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 144 章

第144章 第 144 章

路氿嘲諷的話音落下,被爹爹包好了胖手的小崽崽,先抬起了腦袋,他仰著糊了淚水的濕漉漉小臉,獃獃問道:「媽媽在這裡嗎?」

路氿:「……」

路氿抿了下唇,意識到自己在這隻幼崽面前多說了話。

厲郅猜到了棺材里的是安竺。

但他懷裡的小崽崽白著張小臉,吐葯吐的精神都萎靡,這種關頭,他的第一注意力自然在幼崽身上。

「媽媽在這裡。寧崽,先告訴爹爹,你還有哪裡不舒服?」

厲郅低頭,大手摸著小崽崽的臉。他觀察著小崽崽的表情,生怕懷裡的崽再出什麼意外。

「肚肚難受。」

小崽崽摟著爸爸的脖子,把臉蛋貼了上去,他奶音沒精打採的,還在追問著爹爹:「媽媽在哪裡呀?她為什麼不看崽崽?」

「媽媽在棺材里。」

「棺材里的是姨姨呀。」小崽崽茫然糾正道。

厲郅給他揉著小肚子,輕聲回道:「不是姨姨,是媽媽。」

小崽崽:「……」

小崽崽愣愣的,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們說話間,身後背著包的拉斐爾,也趕了過來。

拉斐爾的身形有些狼狽,在看見厲郅抱著幼崽時,他大步走過來,不滿道:「你跑的倒快,把我撂後面了。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寧崽在這兒沒——」

沒事兩個字還沒說完,拉斐爾就看清了厲郅懷裡的小崽崽。

小崽崽的皮膚嫩,一哭起來眼皮子跟臉蛋都紅的可憐人,他小臉白白的,身上的白衣服在領口到胸襟前,都是污褐色的葯汁,葯汁的味道很難聞。

拉斐爾還沒走過去,就聞到了這股子刺鼻的味道。

他懵逼的看著這個模樣的小崽崽,俊臉上透著愕然:「這是怎麼了?」

就大半天沒看見崽,他家崽怎麼成這樣了?

拉斐爾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

厲郅的注意力還在幼崽身上,見小崽崽呆愣愣的,他抱著崽,站了起來。

棺材就在旁邊。

厲郅把崽抱到了棺材旁邊,他垂眸,看著躺在棺材里的人。

棺材里的人五官精緻,美的一如往昔。

他伸手,打算把崽放到棺材里。

但小崽崽卻抓住了他,小胖腳不樂意往棺材里蹬:「崽崽臟呀。」

吐葯把自己吐髒了的崽,抱緊了爹爹的脖子,不想坐到棺材里。

他臟髒的,會把姨姨給弄髒。

「寧崽不臟。」

厲郅說著,安撫的親了下小崽崽的臉蛋:「這是媽媽,媽媽不會覺得寧崽臟。」

「這不是姨姨嗎?」

「不是姨姨,是媽媽。」

厲郅輕聲道:「是很愛寧崽的媽媽。」

「媽媽在懷著你的時候,就跟爹爹說過,她說她很愛你,很期待你的出生。」

在爹爹平靜的語調下,小崽崽圈著爹爹的小胖手慢慢鬆開,他低著小腦袋,一雙濕漉漉的圓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棺材里變成媽媽的姨姨。

