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樂句 回家
在郊外一晃就是大半天過去了,想著許久不見的家人,又快到中午了,小蓮早早的便結束了難得的輕鬆,在宇文磊的陪同下,回了那久違的小屋。*
馬兒才剛停穩腳步,小蓮就沒等宇文磊下馬再抱自己下去,迫不及待的一撩裙擺,翻身跳下了馬背,撒開了步子朝屋裡邊喊叫著,邊沖了進去。
「無名哥哥!大娘!小三!我回來了!」小蓮一臉的興奮,按耐不住心裡的激動,衝進了院子,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覺得親切極了,心裡熱乎乎的,濕潤的感覺直衝上了眼眶,回家的感覺真好啊!
趙氏正在廚房裡忙活,聽著聲音,連濕漉漉,髒兮兮的手也顧不上洗,直接攥著圍腰就小跑著出了院子,跟在她身後的,不是無名和小三,而是兩個小蓮再熟悉不過人,天香和公子琰。
「姐姐……」小蓮哽咽著看著眼前親切的秀美臉龐,那雙盈盈動人的眼眸里此刻正飽含了深情與淚水,駐足在門口,微微顫抖著身體,凝視著自己。
「姐姐!」小蓮頓了頓的腳步,此刻被滿心的驚喜和想念填滿,直直的衝進了天香溫暖的懷抱里,緊緊的抱住天香的腰,只想把自己柔進她的懷裡。
溫馨的一幕,感動了在場的所有人,大家都安靜的不再說話,用眼神在心中默默關注著兩人。
片刻后,天香輕輕鬆開了小蓮,擦了擦眼淚,握住她的肩頭,凝視著她說道:「半年沒見。快讓姐姐仔細瞧瞧你吧。怎麼瘦了這麼多?在宮裡吃了不少苦吧?不過好像長高了一頭呢,都只差姐姐一個頭了。」天香欣慰的看著小蓮,心疼的用指尖觸摸著她尖尖的下巴說道。
「其實也沒吃什麼苦,瘦了大概是因為長了個子地緣故嘛,姐姐才是。半年沒見,瘦了一大圈,讓姐姐擔心了。」小蓮也仔細地看著天香的變化。
一旁的趙氏見所有人都在院子里干站著看兩姐妹敘話。忙打斷道:「大家還是都進屋再說吧,站在院里不是個事啊!」邊說,邊將一群人迎進了屋裡。
「飯菜都備的差不多了,就等著你們回來,再等片刻功夫,就能吃飯了,你們邊吃邊聊。」趙氏說著,端上了茶水后,便要進廚房裡去忙活。
小蓮趕忙趁機詢問到無名和小三。才知道他們此刻還在書院里學習呢。知道小蓮今天會回來,雖然無名和小三都不想去書院,可還是在趙氏的勸說下,一早地就去了書院。而天香她們之所以會出現,也是因為宇文磊提前告知的緣故,只是故意沒告訴小蓮,想給她一個驚喜。
幾人在廳里坐定后,天香便忙將小蓮拉到自己身邊坐著,「快跟姐姐說說。這半年都過的好嗎?我原以為你頂多也就是去一兩個月。可誰知一走就是半年,在宮裡可有受什麼欺負。受什麼委屈了沒?」天香急切地詢問著。
公子琰揮著手裡的摺扇,悠閑的插話道:「宮裡的一切,磊不是都告訴過你,衣食住行都很好,絕對比在這裡好的多,小蓮又有公孫大娘關照著,她不欺負別人就好的了,又怎麼會受欺負呢,委屈嘛,宮裡就是那樣,受點小委屈也是正常的,你不信我,怎麼也這麼不相信磊啊?」
天香看了看公子琰,又忙轉向宇文磊解釋道:「並不是不相信公子,沒有小蓮消息的時候,真的擔心地很,還是多虧了宇文公子送信報平安,才讓我這顆心多少安定了些,可總還是想親耳聽妹妹說說,心裡才能真正放心,公子可千萬別誤會才是。」
宇文磊倒是顯得挺坦然地說道:「沒什麼,姑娘不必擔心,你們姐妹情深,我都理解,這沒什麼。」
天香見狀這才鬆了口氣,又看向小蓮,「雖然你信里也有說沒什麼,可我太了解你,就怕你報喜不報憂,什麼苦都自己咽,受了委屈也不肯說出來,現在回家了,有什麼不愉快的就說出來,別憋著。」
小蓮無奈的笑著說道:「就像公子說的那樣,在宮裡什麼好吃、好喝、好穿的都有,衣食住行都不用自己操心,有公公們安排一切,照著規矩來就對了,大人又都幫我打點過關係,所以常見面的幾個公公管事們都挺關照我的,更何況還有公孫大娘的照顧。」
「你們說的公孫大娘,真地就是那位以劍舞聞名天下地公孫大娘嗎?」天香眼中閃爍著光芒,雖然小蓮之前也有提過,但總覺得有些不敢置信。
「恩,就是,我後來都跟公孫大娘住一起,比起許多一起進宮的姐姐們,我可真是幸運多了,姐姐們也都挺照顧我地,所以姐姐放心吧,我過的很好,委屈誰沒受過,不過也就是剛進宮那會兒不懂規矩,不過後來就沒什麼了,那些委屈,也多半都是些小事,過了就沒什麼了,所以姐姐放心吧。」小蓮安慰著說道。
天香這才鬆了口氣,眼中滿是關切和擔憂,但心底里卻踏實了許多。
「公孫大娘的大名我也有所耳聞,小蓮還跟她住一起,可曾有親眼見過她的劍舞?當真了得?」公子琰在一旁好奇的問道。
「當然看過,非常的出色呢,公主婚禮大典的當天,她的劍舞可是獲得了許多賓客們的誇讚呢,我不光看過她的劍舞,還和她一起練過呢,原來她從前學過幾年劍術,所以她的劍舞,比起許多舞姬的都要出色許多呢!劍鋒迴轉之間,劍氣橫掃的戾氣,一點都不輸給男人們的劍術,再加上融入了舞蹈的柔美,別有一番特色。」小蓮想起公孫大娘,就有些情緒激動。
「哦,這麼說來。當真是極值得一看的。可惜她是宮裡的人,她地劍舞可真是難得一見咯。」公子琰頗為惋惜地說道。
小蓮在心底笑了笑,想到若是自己以後真的有機會能和公孫大娘一起和跳一支舞,一定要請公子琰來看看,好圓了他這個夢想。
「你剛說你還跟她一起練舞。怎麼你現在還跟著公孫大娘學舞了嗎?若是做了她的徒弟,那當真是極幸運的呢!」天香疑惑的問道。
小蓮點了點頭,「恩。每天早晚,我們都會在她自己地練功房裡練上一會兒,公孫大娘其實一直都想收我做徒弟的,可是我想到若是應了,就要留在宮裡了,所以沒答應。」
眾人一聽,皆發出各種或驚訝或惋惜的聲音,感嘆著小蓮怎麼會錯過這麼好地機會?
