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進階成真仙。
在天星界,星辰海與天星秘境齊名,大家聽到的傳聞和消息都是星辰海比天星秘境要危險,但能通往仙界,且獸皇山的天狼王一直在找星辰海。在眾人看來,那就是一條通往仙界、資源稍微匱乏,但能成仙的路。
來到天星界的這批人,無論是資歷、運氣,還是實力都是拔尖的,且不說那些太上長老,就連跟來的弟子,大多也都是天驕之子或宗派的中流砥柱。他們想著,這麼多人,帶足物資,只要熬過危險區域,總能有幸運者能成仙。
來到星辰海以後,才發現這裡是步步殺機的絕地。
走出這片區域,面臨的不是看不到盡頭的沙漠。出去探路的,紛紛命牌碎裂,再沒回來。留在營地的,也經常遭到莫名襲擊,更遠處則有著無數禁制和陷阱,一旦觸發,會傳送到極遙遠的地方沒了性命。
等到傷亡慘重,想要回撤時,身後的路被封了,更有來自地淵界的魔族從出入口飛進來,又令他們死傷慘重。
好不容易魔氣淡了,感覺到了靈氣,蒼燁又進來了。
蒼燁封住出口,把他們圈在這裡當成牲口圈養宰殺。他修建血池和接引陣,連通地淵界,引魔物上來,不時過來擄些人去餵養魔物。
各宗派放下成見,聯手,好不容易利用周圍的禁制和特殊地形,滅殺了蒼燁的魔儡,重傷蒼燁,奪回出入口,原以為能夠出去了,卻沒想到竟又讓地仙境的雷海堵住去路。
他們只能死守住出入口,等待機會,畢竟狐族勢弱,各宗派不會坐視讓他們把持星辰海出入口太久。
沒過多久,九曲仙人來到星辰海,原以為有了指望,卻未料,九曲仙人並不理會他們,獨來獨往,行蹤飄忽不定。
如今,寶相宗的寶主練竹君和少宗主練綺音,跟狐族一起,開著大船來到星辰海。
最激動的莫過於在場的寶相宗弟子。在他們看來,跟宗主會合,又有這種地仙境的寶船,星辰海再危險都可以闖一闖了。
他們見到宗主和少宗主朝著蒼燁去,先是有些莫名,隨即又釋然。蒼燁才是心頭大患,理應先滅了他,於是召集大家,去到寶船處,想要登船,哪想到,狐族竟然攔著不讓他們上去。
區區狐族,不過是他們歷練的獵物,仗著出了地仙,竟敢如此張狂,再想到這些日子,狐族用雷海堵住去路,新仇舊恨一起上,以寶相宗弟子為首的各宗派當即圍殺上去,剛動起手,旁邊蒼燁的營地燒成火海,灼熱的氣息,恐怖的氣息讓動手雙方下意識看去。
月盈瞧見遠處各宗派的人圍住玄龜大船,並沒有理會,以神念掃過星辰砂,確定把血池開闢的接引通道都燒毀后,又在這裡布下一片直通幽靈海的傳送禁制,便回了船艙,繼續琢磨修鍊上的事。
若是當年,她不那麼溺愛孩子,讓花花像這群幼崽般,小小年齡便到處闖蕩長見識,狐山不會淪落到那般慘烈的境地。
好在,現在也不算太晚,便讓他們自己折騰打鬧去。
胡阿獃自從學會打架,那是一發不可收拾,見到比她高出兩個大境界的天狼族都敢伸爪子撓,遇到殺害她孩子的兇手,本就起了殺心,再聽到這些人嚷嚷著狐族不過是他們築基時歷練秘境的獵物,想到狐族的種種遭遇,再看到自家娘親遇到蒼燁時的果決,毫不猶豫地從甲板上飛撲出去,落在人群中,便釋放出了雷海。
地仙境的雷海直接淹沒了營地。
圍住玄龜大船的各宗派弟子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現一聲,便當場消散在雷海中。
練婉玉在渡劫境,但在帶人伏擊蒼燁時,不僅本命法寶沒了,自己也身受重傷,在這靈氣枯竭之地,又得不到養傷恢復,連容貌都維持不住,一副行將就朽的老邁模樣,遭到地仙境雷海碾壓,連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頃刻間便被燒到露出骨頭,痛得她慘叫出聲。
絕望之下,她只能朝著遠方的練竹君母女看去,卻見她倆只在遠處冷眼看著,毫無搭救之意。她又朝練九曲喚道:「師父,救我——」
練九曲全當沒聽到,拂拂破爛衣袍上的灰燼。他讓蒼燁煉化成傀儡的時候,她能救他,卻奔著屠殺狐族奪寶去了,她救過他嗎?
