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談心
第三章談心
林泊西聞言點點頭，「也好。」
家裡這麼久沒回去，雇的保潔時間到了不續約自動解除合同，想必也沒人打掃，不知道積了多厚一層灰。
今天從睜眼就忙，飛機上也沒時間休息。
除去回家路上的時間，回去以後還得打掃收拾，要真是自己忙，可能收拾一張床出來都得後半夜。
段斯辰工作片約不斷，好不容易有點休息時間，沒必要耽誤在這些小事上。
等紅燈的空擋，段斯辰問道：「哥哥吃飯了嗎？前面有家餐廳不錯，家裡沒什麼東西，我們要不吃完再回去。」
「我在飛機上吃了。」飛機餐難以下咽，但林泊西現在沒什麼胃口吃飯，「直接回去吧。」
段斯辰：「好。」
下車時，空著手坐上電梯，林泊西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我的行李還在寄存處。」
進演唱會場館上下走樓梯不方便拿著行李箱，加上入門地方有付費寄存，林泊西便把行李放在了那。
段斯辰拿出拖鞋放在他腳邊，伸手接過他手臂上的風衣順手掛上，「家裡有你的衣服，只是都是按照你之前的尺碼買的，哥哥可以先試試，要是不合適的話我再找人送來。」
抱著同樣的想法，衣服越買越多。
放在這裡，想著有一天林泊西回來能穿上。
「嗯。」段斯辰沒有反駁，取下來在林泊西身上比量，「我上次演唱會穿的他家高定，我感覺很適合你，所以多訂了一套。」
雖然時間久了點，但好在這些衣服沒有浪費。
「怎麼買了這麼多？」林泊西隨意拿了套睡衣，瞥見旁邊衣服的牌子，「他們家不是製作定製款嗎？」
段斯辰五指緊握，輕聲出口的話像是自言自語的呢喃。
「我經紀人還在那，一會我讓他送過來，可能要後半夜。」段斯辰輸入密碼打開門，「很著急嗎？要不我回去取一趟。」
段斯辰站在門口，背靠著著主卧的門，晦暗不明的神色隱沒在一片漆黑之中。
段斯辰不以為然，絲毫不覺得這滿屋子的衣服有什麼問題，「這邊是睡衣，哥哥試試看有沒有合適的。」
原本想著出來的時候拿，結果……
「嗯。你也早點睡。」林泊西抬手摸了摸段斯辰的頭髮，神色溫柔道：「晚安。」
「好。」
段斯辰把衣服重新掛回去，打開更衣室旁邊的主卧，「房間裡面的東西都是新的，哥哥換了睡衣就早點休息吧。」
道了聲晚安，段斯辰出去的時候將門帶上，聲控燈亮起，在長久安靜無聲之下又重新歸於黑暗。
忘得徹徹底底。
「衣服都在樓上，哥哥跟我上來吧。」
「不用。」林泊西忙說：「只是一些日常的衣服。」
林泊西以為的有他的衣服，是有幾件，但等段斯辰打開衣櫃，裡面按照四季整齊掛滿整個衣帽間的時候，他眉心一跳，這比他自己家裡的衣服還要多。
他名義上是在國外，但實際上又沒有在那邊生活，自然也沒有多少東西，就是他帶過去的衣服，又原封不動的給帶回來了。
「哥哥……」
在空蕩的走廊中顯得格外清晰。
——
林泊西坐在床頭，撩起毛巾隨手擦拭著還在滴水的頭髮。
手機里積壓的消息並不多，系統曾以他的口吻給有聯繫的所有人，發了他出國的消息。
除了段斯辰在那之後，還一直給他發著消息以外，很多人在哪之後都沒有聯繫。
在工作內沒有給他留下爛攤子，也算是減輕了一點林泊西收尾的壓力。
挑揀著處理掉余留消息，林泊西便打開微博，想看一下網上有沒有什麼消息出來。
『咚咚』
恰逢這時，房門響了。
躍層的房間兩層樓加起來也只有他們兩個人在。
「哥，你睡了嗎？」
「沒。」林泊西掀開被子下床，走過去開門，「怎麼了？」
段斯辰遞上手裡的杯子說：「我熱了杯牛奶，你空腹睡覺容易失眠，喝了再睡吧。」
林泊西話音一頓，「我……」
「你向來是不吃飛機餐的。」段斯辰勾了勾唇角，「睡前記得把頭髮吹乾，現在天冷，小心別感冒了。」
林泊西無奈笑道：「好，我知道了。」
段斯辰：「房間怎麼樣？住的還習慣嗎？」
「都挺好的。」
這個房間的裝修風格完全貼合他之前別墅的房間，除了有些細微的差異，乍看之下像是把之前別墅的房間，原封不動的移過來。
就連小擺件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拋開地理位置不談，真的就像是回了別墅那個家。
「你今天應該很早就起來準備演唱會了吧，忙了一天不累嗎？」林泊西感覺自己被當成小孩子照顧，每個細節都照顧的極為細緻。