天香起先也覺得挺可惜,但想到若是讓小蓮留在宮裡。做了舞伎。那不是跟讓她考入樂屬沒區別了?這麼一想,便又覺得沒什麼了,不過想到妹妹對跳舞也有興趣,還能讓公孫大娘想收她為徒,那她的天分也一定極好了,大概是來自於母親的緣故吧。
眾人正感嘆著,便見趙氏端著碗筷從廚房裡出來:「飯菜都備好了,不如邊吃邊聊吧。」
小蓮和天香皆起身幫忙收拾桌子、端菜,又請宇文磊和公子琰入座。倒上了酒。一桌豐盛的酒菜擺滿了桌案。
席間,小蓮首先站起身。舉起了酒杯,對宇文磊恭敬的說道:「多謝大人一直以來的照顧,小蓮感激在心,家裡的酒菜簡陋,還請大人見諒,這杯酒,小蓮敬大人,以表感激之情!」
大家皆有些錯愕的看著小蓮,四目相接中,宇文磊也站起了身,舉起了面前的酒杯,笑著說道:「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你已經謝過我許多次了,大家都相識了這麼久,要還這麼客氣,可就太見外了,而且,我之前就說過,出了宮,我們這群人,大家就只是朋友,不要再大人、大人地叫了,沒那麼多地規矩。借著這杯酒,我祝願你的琴彈的越來越好!」說完,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小蓮見狀,也跟著一手握住酒杯,一手稍作遮擋,微微側過頭飲下杯中酒,一股辛辣夾雜著米的香甜,直竄入喉,嗆得她只覺血氣直往頭上涌。
「好!」公子琰在一旁拍掌,讚賞的說道:「不過半年時間,想不到小蓮變的這般懂事,看著也沉穩了許多,可見入宮必定學到了不少吧。」
小蓮有點靦腆的勾了勾嘴角,「宮裡的規矩真地很多,處處要小心謹慎著說話行事,不過這樣反倒真是學到了不少說話做人處事地道理。」
天香聽了,有些心疼的說道:「回家了,就不用再像宮裡那般拘謹了。」說著,還握住了小蓮地手,輕輕的安撫著。
「對了,宮裡一定多多少少也聽說了許多趣事吧,說來聽聽,讓我們大家都樂一樂?」公子琰轉移話題的說道。
「趣事倒還真是沒什麼,宮裡人人都小心的很,不過都是樂伎,舞伎、內人們的爭風頭的鎖事而已,也沒什麼可說的,還是舞月軒里的趣事會多一些,我倒是很想知道,我不在的時候,大家都過的怎麼樣?」小蓮好奇的問道。
「大家啊,都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不過蠻兒倒是值得一提,她遇到了一位隱士高人,給了她一種草藥塗抹在手上,三個月內,竟然讓她手上醜陋的疤痕消了只剩淡淡的痕迹了,雖然依舊不能再彈琴,但她的手已經不用再帶著手套遮掩了!」天香開心的告訴小蓮這件值得高興的事。
「真的?」小蓮一聽,驚訝極了,沒想到古代居然還有這麼厲害的醫術,同時也對蠻兒感到慶幸不已。
「對了,還有呢,你還記得你那幾個徒弟嗎?現在她們可也算是軒里的小台柱了呢,按照你所教授的方法練琴,又能彈你的新曲,頗受客人們的喜歡呢,媽媽現在可重視她們了呢!還總問我,可知道你有什麼新曲出爐沒有,想請你私下去教,再買你的新曲呢!」天香又說起了一件讓小蓮感到開心的事。
聽到這裡,小蓮忽然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成就感在心底隱隱升起,被一股自豪填的滿滿的,同時,心裡又有了新的打算。
「還有一件好事,不過,這要看你能不能成全了。」公子琰忽然插了句進來。
小蓮不解的看著他,卻發現現場似乎突然沉靜了下來,連身旁的天香也有些緊張的看著自己,「什麼事啊,還跟我有關?不過既然是好事,那我一定會成全的!」小蓮好奇的問道。
公子琰忽然端正了坐姿,極其認真嚴肅的說道:「是我跟天香的事。」
這麼久沒更新,真的很抱歉,不過我現在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