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春宵一刻，十年匆匆。（上）

「好，對的好，」在書童十三話音剛落後，香滿樓里便掌聲雷動，一時間喝彩聲不絕於耳，只是誰又能夠聽到那聲淡淡的嘆息。

也許是對命運的屈服，也許是對生活的無奈，只是在她發出那淡淡嘆息的時候，還有一雙眼睛在緊緊的等著她那默然的小臉，以及那雙充滿哀怨秋水漣漪般的雙眸。

她也看到了他在看自己，雪凝小姐不由得狠狠的用刀子般的眼神，瞪向對面的那個書童十三，只是此時十三已經不看自己了，他正回頭笑呵呵的跟他的老爺在交談。

片刻過後，鄭杜橋老爺的聲音響起：「我說麗娘呀，現在我的書童已經回答出了小姐的問題，而且我承諾用一萬六千兩銀子買雪凝小姐的初夜，也決不失言，現在我可以過去和陸小姐共度良宵了吧。」

杜麗娘看了一眼身後的雪凝小姐，說實話，她現在心裡還真有點後悔，她並不是嫌這一萬六千兩銀子太少，她只是覺得這雪凝小姐還可以買個更好的價錢。

但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所以杜麗娘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后，便又一臉媚笑的道：「鄭老爺您說笑了，可以，怎麼會不可以呢？鄭老爺您隨時都可以到這邊來，和我的女兒雪凝共度良宵，來人那，快給鄭老爺籌辦酒席，要最好最貴的那種。」

「是，」有人答應了一聲，便趕快去準備酒席了，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鄭老爺領著兩個書童，邁著方步向雪凝小姐的綉樓走去。

本不想帶他們兩個過去的，但鄭老爺又恐怕到時候自己答對不出陸小姐的問題，而有**份，好在這兩個書童都是未經人事的小毛孩子，他們能夠懂什麼，到時候自己和陸小姐在裡間屋快活的話，讓他們在外面吃些酒席也就是了。

在路過錢萬千老爺所在的房間時，鄭杜橋故意的挺起胸膛，向裡面渺視了一眼后，雄赳赳氣昂昂的邁步而過。

「小人得志，我咒你抽筋死在陸小姐的綉樓之上。」錢萬千老爺那裡容得下他如此的囂張，立刻大聲的罵道。

只是此時正春風得意的鄭老爺那裡會在意這些，他哈哈一笑，大聲的回應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有些人恐怕是羨慕也羨慕不來的吆。」

「嘩啦。」三人身後傳來一聲打爛杯子地響聲。可能是錢萬千生氣摔了桌子上地茶碗。

在三人進入到陸小姐地綉樓裡面后。杜麗娘魅惑地聲音又再次地響起：「各位老爺。雪凝地事情就先告一段落了。現在大家可以盡情地玩樂了。小紅。小翠。小蘭……你們幹嘛那。趕快去招呼客人。」

