲紅了,他還沒吃飽,可他沒有再要飯吃了:「崽崽在家裡也吃很多飯。」

「艾拉嬸嬸說,崽崽很健康。」

小崽崽說著,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崽崽去看姨姨。」

他不想繼續坐在這裡了。

路氿看著小崽崽的背影,沒有直接追過去。

其他人還在跟他說著這隻崽,一開始只是說這隻崽的身體問題,說著說著,有人提起了別的——

「他是安竺跟其他人的孩子,你何必把他留在這兒。」

「安竺要是醒了,看見這個孩子,心肯定在孩子身上。」

一些低語聲落入他的耳朵里,他眼底動了動,但隨後,他還是道:「寧崽還小,以後當著他的面,別說太多。」

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這隻幼崽,而是安竺。

這隻幼崽既然是安竺的孩子,那麼他就能救安竺。

想到這兒,路氿從桌子上隨意拿了瓶白色飲料,起身去找崽。

他找到崽的時候,崽已經生上火,在火上烤著逮到的小鳥了。

路氿看到被烤的小鳥,眉頭當即一皺:「你捉的鳥?」

小崽崽點點頭,他把小鳥最肥的腿肉,撕下來遞給路氿。

這個叔叔剛才帶崽崽吃飯了,禮尚往來,有禮貌的崽把自己都捨不得吃的小鳥肉都分享給了他。

路氿沒要。

他看著地上的血跡,語氣裡帶了些長輩教育幼崽的口吻:「你要是餓了,可以吃飯,何必去殺這麼小的鳥?」

這麼小的幼崽,就能下得去手,去殺弱小的小鳥,路氿覺得這隻崽的教育,可能出了些問題。

突然被教育的崽,看看自己撕下來的最肥的小鳥肉,再看看一臉不贊同看著自己的叔叔,他微微張了張嘴,有點茫然。

「爸爸跟爹爹讓崽崽吃的。」

爸爸教崽辨認了很多可以吃的小動物還有植物,爹爹對這個不熟,但崽崽烤的東西,爹爹都會吃,也不會訓他嫌棄他。

「你是安竺的孩子,身份尊貴,如果沒有食物,或者缺什麼,可以告訴我。」

「以後……不要做這些舉動了。」

路氿想想安竺的優雅精緻兼可愛,再看看面前這隻除了臉蛋可愛,其他好像都不如安竺的崽,心頭不可避免的感到了落差。

他想跟這隻幼崽親近一些,但這隻幼崽對他愛不熱情。

被教育了一通的小崽崽,垂著腦袋,把烤熟的小鳥肉給塞到了嘴裡。

小鳥肉抹上了甜甜草的汁,味道很好吃。

如果爹爹這會兒在,肯定會抱著他,喂他吃小鳥肉。

等喂他吃完,爹爹還會給他擦擦臉,然後親他一下。

小崽崽想著爹爹,吸了吸鼻子。

「你怎麼了?」路氿聽見他吸鼻子的聲音,問道。

「崽崽想爹爹了。」

路氿:「……」

路氿剛才就皺著的眉頭,這會兒皺的更緊了:「你爹他有——」

路氿本來想說,厲郅那個親爹沒什麼好的。

這隻幼崽衣服臟髒的,吃飯完全不加節制,年紀還小就能毫不心軟的殺鳥烤鳥,一堆需要改正的毛病,明顯是大人沒教育好。

可看著幼崽垂著腦袋,摳著樹枝的小模樣,他又不忍心說了。

「算了。」

這畢竟是安竺的幼崽,他還是多一點耐心吧。

「不用想你爹爹,你到了這裡,我會照顧好你。」