胡阿獃瞥見練婉玉的骨頭上竟然有雷紋,且境界都快跌落到大乘境,骨頭竟然還能扛得住她的雷海,哪能不明白,這是吸收煉化了她孩兒的力量才有的造化,悲怒之下,她朝周圍的雷力全部朝著練婉玉壓過去。
周圍的雷流漿聚成滾圓的雷球把練婉玉淹沒在裡面,慘叫聲戛然而止,全身的骨頭當場氣化,元神魂魄當場消散。
胡阿獃余怒未消,當場引爆雷球。
爆炸的衝擊波伴隨著滔天雷力化成一顆巨大的球形朝著四面八方天上地下溢散開去。
玄龜大船被爆炸形成的衝擊掀飛出去,好在大船夠堅固,防禦大陣也經過加固,承受住了這股爆炸力量。
玄龜飛出去一段后,便又穩穩地落在空中。
距離爆炸區域不過數十丈的地方,便是通往天星界的出入口。
爆炸釋放的能量,把出入口都震得顫了顫,連守在下方的紫丫丫都感覺到了雷力震動。她釋放出神念朝著雷海探去,懷疑是月花花他們跟誰打起來了,想上去幫忙,又有顧慮。
沒了她的防守,萬一有誰衝下來,這裡離狐山近在咫尺,狐山必然首當其衝。
狐山面對這種能與地仙境相拼的實力,沒有任何自保之力。
她思量過後,又坐了回去,催動雷海力量,把出入口封得更嚴實,同時把雷力滲透過去,叫另一端的胡阿獃他們知道,她就在這裡,已經做好接應準備。
胡阿獃身處爆炸區域,也讓自己炸出的雷給掀到天上去。
她的氣血翻湧,一是氣的,再加上憤怒,再就是這趟星辰海之行,吃過太多的高境界好東西,在絕靈之地更是沒少吸收仙靈石,後來又吸收了天地本源之氣,使得體內積蓄了大量能量沒有消化。
如今動起手來,再加上情緒激動,她不僅心跳加速,體內血液流動的速度加快,行氣的速度也加快了,連帶積蓄在血肉骨骼經脈里的力量也都釋放出來。
仙靈之氣、天地本源之力、從鬼帝骨髓、大羅巨章等食物中吸收到力量直接衝散了體內的靈氣。
靈氣潰散,由靈力滋養的血肉也隨之潰爛,血肉化成血水,從撕裂開的傷口中、毛孔中排出來,使得胡阿獃的模樣看起來凄慘極了。
可周圍涌動的雷力,以及從內自外釋放出來的仙靈之氣,使得誰都沒敢動。
就連月盈也只是盯緊胡阿獃,在一旁做好施救的準備,但沒有立即上前。
胡阿獃吸收的天地本源之力蘊含的磅礴生機,使得受傷的傷當場癒合,並且其血肉中釋放出來的力量也變成了仙靈之力。
飽含靈力的血肉骨骼內臟被摧毀,又迅速生出飽含仙靈之力的血肉骨骼內臟,這一毀一生之間,正是拖胎換骨的蛻變。
胡阿獃體內排出的血污被周圍的雷意煉化。
她變回原形,蜷縮在雷海中,舊的狐毛連同皮膚脫落後,又迅速長出新的皮毛。
她身上的氣息一點點轉變,氣勢越來越強,毛皮也越來越閃亮。
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的九尾狐,白朦朦的月華光芒中混著雷力交華,再帶著仙靈之氣所溢散出來的氤氳霞光。
胡阿獃趴在地上,說不好此刻是平靜還是悲傷,原本總覺得糊糊塗塗的腦子好像一下子清醒了很多,那些變得模糊甚至已經遺忘了的遙遠記憶襲上心頭。
她曾遇到一隻流浪到狐山的影狐。
他有諸般神通本事,有許許多多神奇的故事,會帶著她滿山遍野到處淘氣,會經常朝著蒼燁眥牙,極度討厭他和蒼山宗弟子。
他告訴她,有一個叫天狐界的地方,那裡生活著很多狐族,有月狐、幻狐、影狐、天狐等等,後來,天狐界毀滅了,狐族四散流亡,再不成勢。
她聽說獸皇山的妖皇是星狐,想去找獸皇山玩。
他告訴她,妖皇從來沒去過獸皇山,獸皇山是天狼族設的陷阱。
再後來,她跟他有了孩子,可他卻悄無聲息地死在後山,而她,沒過兩天就忘了他,腦子愈發的糊塗懵懂。