「那……」段斯辰猶豫道：「我先回房間了。」
「嗯，回去吧。」
三分鐘后。
林泊西收到一條消息。
【哥哥你睡了嗎？】
不用打開看聯繫人備註，就能知道發消息的人是誰。
林泊西：【來我房間。】
消息剛發出去，卧室的門把手『咔噠』一聲落下。
段斯辰摸黑走進來，一言不發的站在床邊。
林泊西拍拍身側的空位，「坐這。」
等段斯辰坐下之後，林泊西幫他扯了扯被子，「心情不好嗎？」
他察覺到段斯辰情緒不高，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總感覺有點悶悶不樂。
段斯辰搖了搖頭，「我只是……有些害怕。」
林泊西側過身，手輕輕搭在他背上，像以前段斯辰被噩夢魘住的時候那樣哄他，「害怕我會走嗎？」
承諾過不會再離開，可對於等了三年的段斯辰來說，可能這個承諾並沒有什麼可信度。
「不。」
出乎意料的，林泊西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我怕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
林泊西眼眸微睜，心下彷彿停跳了一拍。
段斯辰閉上眼睛，淡雅的冷香溫潤無害，卻能輕易撩動他的思緒，「我夢見過這個場景，我把你帶回來這，你笑著對我說很喜歡這的一切，你也說會留在這邊不再離開。」
「但是……」
一個夢裡臆想的畫面，夢醒以後終究會消失。
蘇醒以後，面上的笑意還沒散去，就要面對空蕩蕩的房間，以及得不到回應的聊天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的人。
夢見的多了，乃至於夢裡的畫面真實的出現在現實，段斯辰都有些分不清楚，究竟是現實，還是又是一個自己為自己編織的美夢。
段斯辰長舒一口氣，像是委屈之下與自己的妥協，「就算是夢，這次的夢能不能長一點，我不想醒過來。」
林泊西聽的心顫，唇瓣微張，呼吸艱澀到每一瞬都牽動著心神，索性傾身上前將人按在懷裡。
想說的話在嘴邊繞一圈，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道歉的話語在此刻顯得蒼白無力。
林泊西掌心貼在他后心口的位置，跳動的心臟像是抵在他的掌心，呼吸交織間，他啞聲承諾道：「我不會再離開了。」
「我保證，明天醒來的第一眼，你看到的一定是我。」
段斯辰的手繞開薄被搭在林泊西的腰間，越過他落在窗帘上的視線沒有半分迷惘與脆弱，聞言，他緩慢的收攏了手臂，真絲的睡衣邊緣皺起，露出半截白皙的腰身，手腕繞過睡衣搭在上面，腕上微蜷以指尖輕觸，后又緩緩舒展五指，輕覆在上，摟著人壓向自己懷裡。
林泊西毫無察覺，他安慰著說：「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
段斯辰垂眸，單薄的真絲睡衣在肩上滑落些許，圓潤的肩半遮半掩，精緻的鎖骨在敞開的領口下納入眼底，他低下頭，唇上不經意間擦過纖細的脖頸，溫熱的吐息落在頸間，輕聲應道：「嗯。」
林泊西頓了頓，低頭就見搭段斯辰纖長的睫毛輕顫，像是以垂下眼帘來遮擋眼底脆弱的情緒，毫無動作看不清表情，卻每處都透露著委屈和隱忍。
林泊西心下愧疚更甚。
過了許久，段斯辰稍直起身說：「很晚了，不打擾哥哥休息了，我先回房間。」
「別回去了，就在我這睡吧。」林泊西展開被子說：「這本來就是雙人床，睡兩個人也不會擁擠。」
以免段斯辰回去又想東想西，執著於夢與現實，最後休息不好都是小事，要是想了整晚都睡不著的話，那太消磨人的精力了。
讓段斯辰在他身邊睡，出了什麼事他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也好及時解決。
雖然段斯辰的房間就在不遠，但總歸不是在身邊，隔著一面牆，聲音都聽不真切。
林泊西越想越覺得不能讓他就這麼回去，於是直接說：「聽我的，就在這睡。」
說著，林泊西直接伸手將屋內的主燈關了。
余留下床頭微弱的夜燈。
段斯辰薄唇微抿，淺淺的夜燈下襯的他面色蒼白脆弱，在林泊西動作時，略微抬起的手順勢靠近，落在林泊西腰間的手又緊了緊，他順從的說：「好，都聽哥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