好半晌,他吸了吸鼻子,小聲道:「崽崽也愛媽媽。」

這個世界上的愛有很多種,母親跟幼崽之間的愛,總是本能且濃重。

十月懷胎,讓母親對幼崽有天然的保護欲和愛意。

而同樣的,幼崽對媽媽,也是無條件的愛著。

小崽崽長到現在,有過姨姨,卻從來沒有叫過媽媽。

在更小一點兒的時候,小崽崽還哭著問爸爸要過媽媽,後來要不到,小崽崽就不再要了。

可不要,不代表不想要。

在小崽崽的心裡頭,有一個位置,是一直給媽媽留著的。

棺材的位置不大,小崽崽要坐進去,肯定是緊緊挨著安竺的,在看到他碰到安竺的瞬間,路氿的神色比剛才還要難看。

他冷冷道:「安竺最愛乾淨,你最起碼也該把他身上的臟衣服給脫掉。」

厲郅:「……」

厲郅沒什麼表情,他讓崽崽坐好后,又低頭親了下:「好好陪陪媽媽,爹爹跟媽媽永遠不會覺得崽崽臟。」

小崽崽點點頭,對著爸爸露出個笑來。

他抱住媽媽的手,整隻崽都很高興:「崽崽的媽媽好漂釀!」

「嗯,崽崽也好看。」

厲郅像是全然無視了路氿一樣,在把自家崽崽給哄好后,他這才轉過身來,目光跟路氿對上。

兩人以前就見過。

路氿對外的形象是溫和知禮,對安竺的確也不錯。

可厲郅跟他不對付。

在厲郅眼裡,他不過是披了副謙謙君子的皮囊,實則自私又自利。

拉斐爾也從小崽崽的模樣,還有這兩人的對持中,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他走到了厲郅旁邊,是要跟厲郅統一戰線的意思。

「看好寧崽。」

厲郅對著拉斐爾叮囑了一句,隨手,他一步步走向路氿。

攻擊性極強的精神力宛若利刃,朝著路氿的面門直直刺去,厲郅是奔著要他的命去的。

拳頭隨著精神力攻擊一起落下。

厲郅眼底森寒:「敢動我厲郅的兒子,你是活到現在,終於想活到頭了?!」

厲郅的精神力沒有完全恢復。

但是,路氿不是他的對手,路氿沒有正面抗著他的攻擊,他避閃著厲郅,並叫來了族人。

路氿的族人並不少。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隱世而居,這麼烏泱泱的族人全部出現,他們看見厲郅,沒有率先對厲郅做出任何冒犯的舉動。