如今想來,是蒼山宗丹堂給她的丹藥有問題。
可蒼山宗已經滅門了,蒼燁也死了,當年蒼山宗的那些人全都不在了。
他,還有她跟他的三個孩子,都沒有了。
胡阿獃扭頭看向天星界,這是她生出的地方,亦是……充滿太多慘痛過往之地。
她收回思緒,化回人形,收了雷海,落在玄龜大船上。
秦鳶見胡阿獃情緒不高,再想到剛才又是滅蒼燁,又是滅這窩被堵在星辰海的各宗派的人,想也知道牽扯一堆過往傷心事。她本來想開解胡阿獃幾句,可看著胡阿獃的眼神再沒以前的蠢萌勁,目光清明,估摸著剛才應該是有什麼突破,腦子可能也靈光了不少,就還是給胡阿獃留點審視自己內心和過往的空間,讓她自己想通吧。
她當即開著玄龜寶船,緩緩地飛進天星界。
她剛飛過充斥滿兩界交匯力量的出入口,便感覺到有神念從下方的雷海上穿過,落在寶船上。
秦鳶開心地揮著手大喊:「丫丫老祖宗,我們回來了。」
紫丫丫從雷海中飛出,瞧見船上的狐狸、妖族和人,除了元辰,不僅一個沒少,還多了個月盈老祖宗,懸著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問:「剛才跟誰打起來了?吃虧沒有?」
秦鳶說:「單方面碾壓。月盈老祖宗當場把蒼燁燒得灰都沒剩下,阿獃也把之前欺負過的我們的天星界各宗派的人燒成得飛灰煙滅,還遇到寶相宗的練婉玉,報了三個孩子的仇。」
紫丫丫道:「大仇得報,喜事。」
她收了雷海,落到了玄龜大船上,問:「順利嗎?元辰回到妖皇墓了嗎?」
秦鳶說:「有點波折,但還算順利。」
她把操控玄龜大船的牌子交給玄燕,讓她來開船,爬到紫丫丫的懷裡,繪聲繪色地向她講起這一路的經過,還讓紫丫丫看她的鍋,「鍋經過進化,以後煮的食物肯定更好吃。」
胡阿獃見到秦鳶那喜滋滋的樣子,原本有點黯然失落的心情,又好了很多。
如她娘親曾所說,來到世上,總是要走自己的路,無論是至親還是友人,有相遇相逢就會有分別的一一天,生離也好,死別也罷,都是要經歷的。活在世上,做當做的事,做想做的事,即可。
她見過星辰海的天地,見過那麼多實力強大的仙、龍族,還有更為廣袤的仙界沒有去看看到底長什麼樣,何必糾結如泥潭般的天星界怎樣?
生與天星界,在天星界有難時,盡一份力,然後,當離開時則離開,走自己的路,不好嗎?
胡阿獃有種感覺,秦鳶此次回來做好安排,大概以後都不會再回天星界了。她也不想再回天星界,不想讓這些害過狐族,肆意殘害妖族的人族可以輕易成仙。
她盯著星辰海出入口,腦子轉得飛快。如今離開天星界有好幾條路,一是入鬼靈界,二是入地淵界,三是入星辰海和天星秘境,四是修鍊到天仙境自己開闢通道離開。她要是把星辰海和天星秘境的出入口封住,人族可就沒了成仙捷徑可走。沒有仙靈之氣,想從地仙境修鍊到天仙境,其艱難可想而知。
胡阿獃當即去翻儲物法寶里的材料,又把月大召來,問:「你在星辰海又換到陣法類的書籍嗎?」
月大說:「我有好多陣法類的書籍,都是從戰利品收刮來的。花花殿主,你要嗎?」
胡阿獃點頭。
月大很想送給花花殿主,可又捨不得,於是很委婉地問:「您是要借還是要買?」他要是直接說借給花花殿主,顯得好小氣的,區區一點書都捨不得。可要說讓花花殿主買,得花好多錢,顯得坑祖宗。。
胡阿獃心說:「我還需要借和買?」她盯著月大,眥著牙,溫聲問:「我想用搶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