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池魚思故淵（3）
池聿的視線往下移了一些，又緩緩挪開，「嗯。」
「兔嘰，他這是什麼眼神？！」顧鳶在腦海里問，池聿的語氣，讓她有點想咬人！
兔嘰：「上神，他是在說您瘦弱呢，您得多賺錢補身子呀！」
「真的嗎？」
「真的！」兔嘰鄭重地點了點頭。
顧鳶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聽兔嘰的語氣如此篤定，也就沒有糾結了。
她一直跟在池聿三人身後，直到了學校，三人就轉身走了。
顧鳶扭頭看三人的背影，愣了一下，然後朝門衛室走去。
門衛大爺攔住顧鳶，詢問了一番，然後就滿臉同情地放她進去了。
「嘶，怎麼感覺這小同學長得那麼眼熟呢？」
「切，陸放，哪個女生你不眼熟啊？」
「沒開玩笑，真覺得很眼熟。」叫陸放的男生是個寸頭，帶了點痞子氣，他絞盡腦汁想，終於，他猛地一拍手掌，「想起來了！聿哥，琨子，剛才那小同學不就是開學跳樓那個嗎！」
賀琨愣了一下，「你這麼一說，我就有印象了，是從天台跳下來那個？卧槽，不是說成植物人了嗎？命真大！」
「跳樓？」池聿視線落在那校園大門內漸行漸遠的身影，耳朵驀地捕捉到了一個關鍵字眼，回頭，眸色深沉。
「對啊，聽說是因為在外面玩得很開，借了高利貸，追債的來學校了，名聲挺差的。」陸放點頭。
「看著乖乖的，也不像啊。」
「誰知道呢。」陸放聳了聳肩，「不過今晚她替聿哥擋刀那一下是真帥，我都沒反應過來。」
「聿哥，想什麼呢？」賀琨用手肘碰了碰有些出神的池聿。
「查查她。」池聿捻了捻指腹，緩緩開口。
兩人腳步一頓，對視了一眼，卧槽，這可是聿哥第一次要求查個女生啊！
-
十點多，剛下晚自習不久，宿舍樓道很多女生在看書或處理內務。
顧鳶按照兔嘰的指示爬上宿舍五樓，就有人注意到了她，立馬難以置信地跑進宿舍。
於是，越來越多人探出頭來圍觀。
顧鳶也毫不在意，她在自己宿舍房門前停下來，敲了敲，然後擰門把手。
沒擰開。
原本吵鬧的宿舍瞬間安靜了下來。
「誰啊？」
「顧鳶。」
聽到顧鳶的聲音，裡頭傳來一陣輕響。
然後就再沒動靜。
「開門。」顧鳶又抬手敲了敲門。
但顯然，裡面的人是鐵了心不肯開門。
四周異樣的目光落在顧鳶身上，顧鳶緩緩下樓。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顧鳶要找地方哭唧唧的時候，就看見顧鳶帶著宿管阿姨上來了。
宿管阿姨擰了擰門，裡面明明亮著燈，可就是擰不開，也沒人來開門。
她當即找出鑰匙，把門打開。
「沒事鎖什麼門，下次再把舍友關在外面，全給我寫檢討！」宿管阿姨看著屋裡錯愕地看著自己的女生們，兇巴巴落下一句，就轉頭離開了。
「謝謝阿姨。」顧鳶乖巧地說了一聲，然後走進宿舍。
承德高中宿舍是六人間，上床下桌。
顧鳶誰在左側最里。
此時，她的桌上和床上，堆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還有吃完了就這麼擺著的飯盒。
顧鳶緩緩轉身，迎上五人鄙夷還帶著怒意的視線，緩緩開口，「你們的東西收拾乾淨。」
「你說什麼？」說話是班花唐棠，因為長得美還有錢，擁躉很多，包括宿舍另外四個，都是她的小跟班。
原主在寢室里總是被五人排擠，像現在這樣被鎖在門外的事情也並不少見。
只是他們也沒想到這次顧鳶會直接找宿管阿姨。
「怎麼？跳了一次樓，沒被高利貸弄死，就以為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麼囂張？」唐棠一想到剛才被宿管阿姨訓斥，就覺得難堪至極。
於是，她緩緩走過去，直接將正在吃的零食抬手倒在顧鳶的床上。
末了，還挑釁地看著顧鳶。
顧鳶看了一眼床上的零食碎屑，緩緩將桌上一盒麻辣燙湯汁端起來，繞過唐棠。
「這不就對了，自己位置上的東西，自己收拾。」唐棠勾唇笑。
然而，顧鳶走到對面唐棠的床邊，側目看了她一眼，就緩緩抬手，將湯汁全部倒在唐棠粉撲撲的公主床上。
原本被蓋子封鎖的麻辣燙香氣瞬間四散。
宿舍頓時靜得落針可聞。
另外四個女生驚恐難以置信地看著顧鳶。
從喊宿管阿姨，再到把湯汁倒在唐棠的床上，顧鳶這是跳樓砸壞了腦子嗎！
「顧鳶！」唐棠頓時怒火中燒，尖叫一聲。
可顧鳶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緩緩回到自己的位置，把上面所有的垃圾全部一件一件丟到另外五個女生的床上。
兔嘰即激動又有些擔憂，「上神，你現在身體虛弱，萬一她們打你怎麼辦？」
女孩子打架很恐怖的。
「顧鳶，你他媽是找死嗎！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動手啊！」唐棠氣得面紅耳赤，快步上前。
顧鳶看著五個女生逼近，直接將手裡還裝著剩飯剩菜的快餐盒丟過去。
誰也沒想到顧鳶敢先動手，完全來不及躲開，飯菜就直接灑在了她們身上。
「啊！」
唐棠氣瘋了，忍不住要撲過去，但顧鳶只是緩緩往旁邊挪了一步，她就一腦袋撞上了床柱子。
「血……唐棠，你流血了！」一個女生驚呼。
唐棠抬手一抹，指尖上的血讓她面色一白，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宿舍內頓時一陣兵荒馬亂，完全沒人顧得上顧鳶。
等到四人將唐棠扛到樓下，宿舍只剩下顧鳶一個人，她看了一眼床榻和桌子，得換一床乾淨的才能睡。
可她沒錢。
連醫藥費都是醫生護士付的。
兔嘰：「上神你太厲害啦！不過，你現在要睡哪裡？」
「課室。」顧鳶緩緩走出宿舍，按照兔嘰的指示來到課室，找到自己的位置，趴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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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淅淅瀝瀝的雨聲吵醒顧鳶。
她抬頭看黑板上方的時鐘，才五點四十。
「上神，你醒啦！早上好！」
「嗯，早上好。」
顧鳶起身往教室外去，目光看向遠方，抬手接住淅瀝冰涼的雨水。
問向兔嘰，「兔嘰，要怎麼才能賺錢？」
而此刻，一道身影站在不遠處走道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兒的小姑娘，穿著單薄的校服，臉色發白，還伸手接雨水。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