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池魚思故淵（4）
要改變原主慘淡的人生，還要搞錢。
顧鳶看著掌心接到的冰涼雨水，吸了吸鼻子，耷拉著腦袋。
「知識就是財富。」兔嘰說道，「上神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出賣勞動力，不如憑藉知識賺錢。」
經過兔嘰這麼一提醒，顧鳶頓時有了想法。
可千萬別小看神界，神界也很與時俱進的，科技發展不知比人界要高多少。
顧鳶低著頭，認真地想著兔嘰的話。
身旁忽然伸出來一條手臂，將她正接著雨水的手扯回來。
顧鳶扭頭，就看見了池聿。
池聿冷著一張臉，身上的校服依舊鬆鬆垮垮，領口被扯開兩個扣子，露出來一小截鎖骨。
池聿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那站著玩雨水的人時，會不受控制地朝著她走去。
看著顧鳶被打濕的手掌和半截袖子，池聿不自覺擰眉。
「醫生說的話都忘了？」
顧鳶看著他，抬起包紮好的左手，「沒濕。」
她接雨水用的是沒受傷的右手。
小姑娘仰著腦袋理直氣壯的模樣，讓池聿眉頭擰得更緊，「跳樓，在病床躺了兩個月，現在是想繼續回去躺著？」
池聿的語氣很冷。
顧鳶垂下眸子，低下頭，不說話，一副知錯的模樣。
看著面前小姑娘這麼乖巧的模樣，池聿有些恍惚。
陸放和賀琨在後半夜將顧鳶的所有信息發了給池聿。
他還記得陸放給自己發了個語音，嚷嚷著她有多慘。
還說這麼一個乖巧的小同學要是真被抵押給了高利貸，用腳指頭想也會知道發生什麼。
看完了所有信息的池聿就再沒睡著，鬼使神差地往學校來了。
「不想去醫院了。」好一會兒，顧鳶才抬頭，小小聲開口。
從池聿的視線，正好看到小姑娘眼尾微微泛紅。
要命。
池聿也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重話，小姑娘眼眶就紅了。
池聿搓了搓指尖，壓下想要撫摸她眼尾的衝動，從顧鳶身邊走過。
顧鳶愣了一下，須臾，視線就是一黑。
小腦袋被一件乾爽的衣裳套住，顧鳶吸了吸鼻子，還能嗅到那股清冽的氣息。
淡淡的，格外好聞。
她把校服外套扯下來，回頭，就只看到池聿的背影。
陸陸續續有勤奮的高三生來到課室，看到顧鳶的時候愣了一下，倒也沒有太過意外。
私立高中，學校雖然規定了不準帶手機，但還是有很多學生藏了手機，昨晚發生的事情，已經幾乎傳遍了整個高三，也就是顧鳶沒有手機，才不曉得。
顧鳶慢悠悠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個子不高，坐在第一排，動作很輕地將濕了半個袖子的外套脫下來，穿上池聿的。
乖乖巧巧地扣上扣子，寬大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襯得她整個人更加小隻。
「顧鳶，到辦公室來。」
快上課的時候，教室門被拍了拍。
一個穿著長袖長裙的女老師出現在門口，她是高三教導主任，姓梁。
說了一句話后，就踩著高跟鞋離開。
眾人下意識往顧鳶的方向看去。
顧鳶身上穿著寬鬆的校服，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走出了教室。
「你們看到沒，顧鳶身上的校服……」
「那一看就不是她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男生的！」
「哪個男生這麼勇，跟顧鳶早戀啊！也不怕被逼著跳樓哈哈！」
「被教導主任抓了，這下顧鳶慘咯。」
所有議論聲被關在教室內，顧鳶在兔嘰的指導下往辦公室的方向去。
辦公室里還有其他老師在，包括唐棠在內的五個女生一看到顧鳶就滿臉驚恐的模樣，唐棠腦門上還扎了一圈白紗布。
梁主任看向顧鳶，語氣略帶凌厲，「顧鳶，誰讓你打同學的？」
「我沒打。」顧鳶的臉色還有些發白，說話也小小聲，看著就很乖巧。
聽到顧鳶的名字，其他老師都不覺抬頭看了一眼。
「打了人還不承認？顧鳶，你曾經也是個好學生，可你現在在外面借高利貸，一言不合就跳樓，還把舍友給打了，你是不想高考了，想去當混子是嗎？」梁主任冷著聲音。
「梁主任！」開口的是顧鳶的班主任，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帶著眼鏡，十分儒雅。
顯然，梁主任的話已經有些太難聽了。
「王老師，顧鳶和唐同學都是你班裡的學生，現在顧鳶出手打人，情節惡劣，這次你幫不了她！」梁主任嚴厲地說道。
「是她自己撞的。」顧鳶開口，「她想撲過來打我，我躲開了，她自己撞到了床柱上，我有錯嗎？」
「你說是她自己撞的，你拿出證據啊！」梁老師眯了眯眼。
「那唐同學拿證據了嗎？」顧鳶開口。
唐棠的幾個小姐妹立馬說道：「我們都是人證！」
「我可以告你們污衊誹謗。」顧鳶捏了捏袖子，語氣依舊是輕輕軟軟的。
「你告啊！怎麼你打傷人還不讓人說了！」
聞言，顧鳶看向王老師，「老師，可以借我手機嗎？」
王老師愣了一下，「顧鳶同學，這件事情老師……」
顧鳶就這麼看著王老師，虛弱的臉上還帶著一絲倔強。
王老師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就把手機遞給了顧鳶。
顧鳶毫不猶豫直接打電話報警。
警察出警很快，辦公室里除了顧鳶外所有人都懵了。
一通簡單的調查下來，反而調查從監控中查出來一些顧鳶被欺凌證據。
事情發展成這樣，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
最後，六個人都得去警局做筆錄。
警察來的時候正好是上課時間，等調查完帶人去警局，就已經到了午休時間。
陸放在二樓走廊上一眼看到了上了警車的顧鳶，立馬用胳膊肘撞了撞池聿，「聿哥，那不是池魚思故淵那位顧鳶嗎？怎麼還上警車了？」
成績年級倒數的倆人記得的詩很少，剛好這首詩里有他們兄弟的名字，就記住了。
可沒想到池聿有了，現在還冒出來個顧鳶。
池聿眸色深沉，看著警車遠去。
「要不，咱給查查去？」陸放試探地問道。
賀琨挑了挑眉，勾住陸放的脖子，「走走走，做苦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