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梁青生x慈韓松
慈韓松走後,梁青生在沙發坐到白天,抽完了一包煙,才起身離開,問前台,說錢已經給了。
他回到寢室的時候,室友還沒醒,他拿出睡衣去洗澡,摸泡沫的時候,肩膀後背傳來刺痛,他往身後的鏡子裡面一看。
就看見小麥色的肌膚上,全是抓痕和牙印,那就是一隻撓人的浪貓,明明爽的不行,還要撓幾下才肯服氣。
腦海里無法抑制的閃過一些香艷的場景,好似那侵入腦子的病毒,控制不同的片段反覆播放。
「真是操了。」他咬了咬牙,胸腔隨著呼吸不可抑制的起伏起來。
與此同時,在大馬路上吹了兩個小時冷風的慈韓松,終於走到了學校。
回到宿舍就看見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夜沒睡,雙眼紅紅不斷掉眼淚的馮櫟,旁邊正在安慰他的是和他關係較好的秦子睿,陸林沒見著人,應該也沒回來。
他似乎很傷心,但他還是對他這個徹夜未歸的室友表示了關心,抽泣的問道:「韓松你去哪了?怎麼一晚上沒有回來?」
慈韓松腦袋像是灌了鉛似的,對他勾了勾唇,漫不經心的撇了一眼秦子睿,神情冷淡,說道:「打炮去了。」
一瞬間兩人都驚訝了,馮櫟呆愣了下,紅了臉,訥訥說道:「哦哦,好......」
他脖子上還留著曖昧的吻痕,其實不難猜到他去幹什麼了,說完就邁著酸疼的腿去了浴室。
隱隱約約外面還傳來了兩人的說話聲,聽不真切,卻也能大概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我就說他私生活混亂吧,在外面打炮的同性戀能有多乾淨呢,可能早就被人操/爛了吧。還端著一副假清高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慈韓松多高冷,哼,其實......」秦子睿的聲音壓低。
他因為之前慈韓松是學習部部長,不想去上課,想讓他查到的時候別記他的名字,被他拒絕之後,關係持續惡化,已經連表面的平和都沒有了。
之後外面關於慈韓松一些流言蜚語就小範圍的傳開了。
說他什麼的都有,有些人不信,有些人卻會信,所以之後就有人來加他,發一些撩騷的話。
「別這麼說,韓松不是這種人吧。」馮櫟聲音軟軟的,聽他罵完之後,弱弱的說道。
兩人一丘之貉,慈韓松曾經借過馮櫟鞋,但是被他故意拿小刀划壞了,他說是他摔得,還假模假樣的說想要賠他錢什麼的,他說了價格之後,又紅著眼跟他說沒錢,但是會兼職賺錢的云云。
然後外面又有人說他霸凌室友了,借他弄壞的鞋子,故意讓他賠。
但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蓄謀已久搶了馮櫟的男朋友,然後關於秦子睿的助學金和獎學金都是他給弄沒的,給他氣的半死。
秦子睿家裡明明是小康家庭,並不缺錢,所以他就從中作梗給了更需要的人,而獎學金,只要秦子睿申請,他絕對也會申請。他爭不過他,每次拿到獎學金他就請客用完,就是為了氣死他。
流言蜚語這種東西,澄清也不一定有人會信,他們噁心他,他就變本加厲的噁心回去。
刺骨的冷水將他一身傷痕纍纍的軀體凍得打顫,牙齒在不受控制的上下碰撞,在這初春,寒氣未退,冷得他腦袋都木了一下,有些運轉不了了。
外面也沒有一直討論慈韓松的事,而是秦子睿關心的問馮櫟:「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分手呢?」
馮櫟咬著唇,眼淚又刷刷的往外流起來,和那泉水泵似的,他哽咽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好愛他,我不想分手......嗚嗚。」
他無法將自己出軌這件事說出口。
「沒事沒事,他應該只是賭氣,他也很愛你啊,你看每次給你送的禮物都很貴,你說要吃什麼他馬上就會給你點,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對你多好啊,怎麼會突然就不喜歡了呢。肯定是一時賭氣。」秦子睿安慰他,給他遞過去一張紙,讓他擦擦眼淚。
馮櫟泣不成聲,好可憐:「子睿,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分手,真的不想,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早就把他當成家人了......」
「不想分手,就不分啊,去挽留他啊。今天下午就去他們學校找他,你不是說,他一直因為你不肯去他們學校不開心嗎?你今天就去找他,或者下次陪著他上課,讓他有面子,也許就一下好了呢。」秦子睿出主意道,帶著自信的光芒。
「這樣真的可以嗎……我怕哥還沒消氣怎麼辦?」馮櫟有些忐忑又似乎有點相信,昨晚上樑青生的狠勁兒他現在還心有餘悸,但又不想失去他。
「沒問題,大不了,你再追回他咯,兩人這麼久的感情,哪能說散就散啊。」秦子睿說道。
「好吧……那你陪我一起過去。」馮櫟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好,正好我也沒事。」秦子睿自然是答應的