他們只把路氿給護住了。

厲郅的這張臉,他們自然也是能記住的。

厲郅是君王不假,但不是他們的君王,他們看著厲郅,在遲疑片刻后,開了口:「厲郅,我們路氿跟你無冤無仇,你要殺他,未免也太不講道理。」

厲郅看著被層層護住的路氿,他冷笑一聲,沒做任何解釋。

這群人,還不配他給解釋。

眼看著又要打起來,拉斐爾都打算搖人把這裡給轟平,棺材里的小崽崽,爬了出來。

「爹爹。」

小崽崽爬出來后,朝著爹爹跑過去,他抱住爹爹的腿,一屁股坐到了爹爹的腳面上。

「不要打架呀。」

小崽崽剛才就在棺材里叫著不讓打了,可是爹爹沒有聽崽的話。

眼看著現在戰鬥要升級,小崽崽有點捉急。他還完全沒有搞明白,爹爹為什麼要跟路氿打架。

對他來說,路氿這個叔叔就是個普通叔叔。

雖然他有點嫌棄自己的烤小鳥,還給自己煮了葯,但葯是他自己喝的,也不是叔叔灌給他的。

他吐葯,不怪叔叔的。

還有他手上被爹爹包起來的傷口,也不是叔叔給他划傷的,是他自己要划的。

在小崽崽的視角里,從頭到尾都是他在做選擇。

厲郅低頭,看著

坐在自己腳面上的崽崽,他眼底沉了沉。

「爹爹,路氿叔叔是媽媽的朋友。」

小崽崽還記著這句話的,他胖手晃了晃,對著爸爸央求道:「你不要打路氿叔叔,要不然媽媽會不高興的。」

就比如如果有人要打他的朋友,他肯定會生氣的。

好不容易才見到媽媽的小崽崽,捨不得讓媽媽不高興。

在小崽崽的央求下,厲郅閉了閉眼,等再睜開時,他的情緒起碼從表面上來看,已經平靜了下來。

行。

在他家崽崽跟前,他不殺人。

但等他把崽崽給安排好,這筆賬,他一定會跟路氿清算。

就算他不清算,等安竺醒過來,路氿也別想好過。

拉斐爾看小崽崽把爹爹給哄住,他也停了手,從背包里拿了衣服遞給厲郅。

「厲郅,把寧崽的衣服換一下。」

小崽崽身上的衣服沾著藥味兒,這樣嗆鼻的味道,崽崽自己聞了也不好聞。

厲郅接過衣服,熟練的給小崽崽穿好。

背包里裝過來的是小崽崽經常穿的衣服,雖然不是最嶄新的衣服,但是布料很舒服的衣服。

小崽崽摸摸自己的黃色小衛衣,走沖著爸爸軟軟的笑了下。

衣服換好,厲郅又拿了瓶奶,用吸管戳開,喂到了崽崽嘴邊。

小崽崽一隻手拿著牛奶,另一隻小胖手遞給了爹爹。

「爹爹,給崽崽呼呼。」

小崽崽的傷口剛才只簡單包了一下,這會兒厲郅在重新給他抹葯。

抹葯抹的有點疼,小崽崽咬著吸管,讓爹爹給呼呼。

厲郅看著他的傷口,抹葯的過程中,全程都在皺著眉:「平時這麼怕疼,怎麼手上還能劃成這樣?」

「是崽崽自己划的。」

小崽崽坐在爸爸的腿上,小胖臉一點兒都沒有後悔,他又喝了一大口奶,這才對著爹爹道:「爹爹,你不要把崽崽的手全都包上呀,崽崽一會兒還要劃一下。」

厲郅:「?」

厲郅給他繃帶打蝴蝶結的手一頓,語氣都涼了下來:「你再敢劃一下,你就該挨揍了。」

小崽崽:「……」

小崽崽睜圓了眼睛,看著爹爹:「你也要打崽崽嗎!」

「打。」

厲郅沒有任何猶豫,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小崽崽的胖臉都皺了起來,他單手拿著牛奶,臉湊到了爹爹跟前,奶音小小的跟爹爹說著他為什麼把手給劃開。

「崽崽是在救媽媽呀。」

小崽崽對自己做的事,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厲郅聽完他說的辦法,也知道了他的傷口是怎麼來的。

「寧崽,手劃破了疼不疼?」

這個問題,問的小崽崽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他本來想逞強的說不疼,只要能讓媽媽醒過來,崽崽多留一點血也沒有關係。