「是。媽媽」香滿樓里地姑娘粉頭們都答應了一聲。然後便招呼著身邊地客人朝房間里走去。不大一會兒功夫后。香滿樓里便春意融融。嬌聲連連。

那些羨慕鄭老爺地嫖客們。顯然在沒有得到雪凝小姐地初夜后。便把一身地**撒泄在了那些姑娘們地身上。頓時搞地她們都有點招架不住了。

鄭杜橋老爺領著十三和有福。在來到雪凝小姐所居住地二樓后。剛剛踏進她地房間。杜麗娘便領著一個香滿樓里地夥計。端著四個冷盤和兩壺好酒走了進來。

「吆。鄭老爺您快上座。雪凝啊。快出來陪鄭老爺喝酒。鄭老爺你們先吃著。熱菜馬上就來。」進來后。杜麗娘便十分熱情地招呼了起來。

在鄭老爺在外間屋子坐定后，夥計把吃碟和美酒放下來后便匆匆的走了出去，兩個小孩子相互一使眼色，便拿起酒壺來給老爺倒上美酒。

鄭杜橋老爺見兩個書童服侍的如此周到，便讓站在旁邊的杜麗娘先退了出去，有事情的話到時候再去叫她。

過了一會兒，已經在有福的恭敬下喝了兩杯美酒的鄭老爺，仍不見雪凝小姐出來，便有點坐不住了。

「陸小姐，雪凝，你快出來，讓老爺我好好的看看你，嘿嘿嘿」說話間，大笑的鄭杜橋老爺便要起身到內間屋去找陸雪凝。

只是十三呵呵一笑，把他又按了回去，接著便道：「老爺您稍安勿躁，我現在便去叫她，放心吧，等會兒她便會出來陪老爺您喝酒玩樂的。」

說完后，書童十三邁步向裡面走去，「老爺，您再喝一杯」有福又適時的端起了一杯滿滿的美酒，遞到了鄭老爺的面前。

一時間鄭老爺被有福纏住了，便無暇去管已經踏進內間屋裡的十三。

書童十三掀開帘子踏進陸小姐閨房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跌坐在暖床上淚眼漣漣的陸小姐，他輕輕的向前走了幾步，低聲的道：「雪凝姐，你不要哭了，是我呀！」

此時萬念俱灰的陸小姐，也看到了已經來到自己眼前的書童十三，見他這個小不點孩子竟然對自己色迷迷的笑著。

陸小姐的怒火便不打一處來，心說，是你，我知道是你，要不是你答出我提出的問題的話，我也不會這麼倒霉的要被這個肥豬鄭老爺給糟蹋。

一想起是他把自己最後的「護身符給擊碎」的，陸小姐便想要教訓他一下，見他正賊賊的伸出手來拉自己，雪凝小姐伸手便打向了他的小臉。

「啪」一聲悶響，出乎意料的是，那個十三看似如一個小孩子一樣，沒有想到的是他出手竟然這樣的靈敏，在陸小姐玉手剛剛伸出后，便被他出手攥著了她的小手，不過十三的手應該更小一些。

但就是這樣，他的小手也如一個鐵鉗似的緊緊的攥著她的手不放開。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不然我叫了。」陸小姐也說出來了，但她也覺得自己很好笑，一時間也忘記了哭泣，自己竟然會害怕被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抓著自己的手。

可就在兩人一擦身的瞬間，她立刻呆住了，因為她聽到了一個，根本就是**才能夠發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雪凝妹妹，你要是不想被那個肥豬糟蹋的話，你就聽我的，有我在，從今後誰也傷害不了你，你要是相信我的話，現在就跟我出去陪那肥豬喝酒，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來做。」

頓時間，陸小姐便不再反抗了，任由他抓住自己的小手，不相信的睜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小孩子，痴痴的道：「剛才是你在跟我說話。」

「不是我是誰，雪凝姐走吧，我們現在去陪老爺喝酒。」此時書童十三的聲音在屋內響起，接著一前一後，他和陸小姐從裡面走了出來。

正老爺一見從裡面走出的陸小姐后，他色迷迷的老眼，便一刻也離不開面前的那個妙人了，發痴的道：「漂亮，真是太漂亮，小美人快到我身邊來坐。」

雪凝小姐本不願意，但看到身邊的是十三在對她使眼色，便扭扭捏捏不情願的坐在了鄭老爺的身邊。

「執拗」一聲，把鄭老爺剛想摸向陸小姐的肥手又給驚了回去，杜麗娘領著幾個夥計端著生猛海鮮，雞鴨魚肉和外加幾壺上等的美酒走了進來。

在他們把酒菜都放下后，鄭杜橋老爺不耐煩的趕緊打發他們出去，並交代他們無論發出什麼聲音都不許進來，他可不想在自己跟小美人親熱的時候，還有人突然推門進來打攪了他的好事。

不過他根本就不用擔心這些，因為聰明的有福在他們退出去后，便起身把門用門插板給穿了起來，鄭老爺那裡知道這兩個書童的良苦用心，他還高興的誇有福有眼色有靈氣呢？

「小美人，來到我的腿上來，讓老爺我好好親親。」說著，鄭老爺便要向陸小姐的玉手上摸去，雪凝小姐見他的肥手向自己伸來，而且看到他那猥褻的眼神后，雪凝小姐便有想吐的感覺。

本想躲開，但突然自己的手中多出了一杯美酒，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書童十三，已經把一杯美酒遞到了自己的手裡，並對自己不斷的使眼色。

雪凝小姐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便把手中的美酒遞到了鄭杜橋老爺的手裡，然後嗲聲嗲氣的說：「老爺，來，雪凝敬您一杯，你一定要幹完它。」

