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結婚吧
「境主……那是什麼?」從透明的屋頂,能夠看到上方涌動著的氣體。洶湧的翻滾著,縱然熱烈卻不限猙獰。川流息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於是開口問全能全知的境主。
他的神識遍布了整個惘思之境,川流息的問題匯入他的腦海當中。他答道:「那是未成型的福運。」
川流息的瞳孔微縮,驚詫的看著雲層從自己的頭頂飄過,身體里有一縷不知名的東西被抽離出去,彙集在那所謂的福運中。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福運也被抽離了……這膠著融合在一起的福運,是天下人的福運集合嗎?川流息試圖用鬥氣將虛無縹緲的屬於自己的那一縷福運抓回來,卻始終是徒勞。
「這是最後一步,若是過了,天地又將是一個新現象。若是沒過,小丫頭的命就難保了。」境主以平淡的語氣敘說著一個事實。
惘思之境在顫動,川流息能感受到強烈的殺氣。這熟悉又霸道的殺氣,除了殺君婁欽雙,不會有他人。
「境主,門快破了,需要我阻攔他嗎?」川流息忍受不了婁欽雙在惘思之境的放肆舉動。
「你可不是他的對手。」一陣微微的清風吹過,境主大人已然站在了川流息的面前。
川流息遲疑的抬起頭來,仰慕的看著境主大人。以往他至多能夠看到境主朦朧的輪廓,可從未清晰的看見過境主的模樣。
境主大人修竹之姿,一派淡然的模樣,一眼看過去,便覺得清風拂面。這已經不是容貌上的俊朗,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氣質。讓人看了覺得心情安定,就連大腦都清醒了。
若妮妮在這裡,恐怕得立馬叫這位清秀淡泊的境主大人一聲迷哥哥了。
川流息慚愧的囁嚅道:「沒能幫到您,是屬下太過無用。」
他淡淡開口道:「從哪來,回哪去!」
這句話穿透了牆壁,直達婁欽雙的耳朵。便是在這一句話竄入婁欽雙的耳朵時,婁欽雙這個人瞬間被帶回了尾狐族。
川流息對九音迷這個境主大人的欽佩已經不能用言語表達了,激動的看著九音迷,半天都不知道做出什麼樣的表情才算正常。
「呵,他倒是有耐心。」九音迷的雙目中顯現出來的不是面前川流息,而是正在以飛速奔跑向惘思之境的婁欽雙。婁欽雙在挑戰一事上是特別的執著,不然也不會一直揪著惘思之境不放了。
「川流息,今後不再有惘思之境。」九音迷如是說道。
川流息的腦海混沌一片,還沒有從能見到九音迷真面目的喜悅中超脫出來,人就殺了似地,聽不懂九音迷突如其來的命令。
或許,並不是不懂,而是不敢置信吧。
還想要爭取和敬仰了多年的境主大人相處的時間,川流息急忙道:「為什麼要解散,即便境主大人您有時離開惘思之境,但總歸是可以回來的!」
九音迷道:「事成,我沒有留戀的理由。若不成,我更沒有留下的理由。川流息,你若想再見我,就努力達到無色之階吧。」
他的身影漸漸的淡了,蹤跡無處可尋。
川流息知道,便是他離開了源之大陸,也會注意著這邊的結果。
誰都沒有想到,正值多事之秋的源之大陸,最先無影無蹤的是惘思之境。最初,人們猜測不是凌天便是美人窟,後來發現凌天和美人窟的生命力頑強到可怕,有人又猜測是上雲境或者君家徹底消失。誰都沒想到,無緣無故的,為什麼惘思之境會散了。
自此之後,君斥天還為無緣再見這位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獸人族第一代先知而扼腕嘆息,更是在千百年之後匆匆的一瞥,看到那位傲游虛空的九音迷都不知,他便是他,那個曾經掌控著她命運的人。
僅僅三個月的時間裡,源之大陸的上層結構一再變化。美人窟蘭迪掌握了上雲境,凌天則掌握了君家。令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君霸道一直都沒有出現過。惘思之境淡出人們的視線,就連讓人緬懷的建築物都不見了,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
大團的福運之氣在凌天的上空形成,福運之氣給君斥天帶來的只是撕裂一般的頭痛。她無力阻止,更無法阻止。
君斥天的異常,明眼人都看出了與那福運之氣脫不了干係。可惘思之境現在就是一塊平地,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留下,根本不知怎麼打聽有關消息。
風憐只說了一個辦法——自行抵禦,別無他法。說罷這話,他就陷入了對獸人族第一代先知的盲目崇拜當中,然後,他閉關了。
看到女兒受苦,鶴舞妍沒少責怪君皓滄,君皓滄也老老實實的受了。因為生氣鶴舞妍大發神威,以自身帶著藥力的鬥氣催化凌天上下的草藥,凌天在一日之內,變成了藥材林。這可把別地的煉藥師看得眼睛都紅了,嚷著要加入凌天。
福運之氣一天天成型,時而看著像是鳳凰,時而像是麒麟,時而像是青龍,時而像是玄武,都是祥瑞之兆,卻一直都成不了型。
南蒼刃日夜陪伴在君斥天的身邊,哪兒都不去。她斷斷續續的從他口中得知,南蒼刃能夠那麼快的統一地獄是因為他利用了鬆弛的時空縫隙,將地獄和源之大陸的時間差改變了。
他耐心的和她說著在地獄里發生的事情,努力的轉移著她的注意力。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這樣窩囊過,眼見著她的體表明顯的浮腫,以及強忍著的痛楚。他從最初想要找到惘思之境境主大卸八塊,到近乎哀求的期待那人出現。
驕傲如他,即便被千刀萬剮只怕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只有在看到她難受得打滾的時候,他感覺渾身抽痛,想要喊出來發泄一下,卻茫然無措的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天兒,天兒,天兒……」他抱著她,不斷的呼喚她的名字。有時她疼得昏迷了無法回答,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抽搐。他便憐惜的撫摸著她浮腫的手臂,撫慰她。
「天兒,我們結婚吧?」他微笑著吻在了她的眉心,撫平她皺著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