他跟瓦格納都沒有媽媽,他們兩個以前在星網上查過一些問題,比如,所有的崽崽都有媽媽嗎?再比如,媽媽是怎麼把崽崽給生出來的。

星網上有醫生出過這方面的科普視頻,小崽崽跟瓦格納在看完科普后,都記住了——

媽媽要把崽崽生下來,會很疼很疼,不但很疼,還會流血。

小崽崽想想醫生講的話,再看看自己的小胖手。

他的這點疼,肯定沒有媽媽生崽崽的時候疼。

可對起爹爹的目

光,小崽崽還是癟了癟嘴,回答道:「疼的。」

厲郅握著他的小胖手,低斥道:「下次再敢不跟大人說,就把手划來,我跟你爸爸全都會揍你。」

小崽崽聽到一次要挨兩頓打,頓時有點怕。他賣乖的親親爹爹,對著爹爹說道:「崽崽乖,不打崽崽。」

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接下來,厲郅自然要把老婆跟崽都帶走。

這裡存放的幾具棺材,棺材里的都是王室的人。

厲郅掃了一圈,他不能只把老婆給帶走,老婆的幾個親人,他也要帶走。

可現在只有他跟拉斐爾在,他們倆帶不走這麼多人。

被族人護著的路氿,看出他要安竺帶走的意思,再一次出了聲:「你不能把安竺帶走。」

「她留在這裡,我會救她。」

路氿雖然打是打不過厲郅,但他自認為,他比厲郅更有腦子:「你把她帶走,她就只能永遠躺在棺材里,不會有睜開眼睛的一天。你把她留下來,有我在,她才能醒過來。」

「讓我兒子放血救他母親,這就是你所謂的辦法?」

被幼崽的親生父親這樣質問,路氿的眼神在幼崽身上掃了一眼,這會兒幼崽還好好的,並沒出什麼問題。

他不以為然道:「一點血就可以救他媽媽,這有什麼不行?」

在路氿看來,別說是一點血了,就算需要的是這隻幼崽的命,這隻幼崽也該做出犧牲。

沒有安竺,根本不會有這隻幼崽。

用這隻幼崽換安竺,他不覺得有半點問題。

至於安竺醒來后,會不會找幼崽……

他有他應對的辦法。

前提是,沒有厲郅的插手。

厲郅抱著崽,已經不打算跟路氿再做任何交流了,再多跟這人說一句話,他都犯噁心。

棺材里除了安竺外,其他都是男人。

「你抱好寧崽。」

厲郅這會兒已經做了決斷,他帶不走太多人,眼下他要先把老婆孩子給帶走。

等把老婆帶走,他再折回來一趟。

拉斐爾接過了小崽崽,在把小崽崽接過來后,還蹭了一下他的額頭。

厲郅剛才說出來的隻言片語里,拉斐爾就揣測到了崽崽發生的事。

他抱著崽,沒提崽崽的傷口,也沒提救媽媽的事,他只低笑著哄著崽崽:「寧崽,你見沒見過你舅舅發脾氣?」

「舅舅不發脾氣。」

小崽崽替舅舅說著話:「舅舅可好可好了!」

崽崽最喜歡溫柔好看的舅舅了。

拉斐爾哼笑了一聲:「你舅舅就對著你沒脾氣,對別人還是有脾氣的,等這次回去了,舅媽讓你看看舅舅是怎麼發脾氣的。」

小崽崽:「?」

不信謠,不傳謠。

他的舅舅是沒有脾氣的!

拉斐爾抱著小崽崽,而厲郅彎腰,把棺材里的安竺抱了出來。

安竺安靜的被他抱在懷裡,這一刻,厲郅的心頭酸疼且柔軟。

「厲郅,你把她帶走,就是想害死她!」

眼看著厲郅真要把安竺給帶走了,路氿撥開面前的族人,死死的盯著厲郅。

他試圖讓厲郅把人放下來:「安竺在我這裡,會很安全。蟲族不會來這個地方,沒有任何人來傷害她,厲郅,你要是為她好,就該把她交給我!」

厲郅抱著老婆,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他薄唇動了動,只吐出一個字:「滾。」

噁心玩意,

要不是他崽崽攔著不讓殺,這會兒姓路的狗頭都被他砍下來了。

「拉斐爾,回去。」

厲郅抱著安竺,對拉斐爾催促了一聲。

小崽崽剛才吐的太厲害,還要要到飛船上讓醫生看看。

拉斐爾這次出行帶的有醫生。

「站住!厲郅,我讓你站住!」

看著厲郅跟拉斐爾的身影離開,路氿往前追了幾步,他緊攥著拳頭,眼底都透出了一點兒猩紅:「把安竺給我,你明明在意的只有你兒子,你把你兒子帶走,把安竺留給我。」

這話說的,連拉斐爾都忍不住側目。

他看著身後的男人,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我剛才就想說了,你要是有病,就趕緊去看,少在這現場發瘋。」