「乾杯，老爺我這就喝下去，不過我的小美人你也要喝呀，咱們兩個一起干，來。」鄭老爺接過手中的美酒後，把它放到嘴邊，邊飲邊色迷迷的道。

「老爺，您海量，來再干一杯。」在陸小姐的嗲聲嗲氣的勸慰下，鄭老爺頓時便飲下了幾杯從十三手中遞來的美酒。

「吧嗒」在喝下了幾杯美酒後，開始還精神奕奕的鄭老爺，竟然歪在旁邊混混欲睡了，兩隻肥大的眼皮很快就和在了一起，並漸漸的打起了呼嚕來。

「啊，少爺，你給這肥豬下了蒙汗藥了，你身上怎麼會有蒙汗藥，你是從那裡弄來的這種寶貝。」有福見鄭老爺倒下后，便指著少爺十三吃驚的道。

「什麼，有蒙汗藥？」本了已經倒下去歪在椅子上的鄭老爺，在聽到有福提到的蒙汗藥后，竟然微微的睜開眼皮痴痴的道。

「啪，」一聲大響過後，鄭老爺徹底的昏死了過去，原來是書童十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著一個凳子打在了鄭老爺的頭上。

「死肥豬，我就不信你不暈，看你家少爺的「霹靂無敵渾天凳」，」打完后，書童十三，還瀟洒的做了個他們看不懂的PS。

「啊，」凝小姐大聲的驚叫到，但喊到一半后她便於是到了現實的情況，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驚恐而再次發出聲音來。

這聲驚呼的確有不少人聽到了，但遺憾的是，所有人都以為是鄭老爺在侵害陸小姐，她才會發出驚呼的，由於鄭老爺已經言明在先了誰也不許打攪他們，所以杜麗娘也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便離開啦。

「少爺，您太猛了，你真是我輩學習的楷模呀！」書童有福興奮的說到，他眼中連一絲絲的害怕也沒有，也許次子與生俱來，便是適合混黑社會的那也說不定。

在打暈了鄭老爺后，書童十三微微一笑道：「有福，看到沒有，混我們這行，就是要眼疾手快，而且還要心狠手辣，不然的話很難成其大事的，你跟著我好好練練，到時候我們的社團就交給你來打理。」

「是，少爺，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囑託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死有福，你讓我去哪，難道你想咒我死不成，看我不打死你！」

一時間，面前的這兩個小孩子在沒有人約束他們的情況下，竟然打鬧了起來。

「別鬧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陸小姐開口打斷了他們。

「是呀，少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靜下來后，書童有福也問道。

十三微微一笑道：「怎麼辦，當然是**一刻值千金了，現在咱們三個趕快趁熱吃飯，吃完飯後，我和雪凝姐去洞房。」

面前的兩人同時驚呼道，有福有接著追問道：「那我呢？」

「你當然是還呆在這裡邊看肥豬邊繼續吃肉了，難道你還想要調戲我的女人不成嗎？」十三繼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

「噗通，噗通，」面前的有福和陸小姐同時倒地。

此時陸雪凝小姐的心裡七上八下的，要說自己跟有福這樣年紀的做那種事情嗎？還湊湊呼呼，可面前這個只有八歲的小孩子竟然也要跟自己那個，陸小姐頓時小臉羞得緋紅。

突然她想起在裡面他和自己說話的聲音，真的是成年男子才能夠發出來的聲音，面前的這個小孩子一定不簡單。

所以整了整身上的衣物后，她開口問到：「書童十三，這一定不是你是真名字，想要跟姐姐洞房的話，那就一定要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少爺他是，」茂財剛想說，見少爺正在狠狠的瞪他，便急忙閉口不言了。

此時面前的十三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像變戲法似的突然從懷裡拿出一把紙扇，輕輕的打開后，邊搖邊用一種深情款款的語氣說道：

「厲害，這樣都能夠被雪凝姐你看出來，那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啦，其實，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顯者事，酒盞花枝隱士緣。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閑。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告訴你們又有何妨呢？我便是那個風靡萬千少女，改良社會風氣，刺激小說市場，天下獨一無二的第一大才子，唐寅，唐伯虎。」

這一大套順口的台詞說完后，書童十三微笑的看向面前的二人，但見面前兩人的下巴早已經統統的掉在了地上。

沉默，還是沉默，在沉默了幾分鐘后，兩人不由自主的給他鼓起掌來，「呱唧，呱唧」，隨著掌聲的節奏，兩人眼中都充滿了無比崇拜的目光。