路氿說著,又帶他去了棺材前:「你再看看你媽——你姨姨,我帶你去午休。」

「崽崽不去午休。」

小崽崽說著,就要爬到棺材里,但還沒有爬進去,他就被路氿給拎起來了。

「你太髒了,洗完澡換完衣服再進去。」

小崽崽:「……」

小崽崽蹬了蹬腿,最後,沮喪的低下了小腦袋:「崽崽沒有帶衣服。」

衣服都在背包里,他沒有把背包背過來。

「我給你準備了。」

路氿拎著崽洗澡換衣服,他給小崽崽準備的是一套純白的小衣服,這樣的小衣服穿在崽崽身上,把本就白白嫩嫩的小崽崽給襯的像個漂亮小仙童似的。

可崽崽不是很喜歡這樣的衣服。

這種純白的小衣服,最容易弄髒了。

「很好看,你跟你媽媽都很適合穿白色。」

「崽崽不喜歡。」

小崽崽拽了下身上的小衣服,嘟囔道。

路氿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在他換完衣服后,又一次把他帶到了棺材前面。

小崽崽這次往棺材里爬,沒再被拎下來了。

他爬進棺材里,看著安安靜靜躺著的姨姨,本來有點悶悶的心口,在看見姨姨后,看著看著悶勁兒就撒開了。

「姨姨。」

小崽崽彎了彎眼睛,奶音糯糯的:「崽崽陪你睡覺呀。」

小崽崽說完就要倒下去。

他還沒倒下去,路氿就站在棺材旁邊,問了他一聲:「寧崽,你想救姨姨么?」

要倒下去的崽,瞬間坐直了小身子。

他幾乎是不帶猶豫的回答道:「想!」

崽崽想讓姨姨醒過來。

還有其他棺材里的人,小崽崽也想讓他們醒過來。

路氿對其他棺材里的人,並不算太在意。

他只垂眸看著棺材里的幼崽,繼續問道:「你用過鳳翎石么?」

小崽崽連忙點點頭,他乖乖回道:「崽崽有一個鳳翎石做的小床!」

爸爸跟他說過的,睡覺要睡在鳳翎石的小床上,睡在這張小床上,對崽崽身體好!

一聽這隻幼崽有鳳翎石打造的小床,路氿眼底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來。

果然,安竺的幼崽,不是普通的幼崽。

鳳翎石是王室的傳族寶石,但並不是王室的每一個成員都能使用這塊石頭,能用上鳳翎石的王室族人,是真正全能的治癒系。

真正全能的治癒系,可以治癒所有人,包括自己的親族。

這樣的全能治癒系,是蟲族最大的剋星。

路氿對蟲族並不關注,他們一族隱世而居,不管是對蟲族還是對其他人族,他們都不關注。

蟲族跟他們一族,一直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蟲族不會來尋釁挑釁他們,他們也不會去管蟲族。

雖然沒有過多關注蟲族,但路氿是知道的,蟲族中一直有一個說法——

這個世界上會出現一個全能治癒系的人,這個人的出現,會讓所有想掠奪侵佔人類領域的蟲族,被屠戮乾淨。

這個人,會是蟲族最大的剋星。

這個人,有可能會讓蟲族滅族。

路氿想想那個說法,再看看這隻崽。他收回思緒,開口道:「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小崽崽點點頭。