「你看清楚了,這是厲郅的老婆,這是厲郅跟他老婆生下來的兒子。」

「老婆,兒子,都是厲郅的。」

「我見過要錢要飯要東西,就是沒見問過別人要老婆的!」

拉斐爾把憋的話全都說出去,人都暢快了不少。

他們兩個接著往前走。

路氿在要人無果后,可能是急了眼,他對著厲郅偷襲了過來。

厲郅的精神力將偷襲盡數擋回,而路氿悶哼一聲,直接跪到了地上。

他嘴角有血溢出來,但比起嘴角的血,他眼睛里的紅意,才更駭人。

「厲郅,你配不上安竺!」

跪在地上的路氿,正被族人給攙扶著。

厲郅抱著老婆,壓根沒回頭看他。

小崽崽趴在舅媽的肩膀上,倒是一直在看路氿。

他跟路氿的目光不小心對上,下一秒,小崽崽嚇得縮回了腦袋。

路氿叔叔,現在看起來有點嚇崽。

「寧崽,別往後看。」

拉斐爾撓了撓小崽崽的胖腰,把小崽崽給撓的身子亂歪,嘴裡也咯咯咯的笑起來。

「舅媽壞!」

「崽崽錯辣,舅媽不壞,不要撓崽崽了!」

有拉斐爾逗著崽,小崽崽笑的東倒西歪,看著心情並沒受什麼影響。

很快。

他們到了外面,飛船上有醫生在。

小崽崽一上飛船,就被醫生給問了遍情況,然後檢查了一遍身體:「是葯三分毒,寧崽剛才空腹吃了這麼多葯,葯勁兒上來,別說他這隻幼崽了,就是大人都吃不消。」

「吐了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吐乾淨。」

「如果沒吐乾淨,估計還得接著催吐。」

小崽崽對這些葯有排斥,只有把葯吐乾淨了才安全。

醫生摸著小崽崽的肚子,在摸了一會兒后,又給他催了吐。

小崽崽這次吐出來的還是葯汁。

本來高高興興想陪媽媽的崽崽,在又一次吐葯中,哭的差點撅過去。

催吐這種事,大人經歷起來也遭罪。

拉斐爾看著小崽崽被爹爹給摟著,小身子對著垃圾桶,一邊吐一邊哭。

他眉頭緊皺,總算明白了厲郅剛才為什麼想弄死那貨。

小崽崽還沒吐完,飛船外響起了一道很急切的腳步聲。

正坐在爹爹懷裡的崽,這會兒吐的對外界聲音都聽不清了,他抱著爹爹橫在他胸口前的胳膊,把胃裡最多一點葯汁也給吐了出來。

噗噗吐完最後兩口葯,小崽崽還沒被爹爹擦嘴巴,就看見了來到他面前的人。

是風塵僕僕剛趕過來的西澤爾。

西澤爾開了最快的飛船,他所用的這艘飛船,是軍用號的飛船。

趕來的西澤爾,還沒歇下腳,就看見了吐成這樣的崽。

他小臉鐵青,一邊給厲郅叔叔遞了紙巾,一邊問道:「寧崽怎麼了?」

厲郅把小崽崽給抱著坐好,然後給他擦臉。

醫生不嫌臟,見小崽崽吐完,他直接把小崽崽吐出來的葯汁給帶走了,準備化驗一下。

餵給幼崽的葯,他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如果只是些普通葯還好,吐出來就完事了,如果葯不對勁兒,小傢伙還得及時治療。

「哥哥。」

坐在爹爹懷裡的崽,對著哥哥張開了小胖手:「抱崽。」

西澤爾湊過來,把他給抱到了懷裡。

西澤爾的身高比不上厲郅,小崽崽被他抱著,還沒有被爹爹抱著舒服。

但小崽崽還是讓哥哥抱。

西澤爾不是什麼外人,也不是什麼小屁孩。

拉斐爾三言兩語,把崽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說完,西澤爾看著沒有多大的反應。

但在把吐累了的小崽崽給哄睡后,他抬眸看了眼厲郅。

一大一小目光對視,都知道彼此的意思。

西澤爾:「帶我。」

厲郅:「嗯。」

他們眼神交匯,在對了個信號后,就各做各的事了。

厲郅回來時,把安竺放到了床上。

安竺被自家崽崽治療了好一會兒,但崽崽的治療效果具體如何,厲郅還沒法辨認。

不管效果怎麼樣,厲郅都不會再讓小崽崽放血。

他坐在安竺旁邊,大手將安竺的手剛好包住。

「阿竺。」

厲郅在握住了安竺的手后,低低的喚了她一聲,他對著安竺低語道:「我不算是個好爹,不怎麼會照顧寧崽。」

「但你放心,我不會再讓寧崽受傷了。」

他了解安竺,如果讓安竺知道,她的寶貝崽崽是這麼救她的,她寧可直接死過去。

厲郅在跟安竺說話的時候,西澤爾也在照顧著睡著的崽。

他給小崽崽又換了身睡衣,然後蓋好了小被子,還把手伸進去,給小崽崽揉著肚子。

西澤爾眼底都是心疼。

昨天崽崽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才一天沒見,小崽崽就又是吐葯又是放血,他看著就心口發悶。

安竺跟小崽崽都在床上。

厲郅沒有多留,他起身,看向拉斐爾:「給我幾個人。」

拉斐爾:「行。」

拉斐爾知道他要去把剩餘的王室族人給帶回來,於是對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下來照看寧崽跟安竺。」

厲郅說著,暼了眼也已經站起來的西澤爾。

他淡聲道:「我跟西澤爾過去,就夠了。」

拉斐爾想了想,同意道:「我讓我的心腹跟著你們過去,這裡就交給我。」

在他們走之前,醫生還匆匆過來了一趟。

醫生是拉斐爾的醫生,對經常出現在拉斐爾皇宮裡的寧崽並不陌生。

不但不陌生,他私下還是雲陽小胖崽的一員。

「寧崽他爹。」

醫生不知道厲郅的名字,是叫他寧崽他爹。

把厲郅叫住后,醫生緊繃著臉,告狀道:「寧崽吃的葯,我都查出來是什麼了。有幾味是補血功效很強的葯

,這幾味葯可以讓身體快速補血,但藥性太強,小孩兒吃不了。」

「給寧崽喂這種葯的,不是什麼好人,你見了記得揍一頓。」

醫生要不是為了保持涵養,這會兒都要破口大罵了。

媽的。

真他媽是畜生。

如果幼崽失血,完全可以慢慢的調養滋補回來。

上來就用這些葯給幼崽強行補血,這人這麼著急,是等著去投胎嗎?

