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的手親密的在他身上遊走著
她回眸,眸如黑罌粟:「我是鄉下來的,不是大家閨秀。」
常姿胸腔起了團怒火:這到底是招回來個什麼!冤家啊!
扶蘇捂著胸口,揮去不適感,疾步去了壁洞。
明珏安靜的靠坐在壁椅上,低垂的眉眼似籠罩了層霧氣,如江南水畫中走出來的男子。
她眉眼凝著慍怒才想質問他,為何她情緒起伏有些怪異,忽地掃到他手腕的傷口。
呈深綠青灰的樹枝死死的纏住他的肌膚,肉已凸起,血肉翻出。
「你這是怎麼弄的?」扶蘇忘卻自己來的目的,蹲下來:「被有毒的木系樹枝纏住了,怎麼不弄開?再這樣下去,你會截肢的。」
明珏臉頰泛白:「恩,弄不開。」
扶蘇見他懨懨的,沒深問,指尖泛起幽綠的治癒木系光芒鍍在他的傷口上。
嵌在他皮肉里的樹枝被清除,扶蘇彈了些藥粉:「現在好了。」
奇的是,明珏恢復后,她手臂隱約的痛和胸口的擔憂感也跟著消失了,到現在怎會不明白:「帝君不打算說說我體內的靈珠是怎麼回事么?」
明珏隨意挽下袖口:「同悲同喜,同傷同痛。」
「原來如此。」扶蘇恍然:「沒有解決的法子?這樣我們等於綁在了一起。」
明珏眉頭皺的緊:「不喜歡?」
「比較麻煩。」她是蠻荒女王,怎會喜歡被人左右情緒:「有沒有解決的法子?」
「無解。」明珏說完這話閉上眸,並傳出綿長均勻的呼吸聲。
扶蘇看著他眼瞼下的青灰色陰影,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她悄然離開后,明珏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無影出現,不解地問:「小小樹枝根本傷不了帝君,帝君為何要這樣做啊?」
明珏淡淡掃他,壓迫意味十足。
這個時辰,言家人已經睡下了,扶蘇望著滅掉的燈籠,心裡勾起抹嘲意:若是言家四兄弟,或是言嬌嬌未回來,言家的燈籠會一直燃到他們會來為止,可卻沒有一次耐心等她的時候。
扶蘇往院子走去,路過言任院子,發現他正提著個燈籠佇立在此,似在等她。
虛偽。她在心裡淡淡道,半個眼神都沒給他進了房間。
房間燭光燃起,常氏提著燈左顧右盼的,見來人,蒼老擔憂的臉舒展開了:「小蘇回來了,快,快睡覺去,很晚了。」
「外婆,你也去睡。」扶蘇心中簇起抹暖豆。
常氏慢騰騰的蹣跚:「我在你床前放了牛乳,別忘了喝,安神的。」
扶蘇抬頭,眼圈紅了。
扶蘇睡得晚,起得也晚,準確地說是被吵醒的。
「娘,常豐乾的什麼事啊,沒有那金剛鑽就被攬那瓷器活,房子也賭沒了,現在讓我找他幹什麼?」常姿沒好氣。
「豐兒是你弟弟,你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外受苦么?而且,你弟弟不是那種嗜賭成性的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常氏咳著。
扶蘇聽不得外婆著急,快步出去,冷傲的面容噙著股子桀驁:「管就痛快管。不管就少叨叨氣外婆。」
常姿憋著口氣指她,言嬌嬌孝順的給常姿順著心口窩:姐姐不要氣壞了娘,你不關心娘,我還關心呢。」
言嬌嬌花骨朵兒的小臉揚著:「姐姐,你在鄉下長大,很多事不知道,找人沒那麼簡單的。」
言嬌嬌歪頭,輸出一片孝心:「外婆,我會幫忙找舅舅的,外婆放心。」
言嬌嬌雖然不喜歡老人,但只要能搶奪屬於扶蘇的寵愛,她願意說上幾句話。
「外婆,我會找到舅舅的,也會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扶蘇聲音溫和。
「姐姐也要找啊……」言嬌嬌尾音拖的長長的,聲音也嬌,嗲:「那姐姐加油哦。」
言嬌嬌蹦到言遠面前,歪著小腦袋,鼓著肉嘟嘟的小嘴兒:「小哥小哥,把你的火焰獸借嬌嬌用用好不好呀?嬌嬌想找舅舅。」
無人能拒絕言嬌嬌的要求,言遠寵溺的摸她腦袋:「好。」
言嬌嬌相信,只要她比扶蘇先找到舅舅,便會得到大家的稱讚和更深的喜愛。
扶蘇沒胃口,扒了口粥便回了房間,她曲起蔥段的指尖敲敲桌面。
金色的蜘蛛慢騰騰的織了張網,慢騰騰地爬了上來。
扶蘇拿出舅舅的物件:「記住氣息,去吧。」
金蜘蛛離開了。
言嬌嬌也使喚了言遠的火焰獸去尋人。
空了幾日,扶蘇得了舅舅常豐的消息,言嬌嬌也得到了。
言嬌嬌擰著小眉頭:「常豐怎的去了賭石場那種地方,那地方魚龍混雜的,我可不想去。」
言嬌嬌知道裡面的男子不但有許多亡命之徒,而且還是色胚。
她拍著手:「姐姐是鄉下人,應該很會應對他們的吧。」
又歪了歪頭,撥弄著垂下的魚骨辮:「姐姐那麼蠢,一定找不到人,我還是好心的告訴她吧。」
言嬌嬌派人給扶蘇遞了消息,並暗中做了手腳。
早就得了消息的扶蘇聽了這話掀了掀眸,眸很涼:「呵,雕蟲小技。」
賭石場烏煙瘴氣,良莠不齊。
坐落在黑市最偏之處。
扶蘇黑裙,箭袖,衣襟處別著艷麗的紅玫瑰,黑與紅的衝擊襯的她容貌有種犀利的美。
她徑直朝賭石場內走去,橢圓形的賭桌有方向的擺成幾排,豆大的燭光勉強照著昏暗的屋子。
無數大小不一,形態不一的賭石前圍滿了各色的人,他們烏青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聲嘶力竭的吼著,在割開石頭切面的那一瞬,或是他們的成功,又或是他們的失敗。
扶蘇找到領頭,敲敲桌子,言簡意賅:「常豐。」
領頭是個粗漢,赤著上半身,胸肌一晃一晃的,臉上色迷迷的:「好漂亮的小妞兒。孤身前來賭場,膽子倒是很大嘛。」
那隻肥豬手往扶蘇的身上摸。
作嘔感陣陣襲來,扶蘇固定好袖口的扣子,一手抓住粗漢,將他整個人拉到自己身前,又用張狂的力道狠狠的推到牆上,隨著粗漢發出的痛苦悶哼聲,牆上多出一道裂痕。
扶蘇把他提的高高的,手臂纖細,卻如刀錐般死死的抵住他的脖子,一雙眸又紅又狠:「說,常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