沒多久,路氿去而復返,這次他帶了一塊石頭來,紅色的石頭沒有崽崽的小床大。

但小崽崽能認出來:「是鳳翎石!」

「嗯,鳳翎石除了你的小床,只有我手上的這一塊了,想要救你姨姨,還用得上它。」

小崽崽仰臉聽著他的話,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寧崽,你怕疼么?」

「怕呀。」

小崽崽不知道路氿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很誠實的回答了。

路氿拿著鳳翎石,沉默了一下。

但隨後,他還是繼續道:「鳳翎石除了讓你躺上去,還有其他的使用方法。」

「救你的親族,跟救其他人不同。」

躺在鳳翎石上,這樣溫和的滋養精神力的方法,怎麼能救得了血脈親族。

要救親族,總要付出一些小犧牲。

「寧崽,鳳翎石的顏色,像不像血?」

小崽崽愣了下:「像。」

路氿「嗯」了一聲,把鳳翎石遞到他面前。

「把你的血滴上去,然後把鳳翎石抵在你的額頭上,等你的精神力有變化后,就用你的額頭去貼著你姨姨的額頭。」

路氿把步驟說的很詳細,在說完后,他還給小崽崽丟了把小匕首。

小崽崽看看匕首,再看看鳳翎石。

他沒有用路氿丟過來的小匕首,他隨身帶的有哥哥給的匕首。

匕首在小胖手劃了一道,小崽崽被疼的眼裡包了淚花。

他顧不上擦眼睛,只吸了下鼻子,就把額頭貼到石頭上了。

血滲到鳳翎石上,紅色的鳳翎石顏色似乎更艷了一些。

小崽崽閉著眼睛,聽話地貼著額頭。

以往會滋養精神力的鳳翎石,這次貼到額頭上,讓小崽崽的精神力都彷彿瞬間被撕扯了些。

很疼。

比劃開的傷口還疼。

小崽崽忍著疼,他閉著眼睛,腦海里浮現著漂亮姨姨的臉。

他想讓姨姨睜開眼睛。

小崽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讓姨姨醒過來,他只知道,在姨姨跟前,他覺得整隻崽都很滿足。

懷著讓姨姨醒過來的強烈信念,小崽崽貼著鳳翎石,咬著牙,感受著自己精神力發生的變化。

在精神力有了變化后,他又貼上了姨姨的額頭。

這一次,他果然感知到了姨姨的精神力領域。

貼貼姨姨,貼貼鳳翎石。

小崽崽重複著這個過程,他的臉蛋越來越白。

路氿本該打斷這個過程,或者讓這隻崽休息一下,可看著安竺的臉色愈發紅潤自然,枯竭的精神力也在復甦。

他站在原地,說不出讓小崽崽停下來的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在小崽崽要徹底堅持不下來時,路氿終於打斷了他:「寧崽,好了,先到這兒吧。」

路氿把鳳翎石放到棺材里,沒有收走。

他把小身子都軟綿綿的幼崽,從棺材里抱了出來:「你做的很好,現在可以休息休息。」

小崽崽沒有力氣自己走路,只能軟趴趴的在他懷裡趴著。

他的奶音小小的,眼睛也有點睜不開:「叔叔,姨姨要醒了嗎?」

「還差一點,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再繼續,不著急的。」

「好,崽崽想睡覺。」

小崽崽的尾音剛落下,腦袋瓜就栽了下去。

路氿一隻手抱著他,眼睛還黏在安竺臉上。

這一刻,路氿又慶幸安竺有這隻幼崽了。要是沒有這隻幼崽,他還要想其他的辦法,甚至還要從蟲族身上,去找讓安竺醒過來的辦法。

現在有了這隻幼崽,讓安竺醒過來,就簡單多了。

只是這隻幼崽還是太小,一次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安竺,放心好了,你會醒過來的。」

事實證明,他比厲郅要有用的多。

現在安竺躺在這裡,還是他給的辦法,才能讓安竺有蘇醒的機會。

如果換做厲郅在,在兒子跟安竺面前……

路氿眼底微冷,在這樣的選項面前,厲郅不一定會選擇安竺。

只有他,才是最在意安竺的。

路氿把幼崽給抱回去休息,並讓人去燉了一點兒補血的葯膳來。

「葯膳的味道不好,小孩子不一定喜歡。」

負責小廚房的人猶豫了一下,問道:「要不要換成其他的湯品?」

「不用換,加藥材的葯膳補血效果會快一點,就去做這個。」

「好,我這就去做。」

吩咐完了廚房的人,路氿這才把幼崽放到了床上。

與此同時。

遠在皇宮裡的西澤爾,在訓練中不小心走了神,胳膊被擊中,人也踉蹌了一下,跌倒在地。

正在看他訓練的路德維希,皺了皺眉。

訓練的老師走上前,語氣也不太好:「太子殿下,您剛才失誤了。」

這樣的低級失誤,不應該發生在小的太子殿下身上。

西澤爾站起身,低聲道:「是我走神了。」

他臉上的表情不太好。

路德維希見狀,立馬走了過來,不再讓他繼續訓練。

「西澤爾。」

路德維希走到近前,他看著西澤爾的臉色,問道:「怎麼回事?」

老師見路德維希走過來,往後退了退。

西澤爾仰頭,看著父親,嘴唇動了動:「父親,我剛才想到寧崽了,心口很慌。」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到寧崽,就是剛才……控制不住。」