醫生沒有明著罵人,但這一通狀告的,成功讓一大一小心頭的火,又往上竄了竄。

沒用多長時間。

厲郅帶著西澤爾折返了回去,他雖然沒有恢復到巔峰狀態,但路氿及族人,也沒想過跟他武力抗衡。

剩下的棺材,全被搬了回去。

厲郅讓過來搬棺材的人,先走一步。

等搬棺材的人離開,厲郅帶著西澤爾,去找了路氿。

與此同時。

拉斐爾也在告狀,他跟安諾開了視頻。

安諾看見妹妹的臉,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見拉斐爾鏡頭一轉,照到了旁邊的崽。

只一眼,安諾就敏感的察覺到小崽崽好像不太對勁兒。

「老婆。」

拉斐爾見安諾皺眉,立馬開始告狀:「咱家崽崽被人給陰了!」

他把小崽崽的事兒說完,鍋都精準的扣到了路氿頭上。

「他糊弄崽崽還有用,咱們可不是五歲的崽,他那個小算盤,但凡來個小學畢業的都能看出來。」

他告訴小崽崽放血救媽媽,在小崽崽放完血后,又不顧小崽崽的身體情況,給小崽崽補血不到往外吐葯。

這樁樁件件的事,讓拉斐爾都不得不懷疑——

「老婆,你說他是不是存的就是讓寧崽出事的念頭?」

等寧崽用自己換回來了安竺,路氿再把寧崽給「處理」掉,讓安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崽救了她。

這樣一來,他可以領了寧崽的功勞,又能解決了安竺跟別人的孩子。

不得不說,拉斐爾在捋完這件事後,對路氿下的結論,其實推測的**不離十。

安諾聽著他的推測,沒有打斷他。

「哎,老婆……你別自責。」

拉斐爾見安諾臉色難看,就意識到他這是把責任都歸到了他自己身上:「是路氿利用了咱家的崽,不怪你。」

「是我的錯。」

安諾想到自己白天說的話,心頭湧起懊悔,他低低道:「我只知道路氿對安竺很好,我沒想到,他會容不下寧崽。」

他對路氿是有印象的,以前的路氿連路邊有小動物受傷了,都要去救助。

他以為路氿不說對寧崽會愛屋及烏,最起碼的,不會主動傷害寧崽。

可他不知道,路氿所掌握的能讓他們王室族人醒來的辦法,竟然是在寧崽身上。

「我沒考慮周全。」

安諾還在說著:「路氿這個人……他不是一般人。」

「他在很久以前,就跟蟲族有關係,這個人知道很多事,我本來是不想讓你還有厲郅,跟他起衝突。」

安諾原本想的是,跟路氿交個好,或者套一些信息。

可現在,路氿都利用到了寧崽頭上,他們跟這個人,不可能被交好了。

「讓厲郅給路氿留一口氣。」

安諾看著視頻,對著拉斐爾叮囑道:「等竺竺醒過來,讓竺竺去解決。」

「行。」

安諾

叮囑是叮囑完了,但想到自家崽遭的這一通罪,他還是又悔又恨。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我去看看寧崽。」