慈韓松靠在牆壁上,聽著兩人的談話,無聲勾了勾唇角,蒼白的臉龐,凍的發紫的唇,身體沒有一處不抖的,心中蕩漾起淡淡的嘲諷,身上的痕迹讓他心中滿足。
他們說的人昨晚上掐著他的腰,蠻牛一般的橫衝直撞,他快爽死了。
他抽出一根煙,咬在嘴裡,嘴唇抖動,昨晚那個壞了的打火機,又突然能燃起來了。
打火機的脆響,讓屋外兩人沉默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廁所裡面已經很久沒傳來水聲了。
又聽見秦子睿小聲說道:「真他媽的無語了,遲早他媽抽死……」
話沒說完,廁所門一下被人打開,穿著睡衣的男人,發梢帶著水漬,白著臉走出來,咬著煙,眼神冷沉的掃了他一眼。
秦子睿便麻溜閉嘴了,半句話也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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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的梁青生試圖再睡一覺,明明身體已經很累了,但是腦子異常清醒,躺了很久才緩慢睡著,沒多久,又被一道刺耳鈴聲吵醒,是室友外賣到了。
宿舍其他三人都下床了,他打開窗帘,三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梁青生一把又將床簾拉上了。
「嘿,你躲什麼啊?開了葷就不敢見人了?」呂格嗦著面,含糊的說道。
「你胡說什麼玩意?」梁青生皺眉,拿出手機,上面置頂消息99+的紅點,他心煩不想點開,直接刪了。
「你昨晚上壓根沒回來,別告訴我,你倆蓋著被子純聊天。」王石露出一副你別他媽騙鬼的表情。
梁青生沒做聲,從床上爬下來,一步一腳都顯得異常沉重,第一步就是去桌上拿煙。
觀察仔細的沈和,喝了一口可樂,睜大眼睛,發出一聲哇哦的鬼叫。
「梁青生同學,你要不要拿鏡子照一下,你後面有多明顯?」沈和翻了個白眼,他的睡衣領子不算低,但是還是擋不住那深入頭皮的抓痕,以及那人故意嘬在他耳後的印記,都在宣示主權。
梁青生無從解釋,只能沉默抽煙,這行為在其他三個室友眼中,就是默認加得瑟。
他們這幾人,都是嘴上說的花,但其實一個個都是恪守男德的好青年,所以對於他們寢室第一個不是處男的男人格外好奇。
「看不出來,馮櫟看著可可愛愛,這麼辣?」呂格對他露出了刮目相看的意思。
「嘖嘖,夠牛批。」王石。
「嘖嘖,夠帶勁。」沈和。
「我們分手了。」梁青生喪氣沉沉的看了三人一眼,帶著對於三人的控訴。
呂格,王石,沈和:……
「這麼突然?」
「分了好啊。」
「早該分了。」
梁青生:……
幾人還想說什麼來著,王石手機再次響起來,他連忙接上,裡面傳來一個外賣小哥不耐煩的男聲:「還不下來,我放樓下了,被偷了我們店裡可不負責的。」
「誒誒,馬上來。」王石掛了電話,然後說道:「三子,我給你買了一份。等我回來再繼續聊。」
他們寢室只有他的名字是三個字,三字,就變成了三子。
嗯,三,並不是一個太吉利的數字。
梁青生看著兩人瞪的像銅鈴一般的好奇眼睛,冷靜的吸煙,他們寢室關係挺好的,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能說的,在一起的時候顧及馮櫟的面子,分手了他不會再將他祖宗一樣供著了。
所以在兩碗螺螄粉的熏陶之下,他說出那個傷心的故事。
「昨晚上看見他和別人打啵了,然後就分了。」
呂格:!!
王石:??
沈和:?!
「我嘞個去,真的假的,那人誰啊。」呂格直接站起來了,一副擼起袖子要去找那人干一架的意思。
「你不認識,B大的,我該揍的揍完了,這事過去了,別提了。」梁青生雖然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吃了幾口。
再說起這事,他雖然臉上沒有什麼反應,冷淡得不行,但其實心中還是苦澀的,畢竟兩年多的感情,從高中到大學,從A市到B市,他沒那麼健忘。
不能一鍵遺忘。
其他兩人也是感覺氣的不行,好似自己被綠了似的。
「算了,算了,今天晚上我們請客,陪你去吃頓好的,痛快喝一頓,別想了,都忘了。」王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梁青生剛想道謝來著。
就聽見一向最會抓重點的沈和問道:「已經分手了……嗯,那你怎麼徹夜未歸,點男模了?」
梁青生:……
不知道怎麼回答,不可能將慈韓松說出來,打算隨便糊弄過去。
就被手機振動打斷了,很快傳來來電鈴聲,一首英文歌,他不懂什麼意思,挺洋氣的,是馮櫟給他選的。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起來,卻是一個熟悉的聲音,昨晚聽了一晚上。
「喂。」
「梁青生,我在醫院,你乾的。」
這聲音帶著擊碎雷霆的力量,讓他差點被螺螄粉當場噎死。
「哦~,男模打電話來了?」沈和眯著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