他說著想起寧崽時心口很慌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寧崽在經歷不太好的事。

路德維希對他的話沒有忽略。

「展希把寧崽送到厲郅那兒了,我給厲郅打個電話。」

「好。」

西澤爾跟著自己,在父親還沒撥通電話時,就又提出了個申請:「父親,我想去接寧崽。」

雖然現在還沒有到接寧崽的時間,但他現在就想去。

正好,他還能過去看看厲郅叔叔。

「想去就去,不過先讓我跟厲郅通個電話。」

「好。」

電話通完,路德維希告訴了西澤爾一個新地址。

「拉斐爾也在,需要我陪你一起去接么?」

「不需要。」

只是去接一趟崽崽,西澤爾沒想過讓父親陪同。

他跟父親道了聲謝,就出發去接崽了。

而被哥哥記掛著要來接的崽,這會兒已經睡醒了。

他吃了一頓不太好吃的葯膳,葯膳里添加的葯太多,小崽崽跟吃藥差不多。

他最討厭的就是藥味兒,但路氿叔叔說,吃這個會補血。

在吃這個的時候,路氿叔叔沒有說他吃的多,也沒有給他用小碗了。

吃完葯膳,小崽崽又繼續去棺材里跟鳳翎石貼貼。

不知過了多久。

小崽崽貼到現在,肚肚裡還裝了這麼多葯,他有點吃不消。

「叔叔,崽崽,崽崽想吐。」

小崽崽說著就要吐,路氿眼疾手快的把他從棺材里拎出來,然後放到了地上。

他放的及時,小崽崽沒吐到棺材上,也沒吐到他身上。

小崽崽吐出來的是剛才的葯,葯吃的時候就苦,現在吐出來更苦了。

小崽崽整個嘴巴里,都是苦苦的味道。

一下午都不太好受的崽崽,在吐葯的時候,終於哭出了聲。

路氿看他哭出來,站在原地遲疑了一下,隨後,給他端了杯水。

他的水還沒有遞過去,身後一道凌厲的精神力攻擊,就朝他襲來。

路氿後背一寒,猛地避過。他避過後,轉身看去。

是一身黑衣的厲郅。

厲郅不知道怎麼闖進來的,此刻他面色森寒,看著路氿的眼神,是真真切切帶著殺氣。

路氿跟他對視著,還沒開口,旁邊的小崽崽就先哭著叫了爹爹。

厲郅聽到自家崽的哭聲,大步走了過去。

「爹爹。」

小崽崽坐在地上,又吐了兩口,他吐出來的葯汁把衣服給弄髒了,嘴巴也有點臟。

厲郅把坐在地上的崽崽撈起來,放到了腿上,他顧不上找紙巾,直接用手給小崽崽擦著嘴巴。

「乖,爹爹來了,不舒服就繼續吐。」

厲郅說著,騰出另一隻手,給他輕拍著後背。

小崽崽被拍著背,又往外吐了吐。

他吐出來的葯弄了厲郅一手,厲郅沒有半點嫌棄,他臉色緊繃,有的只是緊張。

在吐了好一會兒后,小崽崽終於把要給吐乾淨了。

「崽崽嘴巴苦苦的。」

小崽崽靠在爸爸身上,緊緊挨著爸爸,一雙眼睛紅紅的,臉蛋也哭的紅紅的。

厲郅給他漱了口,給他漱完口后,自己這才洗了手,然後把他抱到懷裡。「還苦不苦?」

「還有一點苦。」

看小崽崽苦的又要掉眼淚,厲郅摸了摸口袋,總算找出來一顆糖。

他把糖喂到小崽崽嘴裡,等小崽崽終於不哭了后,他低頭,又看見了小崽崽的手。

小崽崽的手上還有一道血口子,沒包紮,看著還是新鮮的。

在看到傷口的剎那,厲郅的臉色冷的彷彿被凍過一般。

他竭力壓著情緒,撕下衣服的布料,給小崽崽包紮好傷口。

等包紮完傷口,他抬眸,看向路氿,只平靜問了一句:「你想怎麼死?」

路氿看著他,臉上充滿著嘲諷:「你真跟我想象的一樣。」

「安竺就在這裡,可你眼裡只有你兒子,你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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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第一治癒系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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