「還沒定呢。」

拉斐爾安撫著他:「等寧崽睡醒,我看看他精神怎麼樣,如果還不舒服,我會告訴你。」

安諾「嗯」了一聲,還沒掛視頻。

他的眼睛還在看著屏幕里的幼崽,看著看著,他垂下了眸子,輕聲道:「待會兒厲郅回來,跟我說一下,我要跟他道個歉。」

「我替你道歉。」

兩人隔著屏幕,低低的說著話。

看得出來,安諾是真的後悔又愧疚,他只想著路氿這個人有價值,對路氿的了解也不夠深,所以竟然允許了寧崽當時說想留下來的要求。

他們還在說著話,另一邊,路氿是真的只剩了一口氣。

小崽崽吐葯。

路氿吐血。

小崽崽手上一道口子,路氿被劃出來的口子沒有細數,但大致一看也知道不在少數。

僅剩的最後一口氣,是路氿的族人冒死給強留下來的。

族人讓他看在安竺的面子上,放過路氿。

厲郅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腳下正在碾著路氿的手背。

路氿痛到渾身都在發抖。

厲郅慢條斯理又碾了一下,碾完,他只丟出一句話來:「下次,再敢把主意打到我兒子身上,我會讓你滅族。」

路氿忍痛忍到臉都扭曲著,他喉嚨里發不出聲音來,一開口,只往外溢血。

對路氿的折磨,是西澤爾頭一次對人這麼做。

不合規矩,但合西澤爾自己的心意。

從禁地出來,厲郅回頭看了眼。他冷淡道:「這裡早晚要消失。」

西澤爾抬頭看看他,開口道:「厲叔,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西澤爾雖然話說的平靜,但厲郅還是有一種被獻殷勤了的感覺。

他跟西澤爾見的不多,只從自家崽崽的口中知道這個哥哥對崽崽好,這個哥哥是崽崽最愛最愛的哥哥,以上這些話,都是小崽崽的原話。

「知道了。」

厲郅隨口說了聲,然後大步走向飛船。

西澤爾緊跟其上。

在他們身後的禁地里,路氿被人扶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狼狽到難以形容的地步。

他的骨頭都斷了好幾根。

有幾次,厲郅是真打算要他的命。

要不是還有安竺……

他剛才,真會死在厲郅手上。

想到安竺,路氿的拳頭再次攥緊。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厲郅說的——

等安竺醒過來,會跟他徹底決裂。

路氿身上的骨頭斷了幾根,估計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寸步難行。

厲郅跟西澤爾稍微出了點氣,這會兒的情緒,才算真正平靜了一點。

他們回到飛船上,躺在媽媽身旁的幼崽,還在呼呼大睡,就是睡得有點不太安穩。

「厲叔,我想把寧崽帶回到白霧星。」

「嗯,帶回去吧。」

「你,你呢?」

西澤爾在自家父親面前明明都可以做到很淡定,但是在厲郅面前,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會無端緊張。

眼下他問起厲郅來,就又有些緊張:「厲郅,你要不要去白霧星暫時住幾天?」

「皇宮裡有最好的醫生,竺姨也可以檢查檢查,對了,白霧星上還有安苳,是竺姨的弟弟

。」

西澤爾說了一堆的話,主要的意思就是想讓他跟安竺一起去白霧星。

厲郅跟安竺剛見面,他們肯定不捨得分開。

而小崽崽也剛見到媽媽,也會捨不得媽媽。

所以,大家一起去白霧星,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厲郅沉默著沒有給出回答。

在沉默了一會兒后,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他的精神力這次消耗的太多,他自己都不能保證他還能堅持多久。

如果精神力再次失控,就還需要自家崽崽幫忙。

厲郅不想讓自家崽崽給他治療。

時間一點點過去。

最後,在看了看安竺后,厲郅還是答應了下來。

安竺去白霧星上做個檢查,查一查情況也不錯。

還有他的崽,也可以再檢查檢查,看看要怎麼調養。

西澤爾說服了他一起過去,臉上也肉眼可見的有些高興。

飛船開得很快。

他們離開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所以他們抵達時,還是大半夜的,天都沒亮。

路德維希跟艾薇知道崽崽要回來,原本是想打個視頻電話,但沒能打通。

展希跟凌期也知道自家崽崽要回來,他們倆還不知道自家崽崽出門遇到了什麼,所以這會兒還有點納悶。

展希知道崽要回來,臉上一點困意都沒,他碰了碰凌期的胳膊,問凌期道:「明天才是周日,寧崽這大半夜的回來,是不是把他爹給氣死了,所以他才回來的?」

凌期:「……」

凌期一陣無語。

他看看展希,回道:「放心好了,崽崽他爹沒那麼容易被氣死。你養崽崽養了這麼久,都沒被崽崽給氣死,他爹肯定也健在。」

兩人互相說著話,時間也過得快。

沒多久,飛船抵達。

剛睡醒的小崽崽,揉著眼睛,看見了爸爸。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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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第一治癒系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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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 1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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